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啊。人的脸是真是假我一眼看不出来,可是转身时看见登山包好像虚飘飘地靠在台阶边,他戴的帽子和穿的衣服不合体地套在身上。那些装备明显有点粗劣,好像还是全新的!
我被蒙蔽的双眼好像突然被擦亮了,可是原本轻快的心像掉进冰窖似的,满是沮丧。我真想回头去问个究竟,但无论是去质疑还是揭穿,我都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了。如果真相大白,我觉得也许尴尬的不是那人,而是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开,我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是上当了!
回家跟老公说起,他只是扭头坏笑,儿子听着我的讲述露出一点同情的眼光,一言未发,估计他很难理解我会这么轻易上当吧。我抱怨老公当时为什么不给我说透?他上次那个暧昧的态度让我根本无法判断。我这种不喜欢动脑子的人总习惯让别人替我思考,出了问题总想迁怒于别人,老公就是最好的人选。
老公说这帮人他已经看见好几次了,一看就是假的,谁知道我会上当呢?可是我只看见这两次啊,上次是三个人,这次是一个人的嘛。想想也是,这个圈套一看就很明显,我竟然就毫不犹豫地钻进去了。
我上当受骗的经历还不止这一次呢,但我没有吃一堑长一智,就算被骗,也不想让自己的心变硬,下次看见路边求救的还是忍不住想伸手。真假难辨的太多,我宁愿相信我是帮助了应该帮助的人,那些不管是跪在路边的还是睡在路旁的,看起来让人无法不同情。不过有一个经历让我印象深刻,好几年前我乘车上班,在车站被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妈抓住胳膊,“姑娘,我的钱包被贼偷了,行行好你给我一块钱坐车吧。”那么大年龄的人张口要一元钱,看她那恳切的表情还用怀疑吗?在车站被偷的可能性也太大了,我想都没想,不及她说完谢谢,就同情地递给她一元钱,还让她走好。
上当一次容易,难的是我被这个老大妈骗过两次。过了很多天,正要挤上车,人群外有个老大妈伸手要车费,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就匆忙递给她一元钱。站在车上,才发现车站上刚才要钱的就是以前遇到过的老大妈,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受骗了。后来还遇到过她,没等她满脸堆笑说完那一句谎话,我气愤地质问“怎么又是你?”她一看自己的伎俩被识破,竟然直接转身一路小跑开溜了。
骗子们与时俱进,花样迭出了,竟然都想出了流落异地的驴友这么酷的花招,我竟然没长一点见识。怪谁呢?我倒也不是心疼那点微不足道的小钱,也没多恼恨骗子的不义,大冷天坐那也不容易,置办一身行头也得花钱嘛,哪怕很伪劣。我只是怪自己遇事不冷静思考,没有慧眼识破骗局,我那点可怜的同情心一再被利用。
躺在床上午休,我还有点气恼,翻过身再想想,同情心、恻隐之心和敬畏之心一样,不是我们做人最应该具备的吗?算了,不去和那些人一般见识了,我想他们迟早会对自己的行为醒悟自责的吧?只是想把我的经历告诉别的朋友,以我为鉴,识别真假之后再决定是否献出我们的爱心,那我这个学费花得也不算怨。这么想着,我竟然也就很快睡安稳了。
二〇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不知道
我不是书虫,也不会掉书袋,我只是本着“开卷有益”的心态,喜欢抓着什么书随便翻翻。看的时候或潸然泪下,或会心一笑,或惊叹或拍案;看后不求甚解,那些忧伤或者欢喜的情绪只是留存在记忆中的一个角落里,一点一点积聚。让我复述一下书中的内容,或者说说读后感,我肯定词不达意,说不清道不明。于是,我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看了心仪的书直接原汁原味转赠给朋友分享。
