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然掌心落空,看着秦颜走远,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追上了她。
秦颜因为穿着裙子和高跟鞋,所以速度很慢,后来干脆直接脱了鞋子用手拿着,光着脚一路小跑,可是还是没找到方羽妍的身影。
心里郁结的想把陆浩然切成一百段,不帮她就算了,还拦着她,这人简直就是上天扔下来克她的,什么事都和自己过不去,他就是一混蛋!
陆浩然走到她的身边,秦颜知道是他,不想看他,继续往前走,可是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秦颜转过身子瞪着他,“不要跟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继续走近,扼住秦颜的手臂,不让她挣开,半晌,才说道,“真的想看她的下场?”
“如果不是你怜香惜玉,现在早就解决了。”
“你这是…在生气。”他带着疑惑,还有肯定,还有喜悦。
“废话当然生气!”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可以把方羽妍狠狠羞辱一番,就这么错过了,能不气?
他唇畔挂着笑意,本来在一会儿的展示上,会把她的不堪的视频播放出来,他刚才拦着她,只是觉得秦颜想的惩罚太轻,方羽妍最在乎的不外乎名誉,而能让她最痛苦的,就是把她的名誉全盘摧毁。
本来五年前就可以做的事,一直拖到今天,只是想让秦颜可以当面解气而已。
“我送你回去。”他瞳孔里带着宠溺,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
“不用了~”苏澈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秦颜侧脸看过去,苏澈已经晃到秦颜的身边,“颜颜,爷带你去看好戏~”
陆浩然抓紧秦颜的手,冷声替她拒绝了,“我会送她回去。”
“表哥,放心,我会送颜颜回去的,颜颜,要不要和爷走?”说着就又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一把,秦颜抬脚踹了他一脚,苏澈谑笑的避开,“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爷特地帮你忙,你不说谢谢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说了谢谢后可以多踹你几脚么?如果能我不介意多说几句。”
苏澈‘呵’的笑笑,“要不要走?”
秦颜看了陆浩然一眼,越看越觉得这人碍眼,大力的掰开他的手,将高跟鞋推到苏澈手里,提着裙摆上了车。
苏澈无语的看着手里的鞋子,唇边却是带着笑意,大步跟上。
第九十一章
苏澈往秦颜旁边坐好,手里还滑稽的拿着她的鞋子,秦颜哧笑了声,“苏大爷,你要带我看什么?”
苏澈神神秘秘的哼了声,“丫头,跟着爷有肉吃,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那么说说罢了,原来还真的有什么药带她去看的?不过基于他的不良的前科,秦颜并没有真的指望他能带她看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东西,懒散的靠在座位上,“事先声明,我不要给你当参谋物色你接下来的目标,死了这条心吧。”
头疼的将手捂住额头,脑海里又划过方羽妍的脸,现在都还没找到秦昇在哪里,为什么,有的人就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踩在别人的伤口上步步高升呢?
难道真的是恶有福报?
“颜颜,我是这种人吗?我是颜家妇男,别的女人哪里能入得了我的眼,你说是吧?”
“呦呵~!”秦颜眯着的眼张开了一条缝,斜睨了他一眼,凉凉的丢了句,“大爷你能有一天不要寒碜我成不?入不了你的眼的女人到最后不是照样入了你的口,你觉得有差?”
“颜颜,我身家清白…。”
秦颜身子僵了僵,男人好听的声音从远处破茧而出,“我身家清白,没有不良嗜好,不会干涉你的决定,而且,你也需要一个丈夫不是么,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合适啊合适啊,真的是合适…
狠狠的摇了摇头,心里忽然涌上来的不舒服让她顿时疲惫了,不再搭腔,心里沉甸甸的,捂住额头的手下移放到眼睛上,遮住一切的光亮,“苏澈,我想回去了。”
“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苏澈拉下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
秦颜没有睁开眼,又重复了一遍,“送我回去。”
“好,我送你回去。”苏澈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到她脸上的疲惫,吩咐司机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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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故话重听,还真的是不合适。
秦颜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用枕头把耳朵捂住,闷了良久,才又扑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长长的叹了口气。
“闹够了?”
凉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颜望了过去,见是陆浩然,又重新扯过被子把自己埋了,阴魂不散…。
良久,又从被子里出来,他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她。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她想自己一个人清静一下,所以才会选择回到秦家而不是去沐家,可是现在的事实是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一块要涌出来,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或许时间还是不够久,她还不该从巴黎回来…
“你什么时候想看见我了?”
秦颜抬眼看了看他,他嘴角萦绕着淡淡的嘲讽,眼睛直视着她,她一怔,他说的倒是实话,她确实没有什么时候是想看见他的。
“既然你知道,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长长的叹了口气,头更疼了。
“不要出现?”他重复着,忽然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滚着压抑的怒火,“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秦颜,是你欠我的。”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如果你要待在这里,随你,我走就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一口一个她欠他的,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告终,真的是够了!
