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在罪墙时,大哥对缎君衡的态度亦颇为平和尊敬,这里面有没有有什么牵连?
咎殃几乎同时转眸对劫尘低语道:“你是否看出来了,质辛脖间的晶石和缎君衡手中之物同出一体,而且暗藏的灵力都是相同的。”
劫尘轻应出声,“过后我们再详细问问大哥!依大哥为事,他不会无缘无故便如此信任一个人的!”
质辛抱着水晶骷髅头从缎君衡怀里下来,看向他和野胡禅高兴道:“义父,大胡子叔叔,你们今天不会要离开异诞之脉了吧?”
野胡禅无奈一笑道:“小臭……呃质辛,吾还有事必须离开,等以后再来!”
质辛一阵失落,转眼便收起沮丧又期待地看着他道,“叔叔一定要说话算话,我会一直等着叔叔的。”
咎殃闻言微怔,走近野胡禅低声问:“大师要去哪里?”
“吾回善恶归源,继续关注佛乡动静,若有对臭老秃的任何消息变动,即刻通知你们!”
咎殃眉心一蹙:“大师一定要保重!只怕此次佛乡见到你助我们,会将你一并论罪!”
野胡禅笑笑:“无事,我早已经是个破戒和尚,被逐出佛门,跟他们没有半丝关系!只要我不故意在他们眼前晃悠,那个审座无闲情来管我。”
“这!”咎殃见他去意坚决,开口道:“过会儿吾和剡冥一同去送你!”
缎君衡刚要回答,却被突然从校场飞来的魈瑶气喘吁吁打断:“幸好你们都还在!”
劫尘诧异道:“发生何事?”
魈瑶尴尬笑笑,转向缎君衡道:“缎灵狩,吾险些忘了,幸亏今日大哥提醒,寝殿已经准备好了,你和十九还有魅生先暂时住在那儿,到时你再亲自在异诞之脉选址,为你们建造寝殿。”
缎君衡颔首:“多谢!”
质辛闻言,眉心突然一皱,走近魈瑶:“姑姑!你方才说什么?老爹已经回来了?”
魈瑶一窒,身子僵在了当场,面上表情皱成了一团,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说露口了!
咎殃急忙推开了魈瑶,走到质辛身边呵呵笑道:“你姑姑是说以前就收到的命令,我们刚在外面见了你爹娘,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一定是听错了!”
说着推了推剡冥:“你剡冥叔叔从来不说谎的,不信你问问!”
质辛狐疑地盯着他们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眉心一皱,飞身就跑,
“我才不信!我要自己去看,你们都哄着我玩儿!”
魈瑶一急,急忙去追,劫尘无奈一叹,拦住了她摇头:“罢了,让他去找吧!他做的决定没人能改的了!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和大哥分开这么长时间,肯定想得紧了。你带缎君衡和黑色十九去寝宫!”
大哥大嫂,你们好自为之!
咎殃突然想到质辛寻到二人的样子,无奈扶额,放声说道:“质辛!他们在双天宫,直接去那儿,别走错了!”
纵身半空的质辛,一转方向,直接向二人寝宫化光飞去。
剑布衣走向咎殃道:“以后若还需要,直接到秋鸣山居寻吾,告辞!”
咎殃一怔,“你不留两日?”
剑布衣笑笑,化光而走。
“吾得去寻缺漏的记忆!来日方长,以后再叙!”
质辛飞身到了双天宫,急忙落地现身,放开嗓子便激动喊:“爹!娘!你们在吗?”
不知何时入睡的天之厉一惊,募然睁开了双眸,见天之佛眉头紧皱,身子不安的动了动,似有要醒之势,急忙挥功让结界隔音,起身穿好衣物,轻步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疾步向站在殿门前远处不知所措的质辛走去,“质辛!吾在这里!”
质辛惊喜回身,看着二十多日未见的天之厉,双唇突然一扁,双眸泛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奔过去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我好想你们…”
天之厉一震,眸底闪过一丝愧疚涩意,双臂紧了紧将他牢牢抱在怀中,侧首亲了亲他的脸,轻抚他抽泣哽咽的身子,
“都是爹的错,别哭,爹该早日回来的!”
哭尽了满心见不到他们的委屈想念,质辛才停下了抽泣,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看向天之厉,“怎么不见娘出来,娘在哪儿呢?”
