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第11卷,第371372页。注42 《李明堂口述》(1957年记录稿),《袁忠信口述》(1976年记录稿)。按:李明堂,荣成县卧龙村人,日军登陆时24岁;袁忠信,荣成县成山大西庄人,日军登陆时5岁。注43 《田少安口述》(1976年记录稿)。按:田少安,荣成县城里人,日军登陆时10岁。
注44 见《日清战争实记》第17编,第31页。注45
《日清战争实记》第17编,第32页。
注46 《李秉衡致戴宗骞电》,《山东巡抚衙门档》(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注47 《李秉衡致阎得胜等电》,《山东巡抚衙门档》(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
注48 岳晓岩,《日本军》,《蜗庐杂咏》(抄本)。
注49《日清战争实记》第17编,第33页。
第三节 威海卫之战
一 白马河前哨战
日本第二军占领荣成后,大山岩一面派出多起探骑侦察清军驻兵情况,一面连日召集参谋人员会议,研究制定攻占威海卫的作战方案。
根据日本第二军参谋官会议分析,清军必定采取“恃坚垒雄堡,欲防日军”的战术,这是成欢之战以来清军的惯用战法,是不会改变的。而这正是清军“所以自取败”之道。注1同时,确信“清军绝不可能把全部兵力集中于威海卫,因为无沦如何,须有一部兵力担任守备,另外还要有其他驻防的需要。这样,日军从荣成湾登陆到占领威海卫,如果需要两三周的时间,在此期间从各地集中到威海卫的清军不会超过一万六千人。倘若如此,以第二军第二师团之全部和第六师团之一半对付清军,日军仍然居于优势”。关于由荣成至威海卫的道路,关文炳曾在一八八八年和一八八九年之交进行了特别细心的观察。日方记载说:“对于沿途的地形及道路情况,关文炳做了详细的记载。此次我军制订出兵山东、进攻威海卫的作战计划,依据关文炳的游记判断地形,得益良多。关文炳可以说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注2从荣成到威海卫有两条路:一条是南路,经桥头、温泉汤、虎山等地,北至威海卫,称为芝罘大道;一条是北路,经北港西、鲍家村、崮山后等处,穿过威海南帮炮台后路至威海卫,称为威海大道。南路道路较好,北路难行,根本不可能用车辆运输,骡马也只能勉强通过。根据上述情况,日本第二军参谋官会议建议分左右两路进兵威海卫:第二师团由南路行进,人数较少的第六师团由北路行进,至目的地会合。
大山岩釆纳了参谋官会议的建议,于一月二十五日中午发布进军命令:
“一、原在登陆地点及荣成附近之敌约一千五百人,皆向西撤退。在孤(崮)山后、桥头集尚有不少敌军。我军按行军计划表,于二十六日向威海卫进军。
二、右路纵队到达鲍家后,在该村停留,侦察前方敌情,并与舰队取得联系。
三、左路纵队到达张(江)家口子后,侦察前方敌情,并与右路纵队保持经常联系。停留于桥头集的部队派出一支分队,对宁海、文登方向实行警戒。
四、军司令部拟于二十七日至埠柳村,二十八日到达桥头集。”注3
一月二十六日,日本第二军分路向西进犯,第六师团为北路,由陆军中将黑木为桢指挥,辖步兵第十一旅团(旅团长陆军少将大寺安纯),称右路纵队,其任务是由东路进逼威海南帮炮台,担任主攻,第二师团为南路,由陆军中将佐久间左马太指挥,辖步兵第三旅团(旅团长陆军少将山口素臣)和第四旅团(旅团长陆军少将伏见贞爱亲王),称左路纵队,其任务是绕至威海南帮炮台西侧,切断其退路,并与右路纵队形成夹击之势。
当敌人大军压境之际,清军却未能及时集中兵力,组成一支有力的打击力量。日军原先估计,清军在威海后路集中了一万多人的兵力,但侦察的结果表明,清军“并未从各地向威海卫集中,只有三营新兵于上月到达威海卫,还有一营(应为两营)正在途中”。注4确实如此。当时,清军在登州以东的兵力,除去威海的绥、巩、护三军不计外,也还有四十五营两万二千多人。注5若能调遣得当,完全有可能阻止或延迟日军的行进。威海后路防军如能支持,与敌人长久周旋,则北洋舰队也不至于全军覆没。由于李秉衡顾虑日军从山东半岛西部登岸,因此在日军登陆划子窝的当天,仅派驻酒馆的嵩武军分统总兵孙万龄,率嵩武左营和游击谭邻都的福字三队,“往合戴统领(宗骞),步步驰应”。注6随后,才又派驻上庄的总兵李楹率福字军三营“整队赴援”。与此同时,李秉衡又致电戴宗骞,要求驻威海的清军分兵“合力夹击”。注7
