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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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共韶光-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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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她的来历,不过他一直以为她是被安排给方逸文的。光分析的不错,我的确是被刻意安排的,不过光猜对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这结局委实难料,任谁也猜不到。

不过不重要,反正就要离开了。永恩又回头去看窗外的银杏,藤木刚刚对她表白来着,虽然是已经“过气”的表白,可是,说出来就不遗憾了,不如,趁这个机会,也跟光讲清楚吧,说出来,就能放下了,放下那块冰的季永恩,说不定可以另外找个男孩子来谈恋爱,不用傻乎乎的总惦着他,没着没落的。

“干吗不吭声,”永恩听到光问,“真生气了?你以前不这么小器的。”说话间还打了个很大的哈欠。

永恩手支着下巴“没有,没生气,我有话对你说。”做半天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南极冰,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身边传来柔和的鼾声,永恩再回过头,靠,这家伙睡着了?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睡觉?那她以后的日子该怎样过?不是永不能解脱?永恩不甘心,用力摇阿光,扭他的耳朵,“喂,谢韶光,你是猪啊,这么快就进入深睡眠状态,醒醒好不好?谢韶光,我有话没说完,喂,阿光,你不可以睡了。”光不耐咕哝:“不要吵。”抬胳膊捞住永恩乱摇他头的手,顺势垫在他的胳膊下面当枕头用。永恩欲再挣扎,可眼里接触到他安静的睡颜,放弃,当她手再次感受到光温暖的体温和他柔软的气息时,永恩知道,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暧如此之昧,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时间啊,时间啊,时间啊,不用前进,,不必后退,不要下一秒,不要下一分钟,不要明天,给我留在现在就好了,老天,求求你,请赐给我让时间停下的魔法。蒙昧中首次感受到什么叫无助,就是这一刻,在谢韶光身边,永恩真的想喊救命,心痛的感觉竟是如此清晰。到底,还是没有对他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或者真爱都是这样难于启齿,没办法轻易出口,所以,季永恩将永远都得不到解脱,将自己囚禁在这块透明的冰里。可没关系,永远想着他也未尝不是种幸福。

时间已到,不得不走,轻轻的,永恩从阿光胳膊下抽出她的手。
有首诗这样写:“轻轻的,抽出我的手,知道思念从此生根,浮云白日,山川庄严温柔,轻轻的,抽出我的手,年华从此停顿,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那首诗的名字叫《渡口》,光,与你相别,我们甚至没有可以告别的渡口。
从那叠白纸下拿出画好的素描,又卷又打的纸张落下些重重折痕,折痕是有记忆的,记忆的是这段向天借来的温柔时光,现在要还回去了。轻手轻脚,永恩用手机将画也拍下来。

永恩再次回到书架前,找到那套童话,就是慧送给光,而光捐给图书馆的那一套。翻至阿拉丁神灯的故事,永恩将素描夹进去。如果可以许愿的话,她想请无所不能的灯神帮她照顾那个每天需要睡十几个钟头的南极冰,他叫谢韶光,请灯神在他饿了时候叫他吃东西,在他无聊的时候耍耍贫嘴讲个笑话哄他开心,希望他好好生活,希望他珍惜朋友,希望他不被人欺侮,希望他幸福,希望他一个人也能坚强,还有还有,如果有一天,他不幸觉悟他很爱那个叫阿彼的女孩,请他不要伤心……

临出图书馆前,永恩看到阿娟已经找到阿光要的那种纸,她告诉阿娟,阿光在里面睡着了,请阿娟叫醒他。骑车在回家的路上,永恩心如刀割,青春年少的她曾经迎着风,唱着歌,载着无数朵玫瑰在这条路上飞驰,如今她黯然离去,再无玫瑰和歌声。

和爸妈还有姥爷在机场话别,依云一遍遍叮嘱同一件事,有事不要硬撑,一定要打电话回家。永恩好耐心,一遍遍答应这同一件事。姥爷和爸爸也连连叮嘱她生活中该注意的各种细节,永恩照例一件件答应,有些还记在手机里,她笑呵呵,“都是经验,我没理由不记住,以后用得着。”

永恩这么一说,泪花又在依云妈妈眼圈里转,今天这都不知是第几次了,永恩很无奈的样子,“妈,妈,你答应过我不哭的,不是说过几天就去伦敦看我吗?你现在哭简直没任何道理。”

依云只是点头,想笑给女儿看,却笑不成形。

永恩只好,“那我先过安检啰,我只许你等我进去再哭。”

