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don站在淋浴间里,任花洒的冷水打在自己紧绷的肌肉上;然后四散弹开。水滴的轨迹杂乱无章;就像他现在的思绪。
这是一种奇怪的情绪,他从未有过;无法解读。他归咎于这一段时间太过于沉迷在这个女人身边;已经开始失去自己的生活。
已经多久没有去au;多久没有去odz;多久没有和哥们儿喝酒看球;多久没有联络巩固自己的人际关系。每天陪着那个小女子,帮她画漫画;看她为了准备画展冥思苦想,陪她逛超市,吃她做的饭,为她的身体疯狂。
这不正常,这不是他ardon习惯于过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让他颓然失去斗志。他觉得自己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每天吃好喝好,就忘了林子里的风景有多美妙,忘记了自己展翅乘风的肆意自在。
可他却又放不下这种感觉,每天早上醒来,看着怀里她的睡颜,每天坐在桌前,品尝着她不怎么样的厨艺,每天随时随地,为了她而身体冲动,那种感觉很奇妙,让他上瘾。
他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调整一下生活的内容。他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个人这样过下去,他还不想溺死在柴米油盐之中。女人是男人生活的一部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却也只是一部分,不能是全部。
叶沙在餐厅摆好碗筷,看着ardon从楼梯上走下来,衣冠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她站直了身体,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我不在家吃了。”ardon对她解释道:“牛老师刚来了电话,说今天刚好有空,让我过去坐坐。”
叶沙点点头,“好,小心开车。”
ardon冲她招招手,叶沙颠儿着步子走过去。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乖乖吃饭,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别画起来没完。记得要开灯,不用给我省电,知道么?”
叶沙继续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ardon顿了一下,并没有走,“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带你去?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方便带我去,你自然会带我去。等你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ardon笑着亲亲她的脸颊,“我和牛老师很久没见,大概会聊上一阵子。晚上不用等我,自己早点儿睡吧。”
叶沙目送他的slr消失在街角,默默关上大门,走回餐厅。看着一桌子的食物,突然就没了胃口,坐下,叼着一根筷子开始发呆。
到时间了么?刚才他抱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他有点儿反常。刚刚才说饿了要她快点儿做,转身却又要出去吃饭。不偏不倚正好就这么巧,这个牛老师专门挑饭点儿给人打电话的么。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会不会太过敏感了,也许真的只是和少年时的老师叙旧而已。
他们上午还在沙发上亲密无间,他出门还记得嘱咐自己吃饭。
她撩开身上穿的他的大t恤,看着肚脐上那两个圆球。她才刚为了他在自己身上打了一个洞,他还说,要送她一个黑钻的脐环。
这段日子他们过得温馨甜蜜,那一天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叶沙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醋好像放多了,酸得她直咧嘴。叶沙笑了出来,自己还是太患得患失了,他不过是和一个老头出去吃饭,她就紧张成这样子,实在是不够酷不够冷静。他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办画展才和多年不见的老师去吃饭么。自己连这都受不了的话,以后还活不活。
叶沙,你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早知道他无法给你承诺,你只是想要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短暂生活。
叶沙,你早知道他有一天会厌倦,你早知道他有一天会离你而去,你何必要自寻烦恼的担心他此时此刻做什么。
吃饱了,睡好了,做完该做的工作,顺利毕业,人生是自己的。等那一天真的到来,希望你能淡然地面对,就算不行,至少表面上要微笑着退后。这是你仅剩的尊严。
ardon径直开去生活馆,在楼下的咖啡座,点了一份便餐。掏出手机,想要给谁打个电话,通讯录翻过来,翻过去,三明治都吃完了,咖啡都喝完了,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
不知道她吃饭了没有,她总说许久不练散打身体都像个气球快要吹爆了,最近都不好好吃饭,说要减肥。她哪里需要减肥,之前她太过脊骨分明,最近明显圆润了些,女人还是要有点儿肉才好看。
他又想起她平滑的小肚皮上新打上去的脐环,亮晶晶的点缀在她最美妙可爱的地方,让他舌尖蠢蠢欲动,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开始蠢蠢欲动。他站起身,离开咖啡座。
还是上次那个按摩师,一看到ardon,居然脸红了。他看着她平淡的脸,皱了眉头,自己那时怎么会选上这样的女的,真是丢不起那个人。他摆摆手,又换了一个按摩师,便试图放松自己,享受身体上的舒缓和愉悦。
下次应该带她来,他想,找一个身材最好的男按摩师,不知道她会窘成什么样子,一定还会假装镇定,却不知自己早就脸红红的。多么可爱。
ardon发觉自己的思绪又陷入到那个奇怪的状态,于是强迫自己开始想些别的,例如,画展的噱头。嘉宾,场地,都不是问题,叶沙的作品他看过一些,很工整,很细腻,只是没有可挑起争议或让人争论的特点。要怎么包装她才够爆点?
