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枕边,明明还放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出来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想着叶笙歌生病生的可真及时。
可就在刚刚,他竟一丝一毫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房门,门牌被擦的闪闪发亮,307。他的是407,只隔着一层天花板,可他为了进这个房间,竟跑了这么多的路。
“汪赫!”他叫了一声,接着缓缓的说道“你将预定好的花和蛋糕礼物都送过去,我不过去了。”
就像,是做了个很重要的决定,他的脸有些严肃。
他知道,叶笙歌随时都可能要去医院。他从来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身边,所以她不依赖他,甚至关键时刻连想都想不起他。
他不喜欢这样的忽视。
而且,他很想知道,他没出现,阮琳琅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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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节耶,有木有人陪偶一起过呀~~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3
阮琳琅一路就奔着停在大门口的房车而去,Eva说忘了点东西,让她去车上等她,她的帽檐压的很低,步伐迈的很快。
有门童替她拉开了车门,她快速的坐进去。
车厢里一片寂静,司机没有像往日一样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在意,闭着眼往后一仰。座椅的夹层发出细微的声响。
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再次睁开了眼,驾驶座上的男子回身正看着她,棒球帽的帽檐也遮不住他深邃的双眸,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掉进去。
“林言澈!”阮琳琅惊呼一声,随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真的来巴黎了!”
林言澈笑,伸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轻点。
阮琳琅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她轻轻的问“那Eva,她知道?”
林言澈点点头,有Eva做他的同谋,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不然,阮大明星的档期,谁敢随便插队。
“生日快乐,琳琅。”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用精美的礼品盒装着,辨不清里面是什么。
琳琅接过来,没有马上打开,只是放在手心里。她细细的端详着林言澈,那是一张她朝思暮想的脸,这几年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太少了,少到她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有阮琳琅这么一个人。
“谢谢你。”
“这么客气。”言澈笑,依旧是嘴角一牵百媚动容。
一开始的沉沦,就是因为这样的笑容。
彼时,宋华楠正在宋家的园子里替她办生日聚会,双层的蛋糕和漂亮的舞裙,她却并不开心。
宋家的少夫人和老夫人自来就不合,对她冷眼旁观这件事上却凑到了一起去了。
她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热闹铺张的生日,都不过是卖了宋家大少爷的面子,而她又算什么呢?宋家仆人的女儿,凭什么得到这样的宠爱。
“阿楠,阿楠……”院门外有清朗的声音。
宋华楠跑着出去,她只得跟着他。屋里的人不是她不认识的,都是目光像是冷箭一样的……她很怕,只有宋华楠身边是安全的。
“阿楠,打篮球去!”少年扬了扬手里的篮球,目光并没有落在身后的阮琳琅身上。
“今天不行,我要给琳琅过生日。”宋华楠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去找阿修。”
“噢?”少年的目光终于落在她的身上了,他笑了,嘴角一扬,清浅但很真诚“生日快乐。”
她愣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反应。
直到少年转了身,她才想起自己还没说谢谢。宋华楠拉了她已经在往屋里走了。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清俊的背影,从此深深驻在心间。
林言澈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像颗子弹一样飞弹出去。他开车,何时像宋华楠一样的生猛了。
“好像有狗仔。”林言澈笑“阮大明星真是魅力非凡。”
“你怎么知道是随我而来的,没准是追着你来的。”阮琳琅笑。
“法国可是你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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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4
阮琳琅不语,笑意凝在唇角。
“言澈,我们不聊工作。”
林言澈望了一眼后视镜,阮琳琅不知何时面如土色,那原本白皙的脸,涨的通红通红的。
“好。”林言澈应允了。
他扔给她一顶鸭舌帽,竟是粉色的。阮琳琅也没有犹豫,直接套在头上,拢了拢短小的鬓发,笑得像个小女孩。
她是喜欢粉色的,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那是还会相信公主梦的时候。宋华楠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关于女孩子都喜欢粉色系的传言,送给她的小物件都是粉色的。
阮琳琅定了定神,今天似乎想起宋华楠太多次了……他也许已经在工作室等着给她过生日了,不知道会不会找Eva的麻烦,那个火爆脾气……
林言澈向来谨慎,车子在香榭丽舍的“皇后林荫大道”兜兜转转了两圈,他才建议下车走走。
田园水泽,零零星星的商店和房屋。两个人迈着整齐的步子,踏在散落的梧桐叶之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叶碎声响。
“最近不忙吗?还真有时间特地飞到巴黎?”琳琅笑嘻嘻的转头看着林言澈。这是他第一次来,不,他前年也来过一次,不过那次他是飞来找宋华楠的。
他总爱打趣,要在阮琳琅身边,才能寻得宋华楠……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和她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
“忙?再忙还有华楠忙吗?他还不是年年飞来。”林言澈低着头,目光落在碎叶上,他小心翼翼的想不踩着。
阮琳琅正和他相反,就寻找落叶踩上去,那脆生生的声响让她觉得好像没那么沉闷了。
她懂他的意思,总是想和她划清界限。
“华楠想必今天也会过去找你,我就不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林言澈忽然站定,阮琳琅跟着停下来。
“言澈。你想说什么?”
