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尽管吃,不够阿姨在给你们点。”靳郁秋坐了下来说:“雪儿,曲帆,我知道你们不会喝酒,给你们点了一壶铁观音。”
两个孩子似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桌子上的食物没有诱惑了他们,也许刚吃饱饭,他们四处看看摸摸。最后围到点歌的电脑旁边,不停地在上面触摸。
“阳阳,给阿姨点一首蔡琴的《夜来香》。”靳郁秋望着孩子们大声说。
“郁秋,还是你自己去点,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会弄。”林若雪担心地说。
靳郁秋拉开一瓶啤酒罐饮了一口说:“没事,现在的孩子很聪明,你得给他锻炼锻炼,别做什么都把他当小孩子。”
曲帆端起泡满铁观音的玻璃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端了一杯给林若雪。这时,墙上挂着的大电视屏幕上闪出了《夜来香》的歌曲,同时,《夜来香》的音乐也响起。
“怎么样?”靳郁秋笑着大声对林若雪说:“别低估了你儿子的智商。”说着,她拿起话筒站了起来。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起床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
夜来香
我为你歌唱
夜来香
我为你思量
低沉、浑厚、懒散的歌声从靳郁秋口中出来,她模仿蔡琴的声音蛮像的。这时,沈林柯阳在屏幕上弄着,一束鲜花伴着掌声口哨声在大屏幕上闪烁着。靳郁秋对着沈林柯阳伸了伸大拇指,然后对着话筒说:“谢谢阳阳给阿姨的掌声和鲜花。”这时,曲帆的儿子冷纪迪也不甘示弱,也迅速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大屏幕上马上出现了一个恶心呕吐的动画表情。他愣了一下,本来他也要夸奖一下靳郁秋,却点错了。靳郁秋也笑着对着他伸了伸大拇指说:“谢谢迪迪给阿姨提了意见,阿姨再唱好听一点。”
林若雪和曲帆可笑翻了,沈林柯阳也抱着肚子睡在沙发上笑个不停。冷纪迪一看大家都在乐,也乐了。
这场没有灯红酒绿腐朽味的乐房,KTV里的女人孩子们乐了,倒是别开生面。
、第36章 破碎的婚姻
夜深了,街上冷冷清清的。行人偶尔有走过的,那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穿行的车辆射出雪白的灯光,犹如两股深邃的魔眼,迅速消失在无尽的黑夜。
远处,歪歪斜斜的走来一个男人,嘴里嘟嘟哝哝的。街灯把他的影子拉长了又缩短了、缩短了又拉长了……
原来是一个醉鬼。
忽然,跑过一群奇装异服的小痞子围住了他。
“你是不是冷顺庭?”一个满头五颜六色卷发的痞子堵住醉鬼问。
冷顺庭抬起头,睁开朦胧的醉眼含糊不清地说:“我……我是……我是冷顺庭,怎么……怎么了?”说着,还伸手去推卷发,卷发一闪,冷顺庭扑了一个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给我打。”卷发一声令下,这群小痞子拳脚并用,霹雳巴拉地把冷顺庭打得哭爹喊娘的。冷顺庭双手抱住头,曲卷着身体睡在地上只求饶。打够了,卷发不知从那拎来一桶水浇到他身上。然后大声问:“冷顺庭,你的酒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冷顺庭坐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水,双手抱拳道:“我不知什么时候得罪各位?请给点提示。”
“你听好了。”卷发指着他说:“你老婆借了我们老大的高利贷,她没有偿还能力。我们只好来找你。妻债夫还,天经地义。”
“是是是是。”冷顺庭点着头说。心里却大吃一惊,高利贷也敢借,这臭婆娘。
“给你两条路选。一。这笔钱由你来还。还了钱,大家就相安无事了。”冷顺庭正频频点头,忽听要他还钱,急忙问:“我老婆欠你们老大多少钱?”