家长们都不说话,永恩挨个抱抱他们,“beybey……”

终于,飞机轰鸣着飞向蓝天,城市的轮廓在永恩眼里逐渐淡出,今天的头等舱只有她一个客人,永恩孤独地坐着,寂寞,寂寞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她执意离开了她爱的城市,她爱着的人,在旅途的终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其实想想颇为荒谬,对她来说,李平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可她现在却为了这位陌生人离开了她最爱的一切。怎么办,她可能再也见不到光了,见不到他的冷,看不到他的笑,也见不到他偶尔的温柔。

一滴热热的液体滴落在永恩手背上,接着又一滴,还有很多滴,她终于可以哭了,不管是为谁,在距离地面三万英尺的高空,她才肯哭出来,毫无顾忌。

漂亮的空姐走到永恩身边:“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什么?”

永恩我抓住空姐的手,声泪俱下,她死都想不到自己竟要求:“让我下飞机,求求你让我下飞机。”

这样的客人不多见,空姐为难,“现在不可以下飞机,你不要哭了好吗,你可以到伦敦再搭机回来。”

永恩摇头,泣不成声,“到了伦敦我就回不来了,你不明白的,你让我现在下飞机好不好?求求你……”

到底离开是疯了才会有的决定,还是说现在这一刻自己疯了,永恩也不知道,她只是想起自己的誓愿,她要做一只恒温的热水袋,温暖那个叫谢韶光的家伙,她要和他一起守护他在乎的人到最后,其实那座叫谢韶光的花园不卖票开放她大不了翻墙进去,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以这样离开她的阿光,他们会找她的,找不到可能会着急的,说不定又会吓得集体尿崩,永恩后悔了,天啊,她想回去,可是飞机已经把她带到空中。冷寂的头等舱里,永恩抓着空姐不放,哭得全无章法,肝肠寸断。

离开了阿光,躲在距离地面三万英尺的云底,永恩的泪,落在云里。


 



第二卷 记得忘记
第39章 39
按停响得象要喷火的闹钟,永恩从被窝里爬出来,啊,真想死在床上算了,睡眼惺忪,先对着拼满画作和照片的墙壁模糊呢喃,“早上好。”抻懒腰,打哈欠,又飞快捂住嘴,对着墙壁,“还没刷牙,失礼了。”她笑,短发素颜,色如春晓。似乎发现哪里不太对,凑近墙上的照片一点点查看,最近雨多,可别影响到相片和画作的“健康”。嗯,莫莫师母还是很漂亮,制服听诊器完好无损;师父泰哥依旧魅力惊人,笑起来不输李察基尔;爸爸妈妈没变化,岁月不改他们的美丽;那张题名《欢颜》的画作,啊,知道哪里不太对了,阿彼的脸有点花,雨天真讨厌,永恩找笔修补阿彼的脸;又忙着查看三连拍《我的人间》,很好,没被天气连累,相片里的每个人都老帅老帅的;最后,是方帜校园教学楼顶楼的风,阳光和少年,这一张打印出来的画作,永恩题名《马不停蹄的忧伤》,思念,伤感,还有脚步,马不停蹄。指尖扫过画中人的影像,擦掉光洁纸面上几乎没有的灰尘,永恩又笑,她特有的,很有精神的笑容,嘴里吐出俩字,“弱鸡,”永恩再次,“早上好。”

芝加哥,早,六点十五,永恩落力洗漱,牙线漱口水缺一不可,收拾停当,热牛奶煎蛋烤吐司五分钟内弄妥,打开李平妈咪房间的门,朝气蓬勃,“妈咪,不能赖床哦,等等苏西要陪你去散步……”

床上的女人被永恩吵醒,不恼,笑,展颜间眉目如画,她这个年纪的人,即使具备她的温婉清丽,也不会具备她的娇憨纯净。她很温柔,“宝宝,早上好。”

任何情绪,也会在这样的温柔里融化成一湾春水,永恩照顾妈咪穿衣洗漱,坐到餐桌前,嘴不闲着,边吃边交代,“妈咪,我得离开几天去看爸妈,我不在的时候苏西会来这儿陪你,你不能跟她发脾气哦,要乖一点。”

李平头摇的象拨浪鼓,“你不能走。”她蹙着眉头,楚楚可怜。

永恩哄她,“我妈妈,你记得的,给你烤饼干的人,依云啊。”永恩在肚子上比划,“她要生宝宝了,我马上有个弟弟,得去看望他们。”永恩撒娇,“妈咪,让我去吧,我会带礼物回来给你。”

