傅亦辰狭长的眸子看向她,目光邪魅至极,“我狠?你不狠吗?”
刚才是谁故意气张瑾汐来着?
斐烟摆摆手,模样无辜,“我是看你被她缠住了,这才想办法帮你脱身,你应该谢我才对。”
车子很快来到了胭脂胡同,斐烟步下车,冲傅亦辰轻轻一笑,“就送到这吧,我先上去了。”
说完,她已转身,背影高挑单薄,却身姿灼灼,男人漆黑的眼一沉,三两步追上前去,斐烟只感觉腕部一紧,傅亦辰已扳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过去。
头顶一暗,斐烟尚来不及反应,男人微凉的薄唇已经覆上她的,不顾错愕下已经呆住的她,霸道地吸允碾压,带着一种强悍与凌虐的姿态,那般凶狠,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去!
傅亦辰显然已经习惯了强势与掌控一切,他一手环着她的纤腰,一手扶在她的脑后,不允许她有丝毫反抗,肆意蹂躏了一番她的菱唇后,灵活的长舌更是探入她的口内,去汲取她诱人的芬芳。
斐烟脑子里一片空白。
傅亦辰回到锦韵官邸,远远看到停泊在一边的那辆德国进口轿车,轩眉一蹙,尔后迈着步子走入大厅。
大厅内,一位五十来岁的贵妇坐在沙发上,贵妇左右两边还各站着一位年轻女子。妇人身穿绛紫色的丝质旗袍,颈间戴着一副绿宝石项链,皮肤保养得极好,看起来雍容而美丽;妇人左侧的女子约莫三十岁,身穿翠绿色刺绣旗袍,鬓发微挽,容貌极美,浑身还透着一股子高傲之气。右侧的女子看起来则不过十四五岁,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微蓬,泡泡袖子很漂亮。她容貌虽不及左侧的女子娇媚,却十分俏丽,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灵动调皮。
“三哥!”
少女一见着傅亦辰,便笑着飞扑到他怀里。
“你不是要上课吗,怎么跑来了?”傅亦辰轻抚傅馨雅的脑袋,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他向来十分宠爱。
傅馨雅却因为他的动作生出不满,小嘴撅得老高,“母亲,你瞧三哥,还拿我当小孩子呢!”
傅夫人笑容温和柔美,“你不过十四岁,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傅馨雅跺了跺脚,强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们班上好几个女孩子都已经嫁人了!”
傅亦辰笑起来,“哦?莫非咱们家四小姐也想着快点嫁出去?”
傅馨雅不想被他抓着了小辫子,跑过去窝在傅夫人身边,“母亲,你看,三哥笑话我呢!”
傅倚蓉瞧兄妹两一见面又闹,不禁也笑起来,“馨雅,还说你不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会寻母亲告状吗?”
傅馨雅朝傅倚蓉吐舌头,“大姐也不是好人,总是与三哥合起伙来欺负我!”
傅夫人依旧温和地笑着,傅亦辰走过去坐下“母亲,大姐,五妹,你们要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也好派人去接你们。”
傅夫人笑道:“我们是乘你父亲的专机过来的,从机场过来倒也方便,你军务繁忙,我不想耽误你的正事。”
傅馨雅凑到傅亦辰身边,对着他咬耳朵,“三哥,母亲和大姐是为你的婚事来的。”
傅亦辰脸色微变,眸中那抹沉霭瞬间消失不见,“母亲,你们吃过晚饭了吗?我吩咐厨子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吧!”
“我们已经吃过了,累了一天,先去休息了。”傅夫人仿若未察觉他的情绪变化,优雅地站起来。
傅倚蓉扶着傅夫人起来,与她一道朝着楼上走去。
傅亦辰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傅馨雅伸出手来在傅亦辰眼前晃了晃,笑得一脸调皮,“三哥,这下你完蛋了!”
傅亦辰笑着看她,有些没好气,“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傅馨雅眨了眨眼,笑着说:“想你以前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等你和张瑾汐结了婚,还能这样自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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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见他有一点心痛
傅馨雅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样,傅亦辰点了点她的鼻子,“人小鬼大,大人的事不要管,睡觉去吧!”
