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照你这么说,人家家大业大的,就这么一个宝贝独生儿子,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跑来找咱家?”苗翠花冲刘荷花翻了个白眼,指指自己脸蛋道,“我这么漂亮,你咋不送我进宫,说不准混个娘娘做哩。”
黄老太抿着唇,趁着两人说话的工夫,她小心的向前磨蹭着……
苗翠花一扬手中菜刀:“姓黄的,信不信你再过来,我就剁了你手指头?手指头没了可就是没了,哪怕我爹事后打死我,你那手指头也装不上去。”
顿时,黄老太僵在了那里。她还真不敢去试试,她可没忘了,这死丫头前段时间刚撞过墙,狠着呢。
看着噤若寒蝉的两人,苗翠花忍不住想要伸懒腰了。
舒爽,真舒爽,这娘俩这些天在那里一唱一和,搞得她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犯恶心,今天终于可以发泄一下了。
不过,怎么少了个郑多娣?话说那妹子在跟她分开后,又继续找帅哥发花痴去了么。
“快点富贵叔,翠花要杀人哩。”
靠,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43 如你所愿
苗富贵的心直抽抽。
他刚才出去买东西去了,毕竟还有几天就要办满月酒,要置办的东西不少。在回来的路上,他就遇上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多娣。
“翠花,翠花她要杀人啦!”
当听到郑多娣气喘吁吁的说出这话时,苗富贵是怀疑的,他觉得,苗翠花再怎么胡闹,也不敢真起了那杀人的心思。而且吧,他总觉得郑多娣的性子有点咋咋呼呼的,天知道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说什么翠花要杀人,还提着刀之类的话,想来也就是那死丫头又跟荷花胡闹了。顶多,这次闹得厉害点罢了。
所以,苗富贵虽然加快了脚步,但并没有真就急得仿佛马上要出人命一般。甚至,到了家,他还是先进了厨房,把买来的东西搁下,然后才出来的。
然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屋里头怎么就热闹的跟打砸东西似的?
废话,那可不是在打砸东西么!
“你……苗翠花,你想死,你想死了是不是!”看到花容失色的老婆,扯着嗓子直嚎的儿子,苗富贵气得连话都说不顺了。
这个死丫头,是真要杀人啊!
“我活得好好的,想死干嘛?”苗翠花很干脆的甩了苗富贵一个白眼。
在今天之前,她对苗富贵的反感总是压在心底的,即使不爽,也是低下头默默的吐槽。但今天,她决定集中爆发一次。
“和面都不洗手,卖出去那样的包子也不怕恶心着人!说什么猪肉大葱的包子,一斤猪肉你要配多少大葱?你咋不直接说你卖的是大葱馅儿的包子,猪肉是佐料?守着个大肚子进门的媳妇,你这爹当得很高兴啊,虽说你是早就跟她勾搭在一起了,可当初你俩还没过了明路呢,你知道她中间没跟过别的男人?你知道大福指定就是你的种?一个能跟有妇之夫勾搭上的女人,你还指望她能多贤良淑德?你们的情分?我呸,那是贱!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真特么一点都不假,虽说我是个闺女你不当回事儿,可翠峰实打实的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养的?你也不怕我娘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就你这种人,怪不得半辈子了还是个摆摊卖包子的,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儿出息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养这两个儿子,也带着他们卖包子?倒是省事哩。”
放开了嗓门,苗翠花是骂了个酣畅淋漓。
苗富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几次想要开口呵斥苗翠花,让这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的死丫头闭嘴,可他不敢。
那把菜刀,现在已经对准了床上的刘荷花和苗大财,只要苗翠花一个不小心,过几天的满月酒就不用办了。
刘荷花搂着苗大财,用帕子擦着眼睛哭诉起来:“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她话都说成那样了,我们娘仨还有脸留在这家里吗?大福大财是谁的儿子,我是做娘的,我能不清楚吗?翠花丫头,你得讲良心,你不能这么毁我清白啊……”
怀着大福进门,这是她最为人诟病的一件事情,幸亏当初她掩饰的妥当,邻居们也只在早产与足月之间犯嘀咕,并没有哪个揪住不放的。可要是这死丫头在外头乱讲的话,说不准当年的事儿又要被掀开了。
要不是齐香玉那个贱人硬拖着那一口气不肯咽下,她也不用怀了大福才进门。不过,也亏得她怀了大福,不然那贱人还死不了。
刘荷花哭得可怜,苗翠花是听得恶心。
你要是没脸留在这里,那就赶紧抱着儿子滚蛋啊,我又不拦着你。最不爱听的就是那句“我是孩子的母亲,孩子是谁的我当然知道”,靠的,空口白牙的就这么一句话,就得给你儿子找个爹啊?那还要亲子鉴定干毛。
苗翠花不能不想到现代的那个新闻,一个女人带了四个男人去医院做亲子鉴定,鉴定到底哪个是孩子亲爹。
但最让她无语的事,我怎么毁你清白了?且不说我对你没那兴致吧,就算我真是眼瞎耳聋智障,兼被你下了药,我也没拿功能去毁你啊。
不过,苗翠花虽然不买账,可苗富贵倒是很听得进去的。
看着自己的老婆儿子委屈成那样,被不懂事的女儿逼得半点活路都没有,苗富贵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疼碎了。
“翠花,你给我过来,把刀搁下!”握紧了拳头,苗富贵端出了父亲的威严,“你看看你闹的,你还把不把我当你爹了!”
