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我们的炮火在山顶被夷平后便戛然而止,可是大家都知道,山里除了那个基地,仍有大量的学生军武装藏在其中,所以没有人走出掩体。直到B52“高空堡垒”编队扔下上万磅的炸弹地毯式地将临近的山脉都炸成焦土,来支援的M1A1主战坦克以及自行火炮编队等重武器部队上来,大家才从躲藏的路沟中爬出来。
清点人数后,我们知道联军在这次遇袭中伤了19人,只死了两人,而且都是货车司机。唐唐和那几个女兵面色煞白地互相搂抱着不停尖叫,如果说是欢呼,脸上却没有笑容;如果说是惊叫,声音中却充满喜悦。那个被我们大家从炮弹上拉回来的大兵,坐在地上握着拳头拼命用力,仿佛想将体内的恐惧强行挤出来似的。其他三十多名运输兵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手握十字架跪在地上向上帝祈祷,而更多数的是和战友抱成一团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互相庆祝。
“呸!呸!”我边吐着嘴里的沙土,边走向车队中惟一完好的代步工具,我们自己的防弹悍马车,虽然创痕累累,但至少它仍是辆整车。
“我的车!”狼人看到自己的悍马被重炮轰得只剩下一个前引擎盖和两个轮子后,摊着手大骂着。同样发出这样怒吼的是美军运输队的负责人,后面长长的被炸成火龙的车队预示了他的军事生涯已前途黯淡了。
“帮帮忙!”听到后边的声音我扭头一看,是杰丽正在拽她的摄影师。他运气不好,被身旁炸飞的刺铁丝网路障给罩住了,越挣扎铁丝网上的刺扎得越深,他已经痛晕过去了。
“帮帮忙!”杰丽手里拿着美军的大铁剪在绞铁丝,可是那个东西太重,她掌握不了,剪了几下都没有把铁丝给绞断,反倒把晕过去的摄影师的衣服剪出了几个口子,把她吓得再也不敢下手了。
“没问题!”看到自己的队友和爱车没有问题后,我的心情比刚才经受炮袭威胁的折磨时好多了。
我抽出胸前的军刀走了过去,对准绕在木桩上的铁丝像砍麻绳一样“咚咚”几刀将它剁成碎段,而锋利的刀刃连个小豁口也没留下。
“谢谢!”杰丽擦着脸上的泪水,将摄影师从路障铁丝网下缓缓拖了出来。在大家都挂伤和抢救伤员的时候,女士优先的绅士精神远没有女人能顶半边天更受人欢迎,所以没有人过来帮她。我也不愿在这种战时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花费精力,便将手里的军刀借她让她完成剩下的工作,自己回头去检查爱车的损毁程度。
等她好不容易将摄影师从铁网中拖出来送上医护车后,她才满手鲜血抽着鼻子拎着我的军刀来到我的面前。
“好刀!”杰丽对我削铁如泥的军刀留下了无尽的好感,把玩着有些不舍得还我。
“如果战争是地狱的话,那么你用的刀要比魔鬼的好。”我接回刀子笑了,“回头送你一把!”
“谢谢!”杰丽满脸都是沾满沙土的血水,看上去好像快要重伤不治似的,“这句话我喜欢!可以引用到我的报道中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标注引自恰克·卡尔文的《戈博银色三叉戟战斗刀》就可以了!”我笑着扔给她从车内抽出的一本佣兵杂志,上面有介绍这把以海豹资格章命名的格斗刀的文章。
大路上陆续赶来的援军越来越多,身边的场面也越来越混乱。战斗部队开始在这个地方设防,美国的各种火炮开始比照着间谍机传来的GPS信号进行炮轰,但从反学生军联盟士兵的议论中可以听出,美军的这种炮击是没有什么效果的。顺着山势走向和各种山洞,学生军的藏兵可以轻易地躲过任何攻击并转移到山脉深处。
联军在陆军上将的命令下,展开了典型的美式搜山。地毯式的推进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联军轻易便再次占领了被夷为废墟的要塞。在焦黑的山石上,架满了已经变形的各式火炮。上百具赤裸裸的尸体铺满了通向山顶的小道,烧焦的肉体在山顶的低温下已经结上了霜,黑白相间的一块一块,有点像圣·路易的巧克力糕点。
而炸弹的主要覆盖区,倒是一片干爽,没有雪也没有尸体,这里的一切都被炸弹的高温汽化了,只有要塞那里原本应该深埋在地下的奠基石,光秃秃地露出了地面。
“阿尔姆要塞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跟随在身后的一位满脸乌黑的记者说道,“这个要塞是亚历山大大帝当年修建的一个屯兵点改建成的,几千年的战火都没有撼动它崔巍的身躯,没想到今天……”
“老兄!”我拍拍这个有几分多愁善感文人气质的男人道,“你知道什么叫人类文明的进步吗?”
