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轮椅,姜婉婉就傻了,从隔壁楼飞奔而至。姜婉婉赶到的时候,苏眉笑忍着痛整理好地板上的血,再把自己打理好,点着厚厚的白布,歪靠在墙上等着,可那脸比那白墙还要白。
“你你你,你这是这么了?”姜婉婉吓得不轻,口齿伶俐都变结巴了。
“你是妇科准大夫,你觉得我这样像怎么了?”
“额滴神,苏眉笑你这回玩笑可开大了!”
手忙脚乱地把苏眉笑扶上轮椅,二话不说,推着苏眉笑就往妇科跑。
“我是希望动静小点,姐不是还‘未婚’嘛,不想闹出点什么事儿来!”
姜婉婉特意找了个最僻静的妇科诊室,这里晚上很安静,惨白的灯光一打,躺在床上的苏眉笑没憋住笑出声来,“这医院安静的时候,真像停尸间。”
□未着寸缕,高高地架在台上,尽管下头垫着布,上头盖着布,布下仍是没有温度,好像从体内流出的血都是冷的,全然没有知觉。
“都这样了你还笑?这地方晚上谁来?不然也不能满足你保密的要求。”叮叮当当的声音,姜婉婉利落地准备着各种器械,手上是镇定的,心里是着急的,给自己姐妹做手术,还真是人生头一遭。“你也够可以的,怀孕5周竟然不知道!”
5周了,这个她盼了多年的小生命已经在她肚子里活了一个多月的光景,自己竟浑然不觉,她苦笑,她还妄想着当个称职的妈妈?
“婉婉,孩子能不能保住?”
一个多月的生命是那样渺小,这样脆弱,就连心跳都是那么微弱,她自己是医生,心里多半有了知道。但医生也是人,医生也希望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夜深人静的诊室里,手机的铃声骤响,就像午夜凶铃叫人毛骨悚然,姜婉婉从苏眉笑的医生袍里把手机掏出来,原只是想按掉,上面闪烁的名字叫她迟疑,“你们家奶爸爸,接吗?”
“不!”
苏眉笑回答得很决然,如果这个电话早两个小时,或者早半个小时,甚至早十分钟,她会毫不犹豫的接下来。这十天,她是如此思念,如此煎熬,像着了魔一样行尸走肉,就连上手术台的时候,手机也转接到手术室外的电话上,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消息。
可是,造物弄人,等了许久的电话,来得这么不合时宜,就像这个期盼许久的孩子。
“把它关上吧!”
姜婉婉无声地摁掉手机铃声,有点怄气,“要我说你干脆就趁这会儿公开得了。”她翻了个白眼,亏得她苏眉笑现在还想得挺多,顾虑周全,要换了她,林品晟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姜婉婉带上口罩,拿起工具才要钻到布下检查,被苏眉笑一把抓住,暗黑的眼珠子闪着光,“若能保住这孩子,我一定告诉他!拼命也会告诉全天下!”
姜婉婉没敢直视苏眉笑的眼睛,眉梢所到之处,血红慑人,换作一般的病人,她要么安慰,要么劝解,要么实话实说,但对着她,自己最好的朋友,她说不出话来,她该如何告诉她:孩子已经没了!
麻药过后,苏眉笑缓缓醒来,躺在诊室冰冷的床上,窗外已能听见晨曦的鸟叫声,又是一天,昨天却胜似一年。
“你醒啦?”
艰难的点点头,她醒了,却也失去了。
“很抱歉,那孩子……”
“婉婉,我也是医生,有很多关于生命的事儿不能强求。”苏眉笑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掌心里,痛也不过如此了,“我和孩子缘分太浅!”
“笑笑,你还年轻,再说照着你家奶爸爸的厉害,你们很快会有第二个孩子的,相信我!”姜婉婉试图化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但开朗如她也无法释怀这种丧子之痛。“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家,他敢不来,我废了他!”
“婉婉……”苏眉笑拦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孩子能保住才告诉他,现在……”
“孩子他也有份,凭什么他可以逍遥快活,你得独自一人在这里受苦?”
“不凭什么,凭我爱他。”苏眉笑苦笑,“流产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如果我在细心一点,不跟擅作主张,不跟他吵架,不替人值班,不……孩子又怎么会没了?你给他打电话,我该怎么面对他?”
“笑笑,他该心疼你!丧子之痛,该陪着你一起扛。”
“他疼又如何?我只会更疼!”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虐吗?轻拍哈!
