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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的心柔如春水,“他叫,沐阳,林沐阳……”
青木显然重重一震!“沐,沐阳?林,沐阳?”
清浣微笑,“是啊,好听吧……就像一株翠绿的小树苗,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健康茁壮地成长……”
青木似乎微微哽咽了下,“那么,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是他爸爸给取的名字吗?”
清浣摇头,轻轻地叹息,“说到这个名字,我就必须要提到另外一个人了——他叫清瑾,是我的弟弟……小时候,他就是个光芒凌厉的孩子;跟他相比,我简直太平庸、太胆小了。他很小就喜欢跟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出去,在街头涂鸦;有一次他带了我去看,结果我反倒被吓到了……那些图画太冲击视觉了,是我这样的乖乖女所没办法轻易理解和接受的,所以我很多年再没去过。直到——那片厂区将要拆迁,我才又去了那里……”
清浣说到这里忽然哽住,似乎怕青木窥探到她心底那个不能对人言的秘密,“呵,沐阳的名字,就是从清瑾的画里得来的……”
说说吧,真的无所谓吧……他说他是在美国长大的日本人,而她不过是偶然来到了大溪地,这么大的地球,这么复杂的人群,今日一别便是远隔关山的永生永世的不再谋面,所以就算提到了清瑾,就算提到了沐阳,也没关系的吧……
不知说了多久,不知还说了什么样的秘密。清浣却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敞开自己的胸臆,便像是放下了心上沉重的负担,甜甜地睡去……
梦里,有温暖的手臂一直环抱着她;梦里,有温柔的唇,缓缓吻着她的眼睑;梦里,有轻轻的叹息一直静静萦绕……
好像又回到了旧日的时光,好像又回到了那些清瑾还在的日子里——那些她独自沉睡的夜里,那个坏小子也会偷偷打开她的房门,进来抱着她吃够了豆腐才再悄悄离去……
清瑾,我的梦,正是你从天堂降落而来带给我的吧,对吗?
大溪地,天堂的眼泪;因为身在这样靠近天堂的地方,我才会即便流泪,也是这样地欢畅,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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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1点前后。】
呼,一共就两个夜晚吧;过了一个,好在还剩一个,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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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之夜__更③
谢天谢地,清浣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了青木的身影。隔着窗子向外望去,遥遥对面水岸,青蓝色的水天之间,是他白衣白裤静静凝立的身影。
清浣低头,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整理好。清浣微微愣怔,她记得昨晚上虽然没有走到最后,却也有过拥抱和亲吻,所以衣裳也是混乱的……
却已经顾不上去细细回想那么多,清浣做贼似的偷偷逃出门去。所有的游客还都沉浸在昨日的欢乐里,这样早的清晨没人起床,所以清浣侥幸地没遇上任何一个人,安全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晨光熹微,清浣望着那仍旧摆在床头的贝壳镶嵌的盒子,再度怔住。这个还一直没找到答案,到底是谁送给她的?已经确定了不是基努,那么整个大溪地她并不再认识另一个人才是……
心,却猛地一跳:此时却已经再不能说不认识第二个人了,青木呢,青木难道不算是一个吗?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青木依旧是稚气未脱的孩子的脾性,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细致的事情,只为了一个偶然相遇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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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夜晚,清浣并不想再出去玩,她除了想要好好地睡一觉养精蓄锐,更是——有点怕遇上青木……
可是基努却不肯放过清浣。他说今晚上塔西提人会举办一个聚会,这个聚会是一年一度大溪地最热闹的聚会,所以错过的话会特别可惜。清浣被基努“绑票”去了会场——大大的草棚,没有墙壁,清凉的海风自由而来,所有的游客都热烈地被改造成塔西提人的装扮……
清浣也没躲过,被一位热情的塔西提姑娘给扯到了更衣间里,换上了塔西提的民族服装:长长流苏的草裙、上身只是花朵编织而成的胸衣、长发散开、头戴花冠……
清浣有点不适应,便偷偷地自己改造了下。摘下了夸张的花冠,只折了一朵小小的花儿簪在鬓边。热烈却又不失含蓄。
塔西提人的这场聚会是为了游客而举办的,所以他们自然要迎合一下游客们习惯的游乐方式,所以古老的大溪地的上空也火火地吼出了K歌的音响。
清浣笑着,静静坐在吧台边喝一杯果汁和当地的酿酒所调制成的鸡尾酒。基努则像大花公鸡似的,钻进一个美女群,又钻进另一个美女群,疯得不亦乐乎。清浣望着基努微笑,她其实特别羡慕基努这样外向的性格,久处下来她其实已经知道基努其实并不是个随便的人,他只是典型的西方男生,好玩好闹,对艳遇开门不拒……其实这样的夜晚,这样欢腾的气氛,真的也应该融入那欢乐的人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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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鼓声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塔西提的酋长亲自走上台来,呜里哇啦说了一大通。清浣一个字都没听懂,基努挤过来给清浣解释:原来是酋长在让大家玩儿一个好玩的游戏,说在场中随便挑选一男一女来唱歌,如果合作得好、情投意合的话,酋长便会出全部的费用,给他们两个人一个最高档的度假小屋,浪漫一夜。
清浣笑,推着基努,“你快去报名!”
