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再认真不过。
看到那抹像血一样的夕阳,她的心颤抖了。她不能让自己再有一点点的失误而走回头路。
舒怀安的身份至少让她可以心安。因为只有有钱,她才有可能有那个能力真正帮她摆脱那个男人。
虽然他答应过放她自由,但他太变态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只有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才有可能抵挡得了他的变态。
她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少,但可以轻松将唐氏建设瓦解的人,心机与实力都不容小觑。
她承认,自己这次还是有些别有用心地利用了舒怀安,可是,那又怎样?很多事情都是利益,都是利用,既然他喜欢她,而她对他也谈不上讨厌,甚至是有些喜欢他的陪伴的,与他在一起,能让自己安心地过日子,这样,不是很好吗?
只要习惯了,就一定会好的。她一定会让自己习惯他的接触的。
他不知道舒怀安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不过,至少他有钱,有势,这样的背景,那个人要暗算起来应该不容易吧。
既然不容易,她想,他就不会费那个力气了。毕竟,他们之间的恩怨已了,她已经不值得他再多花一分一毫的心思。
她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她知道自己的自私,之前曾经就利用了肖文杰对她的感情,可惜肖文杰还是太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希望她不会再押错赌注。她的人生不能再输下去了。
“菲菲,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相信我,会让你一直开心下去的,好吗?”
“好。”
怎么会不好?哪怕是曾经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也是想安心,想要开心的。
车子一路从植物园开回她所在的公寓,舒怀安的脸上一直都有着笑容,那是一种很开心的笑。哪怕唐菲胭说的话并不多。
在楼下,这次唐菲胭没有让他送上去,因为他接了个电话,有事情要处理。
接过他手里的递过来的不算得太重的花盆,她挥手跟他道别。
“上去吧,早点休息。”站在车边的舒怀安舍不得走这么快,虽然还有事,但是他还是想看着她先上去。
“嗯……”
唐菲胭活了近二十一年,从来没有跟男生交往的经验,也不知道一般的情侣要怎么做。所以,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了,转身往公寓楼梯走去。
是不是很可笑,她在某方面的经验都可以媲美任何一对情侣了,但是对正常的男女交往却是那么的陌生。
“菲菲……”一道熟悉而彬彬有礼的声音叫住了正要往公寓走的唐菲胭。
停下脚步,唐菲胭顺着声音的来源抬眸望去,那除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不正是以前爸爸的朋友,也是爸爸公司的律师秦友枫。
站在她的面前,秦友枫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好友的女儿,唉,真的是世事弄人。
“秦律师?你找菲菲有什么事情吗?”本来准备上车要走的舒怀安,看到秦友枫找上唐菲胭时马上又下了车赶过来。
刚才他们都没有看到他,那他是不是已经在公寓大门里面等了许久了?秦友枫对于舒怀安来说,当然不会陌生,所以,他一上来也没有多客气地直呼道。
“菲菲……”秦友枫见唐菲胭望向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秦……律师。”以前她都会叫他一声秦叔叔,哪怕是爸爸出事后,她对于这个长辈还是挺尊重的。只是在爸爸妈妈去世后,那些所谓的朋友一个前来送别的人都没有,她早已经明白,那样的称呼,已然不妥,有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明白的。
历练会让人真正的成长的!
秦友枫,是唐兴业律师团队的领导人,也是爸爸的朋友,虽然唐菲胭从来都不管公司的事情,但以前他们的交情还是不错的,所以她跟他也还称得是很熟悉的。
秦友枫听到唐菲胭的称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多年的阅历使他很快恢复镇定。
而作为在律师行业工作几十年的他来说,处理这些事情都是非常得心应手的,“今天我是来跟你谈谈,你爸爸为你设立的基金。”
“基金?”唐家出事之后,公司的事情,钱财方面的事情,她一点都没有管,奇怪的是,也没有人来找她,她也乐得清闲。
不过也不奇怪,如果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操纵的话,恩恩怨怨随着当事人的逝去而了结了。她相信以那人的手段,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只是今天,为什么秦律师会来到她的面前,他说基金,她父亲为她存的基金,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的。”秦友枫点头,有礼地询问:“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坐下来跟我谈一谈?”
