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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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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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讨论,决定致电各省督抚和各省学堂,介绍京师大学堂举行拒俄集会经过情况,号召各学堂学生“发大志愿,结大团体,为四万万人请命”,联合起来共同抵制沙俄无理要求。会后,并起草《京师大学堂师范、仕学两馆学生上管学大臣请代奏拒俄书》,呈递给管学大臣张百熙,以及奉旨会办京师大学堂事宜的张之洞。

几乎所有的学校,面对学生运动,采取的措施都和孙元起一样:劝阻。京师大学堂也不例外。

在京师大学堂学生召开拒俄大会的当晚,校方就贴出告示,严禁学生举行爱国集会,声称“此事非学生分内之事”。不久,原清流派领袖,现年六十六岁的张之洞也亲自到大学堂,一边劝慰,一边告诫学生:“学堂以外之事,不可以作!”

尽管如此,京师大学堂还是有部分学生退学,赴东北进行武装抗俄斗争,比较著名的有:丁开嶂创立的“抗俄铁血会”,朱锡麟组织的“东亚义勇队”,张榕发起的“关东独立自卫军”。

学生们跟着来到了校长室,孙元起的亢奋还没有消退,看着挤满大半间屋子的学生,高声说道:“你们能有这么多人跟着我来,我非常高兴!不过我们即将开始的,是一个历史性的工程,浩大而持久,我们这点人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我们是盗火的普罗米修斯。由我们盗来的火种,将在后来者的手里变成燎原之火,造福万代!”

说到这里,孙元起压低声音,低沉的声音中带有一丝蛊惑的味道:“我以前,一直跟你们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其实,我只说了前半句,没告诉你们后半句。今天,我就悄悄地告诉你们后半句,你们不要说告诉别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后半句就是:科学技术也是第一毁灭力!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打开‘科学技术’这个潘多拉魔盒,释放出‘毁灭力’那只魔鬼。让那只魔鬼,来对付侵略我们的帝国主义列强!”

学生们闻言都是一怔。

孙元起感觉自己的阴谋得逞了,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世界上真有潘多拉魔盒的话,那么我就是少数几个知道他威力,并且知道他真实面目的人!而你们,现在还没有能力知道。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此外还有——”

说着,孙元起转过身,从书架上找到刊登自己论文的各期杂志,从收录《铀、钋、镭辐射射线的实验研究》的那一期《Science》,直到最近一期刊登自己《一种回旋粒子加速器的构想》论文的《私立经世大学学报》样刊,随手交给自己身旁的潘咸:“此外还有的就是,你们回去之后,把这些杂志中所有我写的论文抄下来,好好读,认真看。等你们毕业的时候,如果还有兴趣、还有热情,我再跟你们透露潘多拉魔盒的部分细节!”

等学生们走后,孙元起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望着天花板,那种感觉,好像是历史画卷在自己的手中开始出现一个细小的波动。这个波动,最终变成宏阔的波澜。神情恍惚间,不由想起《指环王》中的那句经典台词:So,itbegins!

本来,孙元起打算和去年一样,四月中下旬启程到美国,九月初开学时能赶回来。因为此事耽搁,竟然不能成行:被鼓动起来的学生,好比一座活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自己这个校长,只有坐在火山口上用心疏导,希冀火山渐次平复,不致惹出祸端。

到了六月初,学校开始下一学年的招生,学生也准备期末考试,暑假近在眼前,再无心思他顾,孙元起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出发之前,犹自不放心,只好以游学为名,将韩蘧、陈骥德、潘咸、刘斌等几个不安分的学生带在身旁。

听说可以公费出国,这几名好动分子哪有不愿意的?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孙元起怕他们把出去的三四个月,当做旅游度假,少不得又给他们圈定一些考察课题。

就这样,一行人于六月中旬踏上旅程。本来薇拉也准备一起走,好让念祖见见远在异国的外祖父母。众人齐声劝道:“海上颠簸,路途艰辛,便是大人也吃不消,何况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薇拉闻听此言,方才打消念头。

轮船在海上航行三天后,循例要到横滨加水加煤。若是以前,孙元起倒可以在船上休息,或者去码头上走走。然而上次承梁启超的人情,今日到此,自然应该带上礼物前去答谢。

孙元起叫上略懂日语的刘斌,出了码头,坐上黄包车,直奔《新民丛报》社。

山下町152番的《新民丛报》社,在巷子里头。刘斌上前按响门铃,良久才有一人出来开门。刘斌一句“梁君在么?”还没说完,那人见是生面孔,便急忙掩门,口中连称:“不在!不在!”