我认识的很多年轻女孩都是《时尚》系列和《瑞丽》系列的拥趸,其实我也挺爱看这些印刷精美的图书,买不起名牌,过过眼瘾也好。我不敢喜欢LV箱包,可是我收藏过几张LV的广告画,有一张金发女郎身着及其简单的藏蓝色羊绒衫;站在工作台边缝包角的画面看起来多么优雅。
我无意间和一个喜欢读书的80后女孩说起《万历十五年》,她说从没听说过耶,她对《读者》中的经常出现的作家林清玄、张晓风倒很熟悉呢。不会吧?这好像是影响了一代人历史观的书啊,我忙从藏书里翻出给她普及,让她看看历史也可以写得这样生动鲜活啊。可能我喜欢从末端小节去看历史的沧桑,后来我还买过好几本茨威格的《人类的群星闪耀时》给几个朋友赠送。茨威格的这本史书沿袭了他的小说风格,细腻曲折,一个细小的瞬间折射的历史画面足以荡气回肠。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喜欢这种风格;我也同样热心地推荐过龙应台的《大江大海1949》和齐邦媛的《巨流河》。
我看书从来没有计划性,进入我视野的书多数是老公、朋友推荐或者看到喜欢的作家书评提起。我看李娟就是从“99读书人”网站知道,上海的一帮作家竟然那么喜欢这个山野间长出来的女孩,可是我问新疆的朋友,他竟然压根不知道新疆有这么个土生土长的作家,也同样不知道刘亮程何许人也。哎,他们的文字都是能让我看得落泪的,我把这个感动的可能性又推荐到了他们的原发地。
有个朋友说喜欢读历史,推崇“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这书我也喜欢看的。我和他说起唐德刚,他问我“唐德刚是谁?”哈哈,反正不是郭德纲,这个著作等身的美籍华裔作家我一时还真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好在现在科技、通讯这么发达,我给朋友发了两本唐德刚的史书,自己去看看他的“历史三峡论”最好。我本来还想给朋友说许倬云的,想想还是别让他再受挫了,人家怎么也是名校毕业的。
可是,在同一天时间,我自己真的有受挫的感觉。我给另一个朋友转发余华的《十个词汇里的中国》,他只喜欢看短文章,嫌这本书有些太长,问我作者是谁。奇怪,我说了是余华啊。朋友说“我不知道余华是谁”。他可算是个文学中年呢,不可能不知道余华啊,但人家真没和我开玩笑。我只好问“《活着》总看过吧?”“看过电影”。朋友这次回答倒爽快。“那好啊,你现在知道他是原小说的作者了。”朋友说他不喜欢追星,我也不喜欢追星,可是看了喜欢的作品自然会去了解他的作者的嘛,这应该算常识范畴的啊。虽然钱钟书说“吃鸡蛋不用去知道那母鸡”,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大体知道是什么来历最好吧?现在吃鸡蛋、吃蔬菜不都得问问是不是“绿色食品”吗?我在之前给另一个女文学中年的朋友推荐格非的《春尽江南》,朋友也问过我“格非?格非是什么人?”
我的朋友圈应该还都是喜欢读书的,不过我们也都很多年不怎么看小说了,余华之前的书我基本看过,但他的小说《兄弟》我也没看过。我有点文字洁癖,那本小说封面打消了我的阅读欲望。我和我的朋友们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我不为他们不知道这些作家而郁闷,我挺为我们的教育和文学悲哀的,当代最富盛名的作家估计都不如居今年作家富豪榜榜首的郭敬明更广为人知。
在这个落过薄雪的冬夜,走在清冷湿滑的路上,突然想念起韩寒的《独唱团》这本纯文艺的杂志来了。不知道我们这么人多地广的偌大舞台,怎么就容不下一个率性的人好好地放声高唱呢?
