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郜阳无奈的重复,“我刚刚再说,你是如何想到这些花样的。”
一旁的张虎闻言也看了过来。
她究竟是如何想到这些花样的?这些花样,市面上从未见过。虽然都是些简单的样式,可一两样也就罢了,但这里的所有样式,全都是他不曾见过甚至听说过的,这未免也太蹊跷了些。
“这个嘛……”苗翠花装模作样的想了一阵子,然后咧嘴一笑,“我做梦的时候梦见的。”
我要是跟你说,只要你给足我钱,我每天都能换着花样的给你做美食,你信是不信?
“你这梦还真是有趣。”郜阳撇了下嘴,目光转向了对面。
方才对面来了病人,哪怕知道是情敌来了,白蔹也只能先去应付病人。
温和的笑容,亲切的举止,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柔体贴,再加上秀雅出众的相貌,这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大夫。
“喂喂喂,看痴了?”苗翠花拍拍桌子,她正有话想问郜阳呢,刚酝酿好说辞,抬头就见他看着对面的白蔹出神,不禁没好气的提醒,“那是个爷们。”
郜阳撇嘴:“换身衣裳,说那是你姐,我也能信。”
“……咩咩姐,你是在嫉妒我家花花长得漂亮吗?”苗翠花白他一眼,把刚煮好的鸭血粉丝推给他,看左右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郜阳反问她:“难道你没听说?”
就是因为听说了,所以才想问啊,大哥你一声不吭就被人刺了,这么久不见动静,还真以为你被人扒皮上架成烤全羊了呢。结果一见面,你小子这身板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根本不像受了伤的人啊。
还是说,那刺客就那么没用,好不容易摸到了你跟前,结果九死一生就划破你一条衣袖?
“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面对苗翠花满脸的不信,郜阳笑着摆了摆手,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出了些事?”
苗翠花一挑眉:“啥事?”
“唔……你还不知道吧。”郜阳轻轻摸了下自己的下巴,目光望着门外的空地出神,直到苗翠花几乎不耐烦的想要开口催促,他才说道,“我听说,蓝记的大少爷,近些日子颇有些不顺当,身子骨也弱了……唉,还听说他病入膏肓,只怕是要死了。”
“你说啥?”苗翠花浑身一激灵,猛地坐正了身子,压低声音问,“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郜阳笑得比大草原上的小绵羊还无辜,“我只是听说而已,听说蓝少爷病得很重,说不得话还神志不清,病情拖到今天,已经是救不得了。”唔,现在应该是死了吧。
不可能!苗翠花瞪圆了眼睛,白蔹说过,他给蓝实下的药只会让蓝实神志不清,绝不至于要命。那小子知道她的脾气,就算真是要弄死蓝实,直接跟她说就行,没必要瞒着她。
她不是温室里的小花朵,见不得风见不得浪,更不是善心泛滥的圣母,哪怕被人虐死,也要用自己的血泪去原谅害自己的人。
“瞧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儿,想来是没受伤的。”郜阳笑眯眯的拿起了筷子,挑起碗里的粉丝,边吃边咕哝,“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到哪里去吃这些东西——那个蒸饺,你给我留意着点火候,别蒸过了不知道。”
苗翠花哪还管得了蒸饺,一把抢过郜阳的筷子,低声问他:“你到底听说了什么,听谁说的,蓝实到底怎么死的,赶紧说!”(未完待续)
346 怕了
她就在这街上,也没听说过蓝实快要挂了的消息,可郜阳一个据说受了伤在府中养伤的闲散皇子,竟然张口就说蓝实要死了,这未免有点蹊跷。
“说什么?”郜阳从旁边又拿了一双筷子,边吃边说,“太辣了,下次少放些。”
“信不信我下次直接给你上一碗辣椒油?”苗翠花阴沉着脸,她怎么都觉得这家伙似乎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不对……应该是,“你知道先前的事情?”
这回轮到郜阳发问了,他终于把目光从碗里的粉丝转到了苗翠花的脸上笑问:“知道什么?”
