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不起顾烟,又无力给她幸福,只能当一个罪人。
他面色黯然的,“现在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两个不适合的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局?长痛不如短痛,放手吧。”
长痛不如短痛,陆晧谦暗叹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顾烟想着自己过去对未来的期待,觉得很好笑。
她忍着想要去抱住陆晧谦,要去挽留他的冲动,
哀默大于心死,这段感情,终究还是她先被抛弃出局。
陆晧谦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他的嘴角漫起一丝苦涩,长痛不如短痛,莫不如,是他说给自己听的,理智使人成为懦夫,他宁愿当做懦夫,也要放顾烟自由。
他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就不要连累别人,去陪他接受漫长的痛苦。
他冷沉出声:“这张卡里的钱,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弥补,以后我不会在你身边,也不会留在上海,找个同龄的,合适的人在一起吧。”
顾烟脑中回想起,她和陆晧谦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钱又解决什么问题,对于陆晧谦来说,钱大概只是一个数字,她是不是该庆幸,用一年的时间,就收到这么昂贵的分手费。
怪不得,算命的说过她会大富大贵。
原来她不是嫁给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是得到了可观的分手费。
她愤然出声,“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慷慨,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就是个骗子。”
“如果骂我,可以让你心里舒服点,随便你说什么。”陆晧谦只是静静的看着身前的女人。
“陆晧谦,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到底是你先抛下我,我会活的更好,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报复,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从此以后,我终于和你没课关系。”顾烟的目光终于落向别处,心里扎根的一把刀子,越插越深,鲜血淋漓。
“顾烟,对不起。”陆晧谦艰难的开口,他觉得喉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纵然知道,自己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济于事,他终究伤害了一个女人的心,补偿不了。
顾烟凄婉的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做不到不恨你,既然你要回英国,就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怕我会忘不了你,忘掉一个人的滋味,很痛苦。”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出现。”陆晧谦的心里防线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说出这句话,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我明天就去公司辞职,现在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这段感情一直都是不平衡的,分手也是你去决定,我没有任何的话语权,我也累了”好聚好散,过了今晚,你我从此就是路人。“,顾烟强忍的眼泪,终于无声滑落脸颊,热泪满盈。
“你不用辞职,我不会出现在怀成大厦。”陆晧谦的声音,压抑而疲惫,她想要他知道自己很残忍,不过没有办法。
医院那边打过来电话,显得格外冷清的夜晚,陆晧谦选择避开顾烟,选择去一旁接电话。
正是这个举动,让顾烟的心,慢慢开始死了,一点点打破她的幻想,
一家团聚,她这个局外人,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如潇洒的转身离开,陆皓谦也许说的没错,不适合的人,为什么偏偏执着的走在一起。
陆晧谦挂断电话,他望着顾烟良久,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想要说的话太多,最后化成一声长叹,沉默的转身离开。
陆晧谦走后,长夜漫漫,顾烟眼神空洞的坐在卧室的床上。
何时,她能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没有挽留的余地。
“我要走了,不会住在你的房子里。”她掏出手机,给陆晧谦发送了最后一条微信,上面的聊天记录里,还有陆晧谦以前发给她的信息,“宝贝,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吗?想要吃什么,我陪你去。”
然而,现在冷蓝的荧光屏上看到的提示,让她心碎,“kevin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消息……。”
她忐忑的按下陆晧谦的号码,冰冷的提示音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顾烟换了一个电话号码,给陆晧谦拨了过去。
心口一痛,这次电话打通了,她苦笑,陆晧谦原来比她想象的还要绝情,刚一离开,就要斩断和她一切的联系,动作这么迅速。
失神的刹那,她忘记了挂断,“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顾烟一直很喜欢听陆晧谦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她舍不得挂断。
她默不作声,那边听上去很吵,陆晧谦又,“喂…”了一声,可能是对着陌生号码没了耐心,直接挂断了电话。
已经明确了他是什么态度,顾烟胸口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她默默的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凌晨幽蓝的天光里,顾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清晨六点多。
她感觉自己整晚都处于思想游离,心不在焉,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一直在安慰着自己,时间会慢慢改变一切,会把她现在所经受的创伤全部弥补,失去谁,地球不还是照样转。
临走前,她将钥匙交给了张嫂。
拿起陆晧谦为她留下的那张卡,她不想知道里面的数额有多少,出手阔绰的陆晧谦,就算绝情,她也知道他不会亏待她。
她将银行|卡放回原处,不是有多高尚,是想自己输的没有那么难看。
昨晚下了一夜的决心,她还是很没有出息,很贪心的想要和陆晧谦亲口告别。
她不知道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至少不是现在。
用自己的号码打不通电话,她只能选择用别人的号码去打。
等待接通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紧了紧手心,怕自己颤抖的手握不住手机。
“喂…”
她控制着情绪,缓缓开口,“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电话那端陷入无尽的沉默,接下来就是冰冷的盲音。
一盆冷水浇在顾烟的心头,她凄凉的笑了一声。
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陆晧谦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挂断电话,斩断了所有的联系。
