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是公事……
气氛似乎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景莘身体里流动了酒精,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些,“拍到了是拍到了,与你的故事却不和,恐怕不能用了。”
白平衡有疑问,“有什么不和?”
“辛仲桓来北琼不是试戏的,是来看朋友。”
“他在北琼有朋友吗?”
“有的,沙导演……和焦典。”
“你怎么知道?”
“我刚跟他们吃过饭。”
小白惊得张嘴,“你行啊你!国际知名大导演,两国顶梁歌手,都作陪跟你吃饭了?”
景莘吃饭时只顾着拘谨,没想的这么荣耀,事后听白平衡这么形容,也禁不住生出些自豪。正顾自美着,小白下句话彻底把她打入地狱,“哎,跟对了人就是有好处!”
景莘抬手对着白平衡猛敲,“你把我说的像傍大款一样!”
“傍上焦典,比傍大款还拉风呢。”
小白嘴一撅,点着头甚是笃笃。景莘咬了半天牙,带着点讨好,“没傍上你拉风。”
白平衡本垂着眼,闻言略略抬起头,嘴角轻扬,“小姐,我和国民偶像大明星,比不得……”
景莘一瞬间有冲动把焦典和言亦桐事同小白说,想了想,无凭无据的还是先Hold着。
白平衡见景莘扭着眉头不知在纠结什么,笑着干了杯中的啤酒,边招呼酒保边对她问,“刚才说到哪了,辛仲桓来北琼是为了看朋友?”
“哦,是。”
“为了看沙导和焦典?”
实话实说是为了看自己,有点炫耀的意思,景莘决定对事实有所保留,“哦,应该吧。”
可惜白编辑不是好糊弄的,“既然叫你去了,就是为了看你的吧。”
景莘闻言,第一反应就是编瞎话,可惜努力了半天也没支吾出个合理解释。
小白瞧她的腼腆样子,不禁笑了,“能为了你跑来南瑜,看来他与焦典的交情的确不浅。”
“怎么说?”
“辛天王母亲出车祸去世了,那之后他就一蹶不振,这你都知道?”
“谁不知道!”
“南瑜的同行中流传个说法:说天王之后的哀毁骨立还有个原因,就是痛失挚爱……”
“啊?辛天王也有挚爱?”
小白笑了,“谁没有挚爱,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有传言说他同他的助理拍拖……那助理状态不好,好像是失踪了,也有说法说是自杀了。”
两年前景莘刚入行,八卦之心远没有现在敏感,对邻国这些有的没的了解的不是很多,如今听小白说这么机密的内部传闻,不知怎的就生出些感慨。
“平民与偶像……注定没有好结果。”
白编辑扭头看了看景莘的表情,笑着在心中感叹那女子自己都没发觉的一些事实。
……
“拍到照片了没有?”
“拍到了。”
、酒后真言
“拿来我看看。”
白平衡二话不说抢了景莘相机,胡乱摆弄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几张有辛仲桓在内的照片。
“这几张不是你拍的吧;照的效果一般。”
景莘凑过头看;笑的天真无邪,“有我在里头的照片怎么可能是我照的;我又没拿三脚架遥控器。”
“有没有焦典;辛仲桓和你的合照?”
“有,沙导拍的。”
景莘翻来翻去找到了照片;指给小白看。小白勾唇一笑,“不错啊;一个南瑜天王;一个北琼偶像;都陪你这个万事不顺的狗仔合影了。”
景莘可没觉得有多荣耀;“你要的是沙导跟辛仲桓这张照片吧……最好还是别发了;都知道了人家不是来面试的还生拼硬凑个故事,是不是不太厚道?”
小白满心好笑:这孩纸绝对是被焦典扎针了,否则从前怎么没听她说什么厚道不厚道。
“听你的,大不了不瞎编乱造就是了。不过你这照片倒是弥足珍贵,发我一份留底吧。”
“都说不发了你留底干什么?”
“发社交网络上跟别人显摆我好友有强大的关系网啊。”
景莘流了一脸冷汗,“哥哥你饶了我吧,这照片还是别往出流传了。”一语毕,又像想起什么,“鸭梨刊出一篇关于我个人信息的报道,是不是你执笔?”
白平衡被抓包毫不知惭愧,“哦,是我,主编知道我和你比较熟,就把任务交给我了。”
“交给你你就接了?”
“接了啊,不接干什么?”