李平迟疑。

永恩双手合十,“拜托。”

李平才答应,“早点回来。”

永恩,“嗯。”

喝几口牛奶,李平看着永恩,有几分怯生生,“你走,我会想你的。”

永恩愣愣,这样直接的“表白”,还是第一次,她很感动,几乎要澎湃了有没有,当即抱住妈咪,香香她面孔,“我也会想你的。”

李平贴贴永恩的脸。

永恩开心,笑出声,“哦,妈咪,我爱你。”

李平,“我也爱你。”

等到这样的结果不容易。记得刚到伦敦时候,去见李平,医生说李平有恢复到正常的希望,家居生活对她是有益的,她太习惯于疗养院里的环境,被保护和照顾的太过周到,外界刺激不明显,导致她恢复更缓慢。于是,永恩决定把李平接出来住,准确说,是在家人的一片反对声中,执意把李平接出来。

那会儿方明诚和远山两口子都劝,在伦敦读书,隔几天去疗养院陪陪李平就好了,永恩不答应。方明诚电话里说,“你不能因为跟我负气而拿李平撒气。”永恩懒得多讲,啪,挂上电话。

可是,因为这么多年为李平付疗养院费用的都是方明诚,不是永恩说接李平出院就能接的。永恩锲而不舍,去找律师,问,如果能证明她是李平的直系亲属,是不是她就有权决定李平今后的治疗方向?这件事被永恩办成了,跟医生确定好固定的复诊日期,找好能照顾妈咪的特护,联络好学校,也确定了打工的地方,以为日子可以奋斗下去,李平却状况频出。

无疑,对李平来说,永恩是陌生的,她爱护工和洋娃娃多过爱这个女儿,但最初她还是温顺的,对和永恩一起的生活只是不习惯而已。能习惯才怪,不包括保健师和医生,方明诚给李平的特护,保姆,做粗工的菲佣就有三四个,永恩只雇得起一个;方明诚给李平在疗养院订的房间是两层楼带院子的小别墅,永恩的住处不过是间斗室。这都还好,让李平跟永恩发作起来是有一次方明诚不顾与永恩的协定私自探望李平,被永恩放学回来撞见,她家那间公寓的客厅里,李平弹那架小钢琴,方明诚正在打理他刚买回来的盆栽,好嘛,吹花嚼蕊弄冰弦,还真把自己当神仙眷侣了。

永恩板着脸请方明诚出去。
方明诚不肯,让永恩克制一点别吓着李平
永恩说你赶紧走我就不发脾气啰
方明诚只好走,李平不让,拽着他衣角不撒手
永恩气不打一处来,她费尽心思就是想“拨乱反正”,让所有人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可这位老伯怎么总跟她捣乱呢?当时跟方明诚吼,“你能做点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吗……”她应该对着方明诚吼了很长很长一串吧,总之就是表达她对他不遵守约定的不满,神都没办法挡住她汹涌而来的愤怒,何况方明诚?
就在方明诚被永恩的一串责问弄得手忙脚乱之际,对着永恩吼回去的是李平,“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她甚至要打永恩,可这二十年她在方明诚造就的温室里呆的根本不懂得怎么做出攻击,只是推了永恩几下。
永恩当时就觉着,不但神仙眷侣还真他妈恩爱情深,可这玩意儿再怎么着也就是婚外情高贵不了啊,被这一对老鸳鸯气得爆青筋,暂且闭嘴,放方明诚把李平哄回房间去,那一哄的时长是七十八分钟。
一个多钟头后,方明诚回客厅,永恩把新的户籍证明拍方明诚跟前,户籍里只有永恩和李平。不言而喻,李平的事儿,方明诚做不了主,永恩再次强调,“我说过让你消失,不然就是我和妈咪消失。这把年纪,说话算话好吗?”
方明诚一语不发,走了。
但这事儿没完,之后,就是季远山两口子轮流来给方明诚和李平做说客,电话没断过,贤伉俪一个月跑了四次伦敦。永恩思忖,她活的这玩意儿也能叫“独立”?
再给永恩添堵的就是李平,她真把永恩当坏蛋,生活上非常不配合。
永恩问她,“妈咪,你该不是把我当魔兽,把你自个儿当被魔兽劫持的公主,而方明诚是手持宝剑,英雄救美未遂的御前侍卫吧?”
李平听不懂,她只说,“我要见诚哥,我要回家。”
永恩长叹,素手蒙面,累死她,没法过了。

后来救到永恩的是方明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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