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久,他还是那样眉眼深邃,却又莫名能给人一种温润谦和的感觉来,他看上去脸色略显苍白,一身浅色的长衣裤,正一面环视四周一面推门走进来。
吉圆圆双手抱胸,墨镜后的眼眸轻轻闭了闭,再次彻底陷入绝望中,抬眼看着施阳,眉眼间早已一片冰冷。
周围的空气就像凝固住了似地,施阳微微一抬眼皮,下一刻他就跟吉圆圆的视线隔着黑色的镜片两两相对。
施阳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刹那间变得冷若冰霜,站在原地跟吉圆圆对视了片刻,才慢慢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你不要误会,约你来是想问一问夏海宁的事情,我去学校找她,听她同学说她晕倒了去了医院,之后我去你们医院找,听你的未婚妻*说,夏海宁怀孕了,做了人流手术,可是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自己被做了流产手术?”
“这个问题问薛衍之不是比问我更合适一点吗?”施阳温润的语气里明显有点凉意,直直的盯着她的墨镜。
“你知道的,薛衍之一直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怕我带坏了海宁,这种事情我要是问他,依他生性多疑的性格,万一要是哪一天夏海宁跟他闹离婚了,不知道会不会以为是我使得坏?那我可就冤大头了。我只是想知道薛衍之为什么要瞒着夏海宁做这种手术?孩子不是他一个人的,夏海宁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只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件事情夏海宁已经知道了。”施阳打断她的话,眸子里隐隐跳耀着怒火,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又准备离婚了?什么原因?”
“夫妻不和。”吉圆圆说的极为顺口,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干了半杯还微微发烫的咖啡。
“吉圆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施阳微微握着拳头,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有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痕。
“这个用不着你管,你只是我的养父,现在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用自己这双手挣点钱还你这些年花销在我身上的开支,还完了,就完了………既然,夏海宁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应该薛衍之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算我多事了,告辞。”
吉圆圆抬手推了推墨镜,站起身准备离开,被施阳握住了胳膊:“要怎样你才能好好的过日子?你说。”
“施先生管得太宽了,麻烦您放手。”吉圆圆僵着身子,眼睛隔着镜片直直的望着前方。
“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什么不好玩儿,拿婚姻当儿戏……”施阳的脸色冰冷了几分,握她胳膊的手骤然收紧。
“你觉得你有资格管我的事情吗?就凭你是我的养父?”吉圆圆丝毫不在意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冷淡的笑了下,骤然提高了音量:“你让大家伙儿看看,你像个父亲吗?你再这样拉拉扯扯的,人家还以为你是我情郎呢。”
“……”施阳闭眼咬了咬牙:“圆圆,坐下来,我们谈谈。”
二人谁也不退让步,气氛越来越僵,越来越冷,施阳的嘴角压下去,那种微微眯起的眼神仿佛吃人一般。
“没什么好谈的,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我的事情,就不麻烦你操心了,我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你也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要是还像曾经那样,恐怕我们就得法庭上见了。”吉圆圆一把摘了墨镜,毫不示弱的直视回去,四道视线锋芒毕露,都像是出鞘的利刃一般。
周围的人看着他俩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有种观看古代武林高手狭路相逢即将对打的紧张感和刺激感。
看他不松手,吉圆圆把墨镜往桌子上一扔,顺手就拿了施阳面前的一杯咖啡,就在她准备把咖啡当头给施阳浇下去的时候,冷不防有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只手修剪得当,骨节分明,只一眼便知是养尊处优的一只手,而那只手的主人,长相一表人才,开口说话温润如玉:“圆圆,怎么坐在这么一个地方?让我一顿好找。”
方才的紧绷感陡然消散,吉圆圆的第四任丈夫李玉,将吉圆圆刚端起来的咖啡接了过去,转过脸对着施阳沉静有礼的微微点头致意:“施先生。”
施阳同时松开了捏吉圆圆胳膊的手,抿着唇,脸色阴沉到能滴得出水来,隔了片刻,终于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李玉喝了口咖啡,对吉圆圆开口:“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吉圆圆重新把墨镜戴上,目视前方,冷冷的回答:“有一会儿了,我的车送去修了吗?”
