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处起笙歌- 第142部分

“是不是第一次被导演抢了风头？”

莱泉耸了耸肩“可不是，哪儿有把男主角晾在一边的？”

正说着话，化妆师已经在喊人了，李瞳一溜小跑，路过前面一大群人的时候，听见蒋丽莎正说着什么，把一群人都逗得咯咯直笑。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林言澈也微微的扬起了嘴角。

蒋丽莎望着林言澈的笑容，满足的像是眸子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琴瑟和鸣，不知为何李瞳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这四个字。

林言澈在蒋丽莎的面前和在自己的面前是不一样的。在蒋丽莎面前的他温润如玉，而在她面前的他变幻如云。

要猜他的心事实在太难。

可是小川说过，谈恋爱啊，不就是疑神疑鬼的瞎猜彼此的心事，那才是真爱。

李瞳那时候觉得这是小川的歪理。但是最近，她觉得小川说的甚是在理。

疑神疑鬼的瞎猜彼此的心事。

只是可惜，疑神疑鬼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化妆师时而俯身时而蹲步，在她的眼前来来回回，她只觉得头晕眼花的，干脆就闭上了眼睛。

京剧的妆容比这个麻烦的多，可是她以前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一件繁琐的事情，可是今天，她似乎格外的坐不住。

她的手扬起来，轻轻的搭在胸腔上。就好像这个动作，可以按住那颗烦躁的心。

直到化妆师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可以了，她才回神。

李瞳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整个片场都已经收拾好了。

蒋丽莎今天并没有戏，可是她也没有率先离开。

她端坐在林言澈的身边，林言澈正专注的摆弄着镜头，而她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看到李瞳出来的时候，蒋丽莎还朝她扬了扬嘴角。

莱泉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站在人前，熟悉着剧本，见李瞳走出来，他扬了扬手里的剧本，顺势吹了一记口哨。

林言澈这才抬起了头。

他只看了一眼李瞳，就朝着副导演歪了歪脖子。

原本是由他过来讲戏的，可是这会儿全由副导代劳了。

副导讲的很细，李瞳和莱泉听得也很认真。

可是说的总比做的容易。李瞳一站到镜头面前，就有些找不到北了。且不说台词疙疙瘩瘩的，动作也是僵硬的像是木偶人。

林言澈不停的喊着NG，虽然他脸上并没有不耐的表情，可是李瞳的心却已经乱了。

再加之蒋丽莎看好戏似的微笑着，她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她无所谓在他的面前丢脸。

可是这会儿他的身边站着另外一个女人，她的心就产生了偏差。可以在他的面前丢脸，可是不能在他和她的面前丢脸。

这大概是她最难以被理解的小偏执，可是她偏偏就是这般的倔强。

只是有时候，你越想做好一件事就越事与愿违。

她想，在他的眼前，她也许注定是一个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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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澈看着镜头里那个不知所措的李瞳。

他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什么样的心态，就好像是为了宣泄一大早就堵在自己心头的不满，又好像是故意想为难她一般。

可是明明是自己的意愿，看她涨红着一张脸的样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想，明明闹着别扭的人是自己，他不该把私生活的情感带到工作上。这个念头滑过自己的脑海的时候，他不免有些吃惊了。

原来，自己对于李瞳，已经完完全全的超出了工作上的关切。

他几欲被自己的念头吓到。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旁的蒋丽莎正看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反常也甚为诧异。

林言澈是什么样的人？他爱着他的导演事业胜过一切，他工作起来，可以专注的忘记时间空间而完完全全的投入到剧本中去。

可是这会儿他在干嘛？走神？

蒋丽莎顺势又看了一眼李瞳。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深深地笑意。

这个女孩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这不，下不来台了吧？

蒋丽莎想，林言澈一定是被李瞳的表现给气到了。她伸手轻轻的捅了捅林言澈的胳膊。

林言澈一下子都没有回神。

李瞳闭了闭眼睛，她想可以去忽略着周围朝她投射而来的目光，尤其是那束属于林言澈的目光，也许只剩了满满的失望。

“喂！李瞳，你怎么回事？”耳边响起莱泉担忧的声音。

李瞳还来不及看向莱泉，他已经走到了李瞳的身边，他一扬手，一巴掌就没轻没重的落在李瞳的背上。

他的力道不轻，加上背上本就还未消肿。疼痛立马蹿遍了全身。

“莱泉，你干什么！”

