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喻言大胆承认
莫小春内心顿时得到巨大的满足，可他嘴上不说，还摆起架子，“我很忙的。你英语又烂的掉渣，更不会说德语，去了德国还不得我照顾你啊，头疼死。”
“哪儿英语不好了？”
“抵赖？那考考你，我说一个单词，你都说第二个字母。打个比方，我说‘appel’，你就该回答‘p’。”
“哎呀，这么简单。”喻言急于证明自己。
莫小春呵呵地笑，瞄着小眼开始忽悠她，他说啊说啊，饶了一个大圈子把喻言兜晕头了才步入正题，“husband。”
“U（you）。”
“wife。”
“I。”
“哒哒，测试完毕。”都是老把戏了，莫小春还舍得拿出来诓人，并乐在其中，“把你们的行程传真过来，从出发开始算，我安排安排。啧啧，陪老婆大人完全是我不能推卸的责任。”
以前被莫小春占这种便宜，喻言都恼。但今天，她没有，反而偷偷高兴，爽快地说声“好嘞~”答应了。她可不会告诉莫小春已经暗暗把恋爱结婚提上日程了，这遭是去见家长。
——╭（╯3╰）╮——
因为学术访问出境，签证倒下来得快，莫小春有英国长居，更不用多说，但是喻言……
“你居然持的法国护照。”莫小春以前可没发现。
“嘿嘿。”喻言腼腆地笑笑，“你又没和我开过房，当然不知道咯。”
“藏得真深。”莫小春不高兴了。这次喻言他们一队几个买的连坐，莫小春为了同行，也买了经济舱的特价票，“座位那么窄，不能躺，不能打直腿，我要升舱啊，才不和你这个法国鬼子坐。”
“……”
“讨厌你，讨厌你，鬼子。”莫小春闹别扭，吐了舌头自己拖着行李箱找地勤去了。他够狠的，说了就真做。
飞机是空客A380，头等舱和商务舱都在二层，与经济舱分别两个口子登机。
“喻姐，你不是说有个朋友也来吗？怎么一直不见人。”同行的一个小伙子八卦着。队伍里除了领队的教授上了年纪，都是些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喻言也刚工作，但不在年轻人范畴。
她闷闷地取了份儿报纸上飞机，有一“朋友”真跟有一儿子差不多，小气死了，居然喊她“鬼子”，“那家伙心理年龄比你们还小，顶多幼儿园大班。”
喻言他爸，老喻，是第一次恢复高考时的大学生，后来留法念博士，把喻言和喻言妈接了过去。喻言从十岁到十六岁一直待在那边，算是符合了相关政策，后来为了上国内一流大学，便把国籍改了。不然就喻言不上不下的成绩，能和吃香蕉不剥皮的学霸高于飞接着在全国最好的机械院当同学？如果真是如此，那高三吃的某牌子补脑口服液绝B早畅销海内外，红透半边天了。
“对了，他还大部分时间话痨，有几天却屁话不放，是个根据我生理期变化的怪胎。”喻言说着，狠狠地揉捏着报纸一角。
飞机上的时间太难耗。空气干燥，不方便走动，更别想睡觉了，稍稍睡深了些就脖子酸。百无聊赖之际，莫小春黑着一张脸过来了。
“鬼子。”他憋着嘴说。
“……”
“敢不敢不坐这儿。”你不嫌脖子难受，我还心疼呢。莫小春内心叨叨。
“……”喻言才不理他。
莫小春指了指喻言的一圈同事，决定挑事儿，“我说，你一个三十岁的中年妇女坐在一群分泌着雄性荷尔蒙的阳刚男性中间不羞射吗？”
方圆十米内能听懂中文的都把头转过来了。
“or，为了刺激大脑分泌旺盛的多巴胺在无聊的飞行中获得精神上的快感，飘飘欲仙？”
转过来的人们眼睛又睁圆了，嘴笑得漏气。
喻言脸皮再厚，也“嗖”地红了，“混蛋啊，你敢不敢给我点面子啊，我还要在这儿待好几个小时，说不准还有人和我们一起转下班飞机呢。”
“哎呀，是啊，我都给忘了。这下怎么办呢？”莫小春抓着头发一脸愧疚，无奈地继续说，“所以，你还是别坐这儿，乖乖跟哥哥撤离吧。”
喻言就这样被莫小春成功转移到了第二层。
“鬼子。”某只死苍蝇不放过她。
“你说。”
“咱们把国籍换回来行不行？”莫小春面露难色，用着找人商量的语气，“我爸是公务员，但性质有点特殊。”
“……”
莫小春温柔地拨着喻言额前凌乱的头发，他想吻她，但又有些怕，“我们家可能接受不了外籍媳妇。老言，所以拜托了。”
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说话，喻言说不动容是骗人的，她眨眨眼，“OK，回国了我立马申请。”
