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夫人对我好,我该帮她。可府中谁不知,大夫人宽厚仁慈,待身边人极好,你们为什么不帮?”安容眨着黑眸不解的问道。
春苑所有的丫环婆子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安容却这样犀利的说出这句话来,都有些心虚的垂了头。
安容见此,恍然大悟道,“我明白啦,原来你们嫌弃大夫人对你们不好,所以你们存心看大夫人受罪也不救。哼,你们就是一群白眼儿狼,对不起大夫人。”
然后她看向金宝儿,挺着胸叫道,“大猫,你来咬我吧,快放开大夫人。”
模样天真单纯,又傻里傻气,比较符合她在众人眼中的形象。
王春花虽然讨厌安容,可现在看看满院子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敢上来救自己,可真是怒啊,想想安容这话得有道理,这群人就是白眼儿狼。
“大夫人,您别听安容胡说八道啊,我们绝对没这意思啊。”贾妈妈看出了王春花脸上的怒容,忙解释。
安容立马向旁边让了让,摊了摊小手无奈道,“贾妈妈,大猫不来咬我,你来吧。”
“快点儿,白养你们了。”王春花见贾妈妈面带犹豫之色,怒道。
贾妈妈恨恨的瞪了眼安容,无奈的上前伸手去抓金宝儿的腿。
金宝儿利爪一挥,贾妈妈一声尖叫,手背上多了几道血痕,她想到要是救不了王春花,今儿自己这条老命也得搭上,又急又怒,忍不住骂道,“该死的畜生。”
安容耳朵动了动,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进了院子,听声音正是之前唤金宝儿的人。
“贾妈妈,你别打大猫啊,它是无辜的。”安容一声尖叫。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金宝儿。”一道威严的怒喝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身子皆抖了抖,老夫人怎么来了?
第17章:在劫难逃
“参见老夫人。”满院子的丫环婆子齐齐向门口方向跪拜了下去。
但有三人未跪。
正受着痛苦的王春花,满脸惊慌失措的安容,还有高扬巴掌的贾妈妈。
安容灵动的水眸也看向门口,只见几个丫环婆子簇拥着一个美妇走过来,年约五旬左右。
美妇人身姿中等,身穿掐金丝月季暗纹比甲,面色白皙红润,宽额圆脸,只是眼角的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不然,还以为只有三十多岁呢。
老夫人凤眸淡淡向众人一扫,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从浑身散发出来,众人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没人敢出声。
最后,老夫人的视线落在贾妈妈身上……那高高扬起了巴掌,正对着金宝儿。
老夫人眸中寒光闪烁。
她移开视线,看向金宝儿,面色顿时缓和下来,嘴角溢出了笑容来,柔声道,“金宝儿,祖母的小心肝儿,快过来。”
金宝儿看了一眼安容,然后‘喵呜’一声,松开王春花的头发,跃进了老夫人怀中。
“来,让祖母瞧瞧有没有瘦。”老夫人也没有让跪着的丫环们起身,也没有去问到底是谁想打金宝儿,而是认真的看起金宝儿来。
安容则嘴角抽了抽,这老夫人可真是夸张,金宝儿这才离开多久,竟然就瘦了!
金宝儿的肥脑袋在老夫人胳膊弯里蹭着,发出了温顺的叫唤声,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浓,眼神里满是宠溺。
大概是确认了金宝儿没有损伤,老夫人这才看着金宝儿问道,“乖宝贝,告诉祖母,刚刚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喵呜”,金宝儿低低叫唤了一声,似真的受了委屈一样,头向老夫人怀里藏了藏。
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惹得老夫人心肝肺都痛。
她直接无视了满院子狼狈不堪的众人,仿佛她们身上的伤是她们自己弄的一般。
老夫人凤眸抬起,冷冷从王春花、安容的脸上扫过,再次落在贾妈妈的身上,她的手已经无力垂下了。
“来人啊,将贾妈妈带下去掌嘴三十。”老夫人淡淡道。
“是,老夫人。”老夫人身后两个身穿褐色的妈妈走了出来,向贾妈妈走过来。
“用她自个儿的手来打。”老夫人补充道。
贾妈妈赶紧向老夫人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道,“老夫人,您误会奴婢了,就算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打金宝儿啊。”
她方才扬手是准备打安容的,因为安容那句无中生有的话。
可安容那句话入了老夫人的耳,贾妈妈的动作也入了老夫人的眼,顿时坐实了贾妈妈想打金宝儿的事实。
而这正是安容想要的效果,难道只有你们会玩借刀杀人嘛,姐也会啊,嘻嘻!