“你看这是借条。”卷发递过一张纸条在他眼前。冷顺庭看见借款五万,连本带利还十五万。一下子吓得酒全醒了。伸手去拿借条,卷发迅速收回手。
冷顺庭哭丧着脸说:“那么多?我拿什么还?”又嘀咕:“这臭婆娘……”
“还有一条路给你选。”冷顺庭一听卷发的话,又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卷发说:“你们不是建盖新房子了吗?你和你老婆离婚,你老婆把她那一半房子卖了还钱,你就不损失什么了?两全其美的事。”
“不行不行。”冷顺庭一听急忙摇手,语无伦次地说:“虽然她这样,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好老婆,她借钱一定是为了建房子。各位好汉大侠,宽限一段时间,我来想办法。”
卷发一听火冒三丈,上前就是几脚骂道:“就靠你老婆卖咸菜那点钱,一辈子也还不清。”
冷顺庭杀猪般嚎叫:“好汉,饶命,这钱我还、我还。”
卷发不解气地又踢了几脚说:“就你这德性,你老婆跟着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离了婚,对她也是一种解脱。”
“是,是。”冷顺庭抽打着自己的嘴巴说:“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围观的小痞子哄笑着取笑道:“你真不是男人,丢我们男人的脸。”说着不过瘾,还你一拳我一脚地打着他。冷顺庭抱着头嚎叫。
“好了。”卷发一声令下,大家都停了下来,卷发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么还钱,要么离婚。不然,你就等着叫你爹妈给你收尸。”说完,上前在他额头上重重戳了几下说:“听见没有?”
“是是是……”冷顺庭小鸡啄米般地不停点头不停说:“谢谢大哥,谢谢大爷……”他口不择言地乱叫着。
这群痞子终于离开了。
冷顺庭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嘴角的血狠狠地说:“臭婆娘……”
他打了一张出租车往家的方向行驶……
冷顺庭一脚把卧室的门踢开,睡梦中的曲帆被惊醒了,看了看身边的儿子也被惊醒了,他揉了揉惺忪地眼睛叫了一声:“爸爸。”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你干什么?”曲帆恼火地坐起来呵斥道:“深更半夜地,是不是又喝酒了?”
“你是不是借了高利贷?”冷顺庭怒火冲天。
曲帆这才看见冷顺庭满脸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惊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我问你是不是借了高利贷?”冷顺庭提高声音。
“什么高利贷?”曲帆诧异道:“你小声一点,把孩子老人吵醒了。”
冷顺庭伸手拽住曲帆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二话不说,拳打脚踢地骂道:“臭婆娘,高利贷也敢借,害老子被打,你叫我以后还怎么敢出去混。”
他把刚才的痛和屈辱全发在曲帆身上。
曲帆忍着剧痛扯住冷顺庭减轻力度,她压抑着声音说:“你这个酒疯子,什么高利贷?我压根就不知道。”
两人厮打了一阵,冷顺庭最后败下阵来,愤怒地曲帆力大无穷,把筋疲力尽、满身伤痕的冷顺庭按在地上直喘气。她骂着:“你这个酒疯子,不想过就离婚吧!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冷顺庭闭着眼睛说:“那些痞子也叫我离婚,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劲吗?那么多人看不起我,就连那些痞子也说我不是男人。”眼泪从冷顺庭的眼角滑落。
“曲帆,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冷顺庭睁开眼睛望着曲帆。
曲帆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平静地说:“冷顺庭,我们离婚吧!这样生不如死地婚姻维持下去还有意思吗?”
“我错了,我错了,曲帆。我今后改,不喝酒了,不打你了。好好工作,多多赚钱。把我们的建房的欠款还了,我们的日子很快就会好了起来。”冷顺庭跪在曲帆面前不断悔过。
曲帆厌烦地转过了头,什么也没说,上了床,拉开被子躺了下来。
冷顺庭站了起来坐在床边不断地赌咒发誓,说了很多好话,见曲帆一语不发,最后无趣地说:“曲帆,你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说完,给儿子和曲帆拉了拉被子,关了灯就出去了。
这几年经常争吵打架,曲帆早就和他分居了。
四周寂静,黑暗中,曲帆无声泪流了一夜。
、第37章 辛酸
曲帆几乎一夜没睡。醒着的时候,东想想、西想想,想想哭哭,哭累了,又眯了一阵,迷糊中,心痛的又醒了过来。
第二早天刚蒙蒙亮,曲帆拖着沉重发昏的头起床了。她骑着三轮车,先把摆摊的咸菜送到菜市场,托卖早点的老板娘看管着。再回家把儿子叫醒,洗漱完毕准备送到幼儿园,路过冷顺庭睡的房间,门敞开着,只见冷顺庭穿戴完好斜躺在床上,正睡得不知所云。一看就知道他昨晚进门倒在床上就睡了,连鞋子都没脱。
“妈妈,叫爸爸起床啊!他上班迟到了。” 冷纪迪指着冷顺庭说,曲帆看着他那样,好似心被什么戳了一下,血瞬间流遍全身。她什么也没说,拽着儿子迅速离开了。
曲帆送了儿子,又回到了菜市场,把咸菜摊摆好,坐在那发呆。来往的路人、买菜的人、说话的声音、笑声……这一切,曲帆竟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她是那么孤独,孤独的心仿佛独自飘荡在无际的宇宙间,无着无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你的腌韭菜根怎么卖?”一个男人站在摊位前问。
曲帆急忙把眼泪压了回去:“哦!八块一市斤。”
“给我来半斤。”男人说着,把右手提着的菜并在左手上拎着,伸到到口袋里拿钱。
送走了顾客,曲帆转过身把眼泪擦干净。她没时间悲伤,为了生活,她必须撑着、笑着,做好以后的每一件事,因为还有儿子。
“曲帆。”正当她低头在摊位下捞咸菜时,忽听靳郁秋的声音,她抬头一看,靳郁秋光彩夺目地站在摊子前。
“郁秋,那么早,去那里?”曲帆诧异道。
靳郁秋说着,就走进摊子后面,曲帆拖出的一个塑料凳子给她坐下。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靳郁秋凑近她说:“昨晚我找人把冷顺庭揍了,他有没有答应和你离婚?”
