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谎。我们已经联络了最近的救缓队,为避免意外,请各位乘客马上到甲板集合。”
靠!泰坦尼克号吗?苏宝仪憧憬过绝美爱情,可亲身体验沉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这滋味……她下辈子都不想体会!
加上工作人员,共二十三人,全部在五分钟内集结到了甲板,就连一位看上去有七十来岁的老头儿,都及时挤到了橡皮艇前。看来,在生命面前,潜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一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工作人员显然有经验,迅速却不慌张,他清点了一遍人数,“都到齐了!”
“不对,还有梁京京!”司徒景泰提醒。
工作人员皱了眉,“人数完全对上了。”
“我没有登记。”司徒景泰说道:“我最后登的船,还未来得及登记。”
“你叫什么?”船长问道。
“司徒景泰。”
工作人员查看了一遍记录,“是没有这个人。”
“梁京京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登的船。”苏宝仪急得冒出一身冷汗。
“这样,为避免意外发生,大家先登上我们备用的橡皮艇,我再派船员回去查看。”船长督了眼船身的沉没程度,下达了命令。
“梁京京!”苏宝仪边登上橡皮艇,边大喊大叫。
没有人阻止苏宝仪的叫喊,换作谁,都会担心自己的亲人朋友。可这一声声叫喊,却叫司徒景泰心慌意乱。
“船身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梁京京到底在磨蹭什么!”司徒景泰情绪有些失控,冲船长大叫:“你的船员还没回来?”
“船长!”船员回来了,满身是水,支支吾吾道:“没……没发现乘客……我已经将电闸关了。”
说谎!司徒景泰一眼就看出那个船员在说谎。梁京京一定出了什么事!这个念头一出现,司徒景泰便心头一紧,事到如今,求人不如求已。“船长,还有没有多余的救生衣?”
“没有了!”
船长说的是实话,只有乘客穿着救生衣,船员们都没穿。
“我要回去找梁京京!”司徒景泰冲苏宝仪说完,一跃而起,跳上没了水的甲板。
没有人拦着司徒景泰,也没有人跟上他。
要知道,这一带的礁石分布很复杂,只有大型船支能安全通过,尽管政府常年维修河道,可小船支还是经常触礁。不过,因没有过人员伤亡,而且礁石带也是旅游的景点之一,所以,政府也只是给水运经营者一些补贴做为补偿,并未采取进一步的修复海道等措施。
“景泰!”苏宝仪动容,迅速将自己的救生衣脱下来,丢给司徒景泰,眼神坚定道:“你们都要安全回来!”
司徒景泰点点头,抓紧救生衣,朝船舱踉跄走去。
……
攀扶着未沉入水的围栏,司徒景泰艰难地来到船舱入口。当司徒景泰看见因浸满水而死气沉沉的船舱时,心口像压了块重石,喉咙紧得生疼,他想大叫梁京京的名字,却发不出一个音阶。
海水没过了司徒景泰的小腿,船支在不停地往下沉。必须进去!司徒景泰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念头,他要见到梁京京!
管子!船员用来冲洗甲板用的软管缠在围栏上!这一发现,叫司徒景泰舒了一口气,对,他就利用这个管子输导空气。思及此,司徒景泰将多余的那件救生衣系在自己的左臂上,将护栏上的软管解下来。他扫了眼最高处的信号塔,就是它了!攀岩可是司徒景泰的强项,他来不及挽起袖管儿,两把撕掉衣袖和裤腿,叼住软管的一端,径直攀到信号塔上,将软管固定在上面。清空了软管中残留的水,司徒景泰试了试。深吸了一口气,叨住软管的另一端,一个探身,潜入浸满海水的船舱。
……
没有光亮,因救生衣的关系,司徒景泰的身体贴着舱顶,一点点向里游去,没放过任何一个房间。
忽然,他听到有节奏的闷闷的敲击声。
肯定是梁京京!
心中一阵狂喜!
司徒景泰迅速向声源游去,当他吃力地推开那扇厚重的门时,清楚地督见一个黑影!