“回国吧。”林言澈看着她。她精神不太好,又在走神一般,那个曾经像孔雀一样骄傲的阮琳琅……“在那里,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阮琳琅倏然抬起头,瘦削的脸,显得瞪圆了的眼格外的大,也格外的无神。她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神采渐渐恢复,她独有的气场在这丝笑声中强大起来。
“林大导演,不玩潜规则吧?”
林言澈愣了愣,没想到她自己会这么说,他也不去分辨她笑容的含义。能笑出来,就是好的。
“我哪敢?”他双手抱拳,玩笑似的讨饶。
两个人又重新迈开步子,却是往回走。风大了些,梧桐叶簌簌的掉,打在帽檐上,又从眼前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的。
“琳琅。”
“嗯。”
“我是说认真的,你也认真的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林言澈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她没有转头,视线平视着前方,又嗯了一声。
那个原本桀骜不羁的阮琳琅,乖顺的都让他有点心疼了。
“华楠也经常劝我,让我回去。”阮琳琅忽然话题一转,她看着林言澈。
林言澈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华楠年年那么勤的飞法国,不就是想把这尊大佛请回去吗?他只想把她牢牢的锁在身边,可是阮琳琅又是什么样的女子?又岂会甘心守在一个男人的身边。
“言澈,我会考虑的。”她嘴角软软的一扬,她其实很少在林言澈面前主动提起宋华楠,之所以这么说,她只想让他知道,如果她回去,不是因为他宋华楠。
而是因为你,林言澈。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5
阮琳琅靠在沙发里,拥着靠垫。纤薄的呢绒毛毯搭在她的小腿处,暖着她的脚。
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林言澈的话,他说“琳琅,何必那么要强,回来吧。”这话被他低沉的嗓子讲出来,似乎格外的蛊惑人心,她也是真的动摇了。
娱乐圈是个圈,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他们总逃不出这个圈子。有些事情,能瞒得住圈外人,又怎么瞒得住圈内的同行呢?
她的事业似乎刚刚攀上高峰,那些个无耻的男人就一个个的都出现了。她现在被迫陪喝陪吃,下次呢,是不是就是陪睡了?