“嘿嘿，谢谢你。”莫小春嘴角不好意思地向上弯曲。
喻言顿时内心暖暖的，也不埋怨莫小春刚才的“折磨”了。她舒舒服服地神个懒腰，躺下睡觉，正朦朦胧胧的时候，谁知，莫小春又来了。
“鬼子。”
“我换我换。” 还要人睡觉了不。
“可一定得换啊。”莫小春聒噪的声音消停了几秒，接着说，“不过，你当时坐在一堆男人中间，真的不羞射吗？”
“……”不光小气鬼，还是个小心眼。
“你说啊，那么多男人中间，你羞射不啊你？”
喻言被吵到直接拿毯子盖在莫小春头上，“羞啊羞啊，我羞了，那你射了吗？”贱人！
“……”
——╭（╯3╰）╮——
张淳熙上次说“快了”，果然是快，不到一个月，他真回来了。
偌大的机场，客运繁忙，张淳熙却要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提着行李袋孤零零地在马路边等出租车。莫小春一走，他都不知道要打电话喊谁来接他。
张淳熙翻出SIM卡插回手机，想了想，单手编辑了一条短信群发，“重新用回此号，——张淳熙。”
没多久，短信的提示音开始一直响。大部分人说的是“好，收到。”“你回来了啊，改天聚聚”，或者别的，皆口水话。
莫小春这么回复：“时间挑得太好了，恭喜恭喜，哥现在没空理你。”
李迟说：“晚上吃饭吧，把安姐叫上，不然我不见你。”
亲弟弟的这条短信，张淳熙看得嘴巴微张，愣了半天，才晃过神来抓紧点保存。
这里得插嘴说说李迟和老张的往事。
一般而言，哥哥对弟弟，说不出那些煽情催泪话，特别是张淳熙这种闷葫芦型。他去读军校后，李迟就跟着姑姑生活。起初还好，但后来姑姑二婚了，两口子名义下四个孩子，刚呱呱坠地的，姑姑和前夫，姑父和前妻的，里里外外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李迟肯定是被边缘化的那个，困在小小的世界里看不到半点阳光。他的生活真真实实如他所说，四个字，“寄人篱下”，辛酸怎样，不必言说就可想而知。
张淳熙念大学的时候，李迟还小，基本上什么都不懂；等李迟上初中了，稍大些了，张淳熙却去外地当兵了，一年到头回来没几次，待几天便走。他们俩的关系，虽然是血缘上的至亲，但一直说不上亲密，总差点什么。
李迟更喜欢何思楠，一个亲近学生的老师，还和他一样，迷恋着摇滚乐。李迟和何思楠腻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什么都聊，骂几句脏话也无所谓，而不必说话做事都如履薄冰。那些缺少的父爱，兄弟的感情，似乎李迟都想从何思楠身上找回来。幸运的是，何思楠并没有辜负他，大学两年，他给了他能给的所有关爱。
木楞，指挥类专业出身的张淳熙和何思楠不一样，他不懂摇滚，不玩魔兽，不知道什么CAD什么流体力学，他想亲近弟弟都找不到个切入口。但这次，李迟居然主动喊了他吃饭。一桌美味，有弟弟，有安安，张淳熙想想眉眼里全都是难掩的高兴。
但没多久，嘟嘟两声，一条回来的短信却像冷水一般泼在他还没散热的脑门上。
“忙。”沈安只这么说了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十二点准时的 存稿箱。啊啊啊，今天晴天，心情大好。翘着腿在躺椅上晒太阳。室友手把手教我上带颜色的网站。。噗哈哈哈，你看我浪不浪。今天不顾室友反对强行把《薰衣草》找出来看，从头笑到尾有木有。我还看到了陈乔恩。啊。。教主！！——╭（╯3╰）╮——看到一张图很搞啊，叫《逗比》，来和你们分享下。性格和那只逗比猫一样地赶紧跳出来。。
、第 24 章
相比之下，倒霉惯了的莫小春这次比老张幸运多了。他陪喻言在斯图加特做了五天访问后，两人便马不停蹄地买了飞机票向马赛挺进。
喻言和莫小春坐在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候机。
“怎么突然想起去马赛了？”莫小春翘起二郎腿。
“去看看我们相遇的那个超市。嘿嘿，你浪漫点好不好。”喻言不说实话。
莫小春脸红，低着头看杯子，“别说了，当时我差点害了你们。”
“这是句真话。”喻言点头，“你还不嫌远地从伦敦跑到法国玩自杀。神经病啊你。”