安容偷笑。
“哦,是嘛,那样说来,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喽,你方才扬手难道是想打你自个儿?”老夫人冷冷的嘲讽着。
安家上下谁不知金宝儿是老夫人的心尖儿宝贝,打狗是要看主人的,这贾妈妈要打金宝儿,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儿。
老夫人岂能饶恕?
“老夫人,奴婢方才是想要打这小贱人。”贾妈妈脱口而出,并指了指面带惶恐之色的安容。
真可谓是祸从口出,跟在王春花身边久了,大家都忘了安容的身份。
贾老贼,口口声声称我为小贱人,还记得去年这贾老贼曾无缘无故的打了自己一顿,头发都差点儿被她给拽光了,脸被打肿得像个面包一样。
今儿这好机会不让你丢掉半条命,我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安容眸中闪过怒意。
老夫人看向安容,眉头拧了拧,这是哪房的丫环?
安容‘扑通’一声向老夫人跪了下来,抹了把眼睛开口说道,“容儿拜见老夫人,今儿还请老夫人您替容儿做主。”
王春花脸色沉了沉,忍着痛瞪向安容,担心她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做什么主?”老夫人不解的问道,要不是听到安容方才为金宝儿说话,她是不会理会安容的。
王春花忙抢在安容之前先开了口道,“老夫人,天气炎热,若不嫌弃,请来儿媳房中休息一会儿吧。”
然后又看向安容,软声道,“容儿,老夫人身体金贵,你一个小孩子,别跟在后面添乱,快去做其他的事儿吧。”
并特意背着老夫人用眼神警告着安容,示意她莫要再说下去。
王春花一副当家主母的样,令老夫人有些不悦,斜睨了一眼她,冷冷道,“我们安家是个体面人家,王氏你何以弄得如此狼狈,要是被外人瞧见了,丢得可以我们安家的面子,还不下去拾掇拾掇。”
“是!”王春花只得垂头应了,气得咬牙,老东西,还不都是你那死猫干得好事儿,总有一天,老娘会将那死猫给捏死!
老夫人不再理她,而是看向安容,“说。”
王春花只得转身向屋内走去。
安容又抹了下眼睛,红着眼睛说道,“老夫人,容儿有一事不明,贾妈妈为什么总是骂我是小贱人啊?容儿十分奇怪,容儿虽然是庶出,可身体里流淌着的是父亲优良的血脉,怎会是贱人呢?贾妈妈骂容儿没关系,可不能连带着将父亲也给骂了,恳请老夫人做主,还父亲一个清白。”
她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明白贾妈妈为什么会骂自己。
这番话一出,贾妈妈顿时身体抖动如筛子,脸色泛黄,终于知道了今儿犯了大错。
春苑内其他丫环们也均面无人色,这一刻她们才想起安容是安家的四小姐。
“容儿?”老夫人将名字在脑中过了一下,终于知道了安容的身份。
对于王春花苛刻安容一事,老夫人自是知道得清楚。
不过,对于一个外生的庶女,她是不上心的,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
因此,对这件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睁眼,不予以理会。
但眼下的情况却不同,安容说得没错,她体内流淌着安添富的血,她要是下贱,那就意味着安添富下贱。
而安添富是老夫人的儿子,体内又流着她的血,安添富下贱岂不是意味着老夫人下贱?
何况还有金宝儿事件在前,贾妈妈可谓是难逃一劫。
老夫人眸中闪过戾气。
第18章:毒舌
“老夫人,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啊,奴婢该死,只是一时嘴快啊,求老夫人饶命啊。”贾妈妈开始求饶。
她已经嗅到死亡的气息在向她靠近!
