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陌此生跟君澜风打交道不少,却从未看到过他那般拼命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要跟他一绝生死。曾经的夜卿王很可怕,但此刻的皇帝更是可怕。
那种想为爱人发疯成魔的感觉,即便是他,也忍不住震惊当场。爱!居然可以让他成魔。
“颜玉陌,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必然领略到天底下什么是最残忍的手段。”
他深邃的瞳孔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嗜血,“朕没有耐性,一刻也——等——不——下——去!!”
颜玉陌身形一软,差点跪在他面前。
“君澜风,若真是这样。你也必然受尽心灵凌虐之痛。能让你痛,我绝不后——悔!”
他感觉脖颈间一阵腥甜之味,君澜风的身上总有一种力量几乎让万物臣服。颜玉陌也有一瞬间想臣服。但痛苦了这么多年,颜玉陌不甘心,自己会输给他!
心内有一种力量在提醒他,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认输。
“朕会让你慢慢的,一点点的招供。”他冷笑,一种毒辣在手里蔓延。霎那间颜玉陌觉得自己能够吸收的空气,越发的稀薄。
他蹙眉,诡异的笑声散落在夜空,一字一句的道:“君——澜——风,你……别忘了。四年的……时间我一步步的……从最底层……爬……起来,早就……习惯了……各种凌虐。要的,就是看……你痛苦,看你……发狂!哈哈哈哈……”
他笑完,索性闭上眼睛,“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若我死了。必然,你一辈子都休想找到。”
这天底下最怕的就是这种无赖,这种命不要的跟别人斗的。君澜风有软肋,这软肋可以让他发疯的为了她,什么都忍下来。
忍他的凌虐,忍他的讽刺,忍他的一切嚣张!
当……颜玉陌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当空气即将静止的时候,当他以为君澜风已经完全成魔不顾后果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生命又再次回到自己的手里。
颜玉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副斗败公鸡似的君澜风,嘶哑的声线忽然发出颤抖的笑声。
“君澜风……你果然!!”
癫狂,发疯似的笑声一阵阵的传来。君澜风只觉得自己的耳内几乎魔怔,而这次,他没有再反抗。前所未有的认输状态,颜玉陌在心里完全的服了他。
第27章 孩子的哭声
2015…7…17 8:03:09 本章字数:7706
骨咯响起,君澜风极力的忍住想要将他一掌打死的冲动。 周围的空气冷得死寂。只听得到颜玉陌癫狂可恶的笑声。
“你到底——要——什么!?”
他周身嗜血般的冷漠,如恶魔般的神情。却无奈于此刻,心急如焚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唯一想的是将东西拿去救她,看着她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至于条件是什么,他现在无法考虑。
“呵呵……”
颜玉陌沉声一笑,故作风轻云淡。
“快说!!”君澜风怒吼一声,整个眸子完全是血。
“君澜风,这就是你的态度?”
似乎掐准了君澜风不会把他怎样,颜玉陌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他的耐性。
君澜风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倒流,气得面色紫了又黑,黑了又红。他几乎是用极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颜玉陌,即便你是条狗。也该有点狗性吧。”
他一怔,怒望着君澜风。
“即便是你跟我有天大的仇怨,月儿从来没有惹过你。而且,她曾经是你的……未婚妻!”
饶是最后几个字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提,但是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提起。天知道,在他的潜意识里想用这三个字。激发这只狗内心唯一的一点狗性。说狗,其实都侮辱了这天底下最忠诚的生物。
“我告诉你,此时此刻,她正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以及生与死的最终考验。晚一步,将永远失去她。”
“说得当真是好听。”
颜玉陌沉声笑了,咬牙道,“若不是她三番五次的帮你,我也不至于连最后的地位都丢掉。被你追杀好几个月,至今伤势未愈。”
君澜风闭目,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他所有的耐性都被抽空。
“不过我既然来了,自然会救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
君澜风在他话语刚落时,立马接上。一分一秒,几乎只要他点头。他会立马朝皇宫冲去。
“皇权!?若你要,这天下的江山朕顷刻间送给你。唯一的要求是,月儿活着,朕的孩子活着!”