林言澈一定也是料到她会动摇,才会千里迢迢跑到法国邀请她回去。其实以林言澈现在在娱乐圈的地位,什么样的女演员找不到?他大可不必亲自跑这么一趟。他会这么做,不是他对她有多深的情分,而是这中间还隔着一个宋华楠。
他不过是看在宋华楠的面上,才给她一个台阶下。
Eva从厨房出来,她端着一个白色的深圆碗,疾步走过来,往琳琅面前一放,抬手揪住自己的耳垂,大嚷“烫死我了。”
细白的面条,翠绿的葱花,金黄的荷包蛋……竟是碗长寿面!碗面上搁着一双筷子。这筷子还是当初从国内带来的竹筷,本是带了两双,后来在片场丢了一双,Eva难过了很久,像是不止丢了一双筷子的难过,家乡的东西又少了一样……再后来一点,她们习惯了刀叉,这双筷子也没拿出来再用。
“Eva……”阮琳琅觉得喉头涩涩的,讲不出话来。
“尝尝,我对着电脑学的,家里没有材料,就简单的一煮。”
阮琳琅俯下身子,握着筷子的姿势倒是一点的不生疏。两缕面条垂挂在筷子上,她轻轻的吹了一会儿气,放进嘴里,不咸不淡,味道刚刚好。
“Eva,看不出来你还有下厨的天分。”她翘了翘大拇指,又低头喝了口汤。
“得了吧,你那高级的味蕾,我可没指望在你嘴里讨到好话。”
“真的。”琳琅笑,“好久没吃这样家常味的面了。”
Eva也笑,看着她满足的笑脸,心上的石头总算放下来。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就没有笑过。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个礼盒,盒盖早就被掀开了,露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瓶颈上是CHANEL金贵的双Clogo。
“这是林导演送你的礼物?”
阮琳琅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点点头,她的手伸过去,握住黑色的瓶身,也许是碗壁太烫,显得那块黑色的玻璃格外的冰冷。
CHANEL本月主打的香水COCONOIR,黑可可。“透过黑色……闪耀光芒”,她望着这黑的发沉的瓶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是不是真像黑可可的广告语所说的,在闪耀极致光芒之前,都要经历一段黑暗。
“林导演可真是贴心。”Eva接过香水,发出一声轻叹。
阮琳琅没吭声,林言澈总爱送她这些不失大雅又没有特殊意义的礼物。香水,丝巾,化妆品……不像宋华楠,动辄就是意义特殊的珠宝。
宋华楠,她忽然想起宋华楠。
“Eva,宋华楠今天没来吗?”
“我也觉着奇怪呢,就让特助将东西送过来了。”Eva指了指不远处圆桌上的东西。
花,蛋糕,礼物……什么都没有少,却惟独少了他。
这是第一次,他礼物到了,人却没有到。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的爱6
宋华楠修长的指在键盘上来回敲打着,没一会儿就又停了下来。
307的房卡静静的躺在他的书桌上。
他伸手去拿,拿起又放下,这么半天里他跑上跑下不下十趟,这都抵过他去健身房的运动量了。
公司的事情一堆一堆的追着他,这样心绪不宁的可不行。他干脆抬手合上了笔记本,往臂间一夹,顺手带上了叶笙歌的房卡。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窗帘掩着,没拉严实,一线光影溜进来。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轻轻的往床边挪了几步。
她合着眼,柔软的发丝黏在白皙的颈间,睡梦中出了很多的汗。
能出汗,就是好的。他的手探上去,额头不似最开始那般的滚烫了。
他坐到书桌边,那个位置正对着大床,他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叶笙歌毫无防备的睡颜。心像是稍稍的安定一点,他打开电脑,刚对上光亮的屏幕,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的的跳,盯得越紧就跳的越凶。
真是又累又饿。
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不尴不尬的一个时间,吃午饭太晚,吃晚饭又太早。
这次大概是他来法国之后最不济的一次。叶笙歌,真是将他折腾的紧。
他下意识的去看床上的人儿,她正好翻了个身,一头乌发散在月牙白的枕上……
今天之前,他不曾见过她睡着的样子。
睡梦中的她,不像全副武装的刺猬,恬淡,安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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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睁开眼,一切都是歪斜的,不知何时她已经蜷缩到床头。
这一觉睡得极其的踏实,潜意识里觉得有人在床边走来走去,额头时不时被一丝清凉覆上。
她摸了摸额头,又探了探呼吸,自己判断,烧已经退了。
天已经黑了,虚掩的窗纱里有月光漫进来。她没开灯,缓缓的坐起来,脊背抵住柔软的靠垫。这一发烧,关节就又酸又痛的……
书桌那角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她扭头,一方幽蓝的光亮起来,照出书桌上那个人的轮廓,他正靠在旋转座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放在书桌上,想必刚刚是踢着鼠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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