“你这么轻易就把我给出卖了?”
景莘干了第三杯烈酒,整个人已处于真心话大冒险的边缘,白平衡嫣然一笑,答话的理所当然,“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呀!”
狗仔女眼看损友为她招手叫了第四杯,伸手阻拦,“不能再喝shot了,要鸡尾酒。”
小白微笑着点头,自己也点了一样的单。
两人碰杯,景莘还在执着,“小白,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你那里变成了下架商品?”
说不在乎,还是在乎的,这辈子景莘觉得错过与遗憾的就只有白平衡一个人,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加倍地恨卜光。
小白抬眼看她一眼,又悄悄垂下了眼帘,“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下件商品了?”
“你不承认?”
“不是事实你让我承认什么啊?我在你家的商店,才从来都没上过架。”
景莘瞪了半天眼,又喝了一口酒才鼓起勇气,“我原本打算一年之内见家长,两年之内就跟你结婚的……真心的。”
小白在椅子上摇了摇,嘴角露出微笑,“巧了,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一年前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有些事急也急不得,索性放缓脚步一步步来。要是中途没出什么事故,两年的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人了。我们互相了解,彼此合拍,总会走到那一步的。”
“可惜……”
“可惜?”
“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口就把你叼走了。”
景莘哭笑不得,心说这算哪门子的形容;白平衡自动忽略某女脸部的悲催表情,轻声笑道,“焦典的出现……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景莘,我没有他那么喜欢你,喜欢到用尽千方百计也要得到你的地步,喜欢到计划周密又不管不顾的地步。要是我当初多喜欢你那么一点点,你不会感受不到我的真心,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卜光动摇。”
两人认识这么久,小白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真相了。景莘呆愣在原处,酒吧里的音乐越飘越远,耳边就只剩下眼前人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将来会像一般人那么结婚生孩子,吵吵闹闹的很开心,很幸福。只不过有时候难免还是会偷偷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爱情?”
景莘认真地看他的眼睛,回答的一本正经,“你要问我,我一定会说是。卜光那种大起大落,我经历一次就不想再经历了。”
小白很郑重地摇头,“爱情要是不浓烈,不要死要活,就不是爱情了。虽然……那种浓烈终有一天也会化成温和与平淡,但要是没彻底燃烧过,恐怕也就不算是爱过。”
嘴里的酒由辣变成苦,景莘挥手点了杯果汁,“小白……你说的太深了……”
“不深啊,浅显易懂的道理,我虽然是个无聊的人,也想轰轰烈烈地爱一次,不要每次都像个计算器一样筹划合适不合适,稳当不稳当。”
“你今天是怎么了?”
景莘带点担忧地看着白平衡,一贯理智淡然的白平衡。
小白吸光了最后一口酒,笑容灿灿,“喝多了酒,酒后吐真言吧。景莘,我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跟你这么耗日子,我也想去找找那种一见钟情,噼里啪啦,电光火石的激情。”
景莘被一连串形容词逗笑了,“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你真爱?”
“真爱来临时,我会知道。”
白平衡对自己点头,语气肯定。
“你这是要跟我分手吗?”
景莘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确认的语气却有些委屈。
小白才不承认自己甩人,“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哪里有什么分手不分手?明明连手都没拉过的……”
“但是会结婚。”
景莘的话音急促,似乎拼命想证明什么。
“是啊,过个几年,年龄到了,我们兴许就结婚了,只不过……计划被打乱了。可见这世上没有按部就班这一回事。”
小白语气落寞,景莘挣扎了半天才开口,“我今天……去见卜光了。他昨晚去我家等我,我喝醉了,没有说上话,所以今早我去他工作室了。”
白平衡闻言,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禁不住“哦?”了一声,“然后呢?”
