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就久久的没有磨灭,至今停留在心里。
很快走到了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程语紧张的站住不动,那个人影透过月光只能看见一个宽厚的背部,带着一顶圆圆的帽子。
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门口,月光照在男人的身后,留下漆黑的一片背影,增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夜晚的时刻,程语脑子里过了无数中可能,深夜无人的夜晚,突然一个蒙面的男人出现在家门口???张震讲故事、电锯惊魂、月黑风高杀人夜???,程语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紧张担心的看着他的黑影快步的逼近。
“莱尼”听着声音有点熟悉的感觉。
“莱尼”重复了一次名字后,程语想起是谁了,那个傻大个,总是嘿嘿直笑,看着她的维茨。紧张感在那一霎那消失,人吓人,果然会吓死人的。
“维茨?”莱尼不确定的出声轻轻的问他。
“是我,莱尼,我等了你一天的。”维茨委屈如小兔子的声音极不和谐的从高大魁梧的身材里发出。
下午才见过的好不好?程语听见这种声音像小兔子一样的委屈,感觉自己犯了很大的罪过,让维茨受到自己不公平的待遇,有默默忍受的样子,调戏美男什么的,姐不喜欢魁梧型男啊,姐喜欢身娇体弱易推倒型啊。
“你干嘛等我?”脑补什么的还是放一边吧,她是程语,跟莱尼不是一个人好不好。
“对不起,工作的事情不能帮到你了,爸爸说最近生意不景气,店里面不够多余的??????”维茨愧疚的一直说着。
程语这才想起来之前摆脱过维茨帮忙找工作的事情。
“没事,没事,我找到一个店。”程语打断了维茨一直的道歉。
“那个,莱尼,你饿不,我带了我做的面包,你之前不是还没有吃到我亲手做的?”维茨看见程语快进门,赶紧拦住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好的面包,即使在衣服口袋里面,似乎主人也小心的护着,没有挤压的让面包变形。
程语想到最近紧缺的就是食物了,笑着谢过了维茨,“维茨,谢谢你。”
维茨听见之后,感觉热血要冲到脑门了,他觉得幸好是夜晚,莱尼看不见他又脸红了,不然肯定是嘲笑他像个姑娘一样,而且,莱尼居然说谢谢,33年种族法之后,莱尼就开始离他越来越远了,后来甚至是瞪视他,每一次看见他虽不至于像别人一样朝他身上吐痰,却也是一脸鄙夷,离他远远的。
程语根本没想到此刻的维茨到底在想什么,礼貌的道别之后就关门进去了,留着门外的维茨一个劲的傻笑着。
“姐姐”安德鲁举着蜡烛从屋子里面走到客厅,揉着眼睛。
“安德鲁,吵醒你了么?抱歉,晚餐吃了么?”程语看着这个小个子的男孩,莱尼的弟弟,现在也是自己的弟弟,突然有个弟弟感觉有点奇怪,她从来就是独生子女,周围大多数人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对这个弟弟。
“我吃过了,维茨哥哥给我带了点吃的。姐姐不是不喜欢维茨哥哥么?”安德鲁疑惑的问着姐姐,以前的姐姐都是远远的躲着安德鲁,甚至拒绝和他说话,更不准他跟维茨哥哥说话,也不让接受哥哥的食物。虽然姐姐一脸正义的说着他听不懂的事情,但向来听姐姐的话,所以也只好躲着安德鲁。
今天的姐姐有点奇怪,居然跟哥哥说话了,还吃了哥哥给的面包。
“不喜欢么?为什么?”程语反问,难道莱尼和维茨之间还发生过不可告人的秘密。
“姐姐说他是犹太猪,还是社会的垃圾、蛀虫??????”安德鲁学着之前莱尼说过的脏话。
程语听见之后无语,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接受共产主义教育反法西斯的好姑娘,从来都是入党积极分子啊,这会突然要跟着大家喊打到共产主义什么的,还要唾弃犹太人,饿,反差太大了。
一想到二战结束后,那些曾经坚信希特勒和党卫军的人,尤其是军人最后在战后适应不良,一时之间出现的各种心态问题,甚至为此一度自杀的人都有,程语决定还是提前教育好小朋友才行,让一个小幼苗长歪什么的,不是一个好姑娘的事情。