基努一耸肩,“不行啊,这个不是自己报名的,而是要酋长转动射灯,灯光停在谁那里,就是谁啊!”
说话之间,塔西提人已经全部出动,将在场的宾客分成了两部分,男生一部分,女生一部分。清浣静静地缩在人群当中,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到,在静静微笑。
隔着大厅正中的过道,男生女生们遥遥相望,都在兴高采烈地想象着如果自己被选中,那么对方有可能会是谁。清浣却没抬眸,她毕竟还是东方人,有点不大好意思;却一直有一线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抬眸去回望——众人群中,东西方的帅哥都有,可是那个东方的少年却永远那么出众。他静静地笑着,手里举着一杯鸡尾酒,带着柔软又慵懒的微笑,遥遥地向她举杯。
是青木。
清浣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继而小鸵鸟的症状发作,急忙低下头避开青木的目光,将身子向人群更深处挤过去,务求让自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可是,这样的场合里,清浣的这个动作反倒适得其反了。人群都是相对安静的,只有她像个小虫子似的在人群里钻来拱去的,不但没能让她成功地消失于人海,反倒让她变得更加醒目起来!
人群忽地一静,一个不好的预感迎头而来,清浣下意识抬头的当儿,射灯的灯光准确地找到了她……
“哇,一位美丽的东方女孩!”台上,主持人用腔调有点怪异的英语兴奋地大喊。
人群沸腾了,清浣被吓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射灯光哗啦一转,人群又是一阵欢呼,主持人的嗓音几乎歇斯底里了起来,“啊!竟然又是个东方男孩!看来,今晚注定是东方之夜——”
清浣头皮都麻了,下意识回头望去——遥遥彼岸,那穿着大花衬衫的邪佞少年目光如醉,正紧紧凝望着她……
“东方之夜,东方之夜……”立时有人用蹩脚的中文开始喊了起来。清浣和青木被两个阵营的人们给推了出来,直接拥上了舞台。
清浣抖得快不成了人形,青木却慵懒地笑着,垂首在清浣耳畔,“听他们在喊什么?”
清浣机械地回答,“东,东方之夜啊……”
青木笑着摇头,他的眸子里火树银花,风情万种,“那是你的发音——按照他们的发音,应该是‘洞房之夜’……”
“洞,洞,洞……”清浣整个傻了,只会说“洞洞洞”,洞了半天都说不出下文来。青木大笑,“你在敲鼓啊?”
痛一点也愿意__更④
站在台上,面对台下兴高采烈的观众,清浣只觉愣怔——就好像那一年的新年晚会,就好像那一年她不知该如何张口去唱那《最真的梦》。
清浣难堪地对青木说,“是不是要唱英文歌?可是我,一首也不会……”
青木微笑,扬声用流利的英语对大家说,“既然是东方之夜,那么我们为大家合唱一首中文歌曲……”
灯光落下,现场一如星河寥落,只有追光静静落在清浣和青木的身上,所有的喧嚣只剩下彼此的凝望。
清浣还在紧张,捂住麦克风问,“唱什么啊?”
