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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委屈地摇头说:“你让我看看吧,看了,我就死心了,无论看到什么我都忍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你知道的,娘……”
听到最后一个字,慧能没能撑住,倒退了一步,她满脸震惊得看着清风,哽咽在喉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脑中所有的念头就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以为她隐瞒的很好,即使当她再度遇到她的孩子,她还是能够表现地很镇定,可是,清风为什么会知道?
没有理会慧能的异常,清风轻易地挣脱了她。
寒气从一口玉石棺材上冒出来,那是一个传说:将刚死不久的人安置在千年寒玉制成的棺材上,他的灵魂将永不消散,凝聚在他体内,也许在某个时候会重新凝集到体内,这样死人也能复活了。
而空荡荡的玉石纸上,哪里有什么人影,诚方说:国主的身体呢?是啊,谁能告诉清风,耶若的身体呢?
气血剧烈地在体内翻涌,一阵抽搐从心底蔓延开来,这和噬天蛊的感觉完全不同,噬天蛊只是同痛,身上的痛,终有尽头,可是现在呢?她感觉不到痛,身上没有伤口,里面很空,空洞的仿佛感觉不到心的存在。
她茫然地抬头,伸手**寒玉,阴寒的气息一下子将她的手吞没,寒烟白雾笼罩在她的手臂上,冰冷,只是她感觉不到。有人靠近她,将她的手从寒玉上拿下来,有人拉着她远离了寒玉,有人在耳边喊她的名字:风儿,风儿,风儿……
她看到很多人的脸,有慧能的,有白无尘的,有锦木的,还有很多很多,可是就没有他的,他在哪里呢?清风呢喃道:“别闹了,你快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瑞不开拥挤的人,姚不散面前的人,她痴痴地任由他们带着她出去。抽搐的受教让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依靠在无尘身上,趴着,细细地说着话:“你说过他出门去了对不对,我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你是不会骗我的对不对?你看我找了这么多地方,连你们藏得这么好的地方我都找到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在,所以他一定是出门了对不对?……你知道吗,他还没有答应娶我,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呢,他休想逃开我……你去跟他说,我恨他,我恨他,若是他还不回来的画,我一直会狠狠惩罚他的……不对,你告诉他,我没事,我会等他,他若是处理好了就来找我,我会一直在这里……可是,他到底在哪里?”、
她凌乱的眼神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慌忙地摇头、辨别,还是看不清,她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发现她喊不出口,那两个字就像淬毒的银针,卡在心里拔不出,若是强行取出,她心口的那个洞就再也填不满了。
终于还是瞒不住,似乎情况还更糟了,无尘大吼让太医来,手下从来没看到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他就像一泓沉寂的清泉,安静地流淌,何时这样掀起惊涛巨浪过?
他将清风轻轻放在床上,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忍不住深受在她脸上轻抚。她睁大了眼睛,明明看着他却像是透过他看别人,没有焦距,却只是傻傻地笑起来,好像她能看到什么令她高兴的画面。
慧能也守在一旁,她不敢靠近却又不忍离去:这孩子叫自己娘了。她瞧着清风只觉得生育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再度向她袭来,让她抓不住喊不出,看着孩子痛苦却无能为力。她真是一个失职的母亲!
锦木这是分别之后第一次见到清风,只是没想到离开之前想锦木保证过会平安无事的清风,此刻却成了这个模样,躺在窗扇搞的她蜷缩在一起,好像觉得冷,是的,她是冷了,寒玉的冰冷已经透过手臂传到她的身体,叫她一阵阵的发寒。
一室的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只能看着她同样能够的沉默,她想说的话都说完看了,于是之后便在没有什么需要说了。这样死寂的沉默让所有人更加担心,如果她不说出口,那只会一天天加重痛苦,直至痛苦将她整个心智蚕食,那是她就离疯不远了。
忽然之间她说:“娘,我痛。”慧能听到这话,一下扑到她面前。无尘起身,为她腾出位置,他明白这时候她需要的是娘。
慧能**着她的额头说:“哪里疼,娘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忽然之间清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紧紧地抓紧了慧能的手说:“御医来了吗?”紧张的申请让无尘心口一紧,她也发现了吗?
