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任雷疯般喃语言。
任雷的疯言疯语,让微微和季行扬都一鄂。
江熹炜的身世连任雷都知道了?
“莫瑶那娘们故意逼文宇杀她的,她不停的用话刺激他,她想我们都陪她一起死……我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文宇那孩子平时胆子小到连杀只鸡都不敢,他居然敢拿刀捅我们!”任雷伤心到呼吸急促,老泪纵横。
莫瑶被刺中的时候,她倒下前,凝着他们父子,神情中有着解脱,“我终于完成任务了……告诉小熹,我终于帮他报杀父之仇了……”
鲜血还在不停往外冒,哭到没有力气了,任雷转目,突然恶狠狠地瞪着微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的眼神像活活要把微微给吞了,季行扬下意识反手将微微拥在怀里,冷峙。
“当年,一起把江东辰丢下窗的人,制造假跳楼事件的人,除了我,还有你爸爸纪容天!”当年,他把人活活丢下窗,今日,他儿子被逼跳楼,报应,真是报应!
他在说什么?微微完全不听懂。
任雷却依然如厉鬼般大喊:“江熹炜第一个找上的是你,但是,为什么,你却没有死?死得反而是我的文宇!”
……
医护人员冲入,压制住像疯了一样的任雷,给他打针,止血,从病房里飘出来的微微,神情呆滞。
任雷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一个片段却突然劈入她的脑海。
“我姑姑说,她把我爸爸的遗嘱和日记都交给你了?把东西还给我!”
“你的要求很合理。可惜,这两样东西,我都烧掉了。”
“快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你真的很想知道,你爸爸在日记里写什么了?”
“你爸爸曾经年轻的做过一件亏心事,那件事情让他这一生即使有再大的财富,都终年活在惶惶不安中。每次周围一有警笛声响起,他就会心悸、呼吸短促。”
“是什么亏心事?”
“一件……让我们两人没有办法再在一起的事情。”
……
眼泪,莫名的滚出来。
她现在好乱、好乱。
“姑姑,你来一下医院吧,求求你,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别再把我当傻瓜,好的坏的,我都想知道!求你了!”她泣不成声。
突然,发现,可能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重要的足以催毁一切的真相,她竟没有去挖掘。
季行扬沉默。
其实,从莫姨那套取到江熹炜的身世后,他就试探过父亲,问起当年的事情。父亲告诉他,“虽然警察认定是自杀,我却是一直怀疑当年江东辰自杀一事有点蹊跷的,江东辰虽然看起来很文弱,但是,不像是那么经不起打击的人!而且,偷偷和你说,江东辰死后,微微的爸爸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也许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今天,任雷又说这样的话?难道!季行扬遍体发寒。
很快,纪玉婷就赶到了医院。
这几日,任文宇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别人看到的只是公媳**的丑闻,但是,纪玉婷却不得不看得更多。
她上前,抱住微微。
“你都猜对了,这一切都是报应……”什么都瞒不住了。
……
真相,荒谬,残忍,可笑……
她颤个不停,每一次发颤,她的眼泪都跟着一并颤下。
她慈祥的父亲竟是联同任雷谋杀了江东辰的凶手,而这就是她和江熹炜结不成婚的原因。
“我想,他是真的喜欢你,才不和你结婚。只是没想到,他会将目标瞄准任文宇。”纪玉婷叹气。
任文宇何其无辜,上一辈的恩怨,受难的却是他们这些年轻人。
她抱膝蜷坐在医院的公园里,泪流满面,脑袋空得几乎无法思想,因为一思考,尖锐的心痛会让她疼得难以呼吸。
季行扬见她这样,心一阵阵揪起,想拥抱她,给她安慰,给她温暖。
但是。
“别碰我,求你,现在别碰我!”她却摇头,含泪抗拒。
季行扬僵住。
他缓慢地蹲在她面前,认真道,“微,我带你回家,好吗?上一辈的恩怨,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把自己困在这些事情中!”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当然说没有关系,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她情绪失控大喊。
季叔叔虽然风流倜傥,除了婚外情这一赃,一生没做过恶事,但是,她爸爸不同,简直是……十恶不赦!