李瞳只是抿了抿唇，痛字还未出口，就听站在不远处的林言澈忽然大喝一声。

莱泉看了看自己的还未落下的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干了什么才惹得林言澈这一声叫喊，就好像他刚刚做的那个动作是十恶不赦的。

“我干什么了？”莱泉撇了撇嘴。

林言澈走了过来。

“李瞳，尤其是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出人意料的，林言澈忽然朝着李瞳也是一声大喝。

李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好好的磨合过？”

林言澈的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恨意。

莱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大导演这声吼是为了这般。刚刚，他甚至以为林言澈的大喝是因为他拍了李瞳呢。

其实，林言澈张嘴而来的这声吼，的确是因为莱泉落在李瞳背上的那一掌。

她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哪儿经得起他这样的折腾。

可是他话音落下了，所有人都那样诧异的看着他了，他才惊觉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的过激。

好在他反应够快，干脆来了个将计就计。

只是，他可以骗所有人，他又该怎么样去骗自己。

他动心了，也许真的动心了。

　被你牵过的手，揽不住永久4

“不好意思。舒殢殩獍导演，今天是我不在状态。”思暖看了被自己无辜牵连的莱泉，连连道歉。

林言澈皱了皱眉。

莱泉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揽住了林言澈的肩膀。

“哥儿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他说着，下巴朝着李瞳的方向一仰。“瞧把人家小妹妹给吓得。”

李瞳朝着莱泉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嬖。

“今天就当是试戏。所有人都收工。”林言澈挣了挣莱泉的胳膊，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李瞳正跟想跟着大家默默的退下，林言澈却再度发话“李瞳你留下。”

李瞳的脚步顿了顿，她回身看了一眼，林言澈身后的蒋丽莎闻声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郎。

“言澈，刚刚不是说好要收工了一起去吃饭的吗？”蒋丽莎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高跟鞋哒哒哒的踩着地面。

她走过来，扯了扯林言澈的衣角。

林言澈没有理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李瞳。

“还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他的声音冰火两重天。

蒋丽莎嗤的一声，有些不耐的看着李瞳。

“我……”李瞳想说自己没有不舒服，可是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走！”他的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腕子。

林言澈不敢太用力，那么细的腕子，好像是他一用力，她的手就会断了似的。

“去哪儿？”李瞳被他带着，他的步子大，而她要跟上只能小跑起来。

林言澈压根就没有打算要回答李瞳，他的心上乱乱的，只想着先带她离开这里。他想，也许还该再去一趟医院……

李瞳只是懵懵的跟着跑。

直到林言澈停下了脚步，她才看到了淡然而立的徐小海。

他就那样，站在漫天的阳光下，笑的花枝乱颤。

“林导演，这是要去哪儿？”

林言澈看着他，李瞳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愈发的紧。

“你怎么来了？”身后跟上来的蒋丽莎看着徐小海，率先开了口。

“探班呀。”徐小海还是笑嘻嘻的，他的目光扫过李瞳腕子上的手。

“探谁的班？”蒋丽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李瞳。

“当然……”徐小海将语调拉的长长的，直直的望着蒋丽莎“当然不是你。”

他说完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得逞的笑了。

蒋丽莎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我就知道不会是我，有了媳妇忘了姐。”

李瞳脑子里嗡嗡的，且不说谁是徐小海的媳妇，就单单蒋丽莎是徐小海的姐这件事就让她有些难以消化。

“可不就是，小媳妇儿，我来看你了。”徐小海往李瞳这边跨了一步，刻意忽略了林言澈并不好看的脸色，伸手抚了抚她的刘海。

李瞳瞪着徐小海，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手上的力道松了。

林言澈的手落了下去。

“去医院看看吧。”林言澈看了一眼徐小海，又将目光转向李瞳“明天正式开拍，我不希望再出现今天的状况。”