那种抽痛的感觉太过清洗,让她不能忍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挣扎,勉强地支撑着,她又问了一遍:“御医到了吗?”她不是一无所知,这是什么情况,她好像已经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么耶若,你还不打算回来吗?
当听到他们说御医到了的时候,她呼出一大口气,闭上眼任由自己昏睡过去……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四 浮华终是梦一场 贰拾肆 权主不三思
泉涌不息,恍如冲腾巨浪,卷起赤红水汽,那是烈极之兆;泉凝固然,形同冰封洪泽,力挽盈白寒柱。此便是若耶泉,经年之后再度见到此情此景,老鬼心中感慨不已,他瞧了一眼身旁的贺老头,只见他亦是激荡钦慕。
自从他们离开这里寻着小丫头而去,这一算竟是有二十几年了,此后权主一声令下,便封通道,禁来去。有时候两位师傅会觉得权主太过绝情,毕竟当日清丫头不过是一个垂髫小儿,哪里能这到早就经历“浴泉劫”呢?而两位师傅救她起来也只是担心她撑不下去,若是清丫头当时渡不过去,那岂不是堕入无边荒泽,纵使轮回亦不得脱了?
且若耶泉一脉时至今日余下的已经不多了,好不容易上一任权主留下清丫头这一灵秀聪慧的孩子,权主理当悉心照料,权主如何忍心让刀子受到一丝伤害呢?
老鬼吧了一口气,问道:“这一回使者招我们来是为何事,难道禁令解除了吗?况且权主不是不在吗,那要我们来的是什么人?”
贺老头瞥了他一眼说:“别忘了,我一直跟你这个老不死在一起,你不知道,难道我就知道吗?”
“那可不是,别告诉我,你和你那个老相好没有再暗中联系,她可是使者,权力比咱们高多了,真不知道你这老小子是使了什么阴谋,竟然会能被那老太婆看上。。。。。。”老鬼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只见贺老头此时已经隐隐有些怒气了,他运足了内力举手冲着老鬼就是一拳,那力度霸道的很,老鬼一个不防备被推开去好远才勉强停下,还好他这几年功夫没有荒废,若不是这样,这一拳接的下接不下还两说叫呢。他狠狠地瞪了出拳的贺老头一眼说;“好歹跟了你几百年了,你就这么对待我啊!”说得哀怨异常,贺老头呕吐状,不再理会他,径直通过一条狭小的泾道,卷起的赤水不时冲上泾道,他小心注意脚下,若是被赤水打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都曾亲眼看到擅闯者在这里被赤水燃成灰烬的情景,他们虽不至被焚毁,但受的伤也必是不轻的。
长居于此的他们的也从很早就被告知,出入若耶泉需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就是会伤损灵身,只是不知当年清丫头是如何从这里偷跑出去的。
老鬼自然也不会马虎,两人也不再斗嘴,专心地通过了一条并不短的道,直到顺德到达对岸,这才放下一颗心。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看着就有点年岁的使者,老鬼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咧嘴笑起来,他不管不顾地叫起来:“贺老太婆,你来迎接我们了啊?”
他一出声,贺老头和那名女子就齐刷刷地朝他瞪来,迫于两人的强硬气势,老鬼只好低声喃喃:“真是夫唱妇随,连发怒都一个样。”可是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声音其实并不低吗,使者和贺老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听这个老鬼说话,简直能气死人。
使者压制了心底的怒火,冷冷地说道:“跟我来吧,权主已经在等你们俩了。”
听到权主两字,老鬼立刻跑到她跟前说:“权主回来了啊,怎么会这 么 快‘炫’‘书’‘网’,那清丫头呢?”
