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吃的太饱,还是在陌生的环境下睡不着,这*她就窝在床上盯着窗户上的雨点不断的往下滑落,拉出一道道水印子。终于熬到了天亮,隐隐约约能听见鸟叫声。
处于对新环境的好奇,夏海宁起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走到露台上,看看外面的情况。
她此时的位置是二楼,楼下一大片花园,花园里最醒目的便是一棵树,而这棵树,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无论是高度还是枝丫的形态,如果真的是陪着自己长大的院子里的那颗皂角树的话,树干上应该刻有‘夏海宁之树’这五个字,那是她上小学二年级那年刻上去的。也许没人会相信,她整整一个童年,‘夏海宁之树’是她唯一的朋友,一直无声的陪着她。出来打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思念那棵树比思念母亲都要多一些。
夏海宁有些震惊,半提起睡裙,快速的出了卧室,凭着自己的感觉找到了下楼的楼梯,而大厅的摆设家具也奢华的惊人,光下楼的楼梯扶手都镀了层金边儿,眼睛所到之处无不流光溢彩,家具却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奢华中透出一股书香门第的感觉。
“小姐,你醒了,早餐马上就准备好了。”一名四十几岁的微胖女人,见她下楼,笑着招呼。
“您是?”夏海宁顿住了往外跑的脚步,满眼疑惑的盯着她。
“叫我青姨就好,小姐的生活起居,以后由我来照顾,薛先生说,小姐只管用心学习就好。”青姨指指她的光脚丫提醒:“鞋子在玄关处,昨晚下了雨,光脚小心着凉了。”
“谢谢,我知道了。”夏海宁换上鞋,出门就往皂角树下走。
青姨也跟了出来,顺手帮她披了件衣服,笑米米的说:“这树来的地方远啊,费了不少人力呢。为了让你住在这里有点家的感觉,听说是薛先生安排人从你家乡运过来的呢。”
“…………哦。”夏海宁半天才发出一个单音,心口再次被一股无形的东西注的满满的,憋得有些慌。
此刻脑袋里闪现,金庸伯伯的【射雕英雄传】里面的完颜洪烈为骗娶包惜弱,不惜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把包惜弱居住的房子连地皮揭了起来,运进了皇城。
“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夏海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反驳出声。
“是真的,不信你自己仔细看看,是不是从小看到大的那颗树啊?前不久才种下的呢?”青姨有些急了,薛先生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这不白费了吗?人家小丫头不相信呢。
“我是说薛衍之很无聊啊。”夏海宁半天才找到这样一句说辞。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有些发颤,鼻头有些酸,这就是他说的惊喜吧?
转头看着随时伺候在一旁的青姨,有些头皮发麻:“青姨,我不用你照顾,从小干农活的人,没那么金贵。您这样一副伺候人的架势,我有点受不住啊。”
青姨听她这样一说,神色有些慌了,急忙摆摆手:“你自己玩儿,你自己玩儿,我去厨房端早餐了。”
薛先生特别交代,照顾这女孩要特别小心,她不像权贵家的小姐,一旦她感觉不舒服的时候要立马化解她的不舒服,如果给她造成不好的心理压力,就可以打包走人了,总之他的话的意思就是‘既要把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又不能让人家不自在’。虽然薪水相当可观,可是这碗饭相当的不好吃啊。
青姨转身走后夏海宁围着皂角树转了圈,准确的找到了刻有‘夏海宁之树’的几个字。心情再难平静,她清楚的感受到,这种感觉是感动。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一颗皮球,薛衍之不停的在往里面注水,已经涨得满满的了,有点疼。
这个男人报恩是不是报的太多了点儿。
回到餐厅,青姨已经把早餐放在了古色古香的圆形红木餐桌上,餐桌中央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冰雪玫瑰。
“今天薛先生的朋友结婚,薛先生说是你认识的,本来想带你去看看热闹的,怕你不自在,就没有带你去。”青姨坐在她对面用餐,小心翼翼的找话题。
这个也是薛先生安排的,如果他不在,这个餐桌上不能让她独自用餐。尽量制造随和的气氛。
“啊?谁啊?”夏海宁有些好奇,据她了解,薛衍之的那群狐朋狗友里面,除了薛衍之结婚了、牧景成离婚了,燕希文、施阳还有施跃都没结婚。
“薛先生说姓燕。”
“燕……燕希文!!”夏海宁有些惊讶,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貌似说过‘婚姻是坟墓,满了四十岁再钻进去吧。’
“对,对,就是他。”青姨话匣子打开了,越来越八卦了:“前两天他喝的乱醉,薛先生把他扛到这里来住了一晚,从他醉言醉语里听,应该是为了公司,被父母押着结的婚。这些男孩子,多半都会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有什么好委屈的啊?”