这个男人的心太狠,比她想象的要绝情的多。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她自言自语,呢喃开口:“收起自作多情算了,什么都已经结束了,现实中没有童话,灰姑娘永远都是灰姑娘,没有人会拯救你,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不要犯|贱。”
***
在医院走廊里站着的陆晧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的黑眸里,染上凝重的情绪。
他下定决心,既已经决定了放手,就不该拖泥带水。
顾烟只有离开她,才能有一份简单平稳的感情,平淡幸福的生活。
他心里遗憾,所有的诺言,他都没有忘,只是给不起。
他舍不得,让顾烟生活在压抑之中,爱一个人的前提是要给她幸福,不是痛苦,每天唉声叹气的生活,想想就够糟糕了,
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他现在做的越绝情,就会让顾烟越恨他,逼着自己离开,用最短的时间,走出他带给她的伤害。
m0白血病,相比于其他白血病,很难根治。
现在的lero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主治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他和冷虞欢的骨髓配型都没有配上,亲属骨髓配对的成功几率相对于来说,还算是较高的,但是却都失败。
非亲属的配型几率,就只有万分之一到十万分之一。
叶承觉下了手术,特意过来问陆晧谦lero的情况,又跟lero在国内的主治医生聊了很久。
“我儿子治愈的几率有多大?”陆晧谦低沉开口,颓然的靠在墙上,他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几天没有换过的衬衫,布满血丝的双眼,范青的胡茬,无处不再沉默的诉说着,他现在所经历着什么。
叶承觉神色凝重的开口,“陆总,我只能说希望还是有的,当医生的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对,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孩子的情况很不乐观。”
叶承觉曾经是陆晧谦父亲的主刀医生,他知道,陆晧谦是一个把亲情看的很重的人,儿子生病,他现在的心情,一定跌落到谷底,无疑是灭顶的打击。
“我不想听那些人说些安慰的话,当年你说我父亲治愈的几率只有三成,就算动手术,也会复发,结果都被你说中,我现在想知道,我儿子能不能活下来。”接近绝望的陆晧谦,对于噩耗,已经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他很相信叶承觉所说的话。
既然已经知道,叶承觉直截了当的告诉陆晧谦,“亲属的骨髓没有配上,骨髓库那边也没有可以配型的骨髓,有些患者等了三年,也等不到合适的骨髓,lero现在拖不起,他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偷来的。”
知道结果的陆晧谦无力的开口,“明天我就带lero回英国,我知道我儿子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时间就不多了,现在钱又有什么,他还那么小,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我死活真的无所谓。”
叶承觉知道自己现在说出再多安慰的话,都没有作用。
陆晧谦的冷静和理智,他知道,他会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况且,他很不擅长安慰病人家属,医生的职业注定要每天经历死亡,时间久了,他也就看淡了一切,认为人都要经历这一遭,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他缓缓开口道:“英国的医疗条件确实要比大陆要好,孩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如果决定了去英国,就尽快动身。”
陆皓谦拍了下叶承觉的肩膀,倦怠的开口:“真可惜,你是肿瘤科的医生,如果有你在我儿子身边,我倒是安心的多。”
叶承觉没有说话,他很清楚,陆皓谦的儿子病情现在有多么不乐观,纵然他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没有合适的骨髓,也是无力回天。
Chapter 122
陆皓谦真的像是人间消失一般,他斩断了和顾烟的所有联系,顾烟给她发过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再也收不到回复。
刚刚分手那几天,顾烟觉得自己和陆皓谦曾经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或许是他真的累了,对她厌烦了,一年的时间,她足够看清一个人,陆晧谦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早离开早好。
陆皓谦临走时,她想问他一句话,“我结婚时你会来吗?”
最终终究没有问出口,陆皓谦已经把,她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抹掉,又怎么会在乎她以后的新郎是谁。
她现在的生活,每天依旧如常,上班下班,周四照常加班,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开车可以去地铁口来接她,通讯录里,少了名叫陆晧谦的人。
顾烟和betty在公司食堂吃过午饭,她一个人站在公司的大堂门口,站了四个多小时,也还是等不到陆皓谦,没有奇迹发生。
她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骗着自己。
奢望陆皓谦会和曾经一样,每天下午睡醒,吃过午饭到公司上班,已经整整三个多月。
她每次都等待,都是会落空,连他身边的那些保镖,也见不到一个。
听陈炜说,陆皓谦已经回了英国,怀成的高层也传来消息,陆皓谦把办公点转移回英国,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再回上海。
忘记一个人要多久,很多人说,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已经过去,她还是每晚都会梦到他。
半夜常常,脸上挂着泪痕从梦中醒来,冰凉的眼泪打湿在枕头上,她总是会习惯性的伸长胳膊,想要抱住什么,怀念陆晧谦,给她温暖的怀抱。
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挠了挠头,她现在睡的是单人床,床上只剩下一个枕头,陆皓谦早已经消失了,又怎么会过来抱她。
昨夜又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是陆晧谦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对她冰冷的笑着。
她跑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站在悬崖边上,结果却被陆晧谦推开。
他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跳下万丈深渊。
顾烟从梦中惊醒,天才蒙蒙微亮,她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用已经换了很久的手机号码,给陆皓谦打去了电话,那个梦做的太真实,真实到惊的一身冷汗。
她害怕,梦里坠入万丈深渊的陆晧谦,会出现什么意外,已经很久没有过他的消息。
还没有接通,顾烟就很心慌的挂断电话,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个号码,是她那天撒谎说自己的手机没电,借陈炜电话时,从他手机里翻到的,当时还纳闷陆皓谦人在英国,为什么仍然用国内的电话卡。
知道号码又怎么样,已经过了三个月,她没有勇气去打。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用理智浇灭冲动。
回到卧室,她重新躺到床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