“其实我发现问题有很多,我们信奉主的人,圣经里也说了基督是犹太人啊,而且,我找到一个工作能每天10马克,还给提供食物,店主是个犹太人呢,所以,我觉得我之前的想法错了。姐姐可能看问题也需要纠正呢。”安慰小孩子怎么说啊,程语只会说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马克思思想□□理论这种话啊!但问题是1937年□□还在讲反对自由论呢,中国革命也是处在艰难的岁月啊,在法西斯强大的威力下,在人家的地盘里叫嚣不是找打么。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赶紧洗洗碎去。”我拍拍安德鲁的头。
小安德鲁果然乖乖的听话转身回屋子里了。
突然发现当家长挺好的,不听话了揍两下子就乖乖的什么都不敢问了,果然当年老妈回答不了我千奇百怪的问题的时候总用这招。
作者有话要说:
☆、4
安德鲁看着姐姐走上楼梯关了卧室的门之后,偷偷的快速跑回屋子。屋子里面,安德鲁的小床上蜷缩着一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深棕色的短发有着这个时代典型的标政治志,深邃的眼眶有着翠绿色的眼珠,像是一株碧色的荷叶在早晨舒展开来,上面集合着晶莹透亮的水珠,透着下面翠绿的荷叶。
男人的腰腹被一圈圈的布条缠绕着,隐隐约约一些暗红色的痕迹透漏出来。
“哥哥,姐姐去睡觉了,没有发现你哦,我给你藏了点面包,快点吃。”小安德鲁欢快的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片小小的面包。
费伦丝毫没有任何愧疚的拿走了安德鲁给他的口粮,也直接忽略掉了小孩子饥饿的眼神。
“哥哥。”安德鲁小心的看着费伦,“哥哥是将军么?”
费伦没有回答安德鲁的问题,低头看着这么个小男孩没有其他小孩那样烦人一直缠着别人,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但是也没打算回答小孩子的问题,一旦回答了,就怕还会有上百个问题喋喋不休的问来。
安德鲁看见哥哥没有理他,早已经习惯了姐姐总是不理睬他的情况,因此也没有纠结费伦的傲慢。
小小的人慢慢的爬上了床边的一个沙发,蜷缩着身子抑制不住的打着哈欠。刚一闭眼,就慢慢的进入到了沉睡的梦乡。
费伦静静的想着回去之后的对策,这次不幸中弹明显是有预谋了,就是不知道针对自己的是政敌还是那个一直视自己为对手的同僚。
费伦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排查最近发生的事情和联系的人,每一个微小的情节都没有放过。
记忆像是搜索器一样的打开,快速的翻阅过去。
直到最终定位到了那样一个身影。
费伦想了又想,终于找到解决事情的突破口之后,从床上猛一下的坐了起来,眉头突然皱了一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渗血的衣服有些不悦。
站起来打开衣柜看见都是小孩子的衣服之后,合上柜门,低头沉默了一眼,看了看窗户,月色洁白而撩人,像是小时候母亲常常给他讲的各种神话故事,不过,很久之前,他就再也不相信神话了。
打开窗户翻身出去。
小安德鲁被一阵风吹拂,感觉有些凉意,无意识的翻身蜷缩在了一起。如果他起床看的话就会发现自家的窗帘布没了,迎风吹来的是一扇打开的窗户。
早晨,程语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不能迟到。
突然想起来安德鲁都是比自己起的早的,没有看见这个弟弟,程语有点奇怪。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声音,推开房门看见安德鲁睡在床上,盖着个被子安详的像个小天使。好乖的弟弟,程语默默感叹道。时间不早了,她悄悄关上门,小孩子还是多睡一会才能长身体,不在打扰安德鲁。
留下一片面包放在桌子上,轻声的离开了家。
“早,默克尔大叔。”程语微笑的像他道了日安。
“早啊。莱尼,快点来帮把手,我这里的药材都快堆积如山了。”一度生意不佳的默克尔拿出尘封在屋子里的药品,翻箱倒柜的都一一翻了出来。
“诺,这些药你先认熟,我给你找些书看,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的学习。”大叔声音洪亮的朝莱尼看去,拍了拍莱尼的肩膀,转身进了里屋去找书了。
通常这个时候,默克尔都是关着门的,身份上的限制在这个时候即没有生意,也容易惹到那些成群结队在街上的党卫军,这种萧条的情况让他一度忧郁了许久,真理教导他要勤快干活,不可做懒惰的人。
