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雅韵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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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雅韵风流-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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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的这匹马是去年轩王爷送给柳泉荷的,骑上它离开长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入狱时认识的那位星辉派小弟子风路远,心头对他的死颇有些感怀,于是就给这匹马起了个名字,叫“路远”。不愧是轩王爷送的好马啊,路远绝对比我坚强,行了一天的路,至今依旧精神非常,而我只是坐在它的背上颠,就已经疲劳狼狈得不像样子了。

哎,都怪江流领的这破路!说是到什么黄花镇借宿一晚,结果都走到这个时辰了,却连个小茅草屋都没看到!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长满树木的山川渐渐成了镶着金边的黑色剪影,一地的落叶渐渐变成了反射着星星点点幽光的暗斑;泥土路两旁的树干向怪物似的冲我们张牙舞爪地向后退,不南迁的鸟儿和夜晚出没的蝙蝠扑啦啦地在身边飞来飞去,弄得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惊一乍。

柳泉荷的白衣在月光下格外的迷幻,我定下神来不停地赏味着他的身影,而他则一直目视前方,似乎是在寻觅着什么一般,然而,远处除了群山的漆黑剪影之外别无他物,哦,对了,还有那挂在山头孤零零的月亮。

柳泉荷突然叹息了一声,道:“看来咱们今晚赶不到黄花镇了,就在这郊野应付一晚,如何?”说话时,柳泉荷已然下了马,然后又走到我面前伸手拉我下来。

“文武,露宿荒野,你怕不怕?”

我吸了吸鼻子说:“这话由我来问你还差不多。”

我牵着他的手下了马,却抓着他的手不放开了。

“你的手好凉!刚才就听见你又咳嗽又喷嚏的,感冒了是不是?现在身上冷不冷?”柳泉荷只是看着我笑,却不说话,而我则手忙脚乱地到江流的包裹里翻他们带来的衣服,任由江流和冷溶冲我笑得暧昧,不停地对我说:“习武之人,哪有你想的这么脆弱!”

我发现照顾人这项技术绝不是学出来的,从前我不会做,是因为心中没有想要照顾别人的冲动,而如今,帮柳泉荷添衣服、铺干草、捡枯枝、生火,样样都做得相当顺手。

当篝火被升起来的时候,我拿着柳泉荷冰凉凉的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凑到火苗旁边正正反反地烤来烤去,就像是在阿郎山吃烤肉的时候神情专注地培育着夹子里的肉片。这么比喻真是一点也不离谱,要么对面的冷溶怎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把吃进嘴里的干粮都噗地一声笑喷了出来?
冷溶扯着江流的衣袖笑道:“师兄你看,文武现在变得多温柔、多会照顾人呀!”

温柔这个词用在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还真让我觉得有点别扭。我不停地冲冷溶挤眉毛挤眼,就差开口叫他声嫂子刺激刺激他脆弱的小心灵了。可柳泉荷却突然插嘴道:“什么叫‘越变越温柔’?文武明明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只是你没见。”

见冷溶忍笑忍得如此痛苦,我真担心他都能被那一小口干粮给噎死。

哎,罢了罢了,既然柳泉荷喜欢,那我就继续‘一直这么温柔’下去吧!

江流一边在手里玩着我给他的打火机,一边若有所思道:“文武兄,现在咱们熟了,你就莫怪我直言了。其实当初,不管是我还是溶溶、亦或是方雅和春翠他们,任谁绞尽脑汁想也不会想到,最后和柳师弟在一起的,竟会是你这么一号人。”

我攥着柳泉荷的手冲江流笑了笑,说:“连我自己绞尽脑汁想也不会想到,我最终竟然会被他这么一号人给拴住了。”

江流说:“是啊。不管是大师兄还是公孙函,亦或是林中飞,师弟喜欢的人向来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当初见他黏上你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情感上受了刺激才转而拿你当解闷。后来,师弟竟对你越来越好,我终于忍不住亲自找他谈过,才渐渐理解。他对你,真的是动了心思了。”

柳泉荷往我身边靠了靠,瞟了江流一眼说道:“莫要在文武面前再提那些烂人的名字。江流师兄,你就是个死脑筋,所以才理解不了。其实和文武相比,他们除了武功,真的没一点让我觉得像样的地方。”

