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世传奇[尼罗河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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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世传奇[尼罗河女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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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绝不重蹈覆辙。

米达文在埃及化成了灰,她将永远是伊兹密心头那个可爱美丽的妹妹,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将会持续永恒,不会在未来政治的风云诡谲里起任何变化。

他会是未来的比泰多的君王,他的声威将震动整个大绿海沿岸,他是太阳女神阿丽娜的宠儿,雷神塔鲁的宠儿,农神铁列平的宠儿。

他将得到黑铁赐福的王权,将领土延伸到未来欧洲的黑森林,古老的两河流域,炙热的叙利亚沙漠,富庶的腓尼基沿岸以及藏有最多粮食和财富的埃及。

但即便无数的荣耀加身,他也不会忘记无论未来比泰多的王权将扩张到何种地步,他那同样有着一头银色秀发、琥珀眼眸与他如出一辙、却又迥异活泼的妹妹米达文,被囚禁、折磨、被挫骨扬灰,连座坟墓都没有,像最卑下的奴隶一般被抹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迹。

当米达文再也不能背叛他,他也就能一心一意地为自己最亲爱的妹妹报仇了。

第二日,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哈图萨斯。

伊南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跟随着王子,去过的都是这个时代最先进最发达最文明遐迩的都城。现在她站在两道陡峭峡谷之间的山崖上,看见这座和峡谷浑然融为一体的高山之城,看着那扇青铜做的大门开启,门上镶嵌着来自吕底亚的贵重金属银白金所镂刻的比泰多十字圣树图案,城门两边的高耸塔楼前各卧着两只巨型石头雕出的狮身人面像。

整座城市围起两座高墙,墙上用雪松木砌出城垛,城垛上建有弓兵的箭窗和堆迭的塔台,几乎不能想象有外来者能够入侵这得天独厚的天下之都。

夹道的士兵们举着牛皮做的盾牌,拿剑柄敲击着,发出沉闷而又浑厚的战争鼓乐,年轻的少女们在寒冷的秋风里,穿着薄薄的亚麻裙,跳起了欢迎太阳神阿丽娜的舞蹈。

虽然作为神灵在人间的代表,女性太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是男性的国王是件奇怪的事情。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国民们见到战车上的国王和王子的兴奋,男人们崇敬而又艳羡地看着国内最高贵勇武的两名勇士,女人则拿着身上的小配饰,耳坠、戒指、鲜花抛向心目中的英雄。

胡瓦力穿着名副其实比黄金还贵的黑铁铠甲,得意洋洋地看着一旁给自己驾马的儿子:“你就这张脸蛋讨女人喜欢,但要论身为男人的魅力,女人还是更喜欢我这样的,啊哈哈哈!”

王子看着父亲脚边堆成山的“礼物”,静静把脸转向一边。

胡瓦力却状似亲密地勾住了儿子的肩膀:“今天入城仪式的皮尔瓦庆祝日,你身为王子,给你父王脸上争争光,也让议会那些老不死的闭嘴。”

 20第二十章

战士的祭礼,青年战士皮尔瓦的节日,身为王室守护者的庆祝日,是哈图萨斯一年里几个重大的节庆之一。

太阳照亮尼珊迪贝宫殿门前的平地广场,百余名半裸的武士,拿着不开刃的斧头、刀剑、长矛,围着空地上的一辆黄金战车,跳起了模拟战斗的舞蹈。

若是举起斧头,那胸肌便贲起;若是执起了刀剑,那手臂便胀鼓鼓的;若是作势投掷长矛,大腿和腰部的肌肉便绷得紧紧的,在褐色的肌肤和汗水的映照下,惹得女人们抖着腰尖叫,男人们则大声欢呼着“皮尔瓦”的名字。

随着鼓点渐渐地越来越急,祭礼舞蹈进入了最□。

场上的百人嘴里呼喝着口号,不停地跳跃、旋转,浑身肌肉不停歇地起伏,所有人都在热血沸腾地等着今日祭礼上战士的出场。

伊南娜随侍王子,也就是今天内定的战士身后。

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坐在王室所在的高台上,慢慢啜饮着双耳银环牛首杯中的美酒,偶尔从面前的新鲜泛香的果盘里拣出一片无花果干放进嘴里,伊南娜看着由巧手的农人种植的不同时令的水果,苹果、杏子、葡萄、梨子,只能暗暗咽口水。

但很快,她就浑然忘记了饥饿的胃部。

等到群情激动到快满溢出哈图萨斯所在的两座峡谷之间时,伊兹密王子从高台上伸出双手,示意台下的所有人安静。

他站起身来,慢慢下了台阶,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绣着王室象徵太阳船和圣十字树的推罗紫袍,露出了里边金片镶嵌的铠甲。在初生旭日的映照下,一片耀目精光,俨然就是人世间的太阳神。