有了新的事情要做,总比干坐着心惊胆颤的过日子强,至少也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他注意力。
有了目标和动力的老师让程语压力巨大,每每背不出来元素药力成分的时候,都能得到一阵痛心、指责的声音 ,更是感觉没什么活干学东西都没有成就的程语觉得愧对默克尔叔叔每天发的工资,只好收拾心情拿出高考的决心来背书。
太阳落山后,在默克尔大叔家里吃完晚餐,并给小安德鲁带够了足量的食物后,礼貌的告别了默克尔叔叔。
提着食物走在青砖小路上,夕阳的红晕照在地面,显示的一样柔和温馨。如果没有战火纷飞,没有等得远方的亲人时候安好,这真是一个舒服又安逸的年代,没有空气污染没有全球一体化,更没有经济生存压力,这该多好啊,程语想着这些事情。
快乐的事情总是很短暂的,好的心情也是无法持久了。
一家人被党卫军拉扯着从屋子里面拽了出来。
“求求你们,我们没有说过那些坏话,求求你们。”被率先拽出屋子的一个女人哭喊着为自己辩解到。
“真可怜,她们一家。”旁边围观的大婶聚集在一起讨论着。
“哼,有什么可怜的,说希特勒的坏话,活该被抓。”另一个妇女不满的反驳道,明显的支持着自己的观点。
“可是,怎么说也是因为她丈夫的立场不对,自自己不过是转述了一遍而已,在说了小孩子也被牵连着。”
“那立场不对不就是要跟希特勒作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转述怎么了,还不是跟着他丈夫的观点才这样说了。活该她一家倒霉。”
“哎,小孩子哪知道这些,这么被抓??????”
“喂,你小心也被当成他们的同伙了。”坚定的维护着自己的偶像,大婶打断了旁边人的同情。
想要无端被扣一顶帽子的威力是什么,刚刚还在同情孩子的女人也立马闭住了嘴,不放心的喊了赞扬了一声希特勒。
看看周喂没什么人关注她,放心的继续看着路面的情况。
“放开我,妈妈,妈妈。”跟在后面的小女孩挣扎着看着前面自己妈妈被无情对待着。“我爸爸会把你们抓起来的,你们这群混蛋??????”小姑娘依旧继续吼着。
“哟哟,好可怕啊,你爸爸,你爸爸早都进监狱了,抓我们,哼,老子给他枪子吃。”一个被小姑娘嘲讽的男人嘲笑嬉戏着那个看起来只有134岁左右的孩子。
“求求你们,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懂,放了她们吧??????”被关进车了的女人依旧开口求饶,企图他们能放过自己的孩子。
一场闹剧随着车子的启动带走了一阵喧嚣,留下的人们看见没了热闹可看都纷纷的扭头各自继续自己之前未完成的事,提着菜篮子的也热情的抱着旁边的伙伴携手赞扬了希特勒之后纷纷转进小巷子。
看着这些,程语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要做什么。
刚刚还在一个愉悦的夕阳中散步,却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显的提醒着她这是一个糟糕的时代。
围聚在一起的人群渐渐散退,什么都没有留下。
程语紧了紧衣衫,没了一切的好心情,提着手里的东西,抱紧了怀里的书低着头赶紧的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安德鲁,我回来了。”程语推门进来,却没发现自己弟弟出现在面前。
“我带了面包。”再次出声试图吸引自己乖巧的弟弟。
屋子里面安静的能听见掉在地上的针,却不见安德鲁呼吸的声音出现在屋子里。
疑惑的推开安德鲁的房间门,看见他安静的睡在床上,依旧维持着早上的姿势。
程语奇怪的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安得鲁“安德鲁,快醒醒。”
小男孩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安德鲁,我带吃的回来了。”再次推着,试图叫醒他。
“快点起床,安德鲁。”
在接连几次的呼唤中,都没有叫醒安德鲁,程语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
好烫。
安德鲁的乖巧的沉睡,作为小小的正太,微红的脸颊趁着夕阳的光线更显得红润。
“安德鲁,快醒醒。”程语使劲的推醒安德鲁,自己的小弟弟发烧,额头如此的烫手,曾今看着自己家小侄女发烧的情景,让程语担心起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