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它可以保持平衡,可以赶走蚊蝇,还可以挠主人脚心逗主人笑,可以缠著主人的腰将他拖到身边,也可以在主人小憩时戳他的脸(等主人皱著眉睁开眼时再一脸无辜地嫁祸给小飞虫)。白虎怒吼了一声,当场化出原形,黑白相间的长尾巴威风地扫了扫,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意思是:放马过来吧!
云臻坐在秦三身边,一下子感到秦三魔气暴涨,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赶紧捡起一颗青果子,在白虎大张著嘴咆哮时将那果子扔进了它嘴里,息事宁人地说:“你就吃一个吧。”
咆哮声戛然而止,白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望著云臻,原本高高扬起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它木然地咬碎了口中青果,酸得皱起一张虎脸,将果肉呸呸呸地全吐了出来。
“可不止一个。”秦三魔气全消,哈哈大笑著捡起其他青果放在白虎脚下,“慢慢吃吧,小畜生。”
白虎苦著脸去看云臻,云臻无声地对它说了一个字:“忍”。白虎绝望地用爪子拨弄了下地上的五六个小果子,“主人不喜欢我了。”他悲伤地想,“以前主人连给我洗个澡都要摘最饱满的皂角,现在却逼我吃酸果子。”追忆往昔甜蜜,再看今朝苦逼,白虎的眼泪终於落了下来,它呜咽著叼起一个青果大口嚼碎吞下,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没关系,主人虽然现在更偏心秦三一点,不过主人喜欢毛多的,总有一天还是会抛弃秦三的。”
看著白虎脸上的毛湿了一大片,云臻也心疼得紧,不自觉地轻蹙眉头抓紧了衣兜中的两颗珠果。
秦三拉起他的手带著他往一丛矮树後走去,“夫人,白虎有果子吃了,为夫的口可还渴著呢。”
“这附近有水源?”
“水源不就在夫人身上吗?”秦三双手抚上了云臻胸膛慢慢揉捏,“现在虽然不多,却刚好可以让为夫解了燃眉之急。”
“你!”云臻推开秦三的手想退回白虎身边,却被秦三用脚一绊,仰面摔倒在地。
“夫人,乖乖的,别逼我把你捆住。”秦三一手将云臻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处,另一手解开云臻衣襟,露出一对微微隆起的秀气乳房,两颗粉红乳珠挺立其上。秦三先将鼻子埋在其间深吸了口气,然後含住一颗乳珠重重咬了一口。
已经吃下最後一颗青果的白虎耳朵动了动,他眼睛一直盯著主人和秦三消失的方向,刚才好像还听见了主人的痛呼声。它的绿眼睛闪了闪,悄无声息地向那灌木丛爬去。透过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空隙,它看见秦三把主人压在身下,用脸在主人光裸的胸口蹭来蹭去。可恶!他自己都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这麽蹭过!白虎觉得嘴里的酸味似乎一路弥漫到了五脏六腑,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让它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一只老虎哭起来的动静可真不小,秦三黑著脸松开被啃得豔红的小乳头,将头探到云臻耳边:“夫人,你让小畜生滚远点好吗?”
不用秦三提醒云臻也正打算开口,他自是不愿意让白虎看见自己这副不男不女的怪模样。“白虎,走开!”情急之下,这话语气听起来简直像是轰赶。
白虎甩开泪珠和爪子,大步奔跑著回到了摘果子的地方。痛定思痛,白虎开始思考自己失宠的原因。刚刚见面的时候,主人还是很高兴的,还夸自己漂亮。後来秦三拉开主人的裙子,露出……对啊,主人那里似乎多了点什麽……以前一起洗澡的时候明明就没有的。也许是个伤口?秦三还在那里放了人参,也许是为了疗伤?对,秦三把人参取出的时候说这就叫“欺负”,不给主人疗伤当然是欺负。白虎振奋起来:没关系的主人,他不给你疗伤我给你疗,老虎的口水可是有使伤口愈合的作用哦。
、7
等到秦三与云臻一前一後地从小树林中出来时,白虎已经平复了心情化为人形,他一脸讨好地看著云臻:“主人!”
云臻红著脸不去看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只淡淡应了一声。
解了嘴馋的秦三心情格外地好,“小畜生,果子吃完了吗?”