“哦。”夏海宁垂下眸子吃盘中的早餐,不再插话,青姨这句话让她想起来昨天在火车站薛衍之说的话,他什么都能做,唯独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你的高中课本薛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吃完早餐我带你去书房,呃……书房就在楼上左拐第一间。薛先生说,不懂的地方叫你用笔做个记号,他会帮你补习。”
“嗯。”夏海宁闷闷的应了句。
安静的吃完早餐,起身准备帮青姨收碗筷,被制止了,青姨聪明的找了个不让她插手的理由:“快去学习吧,你的课本可多了,有高一的还有高二的,薛先生说,让你先温习高一的课程,高二的他会帮你补上去的,开学就是高三了,你和吉小姐同一个班级,也就是说,你要跳一级了,学起来肯定有些吃力。”
一说起学习,夏海宁立马进入备战状态,她确实丢下书本太久了:“您辛苦了。”说完一溜烟就上了楼。
推开书房门,里面的摆设很简洁,但有股严肃的感觉,书柜上面摆着各种书本和学习资料,每个角落位置摆着一盆盆景,书房里怪异的有两张桌子,一张上面摆着电脑,和一些文件夹,还有一些资料等东西…一看就是办公桌。办公桌旁边有个稍微小的桌子和椅子,上面摆了个翠玉笔筒,看色泽就是上等货。
走到书柜旁,伸手就拿了高一英语书和训练册。
英语一直是她头疼的死。穴,城里的孩子从小学就开始打英语基础了,就她家乡那个小镇子的老师,说几句普通话都不灵光,更何况是教英语呢?初中教她的英语老师算是把她教废了,当来到城里的重点高中那一学期,一张口差点没把全班同学笑抽过去,她说的英语有股地地道道的家乡音。英语的英文单词,她可以把它读成(阴沟里洗)想起当时被同学一笑,她又把它读成了(硬给利息)。引起哄堂大笑,就连老师都笑的摘了眼镜,擦了把泪花子。
这一学就是一整天,吃饭都是青姨帮她端来书房吃的。
直到门被敲响,才发现脖子都僵了。
门外传来青姨温和的声音:“小姐,该睡觉了,现在十一点了。”
“啊?这么晚了吗?”夏海宁拉开书房门,揉了揉眼睛,往青姨身后看了看,眼里难掩失落的神色:“薛衍之呢?不是说帮我补习功课的吗?”
“薛先生先打电话来了,说喝了点酒,要等醒了酒才过来,也没说具体时间,不过他说明天开始帮你补习。”
“第一天都没给我留个好印象。”夏海宁低声嘀咕着,往卧室走去。
青姨已经帮她把洗澡水兑好了,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睡裙也帮她准备好了。
洗漱完,躺在宽大的chuang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由于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产生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却是噩梦连连。
梦中,她梦见抓住薛衍之的衣服不放手,心跳如鼓的对他说‘薛衍之,你对我那么好,我喜欢你了怎么办啊?’,话说完,却看到他的脸色本来微微带笑,突然渐渐冷了下来,她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忽然一抬手,拧起她的后衣领,像拧小鸡仔似地,将她毫不犹豫的丢进了一潭深水。
夏海宁猛然醒了过来,直直的坐了起来,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息,虚脱的全身无力而且口干舌燥,勉强伸手打开了卧室的灯。
忽然听见有人敲响了卧室的门,接着响起熟悉声音,不紧不缓带着点儿温柔:“海宁?”
听见叫唤,夏海宁没来由的镇定下来,门外再次唤了声:“海宁同学?”