季行扬的眸底刺痛了下。
他是不懂,知道江熹炜离开她的真相,会让她这么痛苦。
“我带你回家。”他坚定道。
过去的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但是。
“我拜托你,走开好不好?现在,先离开我,我求求你!”她埋首,痛哭。
有季行扬在,所有的伤悲,她无法尽情宣泄。
季行扬的心脏像被重重击了一拳。
他伸手,想去摸她的头,但是,她任性的一把推开他,把他推得远远的。
然后,继续,痛哭。
“行扬,你让她静一静吧!她现在打击很大。”纪玉婷劝道。
是啊,她看样子,好像是打击很大……
“好,我走……”季行扬终于点头,沉寂了下,转身离开。
周围,一切都寂静了下来,微微环着自己,泪湿膝盖。
好痛,事实的真相,让她伤到好痛。
不知道哭了多久多久,她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站起身来,朝医院ICU的方向走去。
……
医院的手术室。
莫瑶又从ICU被急送入抢救室。江熹炜已经数不清楚,这是这两天里的第几次,他更数不清楚,自己又签了多少张手术同意书以及收到多少张来自医院的病危通知书。
一袋又一袋的鲜血,无数的仪器从里面进进出出,他需要一直扶住冰冷墙壁才不会跌倒。
“莫瑶,你一定要撑住!”他喃语。
微微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她站在长廊口,远远地看着他。
他靠在那里,医院的光线很是惨白,映照着他的俊颜,越发的苍白。
没有知道真相之前,她对江熹炜和莫瑶都是有怨的,但是,知道了这一切后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别人的无情无义和心狠手辣?整件事情中,无论在他们面前还是在任家面前,最没资格和立场说话的人,就是她这个几纪容天的女儿!
一切的一切悲剧,都是源自于她父亲的一个贪字。
第五十三章 一线之间
方才去ICU;她听说莫瑶的整颗心脏都被刺破了,之前开膛已经做过补心手术,但是,刚才她的心脏又停止了跳动。
医生从手术里急步出来:“病人已经心脏停止跳动超过5分钟,还要不要救?”
“当然救!”江熹炜毫不犹豫。
但是,医生却神色凝重地先把其中要害说清趁,“你要想清楚,病人就算救回来,也可能已经是——”
“我不管什么,不要在这浪费时间,快把她救回来!”他大吼,吼得整层楼都听到了,连护理站的小姐都探头出来看。
医生不再说什么,转身快速进入手术室。
吼完的江熹炜又软靠在墙上。仿佛这样,他才能撑着站稳自己。
等待,总是最漫长的。
而这漫长的等待中,他的心魂完全是散的,依然没有瞧见咫尺之外的她。
微微怔望着江熹炜垂在身侧的双手,那里,颤抖得已经不成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熹炜。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我拿掉了病人两根肋骨,用手握住她的心脏,终于帮助她暂时心脏重新恢复跳动。”
听完医生的话,他双腿的一阵虚弱,跌坐在靠墙的塑胶椅上。
“但是,病人的情况依然很危险,你要时刻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叹道。
他点头,将脸埋入掌心,仿佛已经精疲力尽。不堪承受。
微微转身,独坐在长廊的尽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对着空气,不停的道歉。
她应该对所有的人,都说对不起,他、莫瑶、任文宇。如果没有父亲的一时鬼迷心窍。他们的命运,都不该是如此的。
他在手术室门口,她在长廊的尽头,他没有发现她,她也同样没有发现,另一道健硕的身影,一直默默离着一段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在她看着他伤,瞧着他悲的同时,另一个人,也默默看着她的悲伤。
微微回家后,就高烧不退,大病了一场。模模糊糊之间,一段又一段过去的片段,在梦中一一重演,期间,只知道自己好像说了很多胡话,流了不少眼泪。
每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都麻麻软软的,而季行扬都在她身旁,拥着她、帮她换冰毛巾、喂药给她吃……
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王伟,不是说好大家一起干吗?怎么又突然说要考虑一下?……”季行扬正压低了声音在阳台上讲电话,“你听我说,就算我目前不能拍电影了,但是我手上有剧本,非常不错……”
他有点烦躁地转过身,见她已经醒来,勉强撑着身子想下地,“我现在有点事情,我们约个时间碰面再聊!”
