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见我进济古斋,你心里一动,想到了济古斋背后的安家。你以蔷薇为诱,让我心生愧疚,让我进安家别苑。在竹楼里,你打了我一巴掌……”永夜难过。
“那一巴掌……”风扬兮想说,他当时就是生气,她不断的挑衅他的怒气,他很后悔。
永夜抬起头,定定的说:“你是正义的大侠,你觉得你明明知道我是刺客星魂,你都已经原谅我了,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你让我嫁给慕容燕,你并不想娶我,因为,我是个刺客小人不是吗?”
风扬兮又被她说火了。“我是叫你嫁太子……”
“有区别吗?你有告诉过我你是齐国皇子?你要想娶我的话你就会取代慕容燕成为齐国的太子!”
“在安家佛堂里救了你时,我也说过让你嫁给我,不嫁太子!”
“哈哈!”永夜大笑,“安家佛堂……你知道安家有危 3ǔωω。cōm险,你还是让我去了,因为,你要借我出事抄了安家,敢害太子妃,等于谋逆!你想的是要把安家这棵大树砍了!我去西泊看秋祭,你便也跟着来了。你知道,有我在就肯定能钓到游离谷的人。因为,你也怀疑了月魄不是吗?只要吊着我,就一定能够找到他。找到游离谷!”
风扬兮被她一口气说得所有的话全堵进了心里,不知好歹的东西!他深呼吸,平静了情绪:“你继续!”
“然后,是为了看清楚我的心吗?你和你父皇勾结起来,用自己要胁我,没想到中了游离谷的道,他们竟然劫了天牢。你其实一点也不着急的对吗?就算迷烟吹进来,以你的功力你完全可以闭住呼吸假装被迷倒,你根本就没有中化功散,你胸有成竹地顺水推舟就进去了。否则,慕容燕怎么会轻易让我一个人留在安家佛堂。因为他巴不得让我有机会进游离谷。你很高兴对吗?因为我这个白痴真的就进了游离谷出现在你眼前,还放了一管血给你。”
永夜的声音低落下去,浮起一朵忧伤的笑容。“我不相信人,你,不也一样?试出我的心你很开心对吗?然后剃了胡子优雅的出现在我面前,以为,我就会顺理成章的嫁给你对吗?”
风扬兮沉默了,他的确没有中游离谷的化功散,然而,他也没想到永夜真的会来。她的出现的确让他很开心,可是他何尝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乱了方寸为她担心?
她瞅着风扬兮,看着他沉着一张脸。他很生气?该生气的人该是自己吧?永夜轻摇了下头。
游离谷已消失了,月魄不会让游离谷还是从前的游离谷,他本性是善良的,他关了牡丹院,让安家收敛就是证明。没有什么需要风扬兮游走江湖奔劳的了。这么些年,他走遍天下,难道不是替他将来的江山做打算?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守着自己,观察着自己,也许,还喜欢上了自己。
一个月魄打碎了她对人的信任。一个风扬兮让她依恋,却又再次失望。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如揽翠一样什么都放弃得干干净净?别的人会,她不是普通的女人。男人的本性如此,她了解,似乎也怪不得他。
占有欲强的男人喜欢什么事都尽在掌握,风扬兮也不例外。
喜欢他由不得自己,可是,她可以不嫁。
永夜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风扬兮,挑眉笑道:“剃了胡子还真人模狗样的!我不得不夸你一句,真的很有魅力!不过,我的答案也出来了,我不嫁!告辞!”
“你给我站住!”风扬兮被她一番理直气壮慎密严谨的推理气得咬牙切齿。
永夜回头睥睨着他,不屑地说道:“怎么?殿下说话不算话?你要留我,我也没办法,因为……我的内力已经被月魄废了。我不可能飞檐走壁,也不可能再用飞刀。我就算回家,也不过想父王母亲如果疼我,能养我一辈子。如果那天遇到一个真正待我好的,肯让我安静的过过小日子。”
她神情黯然,瞧得风扬兮心里一酸,她没有了内力?他记得从山洞里救了永夜,她好象没用过功夫。一个有功夫的人武功被废会是什么感觉,何况永夜,她骄傲且没有安全感,没有内力,她和寻常的女子强不了多少。
他缓缓说道:“我说过我绝不勉强你。可是永夜,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是?影子叔叔认出你来,一早告诉你了一切,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在观察,你在想不说才是件于你最有利的事,可以进退自如。你瞧着我耍进小聪明,你躲在旁边偷笑。现在我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除了,这个公主的头衔。不过,我想李天佑若是诚心想打仗,他是绝不会因为我而放弃。再见!”