“这江山本来就属于我,所以,这不能作为要求。”
君澜风蹙眉,深邃的眸光如雪般透亮。他忍无可忍的抓起他的脖颈,一字一顿的道:“颜玉陌,我拿我的命跟你交换。如何!?”
“你的命我现在不放在眼里!”
颜玉陌沉声一笑,那邪恶的眸子一咪,“我最想要的,是……”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附在君澜风唇瓣说出来。那种神秘,以及玩味似的笑颜。无不让人心中火冒三丈。
“不可能!”
君澜风在听到那几个字时,话音一落。直接将颜玉陌再次提起,离开地面。怒视道,“颜玉陌,你别太得意。你当真以为,我得事事依你吗?朕告诉你,朕有的是办法让你招供。不行你试试。”
含血的神色中,几乎迸发出火山一般的怒。君澜风完全入了魔似的,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那我们就试试,看是你的刑法逼我招供厉害。还是你的女人死的比较厉害。”
“颜玉陌,我就不信你真的舍得月儿死。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的话!”
“那我们打赌,看看谁先认输!!”
“颜玉陌,朕一定奉陪。”
龙炎帝国的天空,一阵阵乌云狂卷。咆哮,暴风雨咆哮着。翠云楼顶端的两人,在风雨中,一场心理战具体要打在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
同一时间
龙仪殿内几近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几经忍耐,汗水肆意流下之时。一声接着一声,让龙仪殿里里外外的人几乎精神崩溃。
“啊!!娘娘,再坚持一下。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皱纹横生的嬷嬷一面安慰着,一面努力用热毛巾为她擦拭着枕边的汗水。但即便是擦拭了一次又一次,那枕头几乎已经湿了一大半。女人生孩子,乃是女人一生的牙关口。
“师父,你可以的。一定可以坚持下去的。”
漠然挺着七个月的肚子,一脸焦急。却仍旧温婉的笑着,就怕给景月儿施加压力。
约是一个时辰过去之后,景月儿虽然时不时的朝着窗户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看去。却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只是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丝希翼,希望能够再见他一面。
只是,当一次次的落空之后。景月儿觉得自己几乎绝望。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如此疼爱她的君澜风会在她怀孕最坚辛的时候一次次的折磨她。又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离开。
他体贴入微,可为何就不懂生孩子的时候是女人最需要男人的时候吗?即便是只在外面站着,她心中也有着万千的勇气。去忍受这曾经被多少人评价为世界第一痛的分娩!
可是,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的离去。为何,他终究是没有出现!!为什么!
景月儿不知道是因为疼痛的原因,还是因为失望。泪水混着汗水,一阵阵的滑落。水淋淋的脸上,让多少人看着心酸。
“师父,皇上他一定是有什么事的。一定是。”
漠然顺着景月儿的余光看过去,心如明镜的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她外表坚强不肯示弱的说出她心中的万般想念。然而心中,却无不有一个心声一直在响起。一屋子人只有漠然能够听懂的一个心声。
澜风呢!?澜风为什么还不来,我好想他,真的想他!
千千万万句想念在心中一串串的回响,然而在喉间却又总是吞回去。化成千千万万的眼神,诉说着那难以启齿的心声。
“他——来不——来都——没有关系!我可以!”
混杂着眼泪,吃力的声音再一次将心里的东西伪装,而越是这样,却越加的让漠然心痛。
“师父,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漠然咬牙,再也装不下去,揭开层层轻纱跑出去。当打开门的时候一阵阵风灌入,漠然忍不住怒吼道:“为什么皇上现在还不回来,难道不知道他的女人正在为他拼命吗?去叫!即便是天涯海角,也得把他找出来!!”
漠然这一刻几乎忘记了他是天子,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双眸子含血般的,冒着怒火,“告诉他,他的女人正在为他拼命!!”