他急忙收了线,阔步向她迈去。
“是去浴室吗?我帮你!”季行扬蹲下,打算打横抱起她。
但是,她却僵了僵,生生避过。
他整个人都愣了,如同,在医院里,她执意让他远离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自己被她排斥了。
“你病了几天,没什么力气,我扶你吧。”最终,他没有计较,依然扶住她。她只能沉默着接受。
她洗了脸,刷了牙后,桌上已有一碗清粥。
她食不滋味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最后,终于打破沉默,“新公司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原本要和我合作开公司的一个导演,说自己要重新考虑一下。”怕她担心,他轻描淡写,“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会说服他……”
半天也等不到她吭声,他抬眸。发现她早就征然游神。
原来,只是随口问问。
“微。”他唤她的名字,让她拉回心神,“接下的一段日子,我筹备新公司会有点忙,可能不能天天……”
他的话未完,她用晰哑至极的嗓音喃语,“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们不用天天私在一起的。”
他膛目。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说,可能不能天天按时赶回来和她一起晚饭。
而她的回复,真让他不是滋味。
她低首,继续安安静静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这样两两相对,默默无语。
最后,他只能强装不在意,将未续的话,说完。
“我接下回家可能会晚一点,你不用等门,自己先睡。”在度假村的时候,他和她已经夜夜睡在一起。
听完,她却更沉默了,像是在斟酌如何启齿,蹙凝的眉心已泄漏端倪。
“行扬……这几天你如果忙到很晚的话……可以暂时先回家住……反正,我、我……想一个人静静。”给她几天时间,几天就好……她现在很难堪,无法抬头面对他。
季行扬的心,骤沉。
良久、良久后。
“嗯,也好。”他起身,去收拾行李。
同居的这段日子里,他一天搬一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搬来这里。
只是,他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赶”出去!
她怔怔望着他。
他不吭声,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她不确定,生病的这三天里。她迷迷糊糊,是否有流着眼泪,喊过别人的名字。
醒来以后,季行扬的神情那么自若,应该只是她的多心而已。但是,梦是无法控制,她怕会再次失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她心头沉甸甸的。负担很重,无法调整心情。
所以,她只能逃避,逃避到自己在他面前能重新自信为止。
不知道该怎么才想让他消气,她无措地蹲在旁,无措地帮他整理换洗的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季行扬淡声制止。
她动手帮他整理行李的行为,好像迫不及待想赶他出门,简直在多砍他一刀。
她垂着手,更无措了,抽过他放在皮箱里的文件,没话找话,“那个黄色文件袋里是什么?新公司的资料吗?”
他想制止,已经太晚。
微微震惊地看着里面一系列的文件,“你在调查江熹炜?”
“对!”季行扬也不打算再瞒,“你手上的这些资料,我打算送到警局里。”
之前他就一直在查江熹炜,可惜都没有头绪,直到半月前,他派去的私家侦探查到江熹炜约邢岁见见面。他们改变方向,从调查邢岁见那里入手,果然,容易很多。
私家侦探多方调查以后发现,一年前,邢岁见和境外一家空壳贸易公司交易频繁,而在这期间,江熹炜的户头开始多了一笔又一笔巨款。
这些证据,可能不足以令江熹炜定罪,但是,只要引起警察的重视,全面调查江熹炜,那就有希望!而他相信,即使再聪明的人,只要做过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