“什么?”男人看到五大三粗的我突兀地来这么一句,有点诧然。
“当现在的人们忙着破坏时,如果能意识到将来他将必须帮助重建这个他正在摧毁的文明,便已经是人类的进步了。”我看了看山脚下跟在军车后面的石油勘探车说道,“而在没有破坏前,便已经为将被摧毁的世界写好重生的企划书,这可是人类社会前进的一大步!”戈博银色三叉戟战斗刀
这把刀的名字来自海豹部队的资格章——“三叉戟”。现在海豹部队的三叉戟是金色的,但以前的海豹资格章是银色的,所以这把刀被命名为银色三叉戟。
银色三叉戟采用了非对称的双刃设计,长6英寸(153cm),宽1~34英寸(45cm)。刀身采用154cm高碳不锈钢材,热处理达到HRC57~59的硬度。这样刀锋保持持久,也相对容易打磨,很结实,同时拥有在盐水环境下良好的抗腐蚀能力。刀刃表面经过了防反光处理。刀背尖端1~78英寸处和底部12英寸处保留了全部厚度以拥有强度,必要时用户可以用这部分撬东西。刀刃剩余的部分打磨得如剃刀般锋利。刀背底部的1~34英寸长度的锯齿用来切割绳子、渔网或其他纤维类物体。
手柄的末端安装了坚固的不锈钢尾帽,这个设计有很多用处,例如钉帐篷,做方向标,拯救行动时敲碎房子或者汽车的玻璃,制作点火点等,还可以用来钉钉子和封箱子。在野外生存时,可以用它来敲开坚果的硬壳或贝壳来获得食物,在水下敲打硬物发信号,甚至用它来填充塑胶炸药等等。
刀鞘设计用Velcro纽扣带固定在腰带上,你也可以用其他方法把它带在身体的其他部位,比如很多潜水员喜欢把刀带在腿上。刀鞘的正面有一个很大的附件袋,可以装各种小东西,像磨刀器、指南针、生存装备、信号器、Gerber MultiPlier复合工具钳,等等。
第一〇九章志愿军(1)
“嗨!我叫马克,马克·韦伯。”一个拎着L85A1的平头、满脸雀斑的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队员,拎着瓶可口可乐靠到我身边的悍马军车上,艳羡地看着我手里的PSG狙击枪。英国人的陆虎车队停在远处,十几个英国和加拿大军人正倚车看向这里,看来马克只是个打前站的。
“好枪呀!我能试试吗?”马克看着我手里的武器跃跃欲试道。他的话引起我身边的刺客和狼人他们的一阵轻笑,这些家伙已经是今天第三批前来试探的士兵了。武器交流是多国部队闲时打发时间的游戏,但低级佣兵队伍的武器都是美军提供的,没有新意可交流,这些家伙便把眼光瞄向了拥有独立武器系统的高级队伍。远处不少人正在打靶,大多使用的是从战场上缴获的俄式武器。
“当然!”我从车厢内抽出备用枪扔给了他,他虽然不乐意,但考虑到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英国大兵便接过我的家伙,他的战友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研究起来。
拉掉头上的保暖帽,挠挠头上发痒的文身,我觉得从寒冷的山顶回到山脚有种春回大地的感觉。供给线上频繁的遇袭让美军极为恼怒,前方部队因要求给养而在电话中粗鲁叫嚣的脏话,让直接负责的某些将军在听闻本次事故后爆发了。为了让自己的战士能吃饱饭,采取的措施便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保证供给的安全,供给线上消耗了大量人力,就必然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军方只能利用制空权增加空袭力度,反正为打着滚增加的军费头痛的是美国财政部。
不过,这不是我这个外人担心的问题。增加的军队和拨款让大家拥有了更好的吃喝和工资,不少原本在前面冒死作战的一线士兵来到这里后大呼轻松,眼前这些英国兵便是调来做运粮兵的好命鬼。
“这枪的构造和德国的原形枪不同。”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狙击手怀抱L96A1狙击步枪,原本想熟练地拆解我的武器来显示一下自己的本领,脸没有露成,反而看着打开的枪膛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你们谁见过这种子弹?”一个加拿大枪手拿出从枪膛里退出的子弹放在眼前晃动,惊讶地看着里面的水银状液体。
“这枪好重呀!”