他在这里等了她一个下午了,虽然现在已经有点晚了,但是谈这个事情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只要是她没有意见,签字就好了。
谈谈?唐菲胭迟疑了一会,点头,“可以。”
“菲菲,我陪你去。”舒怀安担心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暖的感觉,温暖到她没有办法冷淡以对。
“不用了,你还有事情。我跟秦律师也算是旧识,不会有事的,我可以自己处理。”
“可是……”他会担心。他知道唐家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他担心再度提起,她会承受不住。
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渐渐地染上一点红晕,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再去面对那些心伤的往事。
“没关系的,我没事的。”她看似自然地抽回手,望向秦友枫,“我们走吧。”
与唐菲胭一起走出打开停放在公寓门口一旁的车子,秦友枫帮她打开了车门。
“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舒怀安知道唐菲胭的性格,也不再勉强,只是不放心地交待道。
“放心,我没事。”她朝他微微一笑,低头坐进车里。
秦友枫新的办公场所并不远,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唐菲胭已经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外头的秘书似乎知道今天会有事,所以这么晚了还没有下班,给她送上咖啡后才退出去。
很快,唐菲胭从秦友枫那里接过所有的东西,她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也拒绝了秦友枫要送她回家的好意,一个人打着车回来了。
原来她的爸爸在瑞士银行为她存了一笔信托基金。
唐菲胭望着放在桌面上的那叠档案,心头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疼痛在掠过!疼得她没有办法伸手去拿过来看。
到今天她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爸爸打电话要她去瑞士,因为他为她存了一笔巨额基金在瑞士银行里,可能当初他也知道唐氏建设已经无法挽回,所以想要妈妈和她一起走。
有那笔钱,她跟妈妈一样也可以生活得非常好。
“唐氏建设的债务,唐先生会全权处理。这笔基金是你爸爸为你存的,只有你本人的签名才可以动用。所以这笔钱是你的私人财产,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你想拿来做什么都可以。”
秦友枫的话依旧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真可笑,这个世界真是可笑。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一贫如洗了,谁知道还有这笔钱在手里,本来以为失去了父母,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爱她,谁知道爸爸的疼爱,在他过世之后,依然存在,并渗透着她整个人生里。
“爸爸……”她呜咽着,捂着唇蜷缩在沙发里,眼泪止也止不住地不断流出来。
也许她的爸爸在世人眼中,是个为了私欲而不择手段的人,可他却是一个好爸爸。他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他一直都在为她着想,为她考虑,就算现在不在了,可是他还是为她铺平道路,让她接下来的路,走得不要那么艰难。
谁是谁非,她已经累得不想再想。那些往事,对她来说只是别人嘴里的字句,但爸爸的爱,却浸透她整个人生的回忆。
现在,在这里,这方属于她的小天地,她可以尽情地哭,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委屈、痛苦、伤心、难过,随着眼泪统统都发泄出来。
哭得肝肠寸断,哭到喘不过气来,她软软地躺在沙发上,泪眼迷蒙。
她想爸爸妈妈了,她希望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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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文编,发布时间弄错了,麻烦再审一次!
第二十四章 惊还是喜?