莫小春正打算辩白时，一个陌生外国男人端着咖啡也坐了过来，打断了他。
“你们等飞机吗？”那人说着带浓重口音的英语。
不等飞机谁爱坐这儿喝咖啡，脑子又没进水。莫小春极其不爽这个男人无礼地打扰，特别是他看喻言时那直勾勾喷桃花的犯贱眼神。
“是呢，到马赛。”喻言也被吓了一跳，尴尬地回应着，嘴角想笑都拉不动。
“哎，女士，你一定要听我说。”那人自称来自意大利，似乎受了什么大打击，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哀怨地倾诉起来，说他老婆，说他工作，说意大利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高，反正巴拉巴拉越说越离谱，最后讨论到敏感的政治上时，激动得拉了喻言的手。
“你特么抱怨了半天吐够了垃圾，还想占便宜。”莫小春火了，把咖啡杯狠狠地撞在瓷碟上，一声脆响。
那男人转头看过去，一怔，仿佛困惑什么时候这儿多了个人。“你从哪儿来？”
莫小春放下二郎腿，坐的端端正正，清了清嗓子说，“Korea。”
“nice。”意大利男人先是一笑，还表达了一番对韩国菜的喜欢，可他说着说着又觉不对，兀地停了下来，睁大眼问，“south，or north？”
“North Korea，absolutely。”莫小春表情忒认真。
“……”喻言满脸黑线。
意大利男人的大眼里顿时充斥着金色小星星。他连句再见都没说，立马端着咖啡转身撤了。
“我后悔了，那时应该买机票去意大利玩自杀。”莫小春突然说。
“为什么？”
“我的目的是死之前朝地中海里撒泡尿，让他们喝喝我的‘琼浆玉液’，也算回报社会了。”
“……”
“只可惜，当时就只有飞马赛打折。不然那个意大利男人刚才肯定乖。”
——真人真事，不要骂我高级黑——
马赛普罗旺斯机场。
莫小春出机场时坚决挽了喻言的手，展示他们是couple，防止再有闲人打扰。但茫茫人海中，莫小春犀利的小眼睛还是发现远处有个亚裔在往他们这边看。
穿着格子衬衣，一头卷毛。估摸着五十来岁。
“你看你看，那边有个老不休。”莫小春超级不乐意，“他没发现自己的头发卷得像下体的毛吗？真难看。”
在人海中寻寻觅觅了半天的喻言经莫小春一提醒，扭头看去。亲爹啊，你的头发肿么了肿么了。
喻言尴尬地戳了戳莫小春的手臂，小声说，“是我爸。”
“啊？”
“我说那人，是我爸。”
“坑J8爹。”莫小春受到惊吓，双手捂面，压低了声音骂，“我以为你只是以‘故地重游’为借口，偷个懒跑来玩。”
喻言坚定地摇头。
“鬼子你果然藏得深，早点给我说会怀孕啊。现在怎么办？又没带正装，特么我还穿着沙滩裤和人字拖呢。”莫小春急红了脸，额头上渗出汗。都说长辈们喜欢老实女婿，他今天穿得实在……惨了惨了，第一次拜见未来岳父老人怎么是这德行，还连个见面礼都没带。
“没事。我老爸很随意。”不然也不弄卷卷毛了。
“没事个屁。”莫小春拉拉裤子上的松紧绳，“这可是浪漫的普罗旺斯，我以为今天能和你来个‘高歌猛进’，结果……老子特意没有穿内裤啊。”
“……”
谁再没事图方便谁是王八蛋。莫小春咬牙切齿，“反正我今天绝对不能和你爸一起去洗手间，不然就露馅了，肯定以为我是流氓。”
莫小春衰惯了，夸不得。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他放佛转了性子，一句话不说，更不敢看那个被他称之“头发卷得像diao毛”的男人。
喻言最开始打算在家里住，老喻却不让。“家里有你阿姨，不方便。”他说。
“你什么时候……这事儿怎么没给我说。”喻言很惊讶。
“以后日子还长着，不找个伴，你非得让你爸憋死啊。”老喻一直臭美他那头卷毛，大概是新阿姨给弄的，“不过你别和你妈说。她心气儿太高。”
“……”喻言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喻言妈妈是小女儿，比她亲姐姐，也就是沈安的妈妈，还跟喻言那大户人家出生的姥姥像，基因里带着阔小姐的金贵，娇生惯养，享乐为主。当年，她一个在国内和姐妹儿几个吃喝玩乐打牌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