凯西上前给王子的左手递上一面银镀的铁质盾牌,一只比泰多人最擅长刻画的浮雕狮子正张牙舞爪于这防御物件的表面。

伊兹密又接过一只镶嵌了铁质矛头的长矛,那黑铁做成的尖端被涂了一层厚亮的橄榄油,保养得明锐尖利,仿佛等待着时刻刺破对手的咽喉。年轻的战士全副披挂,双脚微开稳稳地站立在场中央。随着台下的圣女们唱起英雄的赞美歌曲,祭礼终于进入了□。

皮尔瓦神殿的年轻祭司们拖出一头健壮的公牛来,那公牛四肢被缚,仍在竭力挣扎,垫在它身下装着小木轮的板子被压得咯吱直响。一名执行命令的祭司拿剑割了绳子之后,借着牛挣扎站起的间歇飞快地离开了场地。

被激怒的公牛拿蹄子睁开粗绳,鼻子里呼哧穿着粗气,在清冽的空气里冒出愤怒的气焰。

人类畜牧的时间还不太长,这些牛从原始丛林里被抓了来还未脱野性,绝非现在看到的娱乐节目斗牛里的可比。这牛体型极大,毛长盖过肚皮,两角有若长枝,是天生的一对武器。牛眼瞪得像是盈满杀气的铜铃,恨不得下一刻就把伊兹密刺穿了,顶在角上耀武扬威。

它在原地刨着前蹄,喷了几口气,因为一直被关在笼子里躁动不安,眼睛早已发红。场地周围被栅栏围上,它“哞哞”地大吼了两声,突然往唯一的目标伊兹密冲过去。

短兵相接之时,从没看过古代真刀真枪、血肉相搏的决斗的伊南娜也不由地站直了身体。

就在牛角要扎进伊兹密胸口的前一刻,只见这位王子极轻巧地转了身,拿左手的盾牌借力隔了一下,就让那野牛卯足力气的一冲落了空。

虽然在这万众云集的场合,多耍几下花枪会更具观赏性,但伊兹密并非神庙祭司,他要展现的是代表王室的气概,传说中的青年战士皮尔瓦的化身,他只需要快速、果断、狠辣和一击即中。

野牛和伊兹密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伊兹密抡起胳膊,将手上的盾牌狠狠地砸在野牛的头上。沉闷的撞击声“哐哐”地回响在空地上,震颤着每个人的耳膜。

那牛冷不防被闷头狠敲,声音震得它一时发闷,偏着头前蹄都要打滑。只见伊兹密不错过丝毫机会,仍死死执盾强按着牛头,伊南娜眼神好,清晰地看见伊兹密颈间的青筋鼓起,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来制服野牛。野牛瞪着蹄子,力气也不容小觑,而伊兹密作为战士的臂力,也强大到令人咋舌。

对峙不过一瞬,伊兹密已扬起右手的长矛,朝着牛眼狠狠捅了进去。苹果木做的坚硬矛身整个戳穿了牛的眼眶,鲜红色的血浆溅出,将木头原来的颜色全部抹去。

那牛晃了两下,不曾跌倒,伊兹密大喝一声,仗着左臂支撑,右手紧握长矛往下刺,“噗”地一声,生生将整个牛头刺穿。鲜血和着脑髓喷了一地,全场安静得出奇,就连牛头骨的清脆裂响仿佛都能听见,被盖在盾牌下的牛头,嘴里滴下了口水和血水,泛出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庞大的牛身轰然倒地的一刻,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若不是高台围着栅栏,那些被比泰多第一勇士的雄姿迷得癫狂的少女们,恐怕顾不上自己被挤得歪扭的衣裙,就要露着肉冲上来了。

凯西跑上前去,递上一把佩刀给王子,等切割下牛头,敬奉到神殿,今天的仪式就算圆满结束了。

这样的儿子真是太有面子了,比泰多王忘记了前晚自己才骂过伊兹密是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如今见到他在所有臣民面前给自己争光,也就把那些小小的瑕疵全忘了。

他抚着胡子站起来,哈哈大笑,王后在他身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些围坐在底下,正犹豫要如何发难的臣子们,一时也找不到机会说话。

除了在国家大事上能够一致对外,“彭库斯”议会的存在就是为了制约国王的权利,或者说就是为了让国王不痛快而存在的,比泰多王也巴不得给他们添堵,好气得这些老不死晚上睡不着觉。

这么一想,他就更来劲了,这么优秀的孩子,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护着。输了一场仗算什么,明天伊兹密就能把曼菲士的人头给拎回来。