永夜不想看他。她一口气说完,自己也觉得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心却这么痛?难受得连眼睛都发酸发胀。
她背对着他轻声说:“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背叛是什么滋味吗?你不懂得。”
风扬兮蓦然想起月魄的话:“星魂从来内心很都独立,也很脆弱,她最恨背叛,我伤了她的心,你也一样。”
她没有回头,走出了宫。迈出宫门时,她回头,遥远的济昌宫台阶上风扬兮黑色的身影在秋风里伫立。
永夜咬着嘴唇毅然回头。
宫门外,离涯备好了马:“永夜,我送你回安国。在京都呆了那么长时间,也习惯了,想回去看看。”
永夜眼圈红了红,骑上马道:“我知道,影子叔叔和内府里的张大姐感情一直很好,你走了,她偷偷哭了好几回。”
离涯不好意思的笑了:“瞎扯!回去后还唤我李二吧。”
永夜认真的说:“影子叔叔若是没有成家,没有儿子,永夜一定为给你送终。走吧,我想父王和母亲了!”她扬鞭策马,一溜烟跑了。
离涯回头,天机阁石台上露出了风扬兮的身影,殿下在看永夜吗?离涯笑了笑,拍马去追永夜。
第五十二章 飞天的翅膀
离涯还是叫李二。
永夜又住回了莞玉院。倚红嫁给了林都尉,茵儿却说要跟她一生。
她的一生还有什么呢?月魄废了她的内功,她连游荡江湖都不行。
端王与王妃只是瞅着她叹气,对外宣称永夜是回娘家小住。
齐国太子变更,齐皇禅位太子天下皆知。永夜突然回了娘家,时间长了,谁不会起疑心?疑心最大的就是李天佑。
他不是傻子,慕容燕没有娶成永夜,慕容扬兮迟迟没有封后,永夜回了安国,他就想,她其实谁也没有嫁。
“风扬兮……慕容扬兮……”天佑望着案头的两幅画像喃喃出声。
一个是满脸胡子邋遢落拓的江湖客,一个是一身王者之气,器宇轩昂的年轻帝王。这位二十六岁的帝王是那个江湖游侠?“好计谋,好心思,好手段!”天佑没花多少工夫就想明白了关键所在,对风扬兮的心计佩服至极,又隐隐有了防备的念头。
如果不是他,也许他还能得到永夜,而现在……天佑苦笑。以风扬兮走遍天下的阅历,以他对安国的了解,两国交兵指不定鹿死谁手。
慕容燕如何能与风扬兮——不,应该是慕容扬兮比?李天佑见过慕容燕,他心中觉得永夜是绝对不会喜欢上慕容燕的。她只是迫于局势,为保两国交好而嫁过去,如同自己当时娶络羽为后一样。
当时放永夜出嫁,是因为她要嫁的是太子。慕容燕不再是太子,永夜凭什么一定要嫁给他?而慕容扬兮就算成了太子,临时换夫永夜会肯?李天佑想到这里心就开始跳。
于是,一道圣旨从皇城来到了端王府:佑庆帝请永夜入宫赏梅。
领了圣旨,端王笑逐颜开地对王公公说:“永夜终归是齐国皇后,进宫不能草率,公公在府中宽坐。”出了前厅,端王的脸就沉下来了。他一直忧心的就是永夜回绝了这门亲事。消息没有传开,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想到李天佑,再看到永夜娉婷曼妙的女装,端王屁股后面似着了火,急急地奔进内堂。
见永夜还是家常打扮,端王又是头大。永夜若挽了妇人发髻,以为着她就是齐后。可是她拒绝了亲事,以后如何嫁得出去?“父王,我还是着男装吧。”“成何体统!”永夜狡黠一笑,“不是正好?用不着那么麻烦。”端王愣了愣,嘿嘿笑道:“好,男装。就说顶着齐后身份入宫太过惹眼,不便张扬。”齐后?永夜心里又是一酸。她总算明白什么叫有缘无份了,不是相爱的人一定都能在一起的。
月魄希望在小镇上能和她平安生活。她心里有了恨,也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曾经可以,只是曾经。
她可以嫁给风扬兮,看似皆大欢喜。可是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就算心里有他,也不行。
穿上以前的紫袍,戴上金蝉冠,披上银狸大麾,眉目如画,又成了翩翩少年郎。她抬腿走路,总算舒服了许多。
她大步往前厅走,听到端王叹了口气,“记者。千万别提毁婚的事。”“父王,当日你定亲的人究竟是慕容燕还是慕容扬兮?”永夜蓦然回头,目光冷厉。