天之厉从质辛怀里拿出锦帕,给他擦去了面上的泪痕,“你娘这些时日太累了,正在房内歇着,爹抱你进去,但是不能出声,怕把她吵醒。”
质辛收了所有的泪水,懂事地点点头,“我知道!让娘好好睡着吧。我就去看她一眼。”
天之厉抱着他边走边道:“爹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娘已经恢复了记忆!”
质辛惊喜回眸,眼底的泪红渐渐褪去:“那娘这下就知道我是她的质辛了!”
天之厉顶了顶他的小脑袋,笑笑:“是!”
质辛抬起一只手勾住了天之厉的脖子,“爹,那娘也知道你是她的丈夫了是吗?”
天之厉点点头。
质辛倏然抬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所以她不会再抛下我们离开异诞之脉了?”
天之厉步子微顿,凝眸一笑:“不会!”
她没有任何机会,若是有不得不离的理由,他们也会一路相伴!
房门再身后关闭,天之厉放下了质辛,缓步走近床边。
质辛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结界,趴在床边,思念地看着侧身而卧的天之佛。
“爹,你们去哪儿了,娘怎么好像瘦了一大圈?脸也比我离开时白了很多?”
天之厉眸光一闪,用父子特有的暗声避重就轻回道:“她那次在罪墙所受的伤一直未好,才会如此,以后得让你娘卧床修养,决不能下地,若是爹不在房里的时候,你就替爹监督你娘吃饭用膳吃药!让她尽快康复!”
质辛毫不犹豫点头,“嗯,爹你放心,不论娘说什么,只要没有爹的允许,我都不会让她下床的!要是娘觉得无聊,我会上床去陪她玩儿的。”
天之佛突然动了动身子,覆在身上的薄被滑落裸露的肩头。
天之厉一怔,急忙俯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却不料她又是一动,脚下薄被斜开,若隐若现地露出了白皙莹润的肌肤。、
天之厉转身急去遮盖,质辛却比他快了一步,抢先拽住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回眸惊讶一笑:“没想到娘睡觉也不安稳,居然跟我一样蹬被子!”
天之厉摸摸他的脑袋:“所以你的薄被吾才吩咐他们做得大些!”
质辛登时接话道,“那爹你也给娘做一个大些的吧!要不然娘没被子盖会生病的!”
天之厉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一笑:“不必担心!你娘肯定不会没被子盖的!”
质辛嘿嘿捂嘴笑道:“爹是不是也像给质辛盖被子一样,晚上起来给娘盖?”
天之厉眸中流光一闪,但笑不语。
半晌后,天之厉向房外走去,对质辛叮嘱道:“你在这里陪着你娘,爹有事离开,过些时候再回来,若是她的被子再掉,你记得给盖好!”
质辛不假思索的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帮爹好好照顾娘的!”
第50章 疗伤开始(一)
天之佛正睡得朦朦胧胧,丝丝缕缕浅浅细小的呼吸声却渐渐侵入,长久萦绕耳旁挥之不去,这气息?真么会是质辛?他怎会在山洞出现?心底陡惊,骇然睁开了睡眸。
粗狂却精致包裹着醴锦的床顶!熟悉的昙香!
天之佛一怔,恍惚间闭了闭眼,竟然忘了是在异诞之脉,触手身旁,温热犹在,人却已不见,自己怎会睡着?天之厉又是何时离开的?
质辛熟悉的呼吸声再次入耳,天之佛恍然回神,急忙转身向声源处望去。
斜阳穿过窗户倾泻满地,不知何时入睡的质辛,枕着自己手臂,趴在床边,轻轻打着呼噜。
脸好似圆了些,衣服也变了,劫尘和咎殃他们将他照顾的很好 ……
静静凝视着他,天之佛眸光一涩,强压在心底的眷念霎时满溢而出。
吾只当江山美人亭便是我们母子永生缘尽之处,未想到竟还能在异诞之脉再与你相聚。
紧拽着薄被起身,天之佛收起眼底的黯然,缓缓移到床边,夹着薄被伸手便要质辛抱上床去睡,却不料胳膊一使劲儿,薄被失了压制瞬间坠落床上,光洁的身子不着寸缕在金芒下泛出莹润光泽。
就在此时,质辛突然动了动身子,咕哝出声:“娘!”
天之佛心底的黯然被这一惊暂时忘却,面色却是倏的一红,急忙俯下身子去拉薄被。
“质辛!你醒了!”
质辛一声轻唤后却又再无了声音,唯有轻重不一的呼吸声传出。
天之佛手忙脚乱把薄被裹在胸前一缠紧紧塞好,压下心间的尴尬,着急回眸,却是怔在了床上。
面颊泛红的质辛趴在床边依然睡得香甜,无意识轻轻蠕动嘴唇,又是低低一声,“娘!”