贺老头一把将他拉开一点,说道:“急什么,等见到权主就都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老鬼真是好奇呢,而且他在中原听到不少关于清丫头的正中事情,嘿嘿,这个似乎会很有趣呢。不过事实证明,老鬼想的有趣并没有出现,而事情的发展也些让他感到失望。
水镜盈盈,此时一人着浅蓝云水风衣,周身充斥着幽蓝的气团,像是笼罩在光环中的天之宠儿。他便宜是若耶权主。只见他目光凝集在水镜之上,而此时,画面中出现的正是西弦皇宫,正是清风昏倒的那一幕,一丝心痛在权主眼中闪过,但随即就消失不见,权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不动凡心的尊灵者。
闻得脚步声传来,权主扬袖一挥,水镜立时恢复混沌状,哪里还看得清什么景象。老鬼和贺老头齐声道:“参见权主。”
权主虚扶了一把,让他们起身。
只见权主取出一枚赤墨相间的令牌,还未及开口说什么,老鬼却惊叫起来:“轮回令!”当日便是因为这个,清丫头就不得不经受轮回之劫,如今难道是轮到他们两个老头了吗?若真是这样,权主实在是太过冷酷了,好歹他们也已经这么一把岁数了,难道还要受那一份罪吗?难道权主是要让若耶泉的人一个个离开才甘心吗?
贺老头虽然没说话,但他心里想的与老鬼倒是出奇的一致,当年丫头的事情可是说是她顽劣的业报,那么他们呢?难道要治他们一个擅自出泉的罪,可是在此之前,出泉并不是一件违背禁令的事啊,这理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权主笑了一笑说:“今日召二位前来就是为了这轮回令之事。”
他还没说完,老鬼立刻接口道:“权主,您若是要定我们的罪,那也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罪名,否则我老鬼第一个不服。”
贺老头第一次没有反对他,只怕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笑声从权主口中传出,他说:“放心,这令与你们无关,不过老鬼,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急脾气?”
老鬼一听知道自己误解了,当下嘿嘿地笑了两声,而听到权主打趣的话也不好反驳。
一直没说话的贺老头问道:“那这是?”
权主起身,背向站立,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泉眼之上,惊骇的泉流却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说:“这是留给我自己的,与你们无关。”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叫起来,这可不是小事,若是权主经受轮回去了,他还能回来吗?若是他回不来,他们这些跟随他的人要何去何从。况且轮回令向来是惩罚那些违禁者的,权主是此处最尊者,他哪里会做错呢?
权主摆手说:“如今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征求你们意见,而是要你们在水镜前发誓,今后定会尽心竭立维护若耶泉安危,不叫花子魑魅魍魉损了这里的灵气。”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才好。权主的决定从来都是不容质疑的,可是他们不明白相对说来错在何处。
他们确实不明白,但他们应该也知道,权主在清丫头离开不久也离开过若耶泉,错便是错在这里,他本不该去,只是终究放不下那人,因此甘愿以身试法也要下去帮她,他本不该与她有交集,却耐不住自己的私心将她困在身边,如今当一切即将各归各位的时候他民是该为自己的过错接受处罚了。
老鬼还想说什么,贺老头及时地制止了他,他只问权主,轮回令什么时候开始执行。
“十天。”
出去的时候老鬼还是不解,贺老头为什么阻止他说话,他应该知道不能让权主这么做,这会毁了权主的。贺老头瞪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权主已经是打定主意了,我们就算是说破嘴也没用,况且这回不是惩罚别人,是权主要自我惩罚。一个人若是决心要惩戒自己,那就真的是任何人都劝不动了。”
老鬼气得直跺脚:“可也不能眼睁睁地任由他这样做啊,就算知道不可能,我们还是要去做!”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们不可以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行。”
“贺老头你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权主是因为什么人犯错的吗?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她准没错。”
“。。。。。。”
在过泾道的时候,使者再次出现,这一次她的手中还多了一样东西。
贺老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若是权主问起,你就说我们在外面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解决,十天之内必定会赶回来。”
使者将东西塞给他,瞥了他一眼说:“就知道你这老头子会出去,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