端王咳了一声转开头,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不是说了,定亲的人是齐国太子吗?”“别跟我说什么齐国太子。你早就和齐皇勾结,各取所需。你早知道风扬兮就是慕容扬兮!你一早就知道!”永夜怒吼。
端王捅了捅王妃。王妃偷瞟了眼永夜讷讷道:“他不做太子,就不是他嘛。”永夜想起那日从李盐年手中逃出,风扬兮说的后会有期,心里的痛又泛了起来,冷笑道:“好啊,瞒得好啊,所有的人都算计我,所有人!”她低头就往前厅走。端王骇了一跳,扬声高喊了句:“永夜!你站住!再听父王一句。”“听什么?听你说他比慕容燕强,你早知道他一定会做太子,所以兴高采烈地把我嫁出去?还配合他瞒着我,就为了灭掉游离谷?”永夜棱笑。
“可是,你不是也喜欢他吗?他是不是太子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气他瞒着你罢了。他要不做太子携了你远走高飞浪迹江湖,我和他父皇还不是只能眼巴巴看着?”端王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说的挺在理。
“喜欢他不等于我就要嫁给他!我宁可嫁给李天佑!”永夜气不打一处来。听齐皇说起。她以为父王终是对她好的,可是还是瞒着她。什么都瞒着它末尾了他们的大计,为了他们的计谋,就独独瞒着她一个人。
王妃叹了口气,忍不住埋怨:“永夜会多伤心哪。”“你懂什么?不磨磨他,他以后会三宫六院怎肯对永夜一人专情?除非他不当这个皇帝,我便放心。”端王眼一瞪,望着永夜离开的方向,想起她临走时扔下的话禁不住皱眉。永夜千万不要一时冲动真的嫁给皇上,那风扬兮岂肯罢休?“来人!速去圣惊!”端王唤来侍卫,急写了封信带给风扬兮。迟了,就真的出大事了。
御花园梅林中已摆好了两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下面设着暖炉。永夜见着天酉的背影心里已有诸多感慨。
说起来天佑对自己似乎一直很好,只不过人总是有不同的感觉。她只要一想到他是她堂兄,对他的亲近就有点儿发毛。
永夜怔忡地望着天佑,情不自禁想起月魄来。兜兜转转了一圈,天佑对她其实倒比月魄真诚。
“小夜。”天佑低声唤了她一声,人却没回过头来。
“见过皇上!”永夜拱手一礼。
“让朕猜猜,你会是穿着皇后的品级服饰、家常的居束,还是……男装。”天佑望着梅花出神,淡笑道,“是男装吧?”说着已回过头来。
永夜不知道为什么他猜得这么准,干笑了声答道:“永夜不想招摇,过几日便要返回齐国。”天佑望着那张完美精致的脸心里已有了答案。他点点头道:“坐吧。”永夜谢了坐,窝进绵软的椅子里,手上捧着暖炉笑道:“御花园里的梅今年开得真好。”天佑挥退了左右,亲自为她斟了杯酒道:“这是青州红,从陈国青州送来。朕没有想到还能与小夜再有温酒赏梅的一天。”永夜端着杯子,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他不喜欢我饮酒,浅尝辄止吧。”“他是慕容燕还是风扬兮?”天佑饮了口酒,把玩着杯子道,“我猜小夜说的是风扬兮吧?我不叫他慕容扬兮,是想让永夜知道,朕不是傻子好欺。”“对,风扬兮就是慕容扬兮。当日父王与现在的齐国太上皇定下的亲事,只说永夜嫁的是齐国的太子,太子易位慕容扬兮成了太子,永夜自然嫁的是他。”永夜不动声色地解释,不由得有些烦躁。她总觉得李天佑知道了什么,他不会还不死心吧?她跟父王说宁愿嫁给李天佑是气话,嫁给他的念头一起,永夜顿时觉得虎毛太厚,暖炉太热,有点儿火烧屁股的感觉。
天友定定地看着梅花,笑了笑道:“朕其实是个很多疑的人。听小夜的话,已经嫁了慕容扬兮,可是,一国之后怎么会突然离宫?小夜曾经在圣京走失过一次,听说大门后时住的院子走了水。而从那天起,圣京四门开始设岗查人,查人的法子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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