很多人在呼唤表姐,情绪如此高涨,但她回来会更虐哇!你们还是享受下暴风雨前的甜蜜吧!
有人期待公开的戏么?
、56平凡的幸福
一大早;顾氏集团顶层已然拉响终极警报,李曦恨不得在办公室周边拉上警戒带,“立上活人勿进,误伤后果自负”的牌子。
办公室里的人一宿没睡;坐在大班椅上,几乎是维持着昨天的姿势手里握着手机,就这么睁眼等了一夜,如果说气,早就被这漫长的等待和嗜人的思念给消磨殆尽了。
终于,守来那通电话。
苏眉笑躺在姜婉婉家的床上,冰凉的手握着电话;没想到只消“嘟”的一声,电话就接通了;仿佛那人的手指就在手机上,等了很久很久。如此,倒叫她手足无措了,他,又是等了一夜吧!
明知道他会担心,她为什么总是如此?他们为什么总是如此?
想着昨晚失去的,握着电话的她唯有哽咽,是愧疚,也是伤心,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在这个本该春暖花开的日子里。
“讲话!”
被这么一吼,她深深吸气,语无伦次地发声,“你昨天找我。嗯,我昨晚做手术,所以一时才没接到电话!”想了想又说,“我没事,没跑,没玩失踪,我在医院里上班,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但我弄丢了咱们的孩子。
想起母亲的话,想起他给母亲的回答,他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也许自己真是不该生气的,天大的事儿也不如他们的来之不易的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既然是好好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多少听出了他的几分无奈,几分妥协,她绷紧的心也跟着松下来,僵直的背脊舒服地窝进软软的被褥里,“我……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哦?究竟是谁在生气?”
“你!”
“嗯?”
她抱着被子,笑开来,虽然有点苦,但终是带出甜了。软得好像糯米糍的声音撒着娇,“好啦好啦,我承认,这次我也有生气啦!”
“奶娃娃,脾气越发的大了!”
心里想着那张圆圆的脸蛋儿,真真恨不得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以任他捧着蹂躏一番,方才解气。
“那是因为奶爸爸脾气不好,没有个好榜样!”
他笑了,被她奶声奶气的指责逗得笑开怀。
“今天回家!”
“嗯……过两天行吗?苏婉婉扭着脚了,我得照顾她。”
苏婉婉表示自己躺着都中枪,在边上指手画脚无声的咋胡。
“她家男人呢?这事儿轮不着你去干!”
“林品晟带兵去演习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说这话,苏眉笑使了个眼色,姜婉婉勉为其难的配合一下,拔着嗓子喊,“亲爱的,我渴了!”
“哦,来了来了!”苏眉笑给姜婉婉比了个大拇指,“她一个人在家我真的不放心,我在这陪她两天吧,好吗?”
三天,应该足够了。
顾天奕的牙咬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记住,两天!多一天都没有。”
“嗯嗯嗯,我保证!”
挂上电话,苏眉笑如释重负。她在医院请了假就为在姜婉婉这养两天,这样就回去,就担心被顾天奕看出什么破绽来!
“苏眉笑,我又被你给卖了,听说你家奶爸爸越来越暴君了,指不定我哪天真被他给灭了!”
苏眉笑伸了个懒腰,不去理会姜婉婉的各种抗议,“亲爱的,我渴了!”
姜婉婉翻了个白眼,还是屁颠屁颠地去给她倒水。明明是她姜婉婉伺候她苏眉笑,如今颠倒黑白说成了她伺候她。如此指鹿为马,怪不得是奸妃!
顾天奕挂上电话,磨牙声还在持续,翻手又拨了个电话。
“你丫的演什么习啊?你家女人腿都快断了,还拉上我家奶娃娃当丫鬟,还不赶紧死回来!”
林品晟接到电话整个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委屈。他在外地演习没错,可他家女人什么时候腿断了?他怎么不知道?这跟暴君家的奶娃娃有什么关系啊?
可以肯定的是,躺着中枪的不止姜婉婉一人。
一天后,两个大男人同时出现在姜婉婉的公寓门口,赶着来开门的苏眉笑愣在当场,人都来不及叫,就被顾天奕伸手直接拉出去,“跟我回家,他男人回来了,谁的女人谁伺候!”
姜婉婉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在门背后露出半颗脑袋,不怕死的大叫,“顾总走啊,不送啊!”
