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罚氏笃澹碞BA,就是不爱看电影。没有一点诗情画意,也不喜欢出去玩。
她来了句“男孩就是喜欢干这玩意。”
本来有点索然无味的周末,因为和一个小姑娘的坦诚交流变得有滋有味。我真的应该感谢她呢,最近除了工作忙,情绪有点低落,都没心思写博客了,她竟然说喜欢看,真让我受宠若惊,心里又有了一点动力。
我们互相在博客上加为好友后,她说“我的博客几乎没人看,个别诗歌简直是烂到极点。”
老天,可别这么说,我觉得很多都特别有灵性啊!我和她这么大时还什么都不会写呢。其实虚活了几十年,同样写不出来。
她竟然用了句“过奖了,O(∩_∩)O”,然后说了让我吃惊的第三句话,“阿姨,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亲近自然才能写出好诗歌。”
啊,天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有悟性了!!!那是一定的,只有把自己俯身到自然里,融入万物中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然和美。
我想起我带儿子去九寨沟,我陶醉地说“简直太美了”,他竟然只惦记着捉只蜗牛放手上玩,满不在乎地说“就那么回事”,所以他肯定不会写诗。
现在的很多孩子都不喜欢和大人交流,我家儿子都不愿和我多说的,这是我最小的也是唯一的网友,我真的不敢小看这个小姑娘,我们在交流中找到越来越多的共同点。
她说“我身体里缺少一个细胞,就是看NBA。”
“呵呵,喜欢自然,欣赏美更好呢,干吗都要欣赏NBA?”
“嗯,又吵又无聊。”
“我和你一样,看球赛那么多人闹哄哄在场上也看不出来动静,可能睡一觉起来看还是那个画面呢。”足球的绿茵场和篮球的黄地板都是我的最佳催眠画面,被家里两个球迷熏陶半天,我也只知道在场上寻找明星面孔,一直没搞清场上分别都有多少人在拼抢。
“我终于找到知音了!”这是最让我吃惊,也最让我自豪的一句话。我竟然成了一个小姑娘的知音!简直太荣幸了!
而且荣幸的还有这句补缀——“这年头找知音不容易”。
高兴之余突然有了压力,做这个忘年交的知音应该也不容易的。
小姑娘写到阿姨时都是连名带姓的,非常认真。她很有礼貌地和我说“阿姨再见,下次再聊”,被父母叫去吃饭了,我也轻快地走向厨房去做饭。暮色沉沉的冬日里突然感觉到一些别样的清亮和温暖。
朋友后来说女儿和我交流“受益匪浅”,其实我从这个当地少年报小记者身上感受到的更多。
二〇一一年十二月八日
婚姻流过十八年
说到十八年,会让人想到什么呢?很小的时候听我妈讲过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故事,那时对这么漫长的时间全无概念,对那个命比黄连苦的女子所经受的孤苦也全然无法理解。少年时断续看过《敌营十八年》,这个曾经风靡一时的新中国第一部电视连续剧应该也算是第一部谍战剧吧。现在我对跌宕起伏的故事早已没有印象,记忆里只剩下这个名字。我喜欢的作家十年砍柴今年出了本新书《进城走了十八年》,这个与我同样经历了乡村巨变,同样从乡下走出的人,记录了我们这代人共同的乡村记忆。略微不同的是我进城比他少了一年。
今年是我结婚十八年!刚过完玫瑰婚的同学告诉我十八年的婚姻叫“绿松石婚”,不知道那个美丽的石头代表什么品质。结婚纪念日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日子,我们没怎么特意庆祝过。这次正逢周日,儿子唯一放假的一天,全家人外出吃饭。选了一个叫“外滩小镇”的饭馆,当然是在外埠的山寨,不是在上海的正品。不过那里有红色的长沙发椅,有黑色的大理石桌,有水晶珠帘,氛围还算温馨,适合家人朋友三五小酌,带上海风味的菜肴也是我们全家的同好。