苗翠花在郜阳对面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咱不兜圈子,成么?”
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粉丝,郜阳有点委屈的看着苗翠花:“给你出气也不好?”
“所以,你就要了他的小命?”苗翠花的眉头紧皱。
她以为她的穿越生涯是鸡毛蒜皮与鸡飞狗跳的结合体,在穿过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皇子搭上关系。后来扯上了关系,她也不敢随便跟这位看似好说话的皇子来一句“咱不是一路人,朋友没得做”。用一句比较欠扁的话来说就是,人家跟你做朋友,那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那可就得翻脸了。
苗翠花并不想亲自试一试跟一个皇子翻脸会是什么情景。而且,除去身份不谈,这哥们确实挺对她胃口,也不爱摆架子,对她赠与的外号甘之如饴。久而久之。她竟然忘记了,虽然是个闲散皇子,虽然是个吃货,虽然每天除了闲在宫里就是逛在街上,可这哥们确实是一个皇子。
一个从出生起就混迹于刀光剑影中的皇子。
“他死了,想要害你的人自然就少了一个。”
对,就像这样。有人碍事?死了就好。
平心而论。苗翠花并不觉得蓝实有多可怜。如果那天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如果那天白蔹没有及时赶到。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她以为自己和白蔹废掉了蓝实,又让神志不清已经够了。却不想郜阳是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有一个人,就这么因为她送了命。
一想到这个。苗翠花就不由得心里一颤。
“放心,这群姓赵的,我会好好的安排他们出狱的。”
因为,这些姓赵的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苗翠花抿紧了唇。
半晌。她终于问了一句:“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么?”
郜阳挠了挠下巴,沉思了片刻。笑着摇头:“蓝家的人该去订棺木了呢。”说着,他冲苗翠花挑挑眉。“怎么,怕了?”她不是普通女子,这一点,他一直都清楚。这样的事情,不会吓到她的。
“不是怕,就是心里不舒坦。”苗翠花轻咬着嘴唇,努力想了半天,却还是很难找出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怎么说呢,我真想不到,会有人因为我而死,虽然是他做了坏事,可总觉得好像是我害了他性命一样。”
“这个么……”郜阳重新拿起筷子,笑了笑说,“你应该快些习惯起来。”
说完,他继续进攻那碗吃了一半的鸭血粉丝。
可是,苗翠花瞪圆了眼睛。什么叫“快些习惯起来”?!你丫的什么意思?
“翠花,蒸饺好了。”张虎听不到那边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看他们的神情,只怕是正谈着要紧的事情,他也只好一边打开蒸笼,一边出声提醒了。
苗翠花回神,胡乱应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
早先齐少业走的时候,就提醒过她不要想太多事情,不要跟羊咩咩牵扯太深。她当时只当他是太过小心,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市井泼妇,郜阳跟她来往,也不过是因为觉得她这里有趣,可以拿来解闷,又有好吃的而已。
这应该是无比纯洁的男女关系啊,有谁见过一个开饭馆的泼妇勾搭上一个皇子的么——这又不是那些“全世界男人都爱我”的古代总裁玛丽苏文。况且,没见蓝实那么个大帅哥非但没爱上她,反而还恨她恨得入骨么?正宗的玛丽苏,那可是连基佬都能一口气给掰直的不可思议存在啊。
她穿到这里来一年,总共也就勾搭上一个白蔹而已,勉强要再加一个的话,那就是齐少恭这个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嫁妆的财迷。
……她是不是跟财迷有缘啊。
“这蒸饺真是漂亮,瞧着都不舍得吃了。”郜阳夹起一个蒸饺来,见张虎盯着自己手里的蒸饺若有所思,不禁笑问,“怎么,有什么要说的么?”
张虎忙摇头,陪笑道:“杨公子慢用,小的就是一瞧见这蒸饺,就觉得掌柜的实在太有心思了,常人哪能想出这等东西来。”
“确实。”郜阳颔首,将夹起的蒸饺放在眼前左看右看,看了个够才搁下,问苗翠花,“你是怎么想到这东西的?”