孙元起觉得此人面熟得紧,连忙唤道:“且慢!我是孙元起,你是、你是马君武吧?”

那人才住手,仔细打量孙元起几眼,才一拍腿:“啊呀,果然是孙先生,马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快、快、快,屋里请!”孙元起师生二人这才得以进屋。

马君武关上门,跟在后面解释道:“孙先生,刚才倒不是诳你,任公确实不在。他于本年三四月间,已经去了美利坚。”

刘斌说道:“不打紧,不打紧,我们也要去美国呢。在这里失之交臂,没准在大洋彼岸还能遇上!”

“那最好!”马君武点点头,把客人让进客厅,“自从报馆成立以来,朝廷探子隔三岔五来捣乱。所以我们见了生面孔,素来是不接待的。刚才无礼,倒不是针对孙先生您的,还请恕罪则个!”

“君武客气了!”孙元起丝毫不以为忤,“你们也是情非得已嘛!”

马君武进屋沏茶。师生二人在客厅欣赏壁上的和式绘画,就听隔壁有人厉声说道:“什么鸟爱国主义不爱国主义的!人家的国家,不让咱们去爱,咱们凭什么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依我看,不如推翻满清统治,实行民族主义!”

刘斌最是泼猴脾气,素爱玩闹,便起了戏弄之心。对孙元起大声说道:“我说朝廷探子怎么老来,原来这里果然窝藏着革命党!回去之后,定要上报衙门,捉拿反贼!”

隔壁先是寂静如死,然后一阵鸡飞狗跳,数十人齐声喊道“不要走了奸细”,呼啦啦抢了出来,顿时将师生二人牢牢围住。

第六十八章田横五百人安在

孙元起见状,急忙解释道:“诸位,诸位,这是个误会!”

那厢沏茶的马君武也早撇了茶壶茶碗,赶过来查看究竟:“各位请稍安勿躁,此乃经世大学的校长,著名学者孙百熙先生,并非什么清廷的探子!”

“哦?原来他就是为虎作伥、阻止学生游行的孙元起?”听这声音,好像就是刚才隔壁说话的那个大嗓门。

“怎么说话呢?懂不懂尊敬师长?”罪魁祸首原本站在孙元起身侧,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群学生兵荒马乱的模样,此时听到有人指斥自己先生,顿时不乐意了。大有一言不合,就挽着袖子干仗的架势。

孙元起不管外人怎么说自己,却呵斥道:“吉甫,过来道歉!”

见老师生气,刘斌只好委委屈屈地冲周围诸人一抱拳:“对不起,刚才刘某唐突了,请恕罪!”

孙元起也朝他们拱拱手:“敝人上次路过横滨,承蒙任公款待。此次路过,特来答谢,没想到任公已经先一步赶赴美国。小徒生性顽劣,惊扰各位,但是并无恶意。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本来就只是言语不和,那群青年见师生二人并非奸细,且已经道歉,也不为己甚。早有一人拔开人群,来到面前,朝孙元起行个军礼:“敝人蓝天蔚,字季豪,忝为军国民教育会会长。刚才我们也多有得罪之处,希望不要见怪。”

军国民教育会?好奇怪的名字。孙元起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名词:军国主义。

马君武见孙元起大有不解,在一旁解释道:“今年四月,沙俄不是拒不撤军,而且又提出七条无理要求么?我等留学生无不愤慨,便在东京集会抗议。会上,就读于日本士官学校工兵科的季豪兄等倡议成立拒俄义勇队,数日之内,就有一百三十多人报名。

“在五月初,大家开会决定改拒俄义勇队为学生军,推举季豪兄为队长,进行军事训练。季豪兄对学生军全体人员进行体格检查,根据身体的强弱,编成甲、乙、丙三个区队,每个区队下编四个分队。准备军成之日,开赴东北,效法斯巴达勇士,与沙俄侵略者周旋。

“谁知道,朝廷认为我们‘名为拒俄,实则革命’,与日本政府相勾结,对我们刺探压制。学生军成立没过十天,东京警视厅就来干涉,说什么‘在日本组军,有碍日本主权’。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改名‘军国民教育会’了,寓意养成尚武精神,实行爱国主义。

“朝廷还不罢休,近日又来电,急召季豪兄回国,想来是准备对他严加惩处。大家对季豪兄回国后的安全都十分担心,故而在此集会,劝他不要回国。言语之间,怕是有什么过激之处。孙先生不要怪罪!”