咆哮在风中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内如雷一般的剧烈响着。她叫景月儿师父,是因为她感激她不想忘记那份恩情。然而在她心里却一直把景月儿当作朋友,然而君澜风这一刻在他心中,只是朋友的男人。
她恨,看着景月儿那般疼痛的挣扎着然而身边那个她最需要的男人却不在。那种沉在谷底的失落,会让人几乎崩溃。
当然也可以说,以她的身体状况能保持清醒的熬着疼痛分娩。在漠然心中已经是最了不起的女性。
她喊得几乎周围的侍卫,只要是个男的或者半个男的。全部撤离龙仪殿。去寻找君澜风的身影。漠然关上门,一脸**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只知道她关上门之后,便一点点的软下去。躲在一个角落伤心欲绝,泪流如注。她不敢再过去看景月儿。怕看到她那绝望的样子,自己却毫无办法。那种失落,同样会让人崩溃。
那一夜,如魔鬼般的一夜。偏偏是风雨交加,一种自有的恐惧让每一个人都度日如秒。内心压抑着一种死亡的恐惧。只因,床上躺着正在受万般疼痛的女人。是龙仪殿多少人尊敬的皇后。是多少人敬爱的主子。
当然,景月儿一定不知道君澜风在拼尽最后一口气。只为了争夺自己唯一的一点权力。正在忍受着巨大的压力,与颜玉陌进行理智的斗争。仍然在无尽的恐惧中支撑着,等待着她心爱的男人与她做最后的道别。
~
“哇哇~”
在黎明之时,随着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响起。孩子的声音,伴随着黎明的第一缕眼光。让周围忙忙碌碌的侍者都停下脚步。
“哇呜,哇哇……”
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声,在沉默与寂静中。格外悦耳。那个孩子,似乎承载着太多希望。承载着太多太多的疼宠以及希翼。在听到孩子哭声的那一刻,一切都化作一缕寂静的暖笑。
龙仪殿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憔悴。在步伐急促的走向龙仪殿内的时候,当听到孩子哭泣的那一刻,他最原始的疼惜如泉水般涌出。那句憋在心中的:月儿,我回来了。始终没有开口。
他停顿片刻,不知下一秒该去做什么。他似乎忘记了一切该做的事,聚精会神的听着那让人醉心的音乐。君澜风望着微微发白的天空,一缕淡淡的眼光映射在树下。斑斑点点的打了一地。
不知不觉的,君澜风听得醉了。一滴清泪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滑落在脸颊。他浑然而不知。唯一知道的是,那孩子的哭声,竟然是天底下最悦耳的声音。
“娘娘,恭喜娘娘。恭喜娘娘喜得龙子。娘娘,是龙子。”
嬷嬷将孩子用金黄色的布包着,一面包着一面擦拭着孩子身上的血渍。泪水混合在喜悦中,嬷嬷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报喜。
那一刻,以君澜风为首的整个龙仪殿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喜雀跃一瞬间代替了一切的阴沉。
“娘娘,皇上回来了。皇上回来了!”
门“晃荡”一声,被打开。一抹高大欣长的声音一瞬间又成为所有人的焦点。那个景月儿等待了一夜的焦点,任谁都不会忘记。当然,君澜风在皇宫无时无刻不是一道风景,一抹焦点。
“娘娘……娘娘您醒醒,您怎么了?”
几乎是双喜临门的时刻,所有人才发现。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其实景月儿的痛苦并没有减轻。周身一点点的,在发黑,毒性在她最脆弱的一刻无条件的侵蚀着她的周身。
“月儿!!”
君澜风吓得脸色苍白,跪倒在景月儿脚下。他努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月儿,你醒醒。月儿,别吓朕!”
那双被毒性侵蚀的双目发出片刻的清透,旋即,周身的毒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她的目光刚刚触及,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再不醒人世。
“皇上,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是黑的。”
饶是嬷嬷五六十岁了自己也不怎么好看,却也觉得景月儿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那么一瞬间变成这样。有些不忍心看。
君澜风俯下身去,把一颗药丸放在嘴里。慢慢的撬开她的嘴,一点点的把药丸放入。用力的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