“三哥,你要是再这样,下次追女孩子的时候就别叫我为你出主意!”傅馨雅冲着傅亦辰的背影喊。
傅亦辰已经步上楼梯的身影一顿,回过头来,俊美的面孔上神情严肃。
“雅儿,你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女人心动吗?”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他的心头一阵怅然若失。
傅馨雅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啊,还有人会不喜欢三哥啊?”
傅亦辰登时黑下脸,表情挫败。
斐烟几乎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脸上的黑眼圈很重,陈甜甜凑过来问:“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昨晚做噩梦了?”
斐烟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略显浮肿的脸,暗想,确实是噩梦,昨晚上男人霸道地亲吻她后满足地扬长而去,害得她一整夜失眠,满脑子都是两人深吻的暧昧场景。
她隐约感觉到,以后傅亦辰与自己势必会纠缠不清,惹不起,躲不掉,她突然很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忧心。
“嗳,等会许长宁要请客吃饭,你跟我一块去吧!”
“你们两个约会,我去做什么?我可不在那当大灯泡!”斐烟一边抹着口红一边打趣道。
许长宁是陈甜甜的新男友,许家家业殷实,目前在上海滩的商铺经营得极好,许长宁模样还算英俊,又舍得为陈甜甜花钱,所以陈甜甜认识他后,便毫不犹豫地甩掉了前任男友,这段时间两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
用陈甜甜的话说,自己的青春年华就这么几年,干嘛委屈自己,谁能让自己高兴就跟谁好呗!
世人皆瞧不起她们这些歌女舞女,可只有她们活的是真性情,如果做什么都要在意别人的闲言与眼光,岂不是太累了。
陈甜甜笑道:“放心吧,今天他请了好几个朋友一起,我已经跟他说了,到时候也要带一位朋友去。”
斐烟想了想,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吧!”
陈甜甜她的胳膊,“哎呀,去嘛!反正你下班也没什么事,多结识几位朋友不好吗?去吧,人多了才热闹!”
斐烟实在禁不住陈甜甜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了。
许长宁确实会心疼人,早早地乘着汽车在夜上海门外等,见到斐烟他笑得客气,“斐小姐,你好,常听甜甜提起你!”
斐烟也礼貌一笑,明眸皓齿,格外靓丽,“你好!”
锦红酒楼里,许长宁的几个朋友已经坐在位置上,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出生都是极为阔绰的。斐烟与他们一一认识了,这才坐下来。
陈甜甜笑问:“可以点菜了吗?”
许长宁道:“再等等,我还有位朋友没有到。”
大家随意聊着天,约莫十分钟过去,往外张望着的许长宁终于笑起来,“他来了!”
斐烟别过头去,其实只是下意识地淡淡一瞥,但是就是这一眼,便叫她的目光凝在了那里。
酒店璀璨的水晶灯下,他身着笔挺的黑西装,脸上带着清隽的笑容,气宇轩昂地朝这边走来。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瞬间炸开,如同五雷轰顶,斐烟脸色瞬间苍白,随意放在腿上的手,顷刻间也冰凉起来。
斐烟几乎不能思考,她只能傻傻地看着那袭身影及近,直到他来到跟前,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浓密的短发,秀长的眉,黑白分明的眼,高挺的鼻梁,性感浅薄的唇……隔了这么多年,他的模样几乎没有变,但明显又不一样了,他变得成熟了,稳重了,也更为迷人了。
她怀疑他怎么能这么镇定,像个没事人一样。除了最先开始眼底闪过的那一丝讶异,而后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许长宁还在热情的为两人介绍,“这位是我好朋友江彦西,这位是斐烟斐小姐!”
江彦西朝她伸出手来,“你好!”