“你?”苗翠花嗤笑一声,很不卫生的往旁边吐了口口水,吊儿郎当的说,“你以为我叫你一声爹,我就真把你当我爹了?我没事儿还爱叫老天爷呢,老天也不是我爷啊。你也不出去撒泡……哦,打盆水照照,你配当我爹么?”
郑多娣从进门来,就看傻了眼,她真不知道苗翠花是什么胆子,竟然把表姨屋里弄成这样不算,还敢这么跟亲爹说话。但傻着傻着,她心里就忽然偷乐起来,都闹成这样了,估计富贵叔要狠揍这死丫头一顿了,说不准赶出家门去呢。
“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就跟我说一句,刘荷花和她娘要把我卖给孙家,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你答不答应这事儿!”虽然知道答案是什么,但苗翠花还想最后确认一次,看这个做父亲的男人,心里眼里究竟装了什么。
听苗翠花这么问,苗富贵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可他心里的怒火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更加高涨了。他是做爹的,闺女的婚姻还不都得由他做主?什么时候轮到这死丫头冲他大呼小叫挑三拣四了?可看看仍旧雪亮着的菜刀,他只能咬咬牙说:“你别胡说八道,哪儿是卖你,人家孙家是正儿八经的要下聘娶你回去做正头娘子。你还小,啥都不懂,哪知道人家孙家家大业大的。这样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你?”
苗翠花撇嘴:“让你闺女嫁一个傻子,你这爹当得真好。”
“你听谁胡说八道呢,人家孙少爷好着呢。再说了,你用得着管那个?嫁过去只管享福不就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你是啥心思了,把刀搁下给我过来,有话咱再好好说。”以后出门得把家里的刀全都搁起来,不能让死丫头捞到一把。
“搁下刀,我还不得狠狠的挨揍?”苗翠花满脸冷笑,“听你那意思,也是打算把我卖给孙家,嫁给他们家那个傻儿子的。呵呵,既然如此,你就当没我这个闺女好了,不是还有个多娣么,你收她当你干闺女嫁过去。”
郑多娣愣了一愣,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自己身上来了。可想到孙家那个傻儿子,她又不能不想到今天在白记见到的那位秀美公子,和后来看到的那个跟苗翠花说了一阵子话的英俊公子,以及蓝记那位爱笑的少爷。
哪个也都比孙家的傻儿子强啊,她若是嫁,怎么也要嫁那样的公子少爷才行。哼,死丫头闹成这样不愿意嫁去孙家,指定是惦记着那几位公子少爷呢。呸,小小年纪就想那么多,不要脸。
“苗翠花,你闹够了没有!信不信我打死你?!”终于,苗富贵没了耐性,重重的一脚踹到了倒在地上的椅子上,扯着嗓子嘶吼,“给我滚!再闹就给我滚出去,别跟我过!”