饭菜陆续上桌,儿子伸手就去夹热气腾腾的铁板烧茄子,老公正从笼屉里给儿子盛香米焗牛柳。我喝了几口水,把想说的话一起咽了好几次,终于冒出一句,“儿子,你光知道吃呀,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迎向我的脸有点茫然的笑意,筷子停在空中摇着头说不知道。十六岁半的儿子说起他感兴趣的事无所不知,可是在生活里好像还很混沌无知。“我就知道,你对科比(NBA球星)的指标都了解得比你爸妈多。今天是爸妈结婚十八年纪念日。”儿子这下是有点自惭地侧过头笑了,不过形还挺正,他不对我这个唠叨的老妈横眉竖目的时候还是帅哥一枚。我顺口又说“哎,明年这时候你还和我们在一起,后年这时候你就该在大学了。”儿子看着我,重重地点了下头,但愿我说的话停留在他耳朵里了。儿子高大的身躯早已超过他爸了,我和他爸的白头发再也相互拔不干净了,四季风里吹又生。
我家老公属鸡,我属狗,我算是嫁鸡随鸡了,当然再不会重现母系氏族社会的嫁狗随狗。年轻时候的我们,眼里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也无视一切成规偏见。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两个怀揣爱意的人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了。老祖宗早已经有过鸡犬不宁、鸡鸣狗吠、鸡飞狗跳之类的俗语,要想扭转成见,鸡狗一室共创和谐世界真是挑战,好在还有“鸡犬桑麻”的梦想。
所有的婚姻大概都有蜜月期,我们也不例外。那时候狗在鸡眼里,应该是温顺可爱的;鸡在狗眼里,也是英武傲人的。没有婚纱照,没有蜜月旅行,小小一间简陋的新房,两个人彼此依靠,互相取暖,一起看着《理想的婚姻》,在寒冬开始的婚姻里憧憬共同的未来。
婚后一年半,属猪的儿子降生,有了屋,有了猪,才成了名副其实的三口之“家”。鸡犬之声外,填满了更多的声音和味道。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身心结合,免不了棱角相碰。曾经发誓爱他的优点,也爱他的缺点;爱他,也同样地爱他的家人,真正在柴米油盐里却发现誓言太轻清浅。在“我的眼里只有你”的时候,其实满眼都是优点,哪有丁点缺点的影子?当我所有的重心全放在这个家里,终于一点一点心甘情愿失去自我,却似乎沦为老公眼里迷失自己的“怨妇”,他在我眼里也变成不解风情的“大男人”。这才知道“合二为一”并不是失去个性,爱自己的人才会知道怎么爱别人,也知道了爱和被爱同样重要,爱得深也会伤得重。
曾经以为日子永远会是柔情蜜意,夫唱妇随。激情退去,日益发现原来鸡零狗碎的芝麻绿豆都会成为争吵的理由。我想要套舒畅的房子,而他觉得多大的房子并不重要;他嫌我没拉好窗帘,我怨他总不关柜门;我生气他买的收音机太多,他回击我买的衣服没地方堆;他占着电视要看球赛,我却等着想看译制片;我只满足于一杯速溶咖啡,而他不厌其烦要做现磨咖啡;我嫌他不够体贴,他怨我够不温柔;他受不了我干一箩筐活,说了一箩筐话,我恼恨他从学不会说一句软话;我讽刺他像好斗的公鸡,他指责我才是乱咬人的小狗……甚至他给我买的眉毛钳不是我所需,我给他买的衣服不是他所爱,都会成为摩擦的导火索。真是前世的冤家啊,离得近了要嚷,离得远了又会想。
除了从爱情渐变而成的亲情,儿子是维系家庭婚姻的重要纽带。从儿子身上,会看到神秘的遗传,除了外表,也映照出我们各自的脾性,当然都不完美。我们——包括两家的家人,不时会争相说“儿子还是像妈妈多一点”;“儿子和他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儿子做了值得夸耀的事,我俩会抢着说“不亏我是儿子”;“别忘了,儿子是我生的!”儿子做了应该斥责的事,我们也毫不相让,“你儿子干的好事!都是你不管教”;“看看你儿子!都是你惯的!”幸亏只有一个儿子,不然还不得争出个敌对阵营来。
回首十八年的风风雨雨,一起笑过,一起哭过,相互温暖过,彼此伤害过,但始终记着我们为什么会走在一起。忠诚和信任,时下这个社会最缺少、却是任何时候夫妻之间最需要的两样,从来没变过。
结婚时上海同学送的日本烟灰缸后来被摔碎了,让我心疼不已,但她们送的紫红色音乐首饰盒还摆在梳妆台上。音乐的按钮已经好多年不碰了,夹在前侧两个圆框里我和老公的照片,在每天的注视下竟然也失去了往日的鲜亮,像过去岁月里的两张脸。“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结婚前,我在上海专利事务所工作的同学正代理鳄鱼公司的商标权纠纷,借机帮我做了一套洋红色套裙做嫁衣。这么多年我的体型好像没怎么变,衣服应该还套得进去,不过那套只穿过一次的衣服就只是不舍地挂在衣柜里。偶然换衣服时我会去触摸一下黄铜的大圆扣和裙子上的三层皱褶,这么多年过去样子其实也不过时,火一样的颜色还崭新如昨。