苗翠花摊了下手,无奈的说:“就是那样想的呗。”我还能跟你说是我花钱从脑子里头买来的?
自己想到的么?张虎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蒸饺,又转向鸭血粉丝,再转向后面专门烙饼的鏊子和烙肉夹馍面饼的炉子。这些东西,在别处都是闻所未闻的,可在这里,却全都是一个自幼不曾离过京城,受尽父母打骂的小姑娘想出来的?
难道这世上真有天才?
苗翠花没心思去研究张虎在想什么,她现在满脑子就是一件要紧又要命的事情。
羊咩咩到底是什么心思?
虽然她不想往自己脸上乱贴金,可他那句“快些习惯起来”,怎么听都像是另有含义啊。
喵的,她就是想安安稳稳的卖个早点,招谁惹谁了?
直勾勾的瞅着郜阳吃掉了一碗鸭血粉丝,一个肉夹馍,四个蒸饺,苗翠花无语问苍天:难道皇宫大内的厨子都只会用白水煮鸡蛋吗?
抽出帕子来,无比优雅的擦了擦嘴,郜阳对张虎笑道:“我与你们掌柜的,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谈。”
言下之意,你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张虎机灵的很,一听郜阳开口,立刻就来了句要去市场买点新鲜青菜,脚底抹油就跑了。
倒是角落里坐在一起擦碗的赵兴隆和花沐兰,两人虽说听不见苗翠花和郜阳说些什么,却还是尽职尽责的监视着他们,免得某些人一不小心有了某些过激的动作。
拖过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苗翠花想了想,又给郜阳也倒了一杯。
看郜阳一饮而尽,她才说:“不怕我给你下毒?”这些睡在金丝编就的床单上的贵人,只怕睡着了也在提防会不会有人抽出一根金丝将他勒死吧。
“你不会。”郜阳笑了笑,眼帘微微低垂,“你怕了。”(未完待续)
347 挑明
苗翠花坦然点头。
她确实怕了。
连齐家那么个不见血的后宅争斗她都懒得应付,更别说那个皇家大羊圈了。
咩咩,贵圈很乱你造吗!
她对自己目前的生活,以及对将来的计划,都感到很满意。而且,最让她满意的就是,她目前的男朋友。
白蔹,这个从一开始就在研究她究竟为何会死而复活的男人,或者说,少年,让她真的动了心。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动心,或者究竟对他哪里动了心,她只知道,如果没了白蔹在身边,只那么想想,就已经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或许,就想白蔹所回答她的那样——我们在一起,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不想有人来打破这份自然。即使对方是一位皇子,她也不觉得这是一件足以满足虚荣心的事情。
正是因为对方是皇子,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郜阳伸手拿过茶壶来,给自己和苗翠花的茶杯里都续上茶水,笑吟吟的说:“在想白兄弟?”
“是啊,宋大嫂的闺女又来了,不知道这次是头疼还是肚子疼——反正只有我家花花给她看病,她才能病愈呢。”那朵跟葛朗台的区别只在于一张脸的白莲花,每个月有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是从女病人身上得来的啊。
“白兄弟相貌堂堂风姿优雅,难免会引人注目些。”郜阳随意看了眼对面,继续说,“方才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你说了很多话啊大哥,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句?”苗翠花无奈的往桌上一趴。她很不想去研究他要她记住的是不是“快些习惯起来”这句话。
魂淡,她是做了什么隐藏任务吗,竟然突然把魅力值给加满了。
“我说了很多话,但只有一句是最紧要的。”郜阳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这茶杯只是市面上最普通的,两文钱一个的茶杯,就连他的小厮都会嫌弃用这种茶杯喝茶掉份儿。可他却习惯了。
“咩咩啊。咱有话直说可以不?”苗翠花终于忍不住了,干脆自己先把话给挑明,“你刚才让我尽快习惯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习惯什么?”
习惯什么?郜阳低低的笑出了声:“你懂得,身居高位,自然会将无数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握于手中。”
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曾对他说过他能帮她改变命运,如今想来。确实如此。
苗翠花向天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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