比泰多王越想越得意,开始松起了腰带,看得王后以为他爱女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没想到他却是解下身上从不离身的黑铁弯刀,对着场中的伊兹密道:“伊兹密,我的儿子,青年战士皮尔瓦的化身,比泰多第一勇士,自然配得起这把好刀。”

说着,他把刀往伊南娜怀里一扔,不容拒绝地吩咐道:“你,把刀送去给王子。”

那刀来势沉重,黑乎乎得发出乌亮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往伊南娜跪坐着的膝盖上砸来。

伊南娜不敢让刀掉在地上,也顾不得疼,连忙伸手去接。那刀连刀鞘都是黑铁制成,足有几十来斤重,砸得伊南娜的指甲当场泛出淤血来。她咬咬牙忍了下去,朝着比泰多王行礼,托着刀往台阶下走去。

这还年幼的异国少女,在全场女性的嫉妒下,颤抖着手将对她来说沉重庞大的黑铁腰刀捧在胸前,一步一步地跨下台阶,朝着那祭礼的主角走去。

从王室所在的高台到场中的路铺了彩色的皮毛毡毯,用金线绣了太阳,用银线绣了月亮,用彩线绣了比泰多最闻名的几座山脉,天地间还绘着五彩的花朵。那奉了国王之命的女孩,挺直了脊背走在其上,一步一脚都踩得扎实,似被手中名贵兵器的重量所累;却又神态平和,仿佛手中捧着的是才摘下的带露鲜花。

凯西在这热血沸腾的一刻,倒也忘了上下尊卑,偷偷对着身边的王子说道:“原本我还准备了三把剑,青铜剑拿来割牛头的话,一会儿就钝了。王这样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求王子让我摸摸那把刀吧。”

那刀是比泰多国王的象徵,平素都藏在最要紧的兵器库里,轻易见不到,是代表着比泰多王宫最高秘密的神兵利器。

王子松开原本紧握的长矛,将死牛往旁边踢了一踢,没有理凯西的话。

不过凯西跟着王子这些年,深知王子这个人笑的时候未必开心,冷淡的时候也未必就是生气,何况王突然给予了那么大的赏赐,所以趁着王子心情好他胆子也大了:“王子殿下,蛮牛和少女,这不是和传说里的一样吗?您要是配合地演上一出……”

“闭嘴!”伊兹密不耐,这何须别人来提醒,一国王子在这宣扬国威的大好时刻,也能化身奥斯卡影帝。

这女奴的神奇之处他并未向很多人提及,但平日相处,伊兹密也很欣赏伊南娜神态动作间的不卑不亢。所以比泰多王也不是蠢人,在这欢呼声震得地皮都要抖三抖的时刻,换个别的女人捧剑来,恐怕要摔个大马趴。

伊兹密心里赞许,抬手就从伊南娜托举着的手臂上“铮”地一声抽出刀来,那刀通体漆黑,和平日见到的那种华丽的镶嵌了各种宝石的青铜刀截然不同,刀锋上黑沉的仿佛立刻就要淬血的一弯亮光,几乎要让人腿肚子发抖。

伊兹密也存心试试伊南娜的胆量,没有叫她避开,手起刀落就狠狠扎进牛的脖子里,只剩个刀柄露在外面。一股温热腥气的红色浆液如喷泉一般泻出,溅满了王子下半身的铠甲。

地上一会儿就积起了一个小血泊,慢慢浸透了伊南娜的布鞋,她并不害怕,只是不舒服地挪了挪脚,被熏得反胃,不知道为什么,伊南娜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21第二十一章

王子执刀利落地剜了个圈,巨大狰狞的牛头就滚到了地上。他长臂一伸,揪着粗长的牛毛,把那颗血淋淋的东西提在了手里。

在人类还没有脱离神话时代,千年前安纳托利亚的土著民族刚刚进驻这片高原的时候,深山中原有一头牛怪。它爱用牛角摧折人们居住的房屋、抢夺肉嫩血香的处女做食物,成为统治者的心头大患。

直到国王的女儿被夺去之后,悬赏下有一位叫做皮尔瓦的战士挺身而出,单枪匹马割了牛怪的头,才将公主救了回来。

和所有神话故事浪漫的结尾一样,战士得到了国王的嘉奖和公主的青睐,他的形象作为王室的守护人流传了下来。

在场的女人,从六岁到六十岁,看到这勇猛杀牛的战士,又这样的英俊年轻、孔武有力,都恨不得要尖叫地冲上前去做那获救的公主。

伊兹密王子享受着这种巨星风采,身心畅快地往高台上走,也不管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不但衣服下摆就连长发都染了红色。在经过伊南娜面前时,伊兹密突然用另一只手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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