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儿的目光不禁盯上了那个所谓的大夫人,她站在原地。一双妖媚的眸光看了半响,终是直接晕了过去。
“公主说可能治不了,但另外一层意思是不是就说。也可能治得好呢?”
房间内,在一旁死寂一般的恐吓之中。夜云谢的身影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俊逸明朗,尤其是笑起来总有一种温和得让人窒息的感觉,“洛儿,既然跑了一趟。怎么能不治呢?”
景月儿揉揉眉心,到底是让这个男人找到了。
“知府大人放心,公主会治的。”夜云谢看景月儿没有说话,便又替她保证道。
“世子……”知府大人像是遇到活菩萨一样,“微臣就知道世子不会不管微臣的。”
夜云谢笑了笑,有温和的望着景月儿:“公主医术超群,不如一试?”
她倒是利落的点了点头,其实夜云谢说得没错。那病的确难治,但是也并不是治不好。她厌恶的是大夫人,一旦治不好怕是又会在知府大人面前说些什么。当然她不怕被别人说,只是,她并不喜欢那种尽力了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反倒惹得一身骚的感觉。
“我先为她施针,然后给他开一张药方。如果半个月之后有好转,那便说明这药有效了。届时我再换一张药方,再调养三到四个月便可痊愈。”
景月儿说着,又望了望眼前的那个小病人,“知府大人好自为之,就算我将这孩子治好了。若是你没有将他性格教好,到时候就算我费力了也不见得你儿子能够长命。”
知府大人汗毛顿时立起,擦了擦汗:“公主教育得是。”他显然没料到,跟他儿子只有一面之缘。只靠着把脉和身体接触居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儿子性格不好。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可以做到的。
可若是他能看出自己的儿子性格不好?是不是也能看出他的问题呢?知府大人又忍不住擦了擦汗,静立着。
兰儿将药箱打开,首先做的不是去取银针。而是将一瓶药倒入一个盒子中,然后将银针一根根的放在那药中浸泡。当景月儿转过身来时,兰儿正熟练的坐着这一切。
她呆怔半响,她所用的银针都是经过一种特殊配置的药水浸泡过的。而且是长期浸泡。这个秘密只有漠然知道,当然,还有一个人的鼻子很灵。
曾经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为他施针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果然是神医,这银针的味道都不一样。”
那时她也曾对他说过:“那药水是我配置的,除了有消毒杀菌的效果。还可以解百毒!”
记得那时,他问他要过那个药方。他说:“哪日我若是能脱身离开,便在你背后为你持针拿药。但若我不能脱身离开,在朝中只能进不能退。你便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号令天下。”至于那个药方她告诉过漠然没有,倒是真的不记得了。好像是告诉过,又好像是没有告诉过。
“请用针。”
兰儿头低的很低,乖顺却又恭敬。也不知道是怕了景月儿的打量,还是因为想做一个乖顺的徒弟。
“你……”
这个女子带给她的惊讶并不是一点点。
“漠然教我了一切。”看出了景月儿的疑惑,兰儿轻声说着。
景月儿叹了叹,心如明镜的开始了自己娴熟的施针。然后,又写了药方。
天色晚了,士兵们在邺城外安营扎寨。而邺城内知府大人也已经将北帝的临时驿站弄好,供北帝休息一日。当然作为北帝的外孙女,景月儿自然也拥有同样的待遇。
刚出府门,漠然看着景月儿,“师父,康玉堂以及惠民居都还有事要处理。我必须得回去了。”
景月儿眨了眨眼睛,表示点头:“路上小心!丫头,刚才被人追着打。你的武功呢?”
“对哦!我有武功的。”漠然恍然大悟。
“……”
景月儿沉默半分钟。
“哎呀,医者仁心仁术。自从我整日扎在那些病人身上时,好像已经忘记我有武功这回事了。”漠然不以为然道。
“……”她又沉默了半分钟,“君澜风若是知道他训练出来的暗卫如今变成你这样,怕是得气得发飙。”
站在她右边的拿着医疗箱的兰儿面肌一颤。
“师父……别生气了,我错了。”漠然嘟着嘴。
“行了,你离开吧。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景月儿问。
“不用!”漠然看了看景月儿身边的兰儿,“拜拜。”
漠然坐上马车,由一个车夫拉着。很快便离开了,景月儿转身才发现有个叫兰儿的女人似乎没有跟着漠然一起离开。
她不仅风中凌乱:“你怎么不走?”