“不准!”他的手如同最坚固的囚牢一般禁锢住她,“秦颜,我说了,不准走。”
“徐越泽,你够了!每次见到你我心情就很糟,给我添堵你有这么开心么?还是你有这么见不得我好?”甩开了被他抓住的手,逃似的走了。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来到了这个小区外,此时天已经黑了,两侧的路灯全部打开,浓密的树荫下她的影子看不清晰,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着,现在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一段不长的路被她这么蹭了走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原路返回。
始终垂着头,看到前方的影子,自觉的绕开。
“颜儿。”沐祺看着她来来回回好几次,心里有惊喜,还有几许的失落。直到她要绕过自己离开,他才出口想留住她。
她顿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他穿着一套讲究的正统的黑色西装,撑托着高挑修长的身形,无形间他的身上散发出沉着的气息。
“我只是来走走。”她再次低下了头,果然,有些狗血的事还是会发生,比如在这里遇到他。比如他一直看着她。
“我知道。”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隐约蕴涵着某种压抑着的成分。
没有再做回答,一时间也找不到要说什么,她的影子静静的投射在他的身上,若有似无的亲密,向后退了几步。
“上去坐坐吧。”
她抬头,不知怎么的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其实即使过了五年,有的东西还是没有改掉,比如他还是习惯性的为她安排好要做什么,她也是习惯性的照做。
走进公寓,他开了灯,忽然的一片明亮让她有些没有适应过来,再次他的温厚的手掌已经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待她缓和过来了,才拿开手,一切是那么的自然。
“我饿了。”
“我知道,我去准备点简单的吃的,茶几上的水果不要用来填肚子,我很快就好。”他微笑着,修长的身影向右转进了厨房。
秦颜朝着沙发走去,整个公寓都很安静,只能听到不时的水流动的声音,她阖上了眼,他总是说他知道,可是真的知道么?
沐祺出来的时候,秦颜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睡梦里眉头都是锁着的,似乎疲惫极了。
他轻声走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把她吵醒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靠的如此的近,也不会看见她的排斥。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勾勒着她的容颜,直到把眼睛剜去也不会忘记的时候,才伸手想抱起她往卧室里走去。
手刚触碰到她,秦颜已经睁开了眼,看见他蹲在身前,并不惊讶,“我睡着了?”
“你累了。”他收回手,“去卧室里睡会儿吧,一会儿你饿了我再将饭菜热热。”
她摇头,定定的看着沐祺,良久又阖上了眼睛,不知为什么,被他那样直白的注视着,有些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所以她选择不看,“沐祺,我喜欢过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我知道。”
她笑,“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一定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肯定没有当真,所以我才敢肆无忌惮的告诉自己可以喜欢你,只要你没有喜欢上我,那么我就可以没有顾虑的放纵自己。”
“我知道。”
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浅浅的笑,“所以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我没有立场怪你,你也不用觉得内疚。说到底,你也没有做什么,对不对?”
“所以,”她睁开了眼睛,笑笑的看着他,“我们离婚吧。”
…。
…。
…。
瑞宇的办公室,沐祺侧手支着额头,他不知道昨天秦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脑海里只有她的笑吟吟的告诉他,我们离婚吧…。
离婚么?即使是知道她和沐凡一起回来,带着他们的孩子,他也从没想过要离婚。
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唯一的联系了,即使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也不能这么散场。说什么也不能。
可是只要是她说的,他就不会拒绝,真的要这么结束吗?
手轻轻的抚摸着左手上的尾戒,冰凉的寒意,手就像被针扎到了般。
敲门的声音使他暂时从思绪中抽离回来。
“沐总,秦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对于自己的上司,杨又敏是敬佩的,只是这几日工作的更加忙绿,一直没日没夜的加班,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闻言,他的身子被魔怔住了般,杨又敏将文件袋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沐总,我先出去了。”
沐祺手一向沉稳,可是此刻手却有些颤抖,打开封口将里面的文件取出,顶端上的几个字灼伤了他的眼睛,他又将文件放了回去。
来的这么快,他以为可以当那天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幻觉的,真的要这么残忍么?
想到什么,手抓了放在一侧的外套,便大步赶了出去。
秦颜从瑞宇出来后,便松了口气,一切终于都结束了,那些心里的乱糟糟的思绪也都尘埃落定,抬头望天,还是明澈的,所以,哪有那么多放不下的?
总归只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在作怪了,断了所有的后路才能真的朝着前方走去。
“颜颜。”
秦颜意外的看见祁逸晨,忙走上前几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下飞机,”他宠溺的看着她,“昱言昱衡还好吗?”
她笑着点点头,“除了胳膊肘往外拐以外,其他的都算好。对了,你这次会待多久?”
“这次不会走了。”
“真的?你公司这次发展的重心是在国内?”
“可以这么说。”这次他的发展重心是她。
“对了,你住酒店么?如果还没有找好住的地方,可以来我家,反正有多余的房间。”见他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走吧,难得我今天休假。”
沐祺赶出来的时候秦颜已经和祁逸晨上了车,车疾驰而过,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第九十二章
专用的办公室没有了,秦颜再一次被丢回了陆浩然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她时不时的便会往那里瞟一眼,心里腹诽着宁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小心眼男,她觉得事情的源头就是那天在秦家的时候和他顶嘴了那么几句,所以他才决定采用自虐和自己呆在一个空间的方法来在精神上折磨她。
可是事实上,每次见到他,就会不自觉的变得尖锐起来,骨子里最恶劣的那一面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来。
其实后来回到公司见到他的时候她是想道歉的,可是对着他面无表情的棺材脸就什么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活生生的咽回去。
自此后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敢出什么差池。
沐祺那里一直没有消息,她想,也许他太忙了,这种小事也许并不放在心上,她要不要去提醒他下?
还是其实他已经签好了送来了可是她还没收到?
自从那天见了沐祺后,她就一直躲着他,刻意的避开不见他,有的时候知道他在公司下等她,所以她就加班,直到他离开了才下班。
不明白这种躲避的情绪是为什么而来,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担心见面呢?
还是她该等他提出离婚的?也是,他一直都是习惯站在决策者的身份去安排一件事,忽然被她指示了,多多少少会觉得不舒服。
轻轻的叹了口气,视线又移到桌面上的文件上,余光看到撑在桌角的犹如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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