天之佛垂眸轻笑,自己吓自己,身子霎时一松蹲坐在床上,扶额继续凝视他小小的身子。
这个,质辛尚小,什么都不懂,被他看到应该也无甚相碍吧?不过…还是不对…自己色身异于常人,非他这般年纪所能明白,如此不着寸缕让他看到还是不妥,上次在青芜堤尚有湖水遮挡,都出了那么多状况……
越想天之佛眉头皱得越紧,一阵懊恼溢满双眸,咬牙切齿。
可恨的天之厉,这就是你所谓的此寝宫只有你能进入?毁吾衣物,总该归还吾一身其他衣物,你让吾如此怎么对着质辛?
质辛在睡梦中砸吧砸吧嘴,又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子。
天之佛恼恨了半晌后抬眸,眸色突然惊变,赶紧伸手去拉正从床边坠地的质辛。
情急之下忘了的结界被触霎时惊雷声声,异光大甚,天之佛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软,侧身坠倒在锦褥间。
睡梦中的质辛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登时痛得惊叫出声。
天之佛眸色紧张,赶紧翻身坐起,望向地上,
“质辛!你怎样了?”
质辛迷迷糊糊睁开眼,摸摸撞疼的后脑勺,“我明明在床上趴着,怎么躺在地上了?”
对了,刚才是谁和我说话?
质辛后知后觉的站起身子,望向声源处的眸光募得一震,惊喜叫道:
“娘!你醒了!我等了好长时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怎么也不把我叫醒!”
“呃,吾也是刚醒!” 天之佛见他若有所思盯着自己,微微紧了紧手心,收回身子。
质辛疾步穿过结界,高兴地爬上了床,
“娘,爹说你恢复记忆了!你一定想起我是你的质辛了吧?”
天之佛微僵,凝望他喜悦的双眸,吐出口的否认堵在了嘴边。
质辛脱了鞋子,挨近天之佛坐下,“娘!你还记得自己在青芜堤说过什么话吗?”
天之佛细想半晌却是想不出来,蹙了蹙眉,小声询问:“吾说过什么?”
质辛惊得瞪大了眼睛,转而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娘的伤居然这么严重,还能造成再次失忆?果然得听爹的话,要让她好好养病,绝对不能让她下床!
“天佛娘,你在青芜堤说过,把我送回异诞之脉后还要帮我找到娘,让娘永远陪着我,现在你都做到了,所以你这个质辛的娘一定要永远陪着质辛才对。”
天之佛突然垂眸,掩下疾闪而过的一抹黯然,半晌后才抬手覆在他肩头,缓缓道:“吾答应你,会陪你到再也不能相陪的那一刻!”
质辛愣了愣,“什么是再也不能相陪的一刻?”
天之佛收起眸底黯色,转身直对他而坐,望进他眼底,“质辛,是人总有身死之时,吾亦不例外,世间生离死别在所难免!”
动心动情那一刻,她数万年佛力修行所得长生之报便尽归虚无,纵使不为苍生浩劫葬身,她亦无可能永远常伴他们身边。有些事,残酷却必须慢慢让他明白,这样以后他才能更好的活着。
质辛一震,心头堵得慌,登时起身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急促吼道:“娘你怎么能死呢?我不允许,我不让娘死,谁也不能让娘死!爹爹明明说过我们永远都不会死的,娘,怎么会死!娘你骗我!你不会死的!你怎么能骗我!”
天之佛眸底暗涩一闪,回手紧抱,阖眸抵在他温热的小肩头,叹息轻语:“吾的傻质辛!别哭!吾这些时日很想你,只是想看看你这几日是否也想念吾,莫要当真!娘保证以后再也骗你了!”
当作是谎言,至少曾经听过,那一日到来时他或许便不会太过难以接受。
质辛倏然停下哭泣,回眸捧着她的脸,“真的?娘保证!”
天之佛压下心头涩然,凝起一丝淡笑,抬手勾住他的尾指。
“这是你教吾的,拉钩!”
质辛擦了擦眼睛,这才相信。
“天佛娘你说的,一百年不许变!”
二人刚松开尾指,质辛摸了摸天之佛裸露在外的莹肩,狐疑地盯着把被子裹在身上的她,“你醒了,为什么还要把被子裹在身上呀?”
天之佛身子僵了僵,看着他的眸光一闪,不自然道:“这个,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