“看看这个瞄准镜!接口比我的随身电脑还多……”
“听说美国人都用佣兵来测试新武器的实战性,就像前两天刚发给那些佣兵的新型XM8步枪,听说便是将要替代M16的下一代战斗步枪。莫非这就是美国政府花费了数亿资金开发的陆地勇士单兵系统?”一群人抱着我扔给他们的枪研究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最后又重新围到了我们的身旁,希望我能说一下关于这些奇怪东西的资料。
“关于武器的情报,你们可以向那个瘸子打听。我只管用!”我指着旁边正在和杰丽那些女记者们调笑的天才说道,但眼睛却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一支由十多辆集装箱车和推土机组成的队伍。在如此落后的地区,这样大规模的车队绝对不是平民可以调动的。我举起枪从瞄准具中看到,每辆卡车的后座上都挤满了持枪的北方联盟士兵。
“那是什么?”我对着边上的狼人问,“昨天晚上我就看到一队这样的卡车,从那个方向过来。他们这是拉什么东西?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没有任何军用或民用设施的。”
“没错!那个方向只有一望无际的戈壁,他们把油跑光了也见不到任何建筑。”狼人躺在越野车前盖上的椅子里,用望远镜观察了片刻回答我。
“从车轮的形状看来,车子是满负荷行驶的。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运的是什么。”水鬼剃了个光头,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他正在清理刮进车顶重机枪管的沙子,手头没有望远镜便用陶2B导弹发射站进行观察。炮塔转动的样子仿佛他想攻击那支车队,引得边上正在休息的军人以为有突发状况,纷纷跑过来准备战斗。
“在看什么?”杰丽和天才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着接近的车队。
“不知道,一支车队。昨天跑了两趟了,只有推土机是盖不了房子的。”我用热成像观察发现,车子就像块装了轮子的红面包一样行驶在公路上,“里面装的是人!”
“用不透风的集装箱装人?”其他人听到我的话也纷纷打开热成像功能,没看两眼便发出一阵惊叹,“这里面有多少人啊!”
大伙纷纷调节频谱,希望能区分开不同的热源,仔细辨认到底有多少人被装在集装箱中。过了片刻,水鬼惊讶得叫出声来:“那里面最少也有150人。”“20尺的集装箱里塞上150个活人?”这让我想起了开往奥斯维辛的火车。
“他们没有想把车上的人活着运到目的地。”狼人肯定地说道,“如果有目的地的话。”
女记者杰丽用狼人的望远镜看完后,脸色煞白地说道:“不管车上拉的是什么人,这都是集体的屠杀。”在几番战斗后,被允许留在队伍中的随军记者只剩这姑奶奶一人了。
“啊哈!”天才看着远去的车队恍然大悟,“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要我们把守这里,连头驴都不让放过了。他们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去看看怎么回事吗?”杰丽看着我和狼人,似乎我们应该管管这事似的。
“我们不是警察!”狼人没有回答她问话的意思,我只好接了一句,毕竟这女人能搞到市面不流通的好多东西。
“必须有人管管这事!”杰丽虽然在战争中有所成长,但心中我们看似无聊的正义感仍根深蒂固,她明白自己一个人跟上去的后果,那便是一名记者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意外中枪身亡。
“算了吧!他们狗咬狗,关我们什么事?杀得越多,我们越省事。甘茵斯坦的所有监狱已经爆满。这些野蛮人都是恐怖分子,只有他们进了坟墓,世界和平才会得以保障。”边上的英美联军士兵在杰丽的眼神扫到自己的时候都纷纷躲掉,最后,一名小队长总结了所有人的心声。
“太……太……”杰丽看着热能探测器中集装箱的温度正在减弱,这说明里面的活人已经开始减少,再听到边上美国兵的“道理”,让她有种身处地狱般的阴冷,“太残忍了!”
“杰丽!人命在战争中是不值一提的,尤其是内战产生的战俘。”我放下枪不再看那支开往地狱的车队,回头瞥了一眼站在车旁的女人,拿起身边的保温杯尝了口咖啡缓缓地说道,“因为战俘的命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