“贾妈妈以下犯上,不敬主子,来人,将贾妈妈拖出去杖毙。”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她要没有杀伐果断的性格,当初也就撑不起安家。
“老夫人饶命啊,饶命啊。”贾妈妈声嘶力竭的喊着,同时抱着希望看向王春花屋子方向,希望她能出来替自己求个情。
可惜,她并没有看到王春花的身影,就被老夫人身边两个婆子给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众人耳中传来了贾妈妈凄惨的叫声。
所有人都不敢出气,死死的垂着头,好担心安容会将她们也都供出来,毕竟她们都骂过安容的。
这其中最庆幸的是吴妈妈,她想要不是因为之前受了伤,行动不便,方才骂安容肯定有自己一份儿,那现在自己和贾妈妈一起往黄泉路上走去。
想到这儿,她后背一凉,打了个哆嗦,看向安容的眼神变了。
“多谢老夫人。”安容向老夫人磕头道了谢。
她当然不会这样傻,将其他人都供出来,杖毙一个贾妈妈容易,可要杖毙一院子人不容易。
“起来吧。”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安容起身站了起来,见到王春花已经换了衣服出来,只是脸上的血迹还在。
老夫人摸着金宝儿光滑的皮毛,对王春花淡淡道,“你这院子里的人可得好好管管,庶出的小姐虽然不比嫡出,可也是我们安家的血脉。对了,刚刚帮你处置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你不用谢我,累了,我走了,都别送啊。”
话毕,老夫人抱着金宝儿转身就走,一副有功不受禄的样子。
“多谢老夫人。”王春花咬牙对着老夫人的背影道谢。
安容对老夫人的敬仰之心顿时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老夫人真是太牛叉了啊,打死了王春花的得力助手,反而还让王春花来领情。
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赶紧也趁着这个机会,跟在老夫人身后出了春苑,现在王春花应该会很忙,一时半会儿也许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安容猜得没错,王春花因被金宝儿袭击一事,将春苑所有的丫环婆子打了一顿,并罚半个月的月例。
“娘,您觉得那安容,到底是真的傻,还是有意装疯卖傻?”安红瑶低声问王春花。
“不管是真傻还是假痴,我不会让她在府里久待的。”王春花眯着眸子狠毒的说道,手里的帕子被揪得不成样子,贾妈妈的死安容得负责。
虽然贾妈妈之前没救自己,可她是自己的人,就算要处置,也得自己来,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任何人都不成,包括梅寿园那个老东西!
王春花牙齿咬得咯咯响。
安容扭着小柳腰,摆着圆圆的小屁股,有些小得意的进了自己的小破院子,今儿总算是出口恶气,真爽。
“狡猾的小丫头,捉弄人很开心嘛。”就在她开心时,一道带着嘲讽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些人就是令人讨厌,你明明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儿好心情,他却偏偏来破坏。
安容不悦的皱眉,挖了挖耳朵,转身向背后看去。
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不是那柳倾枫吗?他跑来这儿做什么?
“你是谁?谁狡猾?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儿。”安容装做不认识,蹙眉反问道。
“我是谁?呵呵,我叫柳倾枫。”柳倾枫展开手中的白玉象牙扇,颇有风度的扇着,做完自我介绍后,就不再往下说,等着安容的反应。
可能是对自己过于自信吧,他嘴角的笑容扩大。
“柳倾枫?”安容斜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你还真会取名啊,竟然取一个与咱们风流倜傥的柳城主差不多的名字。要是没听清的,还以为你是城主大人呢。”
气死人不偿命,说得就是安容这种毒舌。
在流云城谁人不知,除了柳城主外,就数他的堂弟柳倾枫最受千金小姐们的倾慕啦!
柳倾枫的父亲是准安侯,而他最最忌讳的就是拿他与柳倾城比较,他自认为自己人品才华外貌没有一样比堂兄差,为何总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眼下,安容不但拿他们俩比较了,而且还毫不客气的将他贬了又贬,干脆来个没听说过。
柳倾枫嘴角的笑容果然僵硬了,眸子里闪过阴沉之色,手中的扇子合了起来。
“你不是安容,你到底是何人 ?'…'”柳倾城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言辞之间颇有几份咄咄逼人。
安容的心有些虚的跳了跳,靠,这自大狂难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噗,柳公子这句话可真是好笑,我不是安容,难道你是安容不成?”安容扬着唇角笑了,用笑容来掩饰眸底的心虚。
毕竟自己真的不是安容啊,可不能被人看出破绽来,不然,肯定会被当作妖怪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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