嗓音依旧温雅清隽,传入耳底,犹如和煦的风拂过。
斐烟有些僵硬地伸出手去,与他的握住,“你好。”
她这才发现,他的手心,亦是微凉的。
他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优雅地与大家谈笑风生,相较其他人,他气质从容,谈吐不俗,耀眼夺目。
几位男士都携着女伴一同而来,成双成对,甜甜蜜蜜的,唯有江彦西是独自来的,恰巧斐烟也没有男伴,席间大家免不了要拿两人玩笑。
若是换做平常,斐烟一定应付自如,再夜上海她早已练就了一身与君周旋的本事,可是今天,她笑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大热天的吃火锅,斐烟吃了一会,背后便出了一层薄汗,她站起来,笑着对大家道:“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相较包厢里,外面的空气要轻松的多,斐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靠在墙上,闭上眼,卷扇般的睫毛轻轻覆下,她需要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及近,斐烟睁开眼睛,江彦西颀长的身形朝着自己走来。因为她是在廊子转弯的角落,灯光有些晦暗莫名,隐约能看到他漆黑的眼,以及紧抿的唇角。
斐烟站直身,一袭珠粉色的旗袍衬得她焯约迷人。
他在她面前站定,黑眸沉沉地凝视着她,里面似有万千情绪在纠葛汹涌。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过了许久,他沉声问她,声音也不似方才清隽明朗,带着一点嘶哑。
斐烟心中寂寥,她过得好吗?几年的经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原本无忧无虑的斐家小姐几乎一夜成长,历经无数磨难与痛苦的洗礼,才沉淀下一张淡然如烟的容颜。
最初幻想与他重逢的情节,她以为她会哭泣,会扑在他怀里倾诉自己所有委屈,可是他真的站在眼前,她只余下平静与淡然。
她轻轻一笑,只淡淡回他,“我很好,你呢?”
他眸色暗沉,犹如廊外漆黑的夜空,深不见底,“我也很好。”
“那就好。”斐烟勾起唇来,清丽的容颜潋滟生辉,她踩着高跟鞋往包厢的方向走回,江彦西在她身后叫住她。
“烟儿!”
斐烟怔住,因为他那一声烟儿,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唤她,带着一点点宠溺,一点点心痛。
她回过头去,发现他脸上的平静终于有崩塌的痕迹,漆黑的眼里闪烁着一丝楚痛。
“烟儿,”他低低地唤着,嗓音低沉得仿佛喃喃细语,又仿佛奢望这样叫一声,两人便能回到从前的时光。
“烟儿,你恨我吗?”
昏暗的灯光下,斐烟绝美的脸上一片沉静,她笑着摇摇头,“我不恨你,因为恨,代表着还在乎。”
是,她曾经痛哭过,埋怨上天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可是真的历经风雨,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怨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磨平了自己的棱角。不再为一点小事伤心动怒,也不再为一些小人愤愤不平。她喜欢以一种中庸的心态面对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或许这样很没志气,但是,她只是想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安安心心,简简单单,可以做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她如此一个凡人,只希望此生淡然。
江彦西站在那儿,看着斐烟的身影走远,幽沉的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第十五章 我们没那么熟!
吃完饭后,大家站在楼下话别,斐烟原本想坐黄包车回去,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彦西,你不是要顺道去胭脂胡同吗?送送斐小姐吧!”
陈甜甜也觉得江彦西不错,有意要撮合两人,她眉眼笑得弯弯的,说道:“是啊,江少爷是个绅士,总不至于大晚上的让女孩子独自回家吧?”
斐烟看了看江彦西,说:“不必麻烦了。”
江彦西黑眸凝视着她,沉声道:“走吧!”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与江彦西那段过去,若是推拒,还不知道他们要如何玩笑,斐烟沉吟片刻,只得跟着江彦西上了车。
车室狭小的空间,空气有些窒闷,两人各有所思,都不说话,窗外是一片闪耀的霓虹,仿佛人世界最美的艳丽繁花,斐烟看着,神情萧索寂寥。
下了车,斐烟径直往阁楼的方向走,江彦西坐在车子里,看着她嫣然美艳的背影,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打开车门追上去,他抓住斐烟的手,焦急下气息有些紊乱,眸色复杂至极。
“烟儿,别走!”
几年的思念,让他再也抑制不住,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从刚才开始,她的淡漠与冷静,叫他手足无措,唯有这样抱着她,他才能确定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眼前。是真实的存在,不是梦!
“烟儿,我想你,想你想得发狂,你不要走,好吗?”他低低地诉说,将脸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似乎怕一个眨眼,她便会再次消失不见。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她,不能再失去她!
她的发间有他最熟悉的芬芳,他贪念她的味道,多希望能够这样拥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她胸口有窒闷的疼痛,男人温暖的怀抱叫人舍不得推开,可是理智还是叫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听说当年我父亲出事后,你家又为你重新订了一门婚事。”斐烟轻推开他,粲然的笑在夜色中绽放,用几近残忍的声音提醒他。
江彦西心中一痛,“烟儿……”
“江少爷!”斐烟打断他的话,冷声道:“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叫我,我们的关系,早已经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