李娟好像出了本新书《走夜路请放声歌唱》,我得去找来看看。
我最小的网友
我最小的网友,其实也是我唯一的忘年交朋友。
我和叫“媛媛”的女孩都很有缘,也许因为我的名字有个“原”字,缘缘一堂。我认识的这个最小的媛媛是朋友的女儿,今年大概十岁过一点。她随父母搬离了我生活的城市,回到天府之国的老家已经有几年时光了。我记忆里的小姑娘,还是粉扑扑的小蜜桃脸,似乎掐一把会流出蜜汁;她总是很腼腆地轻抿着嘴唇;把笑意都敛在酒窝里。
回到老家滋润的水土里,朋友的生活日益滋润,活色生香。宽窄巷子、春熙路、草堂、锦里,这些让人遐想的地名,是我经常从她那里听到的。朋友弹古琴,女儿学游泳。她们母女一起学画画,一起做陶艺,还一起写诗。我再次从照片里看到的小女孩虽然还是以前的小脸和齐耳短发,但亭亭玉立的样子和她的作品已经不能小觑了。陶土花瓶和小动物做得拙朴可爱,小画涂得有模有样,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诗文,充满灵性和早慧。顺着她妈妈的介绍;我探访了她的QQ空间;简直无法相信是一个孩子的博客;空间签名档是“IT’ME。无论如何,做自己”;真够个性的。
个性的还有让我不太相信的那些诗文;我是再次向她妈妈证实之后才不得不相信,竟然就是出自我认识的一个小姑娘;那么小的姑娘呀。看看出现在她空间的这些一尘不染的优美语句:“秋风,缠住思念”;“(藏獒)你用玛瑙般的双眼,注视着群山”;“思考着蝉咏的是七绝还是五绝”;“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有一种回归家乡的感觉”;“上帝不会给你一双翅膀,让你自由翱翔,你需要拥有坚强,化作那翅膀”;“你看见那繁华后衰败的年代,花儿落下来,就如同那个年代的人,那个年代的梦。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你看见了一丝悲伤。那个时代似乎是永远走不出去,也走不进来”;“(梦境里)我还看见了一个女孩,她的笑容如此熟悉,捧着薰衣草,等待着爱。那就是我,我自己”……
我只有在类似这样的描述里才能相信这些文字、诗画的主人的确是个小姑娘:“(青岛)还有海星,海胆蒸蛋!天哪!苍天大地!这玩意儿也能吃?Myladygaga!吃它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点海星和海胆蒸蛋。极品,极品,难吃中的极品。为了补偿我受伤的胃,我又吃了鱿鱼……”孩子的顽皮和可爱溢于言表。
我对朋友说他们以后旅游回来有人写诗一般的游记了,身心一起放飞,真是羡慕啊。我这个读者都可以在她的诗文里分享雪域高原“牦牛群星星点点洒落一地”;“新都桥边的人们,十分质朴温暖的笑”以及磕长头的人“从不动摇的眼,望着远方的乐土。心中的高山拔地而起。”
小姑娘一定不记得我的模样了,但是听她妈妈说起我写的文字竟然生出很大兴趣,在看过几篇之后申请要和我成为QQ朋友。我没有和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交流过,我这种唠叨的老大妈连我儿子都再三拒绝和我成为“好友”呢。我真是荣幸之至,何况还是这么有才情的小姑娘。
在上个周末里,小网友和我开始了第一次聊天,是以“hi!阿姨好”来开头的,还送了我一只调皮的小猴图案。我忙不迭地打出我的开场白“小姑娘周末好!”
让我吃惊的第一句话是“我把你的文章给我们同学看了。他们说你写的很好。”天哪,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回头看我写的文字了,那么大孩子估计更看不下去,真是惭愧!我都没好意思问他们喜欢哪些?我倒觉得她的诗和画都很有潜力呢。虽然我没有和这个孩子面对面,但她开门见山的表扬还是让我有点心虚和慌乱,我忙给她推荐了同龄女孩的博客,上海朋友的女儿博客里有很多学校生活、影评、书评,还有其他朋友也同样和女儿喜欢画画,她一定能找到更多共同语言的。
我试着开始我们的交流,自然先问到“今天和爸妈干吗了”,她说“去爸妈的朋友聚会啦。你呢?”很懂事的。我周末的安排都非常单调,在家呆着,早上买菜、做饭,下午睡觉,睡醒上网浏览,看电影《失恋33天》。就算这个电影不火爆我也会看的,几年前看电视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我对文章纯真无暇的眼神和白百何没心没肺的笑容就印象深刻,这两个清新面孔担纲的电影我一定会捧场。想不到小姑娘已经和爸妈先睹为快了,她接着我的话说“啊,真的好好玩,王小贱和黄仙的对话很有意思”。我家儿子不喜欢看电影,我们也从不会谈起爱情片哦,于是老掉渣的我说了一句“是哦,不过你看还太小点吧?”
于是有了让我吃惊的第二句话:“又不是言情小说,都失恋了还言什么情啊?”
“呵呵,那不是言情的下一步吗?更深一层呢。”
“我知道,我看的是失恋33天,不是恋爱33天。”
哼哼,还狡辩呢,伶牙俐齿的小家伙,她这个俏皮劲还真让我喜欢。
她已经不记得我家的男孩长什么样了,当年给他们全家饯行时还给他俩拍过合影呢。她问我“是哥哥还是弟弟,喜欢什么?”我家孩子高二了,当然是她哥哥了,喜欢玩游戏,国际象棋,看NBA,就是不爱看电影。没有一点诗情画意,也不喜欢出去玩。
她来了句“男孩就是喜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