“我建议,还是换部新的好。”李玉微微一笑:“你要的东西我弄到了,这婚恐怕暂时离不成了。”
吉圆圆转过脸来,冷板板的小脸上多了丝神色:“开什么玩笑?开银行的钱多的能把星星砸下来不成?”
“星星也就是恒星,恒星由陨石组成,只是专门请人带了颗陨石给你玩儿。”李玉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桌上,对着施阳再次点头致意:“太太又忘记了,银行是我父亲所开,我只是一名律师。”
“抱歉,我的记性一向不好,既然星星只是陨石,我现在又不想要了。”吉圆圆冷淡的说完,踩着七寸高跟往门口走了出去。
施阳眼眸中的神色闪了闪,微微握紧了拳头,李玉没有尾随着吉圆圆离开,对着玻璃窗外的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点了下头,目送吉圆圆被两名男人恭敬的引上了他的车,才在施阳的对面坐下。
“谢谢施先生对太太的养育之恩。”
听见李玉突然开口,施阳才从玻璃窗口收回若有所失的眼神,眸中留恋和痛苦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掩饰,微微僵了一下才冷声开口:“不客气。”
李玉从随身公事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放在了施阳的面前,依然彬彬有礼的语气:“太太欠施先生的恩情,也就是我李玉欠了您了,不知道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前几天手下的人接了一笔单子,施先生的所有身家财产和保险金受益人都是我太太,这份厚礼太重,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太太的个性我想您比我更了解,有些事情不弄个究竟明白,估计很难善罢甘休。”
施阳瞟了眼面前的文件,双手抱胸,依然冷冷淡淡的语气:“她是我的养女,我的遗产留给她有什么不妥吗?”
“据我所知,施先生也才三十一岁的好年华,而且还有未婚妻,现在就把所有财产留给圆圆,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而且圆圆并不知道此事,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好瞒着她……”
“将来……以你的名义给她。”施阳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李玉微微浅笑一下,温声开口:“可是,我并不缺钱养她。”
“既然这样,还请李律师当公务处理这件事吧,告辞。”
施阳站起身准备走,李玉急忙出声:“施先生之所以接手你父亲的医院,是想找一颗心脏,你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这也是你拒绝圆圆的原因吧。”
施阳背脊僵了一下,抬步往门外走,李玉拾起桌上的文件,跟了出去:“这份遗嘱我暂时保管一段时间,要找一颗合适的心脏确实挺难,不过李某愿意出绵薄之力。”
“不用,谢谢。”施阳直径往车走去。
“施先生不用道谢,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李玉盯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眸子。
施阳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之后快速的走到车旁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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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养父说了什么?”李玉一上车,吉圆圆抱着胸冷冰冰的质问。
“想多了解你一点啊,随便问了一些你的生活习惯。”李玉坐在她身旁,依然笑盈盈的样子:“圆圆,释放怒意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为难别人跟为难自己就是两码事儿了,你觉得呢?”
吉圆圆神情冰冷,眼睛看着车窗外,不接他的话。
“不管什么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法,当然,你可以一天到晚生闷气,也可以重新找到一个人生目标,重新拾起乐趣,人生目标不止一个,我教过你的机会成本你忘记了吗?时间价值你也忘记了?很多事情都是一反一正,如果你执意选择选择前者,估计会错过很多好时机。”
吉圆圆继续闭口不言,不过脸色变得稍微缓和了一点。
“与其每天生闷气,不如去我那儿上个班学点东西如何?当然,我更希望你能多出去逛逛,如果实在想不出什么人生目标,暂时就定为周游世界,去放肆大胆的旅游一番也不错。你觉得呢?”
吉圆圆终于把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摘下墨镜,满眼疑惑的望进他含笑的眸子里:“难道你不怕我跑了?”
李玉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跑到哪儿都是我太太,不是吗?”