矮油,主动请我走?苗翠花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露出了灿烂至极的笑容:“如你所愿。”
44 收拾东西,咱该走喽
走,自然是要走的,不过怎么走,却是一个问题。
虽然手里拿着刀,可苗翠花不认为自己能够靠着这一把刀直接走过苗富贵把守着的门。她心里很清楚,苗富贵现在不敢上前碰她,是因为她离刘荷花和苗大财太近,怕拉扯起来会误伤了他的真爱。可她一旦主动走过去,苗富贵没了后顾之忧,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也看出了苗翠花现在的犹豫,苗富贵阴沉着脸,略放缓了语气:“你现在把刀给我搁下,好好地走过来,刚才的事儿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说,你要是再胡闹下去,就别怪我这个当爹的真赶你出门了。”
苗翠花撇嘴:“你要是真赶我出门,那我还得谢你哩。”
她脸上看着轻松,可心里也有点儿急了,毕竟拖延的时间太久了,万一苗富贵没了耐性的话,恐怕她的下场就好看了。
唔……看来只有这条路了。
晃晃手里的刀,让想搞小动作的刘荷花继续老实的蹲着,苗翠花清了清嗓子,冲窗外喊道:“翠峰啊,收拾收拾东西,等姐出来咱就走喽。”
苗富贵闻言,一愣,然后惊怒起来,瞪圆了眼睛呵问:“你啥意思,你上哪儿去?”
“你不是说我要是再闹,就让我滚么,我这么听话孝顺的闺女,哪能不听你的话,我这就让翠峰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一起滚。”苗翠花咧嘴一笑,用刀背拍拍刘荷花的肩膀,“我俩都滚蛋,你就满意了吧?”
“我……翠花你是不是误会啥了,咱有话好好说……”
她那话没法儿再说下去了,因为那把雪亮的菜刀很不爽的在眼前晃来晃去,根本没打算跟她有话好好说。
不过一会儿工夫,外头传来了苗翠峰的声音——
“姐,我到门口等你啊。”
姐说了,以防万一,一旦她让他收拾东西走人,他就先抱着东西去门口,省得走不了。
“苗翠峰,你上哪儿去,你给我回来!”一边是被闺女用刀指着的媳妇和小儿子,一边是准备离家出走的长子,分身乏术的苗富贵急得暴跳。
到底是心肝宝贝荷花妹要紧,他跳了几下也没追出门去,只死死盯住苗翠花咬牙。
“爹,你有大福跟大财他俩,不缺我这个儿子,我留在家里除了碍眼,也没别的用处,不如走了省心。”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苗翠峰是渐渐走远了。
苗富贵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瞪向苗翠花:“都是你教的他是不?你哄着他出去是要干啥?”
“干啥?还用废话么,当然是出去好好的过人过的日子,还说啥别怪你赶我出门,你当我真稀罕你这门啊?你是疼过我还是娇过我?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当爹的,你除了当初舒爽的时候用了点心以外,你还为我尽过心么?我呸!放心,我们俩走了,你还有俩儿子呢,再说了,刘荷花又不是不能生,你们两口子接着生去呗。”苗翠花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眼在屋里不住的扫视。
诶,这里很不错啊。
“哗啦”一声,那正中雕着荷花的窗棂子被一刀劈了个稀碎,再上下掏弄几下,这窗子只能算是个洞了。
“那个,爹,不好意思哈,这窗户你得重新装了。”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苗翠花陪着笑将碍事的几根木条儿也都用菜刀一扫而尽。
苗富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苗翠花从那洞开的窗户钻了出去。
呼,得感谢刘荷花的矫情,不然她想跑路还真不容易。
想当初这窗子也跟其他几间屋子一样,都是普通的小窗。可人家刘荷花说了,窗子太小,屋里太闷不舒服,所以,怕媳妇会被闷出毛病来的苗富贵才将原来的小窗拆了,又请了泥水匠和木工来重新装了大窗。
当然,工钱还是全家勒紧裤腰带攒出来的——苗翠花和苗翠峰勒紧的除了裤腰带,还有鞋带袜带衣带,各种带。
一落地,苗翠花差点“嗷”的一声叫出来。
喵的,没事先练习过就是不靠谱啊,这一屁股下来,全身的细胞都要散架了。也顾不上喊痛,她从地上翻身爬起来就往门口跑。
后边,苗富贵已经将紧跟着出了门追上来。
哐!
砰砰!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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