孙万龄字寿卿,行伍出身,积功至总兵,以提督记名。统嵩武军左营,并任陆军分统。其为人,气度豪迈,身材不高而浑实,故有“孙滚子”之绰号。李秉衡曾称:“兵固单,尤苦无将。前敌敢战之将,仅一孙万林(龄)。”注8但是,他所统本营仅为嵩武左营一营,另外的福字三队也只有七百人,总共不过一千二百人。孙军东行后,过羊亭集十余里,与从荣成西退的阎得胜等营相遇,于是合军返回羊亭集。
自此,阎得胜等五营河防军,便隶属于孙万龄。此时,戴宗骞也应李秉衡之约,派其分统知府衔刘树德率绥军两营至羊亭集。会师后,各军继续向东进发。一路上,大雪纷飞,路滑难行,然士气旺盛。沿途各村群众积极支持清军抗敌,踊跃地帮助军队拉炮和运送粮草。
一月二十二日,孙万龄等军开到桥头北面的五尚地村时,探悉连日有小股日军向西窜扰。于是,共同商定以下分工意见:孙万龄率嵩武左营及福字三队,至白马河西岸埋伏,阻敌西犯,阎得胜率精健等五营从旁截击,并包抄敌军,刘树德军仍驻守五尚地附近,以备接应。随后,孙万龄即进驻白马村,在白马河西岸修筑工事,并派探骑侦察前路敌情,阎得胜移军桥头集,相机出动;刘树德则连日修建临时炮台两座,一在桥头北山,一在孟京庄北的兴隆山,各设行营炮两门。
一月二十四日,日军进入东豆山村,其骑兵深入到白马河东岸的观里村,在村西遭到孙军探骑伏击,被击毙一名。当天傍晚,日军知清军兵力不多,便派出步兵一个大队和一个中队,拟进占白马河东岸各村。日军刚进入白马河东岸的姚家圈村,清军已有准备。
孙万龄趁敌人立脚未稳之际,立即下令攻击。此时。夜幕笼罩,一片漆黑,无法瞄准射击,日军携带行军探照灯,用以照射进攻目标。在孙万龄的指挥下,清军士兵沉着应战,巧妙地利用敌人的灯光,进行瞄准射击。激战一小时左右,毙敌军官一名、士兵十余人,而清军仅一名哨官受伤,一名马夫中枪牺牲。注9日军失利后,便向东撤退。
白马河之战是一次前哨战,在这次战斗中清军获得了“小胜”。李鸿章闻报后,认为“初战获胜,稍壮土气”。注10可惜的是,阎、刘两军并未给予有力的配合。阎得胜未能按预定计划包抄敌人,反不战而退。刘树德军装备较好,且配有四门行营炮,应该是清军的主力,却也弃孙军而西去。孙万龄部成为孤军,不得已撤出阵地,向羊亭集附近转移。
注释:
注1 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第11卷,第374页。按:伯麦Sir Gordon Bremer(1786一1850年)英国海军准将,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担任英国侵华军海军司令。
注2 《日清战争实记》第20编,第1920页。
注3 《日清战争实记》第20编,第2021页。
注4《日清战争实记》,第20编,第21页。
注5 《中日甲午威海之战》,第48页。
注6 《李秉衡致孙万龄电》,《山东巡抚衙门档》(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
注7 《李秉衡致戴宗骞电》,《山东巡抚衙门档》(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
注8 《李秉衡致张之洞电》,《山东巡抚衙门档》(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
注9 据《戛锡奎、夏元吉口述》(1958年记录稿)和《王佩芝口述》(1959年记录稿)。按:夏锡奎,观里村人,当时27岁;夏元吉,观里村人,当时11岁,王佩芝,东白马村人,当时13岁。关于这次战斗,戴宗骞致电李鸿章称:“孙万林、刘树德等迎击获胜,毙倭贼百余,生擒3名。(《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2356),第29卷,第40页)显然夸大了战果。曾遍询当年的目击者,皆称与事实不符。拙怍《中日甲午威海之战》误从之(见该书第51页),兹予改正。