兰儿拿着行李理所应当的说道:“然然说这次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想办法见师父。跟着师父,伺候师父。顺便学医。”
景月儿心中钝痛,听到那声师父好像觉得很奇怪。非常奇怪的感觉。
“我不需要,你回去。”景月儿蹙眉,有些不悦。
“可是我如今回不去了。”
她依旧一副乖顺的模样,就好像要让人去怜爱抚摸一下。用那种分外曼妙的声音说着:“我没有钱,没有马车,也没有朋友。只有师父……”
景月儿面肌又是一跳,径直的走着,心情不好的怒骂道:“明天找人送你回去。”
说完,便离开了。
兰儿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知道了今晚自己是住下来了于是心里面各种逾越。狗腿的跟着景月儿。
夜云谢一路陪着景月儿,安慰道:“公主若不喜欢她我现在就派人送她回去,好不好?”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景月儿话音一落,夜云谢跟着景月儿竟是半点声音都没有了。
~
夜如霜,在暗夜中一辆马车的车帘微微挑开。漠然露出一抹奸笑。不远处,一个黑影悄然无声的靠近马车。然后跳了上去,坐在漠然身边。
“搞定了?”
那黑影问。
“姑娘我出马还有啥事搞不定呢。”漠然贼笑着,“青枫,你看我把爷易容的相貌好不好看?咱师父都认不出来了呢。”
“还可以,但比起三小姐的易容术你就差得不是一点两点了。”青枫笑着,用一贯冷漠的笑看着漠然:“你说爷要个什么身份不好,偏偏要在紫月公主身边做个小医女。”
“笨,咱爷长那么英俊潇洒。如果不弄成女人,而且还弄得那么清秀普通。怎么骗得了咱伟大的师父啊。”漠然道。
“你那技术,就算是骗得了一时。你以为骗得了一世?她是你师父!”青枫鄙视道。
“能骗一时就骗一时,总比你一时都骗不了要好。”漠然笑道。
“其实我也纳闷,爷到底是怎样把你训练成现在这副样子的?”青枫蹙眉,他有些好奇。但转念一想又变了言语,“或许是紫月公主对你太好,太过纵容。才把你养成这样的脾气的。”
“切,我师父当然对我好。不然……”漠然托腮道:“不然现在我老娘和我弟弟都还在受别人欺负呢,哪有现在这样。衣食无忧的。”
青枫不禁一笑
“你笑什么?”漠然望着他。
“我笑紫月公主对你这么好,到关键时候你还是帮爷。”青枫笑得无害。
漠然一怔,竟是半响没开口说话。直到想好理由反驳了才道:“你懂什么,爷是好男人。只是我师父现在还在生气,两人之间有误会。如果我们不出手,他们就那样毁了。”
青枫没有反驳,马车在暗夜中行驶着。直到她睡着了,漠然身旁一个俊逸清冷的男子目光默默的注视着。
他似乎从未想到过,一个女孩天真善良的模样会如此有魅力。以至于,他渐渐的深入难以自拔……
第12章 有你,便是天堂
2015…4…26 1:38:16 本章字数:7961
入夜,见过北帝。夜云谢送景月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冬风吹起她的发丝。夜云谢脱下披风准备为景月儿披上,皆时,景月儿自己从侍女手中拿过披风。
夜云谢的手缩了缩,将自己的披风收回:“洛儿,我可以进屋坐坐吗?”
“哦,夜深了。还是算了……”景月儿注视着他,不卑不亢。
“你是我的未婚妻。”夜云谢提醒道。
“那也还不是妻”她不动声色的拒绝。
夜云谢抿了抿唇,“洛儿,我哪里做得不对?”