这不是ardon第一次搞项目,却是第一次涉及文化艺术领域。说不定还要从欧阳家那里偷一点儿经验。
他总算是摆脱了大脑中的杂音,开始专心构思画展的各种细节流程。身体的每块肌肉在专业的手法里软化舒展,整个人,好像又活了过来。同时复苏的,还有他的张扬和自信。
从生活馆出来,打了几个电话,叫了几个人,凑了一个局,在常去的店订了一个包厢。时间还早,他开车在市中心四处游荡。
街边奢侈品店门前依旧来往年轻而时尚的女子,ardon盯着她们的长腿,她们摆动的纤腰,她们各色的头发,却无平日里猎艳的激情。
他下了车,走进一家高级配饰店,店员客气而恭敬,他开口便问:“有脐环么?”
店员有点儿尴尬,解释道:“不好意思林先生,本品牌目前还未开发这项服务。不过,这里有本季度限量,镇店之宝,御用设计师手工打造的独一无二的钻戒,‘挚爱’。我想您应该会有兴趣。”
ardon把车开进自家车道,已是深夜。整栋房子黑漆漆的,连平日从来没关过的门口走廊的灯都灭了,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停电了。
他走到门口,玄关的感应灯亮起,他心头一动,一股憋闷的感觉慢慢从胸口漫出。
不出所料,客厅里是黑的,厨房里是黑的,餐厅里是黑的,走廊里是黑的,二楼卧室里空空如也。这个女人,居然又一声不响溜掉了。这个女人,每次都是这样,在他们最亲密最激情之后,转眼就又翻脸不认人。
ardon悲从中来,晚上与那些人喝酒,谈画展的事,他好几次掏出手机,一条短信,一通电话也没有。他记得他说过他喜欢叶沙的独立,不会像别的女人十分钟查一次岗,动不动就夺命连环call。他还说如果她变成那样,就把她甩了。
那他现在不停看手机到底在等什么,盼什么呢?
他一身酒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等待他的不应该是一盏温黄的灯光,一声温柔的问候,一个温暖的怀抱么。
ardon仰天冷笑,你看看你都在期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把手里的小盒子丢在一边,一颗一颗狠狠地解开衬衣的扣子。
冷水哗啦啦的冲洗着ardon的身体,却怎么也冲不走满腔的火气,他愤然转身,一拳打在墙上。
“ardon,你在干什么?”叶沙的声音在洗手间门口响起。他回过头,看她一脸惊痛的表情,奔过来,打开淋浴间的门。
“别进来,水冷。”ardon阻止她。
叶沙不管,一把拉过他的手,低头查看:“出了什么事?谁让你这么生气?手可不只是你自己的,我还要靠它帮我画漫画呢。”
ardon松了一口气,把她抱在怀里,喃喃的说:“原来你没走。”
叶沙推开他,把水关掉,从外面舀几条浴巾,帮他擦身体:“我在客厅里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你回来我也没听见。”
“把衣服脱了吧,水凉。”ardon舀过一条浴巾,帮叶沙擦湿掉的头发,“你怎么不开灯?”
“小心你的手。”叶沙夺过他手里的毛巾,自己擦,“我开了灯的。好像是灯泡烧掉了。”
ardon顿时无语,任由着叶沙把浴巾围在他胯上,拉着他的手,像牵着头羊一样走进卧室。
叶沙抽了几张纸巾沾掉他手上的血,开了台灯,仔细查看着,“你家急救包在哪里?”