蓝天蔚洒然笑着说:“救国,乃是每一位国人应尽的责任。能为爱国而死,我这区区一条命算什么?倒是大家厚爱了!”

“如今这中华,非你我国民之国家,乃是满清帝室之私物。爱国不仅无功,反而有罪。你为它而死,值得么?”这带着吴侬腔调的语音,依约就是刚才在隔壁高声说话的那位。

“晃甫慎言!”蓝天蔚叱责道。转而对孙元起师生二人介绍说,“孙先生,这位叫秦毓鎏,字晃甫,如今就读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治科,最是热血,经常出言无忌,不过却是出于一片赤忱之心,想来孙先生也可以谅解。”

“我有什么需要慎言?爱国无罪!”秦毓鎏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爱国到底有没有罪?在历史上,几乎每一次学生运动的政治诉求,都是从爱国之心出发,代表着最广大民众的意愿,喊出时代的最强音。可是单纯的学生,如何是政府的对手?“你跟他胡来,他就跟你讲道理;你跟他讲道理,他就跟你胡来。”古今中外每一个政府都深谙此道。他们之所以敢于不按套路跟你胡来、跟你讲道理,所倚仗就是军队、警察、法庭等暴力机构。说白了,就是拳头大!而学生除了一腔热血、满腹正义之外,更无所有,只能抗议、抗议、再抗议,用自己的前途、鲜血乃至生命,为国家和民族的未来高声呐喊。狡猾如狐的政客,却总能从法律的间隙中找出类似“扰乱治安”“非法集会”“里通外国”“颠覆政府”的罪名,加到学生的头上,然后予以镇压。于是在一段时间内,爱国就成了罪行。

好在历史是由人民写的,所有的正义终究会得到伸张!这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学生的忠诚碧血早已干涸,鲜活的面容变成了纪念碑上的几个干枯文字;而双手沾满鲜血的镇压者,却安稳自在地度过了余生。

想到这里,孙元起不觉叹气:历史,你真的有因果报应么?

刘斌和秦毓鎏似乎天生气场不合,闻言便反唇相讥:“是,爱国是无罪,可谋反是死罪,诛连九族!”

秦毓鎏眉毛都竖了起来,冷冷地瞥着刘斌,从牙根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包!衣!奴!”

眼看矛盾又要激化,马君武急忙打圆场:“孙先生,您是著名学者,在国内外都有很大影响力。依你看,这爱国应该怎么去爱呢?”说着,连忙招呼大家坐下。好在这是和式屋,可以直接席地而坐,否则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这么多凳子。

坐定之后,孙元起才温声说道:“现在国家危亡,说如何爱国,其实就是讲如何救国。未来是不可知的,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有无数条,似乎都有成功可能。然而历史不能假设,成功的道路有且只能有一条,这就需要我们去探索尝试。

“这好比一大群人在暗夜里行路,正确的道路谁也看不见,只好各人根据自己的经验学识分头摸索。有些人勇猛前行,遇到艰险,殒身以殉。有些人缓缓探究,遇到困难,便半道折回。还有些人眼睛好些,看得更远,渐渐寻出一条路来,自然会有人跟随他往前走。至于这条路究竟能否行得通,一时间说不清,仍然需要付出努力。我们不要争辩,只要坚持走下去,终究会寻出一条前进的道路来。

“在前行的过程中,有的人已经探得正确的道路,大声呼吁却无人相信;也有的人寻到一条岔路,却无数人跟着误入歧途。这些都是历史的必然,只有尘埃落定之后再回头看,才能看见前人为了探究未来所付出的艰辛!

“在于你们,出于自己的认识和家庭环境,或是持革命立场,或是持维新变法意见,乃至君主立宪、维持现状,只要为国考虑,而不违背大多数国民的利益,就都是爱国。”

秦毓鎏有些惊奇:“前些日子,听说你阻止学生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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