“是是是。不提他们。”江流不由得笑着耸了耸肩。

我突然想起邹忌一句话:“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喜欢我,所以才看着我哪都好。说来还真是让人挺无奈的,因为我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一无是处。

其实我也一直为自己如今的一无是处而苦叹。想我王文武过去,到哪都是一等一的,口才出众,人情练达,念个西安交大,当个小部长,拿个奖学金,谈个小恋爱……人家都管我叫人才;可到了古代,我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废柴!可是,当我傲然众人之上当着人才的时候,心却被暗伤打击得渐渐冰冷、黑化;而我一朝醒来沦落为废柴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片烫热的真情。

人生真有趣,人生真奇妙。

拥有太多东西的时候,任何接近你的人目的铁定都不纯粹;唯有失去一切时仍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才是值得你珍惜的挚爱。

开始时我也痛恨自己不是什么武林豪杰、有一身好功夫,但是现在,我早已没有了那番苦恼和不甘,因为现在的柳泉荷就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纵然倾尽天下,又有什么能与他相比!对于我来说,只要成为他一个人的英雄,便胜过成为天下人的英雄;我亦不想博得天下人的敬爱,只想得到他一人的崇拜。就像他刚才说着没有人能与我相比时一样,虽然我知道自己实际上只是废柴一个,可是那一刻,我却觉得我就是世上最高大、最了不起的人——任他武功再好,任他在江湖上再有威名,到了我面前,也不还是一个少了我这依靠便没法过的家伙么!

我又不由得想起了安天下——我和他无疑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我虽然在某些方面敬佩他、欣赏他,却断然不会让自己变得像他一样。这种不同铁定就是他不讨柳泉荷欢喜了原因了吧。我不禁在想,若他不把那些天真的、不切实际的理想摆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就断然不会做出现在这般愚蠢而错误的选择了吧!不过,若真是那样,他也就不再是安天下了。同样有扭转天下、改变历史的气魄,但柳泉荷很靠谱,也很实际,知道紧紧抓住我这么一个归宿。

你说人拼死拼活地办大事,忙活一阵子,究竟是为了谁?读过太多史书的我早就做过总结性发言:即使是办天大的事情,出发点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美好的幸福生活;什么人类不人类、天下不天下,太抽象,太虚幻,不值得你为之呕心沥血。利人利己原本就是对立统一的,最好的情况便是利己的同时利了人,那你就功德圆满、堪称英雄豪杰了。

我曾经觉得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我简直是个天大的悲剧,但此时此刻,看着怀中沉醉在我给予他的关爱中的柳泉荷,我才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老天爷的宠儿。若不是他,我真不会从生存的困惑中渐渐走出来。真想就这么一直同他相依相伴,真希望我们这一路东进都能像此刻一样安逸淡定,真希望韩英天那伙人不停地在屁股后面追着我们,却永远也找不到。

不过,这些都不过是理想罢了,危险时时刻刻存在。望着摇曳的篝火,冷溶说:“文武兄,你和师弟在这里休息,我和师兄轮流望风。”

可是江流却拍拍冷溶的肩膀道:“你也休息,由我一人望风就好。”

没想到冷溶说什么也不肯,江流问他怎么了,他才扭扭捏捏小声说:“反正没有师兄在身边,我也根本睡不着……”

柳泉荷听了很不厚道地咯咯笑了起来。冷溶拽着江流的胳膊,然后低头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估计说出这番话,他自己的脸也早已是红得不行了。

于是,我搂着柳泉荷在篝火旁边休息,而江流和冷溶则去了栓马的树下望风。

柳泉荷一看便是吃过苦的人,在如此糟糕的条件下竟然也很快就睡着了。呃,其实枕在我腿上,身上盖着我的衣服,条件并不能算非常糟糕……

毫不意外地,我失眠了。

虽然是坐在被篝火烤过的地面上,耷拉着脑袋,却还是每每刚想入睡便被一阵小风吹得冻醒,然后又忍不住揉揉眼睛看看柳泉荷睡得是否还好。

夜晚实在是冻人,不过当我偷偷瞥见不远处的江流和冷溶毫无倦意地低声私语,然后说着说着便吻到一起绞舌头的时候,身上便一阵阵发热起来。

看着柳泉荷沉静地睡颜,我突然也起了坏心眼,弯下腰去便开始轻轻啄他的嘴唇。像是知道我在做什么一样,他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升起了淡淡的笑意,当我离开他的时候,他竟然歪着脑袋、右手按在胸口上说起了梦话:“嗯……文武……你……再快……快一点……”

咔!这家伙在做什么X梦啊!我一下子被他的梦话整得鸡血上升,报复似的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韩英天来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结果他真反应了,还反应得甚为强烈,大大超乎我的想象!