白虎一听到果子两字就觉得牙酸,苦著脸瞪著他。
秦三满意地点了点头,拉起云臻的手继续向山下走,不时还指著路旁老树野花品评一番。云臻自是没有心情去理会秦三的诗兴,他很担心白虎现在怎麽看自己。白虎是个心思单纯的家夥,一直住在深山老林,连同类都没见过几次,哪里会懂人情世故。现下自己被秦三所制,做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也不知道白虎能不能谅解。想著想著,云臻不自觉地偏过身子用眼角去看跟在身後的白虎。
白虎跟他们吊了十几步远,正躬身去拉一朵野花,一只眼睛却仍然紧紧锁著云臻。见云臻回过头来看自己,他赶紧将收集到的一束野花捧在胸前,大步跑到云臻面前:“主人,送给你。”
云臻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正准备接过那一束参差不齐的花,却见秦三的眼神刀子似的在那花束上比划了几下。云臻的手顿在了半空,然後慢慢收了回去:“你先拿著吧。”
白虎著急地将花束往云臻手里塞:“花美,主人也美。主人拿著花更美。”
秦三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吃了那麽多酸果子,小畜生的嘴还是这麽甜,难怪夫人这麽疼你。夫人,你就收下吧,鲜花配美人这话我也很赞同。”
云臻狐疑地看了秦三两眼,决定还是不让白虎失望,接过花束又分了一半回去给白虎:“你也很漂亮。”
秦三呵呵两声:“看来就老爷我长得寒碜了。”
在白虎眼里自然是如此,在云臻眼里秦三一脸邪气当然是不好看的,於是两人都没有作声,各自低头摆弄花朵,一个喜气洋洋,一个满腹心事。
秦三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他眼珠转了转对云臻道:“夫人,待会儿要是碰见乡民,怕是要将你这漂亮丫鬟当妖怪打死的。”
“我给他施个障眼法就好。”
“这等小事还是让我代劳吧。”秦三飞快在白虎脸上重重一拍,白虎痛得嗷地一声丢了花束捂住脸。
“你欺负他算什麽本事?!”云臻愤怒地瞪一眼秦三,捧著白虎的脸著急地问:“他打伤你哪儿了?”
白虎慢慢松开手,露出一对耷拉著的三角眼,红彤彤的蒜头鼻,干瘪苍白的嘴唇,脸颊如同风干的茄子又黑又皱:“鼻子好痛,唔……主人摸摸。”
“嗯,这副模样跟小畜生的白发倒是般配。”秦三捏著下巴道。
云臻倒不嫌弃白虎现在的模样,轻轻捏了捏白虎的蒜头鼻:“骨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主人,我现在是什麽样子,还漂不漂亮?”白虎的三角眼里闪著期待的光。
云臻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引得秦三发出一声嗤笑。
之後又行了几刻锺,一行三人终於到了山脚,进入了善水县内。善水县此刻正是赏花的好时节,街道上车水马龙,挎著花篮的小姑娘用甜甜的声音叫卖著,卖泥人、糖葫芦、香包等各类小东西的商贩也卖力吆喝著。
云臻已多年未入世,见此情景心中生出几分怀念。秦三笑道:“怎麽,为夫选的地方还不错吧?”
白虎第一次见到这麽多人、这麽多稀奇玩意,一双小三角眼看得发直,脚步被一家布偶摊子吸引了过去。他指著一个憨头憨脑的布老虎惊奇道:“红的!”
铺子主人嫌恶地瞟一眼这个一脸痴呆相的老人,又不好意思让他走开,只有不理他专心招呼别的客人。
白虎站了半天也没人理会,只得转身去找云臻:“主人,我想要那个。”
云臻为难地摸了摸白虎的头,他身上没有银两,也不能用障眼法去骗人。
白虎看出了云臻的为难,连忙改口道:“我不要了。”
秦三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主仆二人生活如此拮据。”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小锭银子递给白虎,“小畜生,这次老爷给你买了,以後你要乖乖听老爷的话知道麽。”
白虎并不接过,只是不服气地瞪大眼睛,硬是将一对三角眼给撑圆了。
秦三无言地挑高了一边眉毛,云臻连忙接过银子塞进白虎手中。
“不说一句谢谢老爷吗?”
白虎看了看云臻的眼色,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憋出了一句:“谢……谢,谢老爷。”
秦三又叹了口气:“老爷我又不姓谢。”
云臻用力扯一把秦三的袖子:“你不要总是捉弄他。”
秦三一脸无辜:“冤枉啊,夫人。”
正在秦三喊冤叫屈时,一个卖花小姑娘来到了秦三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摆,扬起的小脸上一派老成:“三太子。”
秦三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低下头问:“如何?”