“………”吉圆圆翻了个白眼,再次看向窗外:“开银行的人果然都长着一张舌烂莲花一般的嘴。”
“呃……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太太一句,开银行的是我父亲,我只是一名律师。”
吉圆圆:“………”
118章:转学
“小姐,薛先生刚才打电话来说,他这几天要出个差,半个月后回来,叫你………”
“我知道了。”
青姨推开书房的门,夏海宁正窝在书桌旁的宽大椅子上翻看一本书,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不要看书看太晚了,一定要早点休息啊。”青姨把一杯牛奶放在书桌上,走出去前不放心的叮咛一句。
“半个小时后我就去睡,您也早点休息吧。”夏海宁始终没从书中抬起头,这几天她感觉自己的思想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她想出来,可是没有出路。
前几天她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医生说她的身体很健康,不影响生下一代,她的最后一丝幻想被抹灭了,如果只是因为她在上大学暂时生孩子会影响学业,这个理由绝对说不过去,依薛衍之的能力,绝对可以让校方给她休学一年,这个孩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扼杀了,唯一的解释是,薛衍之不想要这个孩子,当初用她的基因让萧玉瑶怀上彦彦,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的义务,生伊宁只是为了救彦彦,他和她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知道薛衍之说要出差是撒了谎,跟他相处这两年多,他还是第一次对她撒谎,有句话说的好,只要撒一个谎言,就要用十个谎言来圆场,她是故意逼得他用出差来圆谎的,她买了情。趣*裤,这几夜做过的事,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那么豁的开,她知道薛衍之这一个月断然不会碰她,所以什么求欢的招数都用了,正如她所料。
窝在椅子里,眼睛一直盯着没翻过页面的书本,脖子都僵了才从椅子上起身回到卧室。
他不在家,她可以随便失眠,随便流泪,甚至随便在*上翻来覆去的折腾,这种随便对她来说是奢侈的,她不用对他解释那么多,她不用让他不动声色的对她好,她不需要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这对她来说真的太痛苦了。要是以往,她只要在他怀里稍微动几下,或者翻几个身,他必定会轻手轻脚的下*,点一盏薰衣草的香薰在*头柜上,然后轻拍着她的背,她很快就能入睡,她沉溺在他给的这种温柔中独自幸福甜蜜着,已经*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紫色薄纱窗帘照射进屋,奢华的家具泛起一圈圈淡黄色的光晕,美如幻境般。
夏海宁微微眯起*没合上的双眼,透过指缝盯着外面的朝阳看了一会儿,才起*洗漱。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吉圆圆如今把头发拉的直直的,像贞子似地披头散发的打扮了,觉得眼眶酸的时候,只需微微一低头就能掩盖自己的丑态了,她也把乌黑及腰长发梳理的柔柔顺顺的披在肩背上,一袭银白色的束腰长裙裹身,身形纤细匀称,随着走动,长发轻轻摇曳起舞,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条裙子是唯一一件不是薛衍之给她买的,十九岁生日那天,贾正送的,怕他不高兴,这条裙子一直放在衣橱最里层,从来没穿过。
抱着几本书刚从楼梯下大厅,青姨就紧张的迎了过来:“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七点不到,早餐刚做上,你是不是饿了?”
“青姨,我不饿,昨晚教授打电话说我的论文需要修改,现在要去学校一趟,吉伯起来了吗?”
“啊?这么快就要去学校?你的身体还没康复呢,我马上打电话给薛先生,叫薛先生给你的教授请个假……”青姨在围裙上擦拭两下手,准备拨座机电话。
夏海宁急忙按住她拿起来的话筒:“青姨,这么大清早的不要打电话打扰他休息好吗?他的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多,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我今天刚好也有事要去学校处理。”
“………那好吧,我马上做早餐,吃了再去吧。”
“不用,叫吉伯开车送我去吧。”
青姨拗不过她,犹犹豫豫的走出大厅。
夏海宁眼神环视一圈儿大厅,满屋子都是薛衍之和彦彦伊宁的影子,他坐在钢琴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