“你想多了。”
景月儿叹了叹,“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招人闲话。”
月光如水,霜华一地。夜云谢终是挤出一点微笑,轻声在她耳畔低语道:“洛儿,等回到皇宫我挑一个吉日。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你早些睡,明日还要赶路。”他看了看景月儿,转身离开。
景月儿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地。转身走进房间,躺床便睡。伺候的婢女见了,立马为她拉下床帘。关上窗门,旋即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孰料景月儿其实从来没有睡着,打开稀疏的帘子。她躺在床上,清澈透明的眸子看着周围的月光。数着周围眨着眼睛的星星,漠然回眸,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
乍然一望景月儿差点跳起来,但多年来的心里素质却让她再次淡定了下来。星月之下,她静静的站着。一身素白色罗裙,上面绣着兰花。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却让人过目难忘。
“你来这房间做什么?”
景月儿沉声问。
兰儿想也没想,便又道:“没处可去,便来这里守着师父。看着师父入睡。”
“他们没有给你安排地方?”景月儿蹙眉。
“兰儿喜欢师父,不在师父身边。睡不着。”
她说话很诚恳,说话语气坚定似乎让景月儿觉得今日若是赶她走有些不可能。
景月儿闭目,狠狠的吸了口气:“我允许你在我的房间。”
兰儿心中一喜。
“不过,你是站着还是坐着。随便你。”
景月儿转过身去,不再向跟他做什么纠结。
兰儿就那样看着她翻来覆去,也不说话。直到那小身子经不住折腾,睡了过去。望着窗外已经偏西的月光,兰儿,不,应该叫君澜风。
君澜风缓缓的坐下,轻轻为景月儿掖了腋被子。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景月儿。那一刻,他多么希望时间就那样停在那里。让这个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一生气之后就随便虐她的景月儿一直这般乖顺的躺着。
她静态,是一种美。闹的时候,更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美。
那日他将漠然找来,本来是想利用漠然接近景月儿。但后来仔细一想,月儿的个性好像不是一个漠然能搞定的。何况,自从那日见到她之后他便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他想留在她身边,但想来想去除了这个身份他也再找不到别的身份可以让他留在她身边。如此平静的让他可以看着她。
兰儿,他君澜风的澜。君子兰的兰……这个名字,也是为了迎合月儿的口气。她曾经说过,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如今为了隐藏身份他几乎连体香都隐去了。
“你若我不愿意陪我号令天下,我便为你持针拿药。”他大手轻轻的抚摸着那柔柔的秀发:“我不挑剔,什么身份都可以适应。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我都陪着你。”
那一夜,不知怎的。景月儿睡得异常香甜,直到第二日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感觉到阵阵刺眼。君澜风拿手为她遮住眼睛,直到北帝派人来叫她。推门而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某猪还在睡。
君澜风的手挡了两个时辰的眼光,居然动也没动一下。以至于景月儿一直以为,还早!
“公主,起……”
婢女走进一看,才发现景月儿身边坐了个人。那人正在为景月儿遮光。一瞬间竟是吞了吞口水,半响才反应过来。
但那一声无疑是已经将沉睡的她唤醒,旋即,看到的便是一双纤细指骨分明。又带着几分特有的柔和,她视线一偏,便看到君澜风依旧坐在他身边。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依旧将手挡在她面前。
“让开!”
景月儿蹙眉,平淡没有一丝表情。
“师父,你的眼睛很久没有见光了。外面阳光很刺眼。”君澜风提醒道,他的声音很低。似乎可以伪装出一种乖顺,让人有一种想抚摸的感觉。
“让开,我要起床。”
景月儿又一次提了声音,君澜风还想着说什么,她已经将他手拿过去然后直接下床去。不想果然刺目的阳光一下子便刺痛了她的眼睛,景月儿偏过头去。不禁看到君澜风无奈摇头的表情。
“给我梳头。”
她不理他,而是径直的坐在菱花镜前对那姑娘吩咐道。
“公主,奴婢技艺不精。每日为您梳妆的竹儿今早病了,起不来床了。”
紫儿焦躁不安的望着屋子里的人,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为她梳头。
景月儿顿时只觉得头一阵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