注11 《北洋大臣来电》,《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2356),第29卷,第40页。
二 南帮炮台争夺战
白马河战斗后,日本第二军继续西进。一月二十九日,其右路纵队宿营于鲍家村,前锋巳到达九家疃;左路纵队宿营于亭子夼村,前锋则已占领温泉汤。同一天,日本第二军司令部移至盂家庄。至此,日军已经逼近威海南帮炮台,并构成了包围的形势。于是,大山岩决定于次日发起攻击,便于当晚发布了如下命令:
“一、敌军防守百尺崖所西南高地。我军须于三十日发动总攻,我舰队将攻击百尺崖所附近之炮台。
二、右路纵队应于三十日拂晓与左路纵队取得联系,协同进攻。对于正面之敌,应留一部队,以防其出击。
三、左路纵队于同一时间攻击敌军,占领凤林集东南高地。并派出警戒队,对宁诲和文登方向实行警戒。对于宁海方向,特别要进行远距离的搜索。
四、左路纵队应于午前六时以前派两个步兵大队、半个骑兵小队到温泉汤东南,供军司令部使用。午前六时以后,本人在温泉汤东南方。”注1
部署既定,日军便于三十日拂晓对南帮炮台发动了总攻。
自孙万龄等军西撤后,威海东南一路已无兵防守,虎口山便成为南帮炮台后路之最后险要。威海陆军主将戴宗骞获悉日军正向威海进逼,不得不重新组织兵力布防。
戴宗骞(一八四二——一八九五年),字孝侯,安徽寿州人。“幼负志略,喜读书,不屑为章句学。”注2后为生员,复补廪生。以乡试不中,因弃文从戎。一八六七年,往投李鸿章,上《平捻十策》。注3李鸿章留之幕府,襄赞军事。继委办全军营务处,一切军书皆出其手。积勋至知县。次年,随广西右江镇总兵周盛传移军天津附近,驻新农镇。一八七二年,建议疏河故道,“俾淮练军治之,则兵农合一,事半而功倍”。上命戴宗骞办理。成稻田六万余亩,因著《海上屯田志》以记其事。注4一八八O年,随吴大澂驻防三姓,冶绩颇著,因擢知府。一八八七年,李鸿章奏派戴宗骞总统绥巩各军督办威海防务。一八九一年,大阅海军,论功晋升道员。戴宗骞究心洋务,颇擅文才,而治军则非所长,部下亦无得力之将。李秉衡曾批评他“无将略”。注5战争爆发后,戴宗骞在战守问题上多与丁汝昌意见相左,势同水火。日军占领荣成后,他主张“御敌于境外”,曾派分统刘树德率两营驰赴荣成迎敌。然刘树德兵力既单薄,又无战斗决心,未经战斗便从桥头撤回。戴宗骞见日军已逼近威海后路,仍怀信心,尽力布置战守。根据现有的力量,他一面派绥军两哨至虎山附近警戒,招回自桥头集西撤之刘树德两营,并增拨一营;一面令巩军统领总兵刘超佩从巩军中、前两营中挑选八百精兵,前往北虎口防守。至二十八日,南帮炮台后路布防大体就绪。其兵力配置是:刘树德率绥军副、前、左三营一千五百人防守虎山;由刘超佩派遣的巩军中、前营八百人,防守北虎口一带高地;另外,两哨绥军防守南虎口一带高地。戴宗骞即将兵力布置情况电告李秉衡,略谓:
“今夜集合三军,若倭大举来攻,以刘树德为先头,派巩军八百人为应援。现巳派勇兵两哨,埋伏虎口山外,以挫敌之斥候骑兵。孙(万龄)、李(楹)俱已到达,明日决前进三十里,依据险隘,坚持不退。望速补充粮食。敌若驻营与我相对,即拨嵩武(孙金彪部)、曹(正榜)军来会。援兵纵缓,亦必能支。”注6然除绥军自身兵力外,其他外援皆不可靠。江南马步二十营及丁槐五营正在北上途中,很难于短期内东来。孙、李军才数营,而且远在几十里外,势难到达。戴宗骞以两千五百人防南帮炮台西南一路,本巳不敷分布,其东南一路便无兵可派。这样,以寡兵而御强敌,其结果也就不难预卜了。
一月三十日凌晨三时,日军左右两路纵队皆从宿营地出发,向南帮炮台进逼。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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