“哦!”曲帆吃惊道:“怎么回事?”
靳郁秋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说:“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害怕了肯定会离婚。”
“难怪。”曲帆想起昨晚冷顺庭的所言所为,忽然明白昨晚冷顺庭为什么老说她借高利贷的事了,原来是靳郁秋为了找一个好的借口让自己脱离冷顺庭。
曲帆沉默了。
她不想让靳郁秋知道昨晚冷顺庭为此事打了她。
这时,靳郁秋察觉到曲帆不快的情绪,又忽然瞅见她手臂上青紫的伤痕。她急忙捋起她脸颊覆盖的短发,又看见红肿的额头。她愤怒道:“他是不是又打你了?这个混蛋、王八蛋。我饶不了他。”说着,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手机。
“郁秋,别……”曲帆拉着她坐了下来说:“我们毕竟是夫妻,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也管不了,顺其自然吧。”
看着曲帆凄惨的样子,靳郁秋内疚极了!没想到自己的帮忙会给曲帆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懊恼极了。听了她的话,觉得自己再帮忙下去,真的会害了曲帆。
气恼了一会儿,她又转过头来埋怨着说:“早就叫你不要摆摊卖咸菜,能有几个钱?为了这样的男人,真不值!”
“我是为了我儿子。”曲帆无奈地说:“郁秋,我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呢?你知道冷顺庭这人,我去那里,他就跟到那里闹事,会害了很多人。”
“哎!真不是个东西。”靳郁秋愤怒着又无奈道。
“郁秋,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你们。”曲帆想了想说。
“什么?”靳郁秋疑惑道。
“冷顺庭他被诊断出酒精中毒致精神障碍。在二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院。”曲帆无声地泪流满面。
“啊!”靳郁秋惊奇道:“那是精神病医院。你怎么不给我们说呢?”
“他很要面子,不许我对任何人说。”
“曲帆,难为你了。”靳郁秋拉着她的手说:“如果不离婚,你要赶快叫他戒酒,否则,在这样下去,很危险的。特别是你,得防着他。”
曲帆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两旁流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很多人劝了,当时,他什么都答应你,过不了夜。他还是醉生梦死。”
“对不起,曲帆。”靳郁秋不知说什么的好,伸手搂住她的肩头。
“谢谢你,郁秋。”曲帆明白她的心情,拉着她的手挤出一丝笑容。
两人无语地坐了一会儿,靳郁秋拿出电话拨了出去,走到一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完了,就回身来到曲帆身边说:“我帮你把咸菜全卖了,这是酒店地址,你理出一个清单。一会儿送过去,以后你不用再来摆摊,就给酒店送,只是,你得保证质量。”
曲帆终于绽开一丝笑容说:“真的吗?郁秋,太谢谢你了,质量我保证,都是我哥哥做的咸菜。没问题。”
看着曲帆笑了,靳郁秋也高兴,自己终于帮上忙了。
“以后我托朋友多给你联系几家,你好好做,会有希望的。”靳郁秋说:“虽然你拿这个男人没办法,你就当他死了,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把儿子带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忘了,你还有我们。”
“嗯!”曲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