一双紧闭的眼睛突然就整得老大,当我还以为他在梦游的时候,他已经撩起自己盖着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一挥衣袖就很潇洒地灭掉了身边的篝火。

我刚想说:“我耍你玩呢,韩英天根本没来”,却见江流和冷溶也急匆匆地跳了过来,低声道:“附近似乎有人追来……”

哎,我真他娘的乌鸦嘴!这种事竟也被我说中了!

我说:“我怎么觉不出有人接近?就算有人接近,说不定也只是碰巧过路的行人吧?”

可柳泉荷却说:“方才我在睡梦中就觉得丹田之气在颤动,现在更是依稀能听见马踏枯叶的声音……来者必是习武之人,又摸黑趁着月色赶路,即使不是冲我来的,也必然来者不善。文武,准备一下,我们必须马上走!”

我轻叹一声,却不让他察觉出我的疲惫与无奈,只是随他们一道上了马背,开始了连夜的奔逃。
不知是不是听了柳泉荷那番话后产生的心理作用,我总是听见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萦绕耳旁,好像就快要追上我们似的,弄得我心头一阵发慌。

当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我的上眼皮已经跟下眼皮干架干了一个时辰。当这一个不眠夜过去、传说中的黄花镇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意识到,考验才刚刚开始……
 
 【番外一】花间酒 


作为星辉派的掌门,赫连追的名字在武林上犹如一面高大的旗帜,令人望而生畏。虽说他武功不及天下第一的天地派掌门韩英天,可想要拜他为师的人比起那韩英天来,却是只多不少。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赫连追的确是特别会带徒弟。

佩文风是赫连追所收的第一个入室弟子,八岁拜师,十三岁就进了武林大会的百人榜,十六岁更是进了前三十的高手榜;在佩文风拜师后的第二年,赫连追又收了年仅六岁的方雅,用了八年的时间,也把他带成了江湖上可以排的上座次的高手;和方雅同年入门的还有八岁的江流,这孩子武功底子好,五年内也打进了高手榜。

如此有能力有威望的赫连追,对于想要习武混迹江湖的人来说,谁不想拜他为师呢!于是,星辉派的总坛总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苦求赫连追,希望能加入星辉派并拜他为师。只可惜,赫连追年逾半百精力有限,因此,几乎去求见他的所有人都被他回绝了。当时只有九岁的冷溶也不例外。

真心拜师却吃了闭门羹,这对小冷溶来说可真是不小的打击!为了见赫连追一面,他可是独自一人克服了种种困难才从安阳千里迢迢来到长安的,难道要就此放弃吗?!冷溶不甘心,于是耍了个小聪明,第二日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饰冒充个新人再来见赫连追,希望能有所转机。可是他这点小孩把戏哪里唬得住堂堂星辉派掌门?最后被赫连追当场戳穿,还被对着鼻子职责了一番:“你这不听话的小娃娃,莫要再来扰我!”

冷溶鼻子一酸,眼看两行泪就要顺着脸颊掉下来,不料,此时赫连追的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少年。

那少年一出现,便颇为亲昵地扯住了赫连追的衣角,道:“师父,我看这小弟天资不错,您就收下他吧!”

冷溶吃了一惊,一是因为这少年管赫连追叫师父,二是因为他素不相识却要帮助自己。

可没想到,赫连追一下子把衣袖从少年手中扯开,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冷溶道:“你觉得他天资不错,那你来教他武功好了!”

赫连追走远了,不过,一时的气话却被那少年当了真,只听他跟在赫连追的后面喊:“师父,若是我三个月内教会了他碧落星辰第三式,你就收他为徒怎么样?一言为定啊!”

就这样,冷溶留下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少年正是赫连追的第三个入室弟子,虽小小年纪却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江流;再后来,冷溶真的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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