当年结婚时买的东西,几乎都先后淘汰了,只有一台德国、土耳其合资的冰箱还在我家日复一日地启动着。这台样子极其普通的冰箱,现在看当然有点老旧,但就是因为它的容量足够大,质量足够好,一直没舍得更换。冰箱上面贴满我99年国庆带儿子去上海买的冰箱贴,也被儿子小时候贴满米老鼠、西瓜太郎和旺仔的贴纸,如今贴纸颜色都有些发白,也早被儿子遗忘了。这台冰箱在我家十八年,除了搬家,没有挪动过地方;除了停电,没有人为断过电。保持一个恒定的温度,新的储存不断添加,旧的库存不断消耗。过段时间化霜、擦洗、整理,周而复始维持工作状态。维持一份持久、家常的婚姻,是否也需要这些?这台冰箱的牌子叫JIASHIBO;是否可以翻译成“家是宝”?
想起同学推荐的一首歌了,我其实很早以前也听过,但不知道它的名字叫“红豆”。现在,就让这个熟悉的旋律在我心里流过吧: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二〇一一年十二月十日月全食之夜
一辈子的朋友
“谁是你最熟悉的朋友?”据说美国研究人员对此认真做过调查,互联网时代用电邮来推测两人的关系,划分朋友的界限。比如按通信数量计算;或者按邮件的内容相关度来计算;最新方法是按回邮时间来衡量至交好友。有句话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过美国人真是认真得可爱啊,朋友间的感受用得着量化指标精确衡量吗?这事还犯得着调查研究吗?难道不是闭上眼睛就知道怎么回事吗?
倒是微博上一个帖子更感性,“超过两条就是一辈子的朋友:1、睡过同一张床;2、互相认识至少35年;3、穿过对方的衣服;4、吵过嘴,干过仗,但依然很铁儿;5、一起哭过笑过;6。家里人都知道TA的名字;7。彼此羡慕对方;8。都喜欢拿对方开玩笑;9、难受伤心的时候第一个想和对方倾诉。”后面还附了一句——如果你有这样的朋友,就转吧!
我毫不犹豫就把这9条电邮给我的好朋友,除了第7条对她不适用,剩下的8条简直像给我们量身定做的。美貌、智慧、健康、幸福……一个女人应该拥有的,老天都眷顾她了,羡慕她的人不止我一个呢。
想想我们从一进大学就认识,现在已经24年!快满5个5年计划了,我们的孩子都快到我们当年初识的年纪了。大学四年里虽然不在同系,除了上课不在一起,剩下时间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她是我的编外室友,我是她的编外同学。别说两家人知道互相的名字,到现在我参加20年同学聚会,我的同学首先会问“你那个好朋友怎么样了?”连我妈都纳闷她怎么没在聚会的合影里?我家人总是忘掉我们不是同系的事实,压根觉得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呢。我们在一张床睡觉的时间应该比室友少,但在一个饭盆吃饭的时间肯定比室友多,能在她笑盈盈的目光里抢着洗碗都是甜蜜的事。我们不仅穿过彼此的衣服,也买过同样的衣服,穿得像双胞胎一样从校园轻快地穿过。她的巧手妈妈给她做衣服的同时还帮我做过衣服,虽然我身高矮她一公分,但体型宽她一公分,只要腰身大一圈就很合适了。我用笨拙的手织出的两件毛衣,我们穿在身上依偎在一起定格的青春身影至今看来还那么美好,丝毫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褪色。
除了这些,大学4年的时光,24年的友谊浓缩了多少欢笑和泪水?即使在梦里我也会向她倾诉我的喜悦和忧愁,虽然我们性格各异,虽然我们天各一方,都不妨碍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我很快就接到她的回邮,“谁说第7条不适用,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超常的记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