“请三太子随我来。”小姑娘挎著花篮没入人群。
秦三对著云臻抱歉地笑了笑:“为夫要离开一会儿了,夫人先随便逛逛吧。”他转头吩咐白虎道:“小畜生,看好夫人,要是老爷回来时找不到夫人了,你那一身皮毛可要变成我的坐垫了。”他对著云臻飞了个媚眼:“夫人,等我回来。”又潇洒地挥了挥手,跟著卖花小姑娘离开了。
等到秦三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云臻对著白虎摊开手掌,掌心一枚大大的银元宝闪闪发亮,“我从秦三身上拿的,你还想要什麽?”
白虎高兴地将自己手中的小银锭子也放到云臻掌中:“主人买的我都要。”
云臻微笑著摇了摇头:“真是老虎大开口。”
最後云臻给白虎买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红色布老虎,一只白漆梨木兔雕,二斤糖炒栗子,一串糖葫芦,半斤松子,一对泥人,一个香囊,还有一个用来装这些东西的水纹大布袋。
白虎将沈甸甸的布袋挂在胸前,脸上是全然的幸福与满足:“主人对我真好!”
云臻心中愈发觉得亏欠,口中道:“你倒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这话激起了白虎的伤心回忆,他恳求地看著云臻:“主人,那个秦三很坏,我们不要他了,赶快回行云洞去吧。”
云臻将他拉到一处僻静小巷,打开天眼四面望了望确定秦三不在周围,低声说:“对,他是非常坏,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麽?”
“他虽然坏,但确实厉害。我们现在走肯定会被他捉回来,然後就再也走不掉了。”
白虎一脸紧张:“那怎麽办?”
“我们得想办法擒住他。”云臻从白虎胸前袋子里取出香囊,将里面的香料倒在地上,放了一颗珠果进去,封好袋口後在掌心使劲一捏,香囊内的珠果便成了粉末。“如果我对你发出信号,你便即刻来助我,或者帮我制住他,或者分散他的注意。如果秦三身上有伤口,你便将这粉末往他伤口上撒。”
白虎表情凝重地收好香囊:“我知道了。”
云臻想了想又道:“因为秦三脾气太坏,在我们擒住他之前,你尽量顺著他,不要惹怒他,我不想你受伤。”
明白主人不是真的喜欢秦三後,白虎一颗心像长了翅膀一样轻飘飘,连顺著秦三这件讨厌的事也变得不那麽困难了。他连连点头:“主人你放心吧。”
“之前我让你做的那些事……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不要放在心上。”
“主人,我当然知道你最喜欢我,才不会跟秦三一般见识呢。”白虎将曾经的眼泪抛在了脑後,拍著胸脯道。
云臻放心地舒了口气,拉著白虎的手出了小巷,在热闹的街道上给白虎解释各种东西的名字和用途。
傍晚时分,秦三再度出现了,手中多了把锈迹斑斑的剑鞘,“夫人,我回来了。”
“老爷,你回来啦。”白虎温驯地说道。
云臻瞪大了眼睛看著白虎,秦三也微微有些诧异:“小畜生怎麽了?”
“大概,买了很多东西,心情很好吧……”云臻迅速地扯了扯白虎的衣袖,不要矫枉过正啊笨蛋!
白虎却没有收到云臻的信号,口中道:“谢谢老爷赏的银子。”
秦三诡异地盯了一会儿白虎,从那张憨笑著的脸上没看出任何端倪,便转身一把揽过云臻的肩膀:“夫人,你住过客栈吗?”
“自然是住过……”
“多久以前的事了?”
云臻摇摇头:“不记得了。”
“为夫带你再体验一次吧。”他挽起云臻的胳膊将他带到了主街上的迎客楼,“这里就是善水县最大的客栈了,为夫在这里订了两间房。”
“两间?”云臻将手从秦三臂弯中挣脱出来。
“小畜生一个,你我一个,夫人有什麽问题吗?”秦三的手揽上云臻的腰,半抱著他走进客栈内。
云臻的身体有些颤抖:“不如我和白虎一间,我们几日未见……”
秦三的眼神危险起来:“如果夫人身体不适,不如由丫鬟代替夫人服侍老爷我。小畜生解了障眼法也算美貌……”
“够了!”云臻身体猛地僵硬了,他蹙著眉头狠瞪著秦三,白虎跟在二人身後一头雾水。
“好了好了,小畜生,这是你的房间。”秦三打开一间房门,将钥匙放在白虎手心後将白虎推了进去。白虎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