林品晟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窜得比兔子还高的姜婉婉,“你腿不是断了吗?”
一路上,顾天奕开着车也不讲话,苏眉笑身体还没复原,靠在车上也懒懒的不说话,车里的空气很安静,但不凝结。有时候只要对方在身边,享受彼此间的安静,也是种幸福,
“顾天奕,我们去超市吧!”
小手凉凉的搭在他方向盘的大手上,他眉心不由的一紧,刚才牵着竟没发现她的手这般凉,反手紧紧握上。
“都几月天了,手怎么还这么凉?”
她心虚地挣了下,没挣脱,也就算了,任由他暖暖的大掌握着,其实很舒服,让人贪恋的舒服。
“顾天奕,我们去超市吧!”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我去买点东西,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你做?”
“是啊!是不是特想念我的手艺?”
想念谈不上,但肯定不是好吃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逛超市,像平民夫妻那样,他推着车子,她挽着他,两个人漫步走在高高的货架间。
她一会儿冲过去拿这个,一会儿冲过去拿那个,好像看见什么都新奇,刚才还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这会儿倒是精气神都回来了,全场就见她上蹿下跳的,那叫一个雀跃。
“你看这个好不好?”
“……”
“这个好不好?”
“……”
才一会儿的功夫,购物车被堆得满满当当,低头看去,却都是些不等使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当家庭主妇的料儿。他只是低眉微笑,目光追在她身上游走,没说半句不好。
偶尔走过来的路人总要朝他们多看两眼,男的看女的,女的看男的,大妈看车子,走过后都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总有个把能窜进他们的耳朵里。
“那是不是顾天奕啊?这人比上镜还要帅!”这种压抑式的尖叫自以为别人听不见,让人想充耳不闻都难。
“他这样的人也会来逛超市的吗?”
“他身边那女孩子是谁啊?哪位女明星吗?还是模特?没见过啊!倒是挺漂亮的,挺般配的!”
苏眉笑听见前面的话,心里闷闷的才要生气,听到最后一句,就豁然开朗,亲昵地抱着他的手臂,越发洋洋得意的样子,一直到了车上还在沾沾自喜,暗爽不已。
“小样儿,个路人夸你漂亮,瞧把你乐的,就这点出息!”
“人家哪里是夸我漂亮,明明是夸你帅,不过夸我们很般配!”她仰着笑脸看着他,“我也觉得我们特般配,对吧!”
“行,随你高兴!”
顾天奕替她扎好安全带,然后在她短发手抓了一把,这一抓,手就没有离开,停在那软软的发丝上,手指穿进去,揪起一撮来在手指上绕开来。他就喜欢看她傻乐的样子,明明是个鬼灵精,就是喜欢冲着他傻笑。
“大叔萝莉,从来绝配!”她乐不可支之后就有点口不择言。
她的头发在他的手指上越绕越紧,稍稍一使劲儿,把她整个她的脑袋也绕得越靠越近,“唉哟……疼呢!”
两人鼻子顶着鼻子,唇就在唇的边上,“想知道大叔跟萝莉怎么就那么绝配吗?”
她没法说出“想”字,他把它们全部堵住。窜进来的纠缠扰乱她的口腔,勾出丝来,分不出是谁的丝。
轻咬着她的下唇说,“把舌头给我。”
她乖巧地给他,他还不满足“学着我,自己绕!”
她依葫芦画瓢地学着他刚才的步骤,在他的口腔里重演一遍。她学得是这样快,那样好,叫他满意,让他惊喜。
相比他的,她的香信是那样小巧,似有似无地勾搭着,更是魅惑无限。
忍不住回来,Han住她的香信不放,还不忘用牙齿轻咬,热热的,痒痒的,身上也染上这样的感觉。在她被吻得天昏地暗,即将晕厥的时候才放开她,原本就嘟嘟的小嘴更是肿了。
他用大拇指轻轻擦去她周围的湿润,“懂了吗?”
她大口地喘着气靠在他怀里,混沌的才不知道他说什么。
“奶娃娃学得很棒嘛!奖励一个!”低头又在她的唇上“啵”出声来。她的手环上他,“大叔教得好,萝莉学得快!你是想告诉我这个道理吗?”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启动车子,往家里的方向前进,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其实当大叔的感觉也挺好!
“顾天奕,我们以后都这样逛街好不好?”今天,她爱上这样牵手相依的感觉,原来传说中的恋爱真的这样美。“你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