夏海宁定了定神,下chuang开门。
走廊上的灯光如金丝绒般柔和,只一开门就铺展进了卧室,薛衍之站在门口,一只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在她开门的一瞬堪堪停住了动作,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西装礼服,应该是参加婚礼后还没来得及换下来,里面的白衬衫两颗扣子解开,有几分慵懒的意味。身上有淡淡的酒意,可见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夏海宁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也许是还没从噩梦中完全清醒。直到他笑微微的看着她问了句:“发噩梦了吗?”
“没有。”夏海宁立马反驳,小脸有些发红:“你喝醉了,早点睡吧,晚安。”
没等他说话,就砰地一声关了门。
门口的人停顿了一小会儿才走。听脚步声,似乎有点凌乱,估计还没完全醒酒。
078章:喜欢他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阳光明媚的早晨,温习了两个小时的功课后,薛衍之检查完练习册上某人做的题目,起身下楼了一小会儿,返回时,手中端了个果盘儿。
夏海宁眼睛盯着语文课本,一只手握着笔,一只手撑着额角,正在挣扎着要不要告诉薛衍之,其实她的英语烂透了,其他科目都很好。要是他叫她张口说两句,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笑死?为了此事儿,她还专门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圆圆,关于薛衍之当年的成绩情况,吉圆圆在电话里口水乱飞的告诉她‘你不知道吗?薛衍之十岁就上初中了,初中读了初一又跳级了,听施阳说,他读书一直在跳级中渡过的,最年轻的经济双学博士哦,OMG!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人家的英语是标准的牛津腔,八级,你说英语水平好不好?’
听吉圆圆这么一说,她顿时就如霜打了的茄子焉了,没有一点精气神了。
正在忧心不已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薛衍之的声音:“张嘴。”
傻愣愣的依言行事,嘴一张就被丢了颗葡萄进来,咬了两下,才后知后觉的从呆愣在醒悟过来。抬眼瞪着他:“我在学习呢……学习呢。”
他继续把手中的第二颗葡萄往她嘴里喂,笑说:“机器也有休息的时候啊。”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我可能不在,你不要学习太晚了。”
“你明天去医院吗?”夏海宁随便咀嚼了两下嘴里的东西,急声问。
“嗯,明天我得去公司一趟。吃完午餐,我帮你补习数学,你的语文不错,后天,我帮你补习英语。”
夏海宁愣了愣,后天是她过生日,他好像忘了,只字未提,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闷闷的应了声:“哦。”
一个粉色的漂亮手机,忽然出现在书本上:“觉得闷的话,就打电话找圆圆玩儿,出门小心点儿。”
“嗯。”看见手机的一刹那,本以为他的下一句话会是‘生日快乐’,没想到是这样一句话。看来是真的忘了,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生日快乐的话。
突然变得说不出来的烦闷,她感觉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走在大沙漠里又渴又累的人,突然看见了绿洲,兴奋的追过去时,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薛衍之给她的感受就是这样的,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直接导致一个上午都没理会他,他安排的作业比上学的时候老师布置的作业做的还要认真几十倍。
吃完晚餐薛衍之前脚刚走,吉圆圆就推门闯了进来,一来就拽着她的胳膊进了书房,把书房门关上后,耳朵贴在门板上,貌似在听青姨的动静(有没有跟上来)。
“喂,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夏海宁被她的动作弄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吉圆圆直起身,背着手在书房饶了圈儿,摇头晃脑的啧啧道:“真是chong爱到家了啊。薛衍之这都砸了多少钱在你身上了啊?”
夏海宁:“………”
“你知道吗?证明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心里的分量,最俗的方法就是看这个男人舍不舍得给你花钱了。”吉圆圆笑的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海宁,你可要加油啊。”
“加什么油?加油做什么?”
吉圆圆指着书桌旁的办公桌,眯着眼睛故意猥琐的发出两声歼笑,说“当然是加油把舍得给你花钱的某个男人,按在办公桌上,先来个狂。暴的强。吻,然后表白,咦嘻嘻……他就是你的了。”
夏海宁脱手就把手里的练习本砸了过去,小脸上的红晕一路延伸到了脖子上。
吉圆圆躲过了攻击,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忽然皱着眉头,两眼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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