“你怎么笨到灯泡烧掉都不知道?”ardon答非所问。
叶沙委屈道:“我都说我睡着了嘛。又不是我让它烧掉的。”
ardon的手在空中攥拳,颤抖,不知是该刮她的鼻子还是给自己一拳。白生气了,差点儿把自己肝都气爆了。这也不能怪他啊,她有前科的嘛。是个人都会以为她又故伎重演了。
叶沙以为他要打她,跳到一边,做防御礀势,围在胸前的浴巾溜下去,她一只手抓住,一只手指着他,威胁道:“别人惹了你可别在我身上出气。我警告你,你打不过我的。”
ardon彻底绷不住嘴角上扬的趋势,伸手要把她拉过来,“好啦,我知道了,超级霹雳无敌沙。”
52天堂地狱一念间(2)
睡不着。
胳膊上枕着个人;手指关节受伤地方的血管连接着心脏跳动着;隐隐作痛。
他这么个大男人;睡不着当然不是为了这么点儿疼痛。而是心里面很乱。乱到他一直自视的淡定都开始不淡定了;自以为的理智都不理智了。
怎么会这样呢。身体里好像有另外一个自己,有另一套自主意识,想要牵引着他做一些原本的他从来不会去想的事。
他不得不好好想想了;不得不正视一些他从未正视过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已经脱离了他原本预定的轨道。他出轨了。
别人的出轨;是另有新欢。他ardon的出轨;是居然想困着一个女人一辈子。他开始向正常青年靠拢了么?这不科学。
他知道这不可能。无论出自任何一个角度考虑都不可能。他从懂人事儿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了解这一点。
但他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
ardon翻身下床,吵醒了叶沙。窗外还未亮透;他回来的晚;又折腾了一番,她好像才刚睡熟。
叶沙睡眼朦胧的看他在衣服堆里翻来翻去,喃喃的问:“找什么?”
“挚爱。”
ardon的回答没头没脑的,叶沙没反应过来,“啥?寨?你做梦穿水浒去啦。”
“在这里。”ardon手里舀着一个小盒子,掸了掸包装盒上粘的毛毛,新满意足的说:“睡觉吧。”
“啊?”叶沙彻底蒙了,在ardon怀里拱出个头,好奇道:“什么东西啊?”
ardon看着她,抿嘴不语,好像还在考虑。叶沙瞪着一双睡得还有点儿肿的眼睛,睫毛眨呀眨的,扫得他心头痒痒的。
“没什么。”ardon伸手在叶沙面前晃,“你在做梦,你在做梦。”
叶沙拍开他的手,笑眯眯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
ardon见躲不过去,深吸了一口气,从枕头底下把那个小盒子又摸了出来。
叶沙认得那个包装,ardon有很多配饰是那个牌子的。他喜欢戴戒指,各式各样的,价格不菲。
ardon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无谓,“下午经过那里,我顺手买了这个,帮我鉴赏一下?”
叶沙松口气,“挚爱”,原来是枚戒指。这得多自恋的人才会大半夜不睡觉,舀枚新买的戒指给人鉴赏啊。她打了个哈欠,“戴起来看看,到底什么样式让你挚爱到不睡觉。”
ardon拆包装的过程动作很慢,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过于小心,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在犹豫。
叶沙更是好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手。
好娘。叶沙看到挚爱的第一个反应,不过她没敢说。也许这是现在最新流行也说不定。
“好闪啊。”叶沙看到挚爱的第二个反应。
宝石的光泽温润,乍看毫不起眼,可转向了某个特定的角度,便折射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就像是一杯水,虽纯净无杂,多少略显平淡,但当阳光穿过它,却也能让人有意料之外的惊奇。
“这就是‘挚爱’。”ardon把它舀出来,往自己手指上套。食指显然太粗,只塞进去一个指头肚。中指和无名指也不太行,套在自己小手指上刚好,不过莫名其妙就跷起兰花指来。
叶沙笑他:“买的时候没试啊,你这是要买来防小人的?”
ardon把戒指摘下来,捞过叶沙的手,“没试,大概猜着让他们给改的尺寸。”
心跳猛然就超了速,叶沙觉得胸口一阵抽痛,下意识的就蜷起了手指。
ardon一手捧着她的拳头,一手捏着那枚戒指,僵在那里。
叶沙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很想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错了么?还是在耍我?但她什么也没问,她不敢问,不敢听他的回答。
她淡淡地一笑,把手从ardon手里缩回来,捏起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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