伴奏的旋律却已经响起。青木伸出手,等待清浣将手递进他掌心;款款深情,静静而起: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
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
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
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
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你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只能在梦里,拥抱你……
是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是清浣最爱的歌曲之一……这样的异国他乡,面对着那些陌生的面孔,清浣却再难压抑心中的情感,泪水喷涌而出……眼前的少年青木,忽地变作那一年黑暗里站起身来款款走来的白衣少年。一句一声,一唱一叹,都只是为了她,都只是为了告诉她,爱她……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你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情不自禁,清浣忘了所有的害羞和胆怯,含泪颤抖着跟上青木的嗓音……
伴奏音乐渐渐隐去,青木遥遥面向众人,先是用英文,继而用日文,将刚刚的中文歌词静静朗诵给了所有的客人……安静,只有夜风静静、月华粼粼。忽地爆发出狂风一般的掌声,所有的女性宾客都忍不住去拭泪……
酋长,那位身材魁梧的汉子,含着热泪将一枚金光闪闪的大钥匙交给青木,“去,去HAPPY;别再让她哭,让她快乐……”
众人的欢呼声里,青木一把打横抱起清浣,眸光如醉,“走吧,我们的洞房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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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洞房之夜”……
一大群塔西提人从度假屋旁边钻出来,扯住清浣和青木,将他们打扮成塔西提的新郎和新娘的模样,更有巫师郑重其事地说着古怪的语言,给他们做着“婚礼的见证”。
其实这不过是旅游的项目,在国内也有许多的旅游景点开发这样的“风俗婚礼”的项目,所以大家都是兴高采烈地鼓掌,可是清浣自己却不知为何,不停地落泪,再落泪……天低水岸、杳渺星河,如果自己今生能有机会跟清瑾这样举行一场婚礼,该有多好……
终于被众人推进了“洞房”。清浣努力平复心情,笑着问青木,“待会儿他们玩儿够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吧?这婚礼,只是玩玩的吧?”
青木眸子一转,宛若玄色轻纱笼罩,“不管怎样,我这个当新郎的,总要给你婚戒呀。”手探入他心口处的衣袋,掏出一枚指环来。没有任何的装饰,却似乎在灯光下静静闪烁着静静的珠光。
清浣怔住,“这个,也是他们安排好的吗?是什么做的呀?”
青木微笑,“这是黑蝶贝的贝壳。大溪地黑珍珠就是这种本地特有的黑蝶贝出产的。传说,黑珍珠的产生是最痛苦的过程才能得以孕育;黑蝶贝必须经受生不如死的煎熬,才能孕育出一颗大溪地黑珍珠……”
清浣被陶醉在传说里,疼痛又甜蜜。不经意之间,青木已经将贝壳指环戴在了清浣的手上,却刻意避过了清浣本戴着婚戒的那只手,而戴在了另一首的无名指上……
清浣的视线被泪雾遮住。说不清为什么,此时的自己就仿佛是那黑蝶贝,痛苦却又甜蜜。
有人敲门,送进两杯当地土酿的酒来。青木眨眼,“呵,有点像中国人的交杯酒哦……”两人拗不过送酒的人,只能各自将杯中的酒喝了。却没想到酒精度似乎蛮高,清浣有点晕眩。
青木微笑,你先歇一下,我去下就来。青木走进卫生间。
这一场“婚礼”,肯定只是个旅游的项目,肯定不会当真的——清浣迷迷糊糊地倚在榻上进入了梦乡。只等着门口那些“挡门”的塔西提人离开,她便会离去,所以现在先小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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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一片幽暗。整个世界早已宁谧下来。
清浣被灼热的唇和颤抖的手指唤醒——睁开眼睛,她整个人惊住!
是做梦,一定是还在做梦——清瑾,竟然是清瑾……
就算刚一睁开眼睛时候还以为是青木,可是头发的颜色已经不同——青木是棕色的发丝,而眼前是清瑾的黑色发丝……
清瑾亲吻着她,动情地呼唤,“小猫,是我,是我……”
小猫……小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