眼睛一热,司徒景泰喝到了一点海水,咸咸的。
那黑影见有人进来,手中的台灯猛敲了两下窗框。
司徒景泰游过去,他惊讶地发现,梁京京居然把窗户玻璃砸碎了!怪不得海水进的这么快!怒气刚要发作,司徒景泰又是一惊!梁京京的嘴里……居然也叨着一根管子!只不过,她那根是铁管!是船上输入自来水的铁管!而铁管的另一端则从窗户探了出去!看来,梁京京是靠着这根管子坚持到现在的。
梁京京呀梁京京,船都触礁了,你还在船里搞什么装修呀!司徒景泰想爆打梁京京一顿,不过最终,他还是将这顿爆打演变成拖拽。
“唔……”梁京京挣扎无效,便挥起拳头打了司徒景泰胸口一拳。
见梁京京双手比划着指向身后,司徒景泰才恍然大悟。只见,梁京京的一只脚被死死地卡在了船身破裂的豁口处。
不知道伤情怎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尽快出去,梁京京不被淹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就在司徒景泰寻找物件,想撬开豁口时,梁京京却递过来一把铁斧。
哪来的?司徒景泰不可思异地盯着梁京京,可梁京京却一口气没憋住,面前一下子出现了大量的气泡。
糟糕!司徒景泰马上意识到,梁京京那根管子已经被水淹没了!
就在梁京京瞪大双眼,本能地躲开司徒景泰的厚唇时,一根充满空气的管子却塞到了梁京京的嘴里。
、T027。 新生,因你
梁京京咽下海水,拼命地吸了几口氧气。此时,司徒景泰已经接过她手中的斧头,将斧头尖端探入豁口,用力撬着。
望着司徒景泰结实的脊背,梁京京忽然被感动了,这个男人……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的!
思及时,梁京京冲过去,搂上司徒景泰的脖子,又快速将软管塞到了司徒景泰的嘴里。
隔着海水,司徒景泰仿佛看到了梁京京闪亮清澈的眸子,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司徒景泰跟梁京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默契过,在沉没的船舱里,他们交替吸着氧气,虽然有时也吸入一些海水,但并没有影响他们逃生的信念。
……
橡皮艇上的船员及游客,亲眼见证了一艘船的沉没。
“不!这不可能!”苏宝仪猛烈地摇着头,“你们快去救人!快去救人!我的朋友还在里面!他们还活着!你们快去救人哪!听到没有!”
两个陌生人拽住疯颠般的苏宝仪,以免她掉到河里。
“我求求你们,你们快派人去搜救。”苏宝仪已泣不成声,“你们知道吗?那个男人是司徒景泰,是京城来的司徒景泰啊!”
司徒景泰?是那个乘坐“和谐号”到S市来考察的司徒景泰吗?不可能吧!为了慎重起见,船长马上联系了“北望岛”。
现实是残酷的,情况不容乐观。
S市派出了数支巡查艇和潜水艇,甚至还调动了部队,连夜营救!
莫吉爱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望着海上数支巡查艇和打捞船,她扑通一声跌坐在岸边,双唇打颤:“景泰……”
“莫小姐,你要挺住。”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当时,司徒先生已经登上橡皮艇了,可他却为了救人再次返回去了。”
“救人?”莫吉爱泪眼婆娑。
“对!救的正是那位小姐的朋友。”工作人员说着,往旁边一指。
莫吉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三步并作两步扑到苏宝仪面前,一把抓住苏宝仪的头发将苏宝仪整个人揪起来,“是你?说!司徒去救谁了?”
苏宝仪原本就懵了,再加上莫吉爱这么一揪,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啪”地一巴掌,莫吉爱一抬手将苏宝仪扇翻在地:“说!司徒是不是去救那个梁京京了!”
“啊……”苏宝仪毕竟才十八岁,哪经过这样的事情,坐在草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忙上去拦住莫吉爱,将莫吉爱“请”到临时休息室休息。
……
没有人注意,那个70岁的老人已悄悄遣回了岸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戚莫凌。
戚莫凌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上一支烟,烟草虽浓烈却不至于呛得他眼睛酸涩,戚莫凌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自从他接管了S市的地下组织,就一直致力于将组织的理念转上正轨,而这一理念的实现,唯有两条路同时走——内部整顿外加寻求外缓。而梁京京跟司徒景泰就是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可他却同时失去了这两个人!
“文哥,好雅兴啊。”阿龙带着二十多个手下出现在岸边,“叫兄弟们好找。”
戚莫凌没有看阿龙一眼,沉稳地吸了一口烟,“沉船是你们干的?”