“我看到了当初给他拍的那张照片,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那一些无谓的执着,似乎也能放得下。”
小白歪着头很认真地审视景莘的表情,终于确定她没有在说谎。
“原本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忘记卜光,他是你解不开的心结,不管爱也好,恨也好,恐怕一辈子都要
占据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现在我才知道,能冲淡浓烈情感的不是时间,而是另一段浓烈的情感……焦典来势汹汹,你躲不掉的。”
这货今天是怎么了,说完卜光,又提到了焦典。
“我就是他的挡箭牌而已。”
景莘几乎要将焦典的秘密脱口而出了,白平衡却十分确定地打断了她的话,“景莘,焦典不是个插曲,他搞不好就是你的高*潮与终章了,尽早接受这个事实,对你有好处。”
景莘有些急迫地捏住小白的手,吐槽的话就在嘴边,唇刚要贴近他耳朵说悄悄话,整个人就被用力地扯下了座位。
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才看清,对自己施暴的是个在酒吧里戴墨镜的傻缺。
白平衡笑着站起身,瞧瞧不速之客后头跟着的同样墨镜武装的辛仲桓,笑着找了侍者,小声地吩咐几句。侍应生闻言即刻就做了反应,领着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走进包间。
纵使以一种很二逼的方式遮面出现,焦大少与辛天王的身材与高度,也吸引了不少灼灼目光。
四人一进包厢,白平衡才伸出手恭恭敬敬地对两位公众人物打招呼。辛天王感念小白的细心,对他的好感徒然而生,寒暄过后商量着点酒,也就慢慢聊了起来。
反观景莘与焦典,自重逢都互不相让地吹胡子瞪眼睛。景莘指着焦典的鼻子嚷嚷,“你扯我干什么?”
焦典也捏着景莘哑声拷问,“刚才你整个人都贴到人脸上去了,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接吻?”
景莘甩开某人的桎梏,“我干什么不关你的事!我说你是不是疯了,自己心血来潮要被人围观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辛天王来冒险,知不知道要是暴露了后果多严重?”
辛仲桓本与白平衡瞎聊,听到两人不甚低音的争吵后禁不住过来插嘴,“没关系,好久没出来这种地方玩了,挺刺激的。”
景莘与稍稍站在后头的白平衡对看一眼,心中说的都是:这种地方的意思……大概是没有什么VIP会员制的贫民酒吧。天王巨星活动的娱乐场所,大概都是明星俱乐部之类的。
焦典拉闹别扭的狗仔女坐到沙发上,小白出去点了酒,一偶像一天王一人拿一瓶啤酒,寒酸地对喝。
景莘坐在焦典身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两位大明星喝酒的姿势:辛仲桓端着啤酒瓶,两腿自然叠搭,整个人处于放松的状态半眯着眼;焦典相对来说较为正襟危坐,身子甚至有些紧绷。
正猜测他紧绷的理由,小白凑到她身边小声笑道,“你男朋友把我当成假想敌了,我好怕。”
狗仔女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胡扯!
偷眼一瞧,景莘看白平衡的眼神是不太友善,大明星给人的整体感觉是文质彬彬,举手投足之间却彰显严阵以待
、冒冒失失
“沙导回去了?”
“沙导说他年纪大了,不适合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就先走了。”
辛仲桓喝光了瓶中的啤酒;端起菜单与焦典商量点下一波,小白趁乱拿起景莘的相机;凑到她身边小声提议;“要不给你们合影留个念?”
“有什么可留念的!”
……
焦典见二人叽叽咕咕,微笑的也把身子倾过来;“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白平衡笑的清爽无敌,“我问景莘要不要给你们三位拍照留念。”
焦典有些犹豫;辛仲桓却大方地很;“那就麻烦白先生帮我们拍一张了。”
景莘恨他多此一举;却只能随波逐流;不情不愿地调好数据把相机交到白平衡手里;三人往沙发上一靠,小白对准了按快门。
闪光灯晃了三个人的眼,白平衡心满意足,出门给两位大明星叫了两杯鸡尾酒。
辛仲桓喝着成色不佳的劣质酒,依旧乐在其中,开口问杯子空空的景莘与白平衡,“你们怎么不喝?”
小白笑答,“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喝了好几杯了。”
辛天王嘴角微弯,“再陪我们喝几杯吧,小景明明还好得很。”
白平衡也笑,出去点了稍温和的酒给景莘和自己,四个人坐在昏暗的包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白把第五杯喝下肚,人也稍微放开了一些,“要不是借景莘的光,我可没有这荣耀认识北琼南瑜的天王与巨星。”
辛仲桓笑的灿烂,焦典处于礼貌也回了句,“我也早听说过白编辑的大名,当真如雷贯耳。”
小白笑,“听说?听谁说?肯定是景莘吧。”
焦大少往沙发上倚,歪头笑,“你们鸭梨日报刊出的关于景莘的报道,不是白编辑执笔的吗?”
白平衡听不出大明星说这话时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