英国伦敦,D&C律师事务所。
“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是唐小姐签字的文件。”屏幕那端,那张平淡的脸孔平稳地将事情的处理过程一一道来,没有起伏,没有情绪,只有专业和认真。
“嗯。”
“关于唐氏建设的债务,我已经跟银行联系过……”接下来是一堆财务上的法律报告,说的人专注,听的人的视线则一直落手里那厚厚的宗卷里,时不时还用笔划一下,似乎根本没有在听。
可是哪怕如此,秦友枫也不敢掉以轻心。连线那端的那个年轻人,是他几十年律师生涯里见过最冷静最精明也是最可怕的人。
他的可怕在于,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你却永远也别想欺骗他。跟他成为对手,是一件连想都无法想像的事情。
当时他一念之差,把腾家珍的事情透露给唐兴业,然后发生了那件自杀事件。唐奕当时看他的那可以让人冻死的眼神,让自认阅尽世间百态,可以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秦友枫,滴下了自从三十五岁之后就没有再流过的冷汗。
忠心与忠诚,秦友枫无数次在心底默念,十年前,他已经选择了站在这个当时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身边,十年过去,时间证明,他当初的选择,再正确不过。
“小妹妹现在怎么样?”一道懒洋洋的嗓音打断了冗长的汇报。
这种汇报,唐奕明明就不需要听都一清二楚,对方却依然如此尽忠责守。真是难为了人家已经一把年纪了。
秦友枫汇报的声音停了下,抬眸看了看屏幕那端的男子,他眉眼不抬,专注于自己的手中的宗卷,他的视线挪开,移到男子身边的那个人,欧阳一砚的身上,看他脸上慵懒的笑。
他在心里叹息,身为内阁的发言人,都能跟唐奕的关系那么好,幸好他也没有得罪他。
这日里万机的欧阳一砚,都不知道他哪来的美国时间跑到伦敦去玩了!
但是,他的问题他却不得不回答,停顿几秒之后,秦友枫谨慎地措词,“还……不错。”
“喔?”欧阳一砚充满兴味地看了看身边的好友,再望向秦友枫,“怎样不错?”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这次思考得更久一点才慢慢地说道:“气色看起来好了些,精神也还不错。”
“看来离开对她来说,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这句话一出,电脑两端的气氛明显都僵了下。
虽然某人还是那么冷静地坐在那里,从头到尾连眉眼都没有抬。
秦友枫这次选择了沉默,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适合讲任何话。
可有的人却根本没打算放过他,“还有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欧阳一砚是他生平见过最难缠的人!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成了内阁的发言人,除去家世之外,他的难缠与手段绝对是胜利的法宝,他发誓,以后能不跟他打交道,绝对不要,
“你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感情。”双手随意地交插,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她的新男朋友怎么样?”
他发誓,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恨不得用自己脖子上这条领带,将那个笑得非常可恶的男人给勒死!
偏偏,不可以;偏偏,这个问题,他还得回答,逃避不了,“还……可以。”
“怎么可以?”
上帝,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他还想再活个四十年,他努力赚的钱他还没有享受到,“舒家的少爷,欧阳先生应该不陌生吧?”
这个欧阳一砚,在这个时候扯出这种事情,一定是别有用心的。
“环球集团的太子爷啊?”欧阳一砚似乎很感兴趣的摸了摸了下巴,“小妹妹真是有眼光啊。还有呢?”
“对唐小姐很好。”
“怎么个好法?”
“……”作为一个在必要的时候绝对可以口若悬河的律师,作为一个在法律界混了三十几年的律师,在面对那个明显是外行人的内阁发言人,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无比地词穷。
终于有道声音解救了他,“你把银行的档案传真过来,我会处理。”
“是。”匆匆下线的速度,估计可以打破世界纪录了。
“秦友枫这人办事能力不错。不亚于你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啊!”欧阳一砚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斜斜地挑了挑眉,“可惜跟你一样,不擅长描述。”
唐奕看着放下手中厚重的宗卷眼神虽然没有离开却沉默不语。
“交男朋友了。”吹了记响亮的口哨,“先是法务部长的儿子,现在又是环球集团的继承人,Fran,你的小妹妹,使起心计来,真是让人感叹,肯定是你教坏她的。”
“……”
“现在只有我和你,何必装下去。”欧阳一砚往前倾,靠近他,声音里带着恶意的诱惑意味,’“当初她住院时,是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