“啊,对呀。”阿龙供认不讳,满脸阴笑:“文哥,你放心,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没有留下人为的痕迹。”
“做得好。”戚莫凌没有语气地肯定,“既然事先没跟我打招呼,事后就更没必要向我汇报了。”
“这是什么话!”阿龙语气突然强硬,用眼神示意兄弟们向戚莫凌靠拢,“你可是我们的老大。”
“老大?”戚莫凌扫了一圈,犀利的眼神足以叫几个人驻足不前,“阿龙,我知道汇哥选我接任他,你一直不服气。三年来,你背着我做过多少错事,我就不一一历数了,可今晚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那又怎样?”阿龙冷笑,“就算你逃过沉船,也绝不可能活过今晚!戚莫凌,实话跟你说吧,这三年我没干别的,就一直在‘招兵买马’,而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我的铁杆兄弟。今天晚上,S市地下组织该换老大了!”
“哈……”戚莫凌爽朗的笑声划过夜空,“阿龙,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为了等你,我会在这里?”
“你……你别虚张声势!”
戚莫凌摇头道:“S市的地下组织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是发展不起来的,所以……对不起了,阿龙!”
说时迟那时快,戚莫凌弹飞手中烟蒂的一刹那,从静谧的岸边杂草中突然冒出数十个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将阿龙及他的手下团团围住。
“若不是为了引出你这个叛徒,我也不至于失去司徒景泰跟梁京京这样的人才。”戚莫凌的自言自语,叫阿龙心惊胆战。
阿龙意识到,他中了戚莫凌的计,如今,他只有拼死一搏了!“戚莫凌!你这个小人!”
这样的话,戚莫凌不知听过多少回,他毫不犹豫地挥动了一下左臂,黑衣死士们听令而动,他则转身离去,远离血腥的现场。
与此同时,在某处海域,海面上突然冒出两个黑点。
司徒景泰跟梁京京跃出水面,拼命地大口倒着气,那声音是劫后重生的释放,是重获新生的喜悦!
、T028。 骗人,彼此彼此
不错!船是沉了,可司徒景泰跟梁京京却及时逃了出来:
司徒景泰撬开裂缝,将梁京京的伤脚小心翼翼地拨出来的同时,那根软管也不能再供应氧气了。求生的强烈欲望叫司徒景泰快速地将救生衣罩在梁京京身上,两人憋住一口气,从船舱逃脱的那一刻,船体整个沉入了海底。在救生衣的作用下,两个人升到了水面上。
“你水性不错!”司徒景泰渐渐平稳了呼吸,往最近的海岸游去:“来,我拖你到岸上去。”
“我们在哪儿?怎么这么静?”梁京京在寻找着其他人。
“刚刚……我们被一股冲击力冲了很远。”司徒景泰解释道,说话间,两人已游到岸边。
司徒景泰用力托了一把梁京京,梁京京就“吧唧”一声跌到岸上。
“终于安全了!”梁京京舒了一口气,却迟迟不见司徒景泰上岸。
“你怎么了?还不上来?”见司徒景泰表情有些吃力,梁京京发现了异样,“你……受伤了吗?”
“我没力气上去了,”司徒景泰实话实说,刚刚那股冲击力,不知道伤到他哪里。眼见着这并不高的河床,他就是没力气蹿上去。见梁京京担心的表情,司徒景泰不禁调侃道:“水里也不错,暖和!你冷了吧?不然,再跳下来好了。”
又来了!梁京京真的很讨厌司徒景泰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行!这里环境复杂,在水里太危险。我拉你上来!”
“你脚上有伤,再用力会失血过多。”司徒景泰平静地提醒。
“这点伤算什么!”自己的伤自己知道,梁京京强硬道:“你若出现什么意外,整个S市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原来是为了这个,司徒景泰很不舒服:“你先前不还说我定婚了,半打儿中国女性都不用忐忑过日子了。如果我死了……”
“胡说什么!”死是随便能提的吗?梁京京气愤地捂住司徒景泰的嘴。
……
梁京京打定主意,稳稳地坐到地上,将双腿岔开呈八字型,整个上身则向前倾,直至前胸紧贴上地面,有点像在做瑜伽。
“你干什么?教我做瑜伽呀?”司徒景泰逗弄道。
“少废话!”紧要关头,梁京京也急了,她双手用力向前伸,终于触到了海水,于是命令道:“抓住我的手,我用惯性把你拉上来。”
这个姿势真美!司徒景泰欣赏着,哪里顾得上去抓梁京京的手!
“快点呀,我快撑不住了。”梁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