李瞳点了点头。

身后的蒋丽莎适时上前与林言澈并排二站“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

林言澈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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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海笑意吟吟的看着李瞳。

李瞳的目光却还在落在那抹颀长的背影上。她想，他原本是想带她去哪里呢？这是一个注定无疾而终的问题，林言澈不会回答她，而她，也永远猜不到。

“瞧瞧，我适时出现挽救了你。”徐小海咧着嘴笑“林导演的架势就好像是要把你带去卖掉。”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客气。”徐小海耸了耸肩“看你的样子，我似乎是破坏了你的好事。”

李瞳瞪着他。

“蒋丽莎是你姐姐？”

“是啊。我姑妈的女儿。”他回头望了一眼蒋丽莎。

她和林言澈正一前一后的上车，满脸都是幸福的笑。

“怎么，她欺负你了？”徐小海又扭头看着李瞳，忙安抚道“别管她，蜜罐里泡大的，就爱听好话，一听好话就找不到北的人。”

“徐小海，其实你也满身是谜。”李瞳感慨一句。

“哪儿呢哪儿呢？”徐小海抖了抖自己的外套，调皮的扭着脖子往自己身上东张西望的。

李瞳没力气和他贫嘴，但还是被他一脸乖张的模样逗得直笑。

“找我干什么？”她问。

“慰问伤员啊！”徐小海说着，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瞳，她的除了精神气差点，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他面上还真不好判断她到底是哪儿挨揍了。“老爷子竟然对你这小身板都下得去手啊？”

李瞳撇撇嘴，“谁告诉你的？”

“你猜呢？”

李瞳没说话，但是她猜到一准就是李玫。也是李墨结婚那天李瞳才知道，原来李玫和徐小海也是有交情的。而且这个中的交情还不浅。李玫一提起徐小海那满脸的娇笑，是李瞳这些年都没有见过的。

徐小海是个人精儿，到哪儿都讨女孩子喜欢。

师傅也曾这样的说过他。可是当时他就瞟了一眼李瞳，有些委屈的说“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我，李瞳不就是怎么着都瞧着我不顺眼吗？”

她哪儿是不喜欢他啊？她只是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成是一个可以发展成爱人的角色。

因为心上有一座城，她就为此关上了所有门。

徐小海好是真好，可是一个男人，对每个女人都跟嘴上抹了蜜似的，难免就给不了人安全感。

而李瞳觉得自己最缺的，就是安全感。

“走吧？”徐小海见她又晃神，站到她的面前伸手在她的面前扬了扬。

“去哪儿？”李瞳又问。今天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好几遍了，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得到过正确的回答。

徐小海眨了眨眼。“林导演不是交代了吗，去医院呀！”

又去医院？昨儿笙歌给开得药膏，全都落在林言澈的家里了。

“看你呆呆的样子，难不成老爷子的拐杖是落在你的头上了？”徐小海的手又伸过来。

李瞳一下子躲开了。

“小海，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只想静一静。”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深深的倦意。

是的，她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究竟该用怎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那个男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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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澈和蒋丽莎用完餐就回到了别墅。

其实他根本一点点的胃口都没有。脑子里是乱糟糟的，再加之蒋丽莎一直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他甚至随时有了摔盘子走人的冲动。

好在，他残存的理智压制住了他的行为。

蒋丽莎翻来覆去的意思，依旧是对李瞳能力的怀疑。她毫不顾忌的以前辈的姿态去评价李瞳的一切，这让林言澈大为光火。

而戳中他沸点的也许并不只有一个蒋丽莎，更多的在于徐小海。

他一直没有去回应她的话。他知道，这一定是不只是蒋丽莎一个人的看法。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对李瞳，依旧充满了信心。他也不知道这种毫无根据的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是浑然天成的。

李瞳的手机在用完早餐之后，又被落在了餐桌上。这会儿又响的厉害。

林言澈想着，她倒是真的忙。

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