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宁宁的心一下子掂了起来,“怎么?出了什么纰漏了么?”
小林的声音却诡谲地低沉了下来,“宁宁,你猜得到吗?这家T&K跨国集团的第一大股东,竟然是志逸哥!”
贝宁宁差点拿不稳手中的电话,“怎么可能?小林,你是不是弄错了?志逸哥现在那么恨我,哪里还肯对贝氏伸出援手?”
“我也弄不懂他,而且,据我所知,他也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前两天才到北京的,其实他和罗杰比我们还要早就到了,就在陆兆忻出事的那个晚上,我还见到”
“小林!”
身后突然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小林意外地转过了身去,却在惊见来人后,对贝宁宁丢下一句,“我再打给你。”便匆促地挂断了电话……
依依稀稀之间,贝宁宁似乎听到了志逸清澈悦耳的声音?可是,志逸哥去找她,一向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她为什么匆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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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华贵明亮的水晶吊灯下,小林很是同情又难过地盯着,韩志逸深刻沉重的俊脸,
而上了漪。“志逸哥,真是对不起!我和宁宁已经尽力了,我们真的找了你很久,可是都没有你的消息,原来你是被罗杰救去了美国……”
想来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志逸哥他出事,竟然不是第一个想到自己!
韩志逸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地啜了一口,
“嗯,罗杰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一个伙伴,后来,他说,不想再干这一行了,手上有两个钱,问我要不要一起合伙做生意?当时,我就和另外五个人,凑了点份子,没有想到,公司不太景气,那五个人后来就退了股,
我那会接了不少广告,手头上比较宽裕,不忍心见罗杰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全买了过来,又暗暗拉了好几个大客户,结果,公司居然起死回生了,而且,越做越好……可我国内的事业太忙,公司便一直交由罗杰打理,外界并不知道公司是我的。”
小林见他心情似乎不错,又小心奕奕地问了一句,“可是,志逸哥,你不是恨宁宁吗?为什么还肯帮贝氏?”
韩志逸眼角往上翻了一下,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咖啡,语气竟是微微地发颤,“谁说我恨宁宁了?”
小林却有些激动了起来,“你不是恨她,那为什么要在医院里那样说她?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她,冷血恶毒、见异思迁、残忍势俗……”
韩志逸的眼神却幽深了起来,“如果我不这样说,不就坐实了她和我旧情未了、最具杀人动机的指控吗?还是,你想看到,凶手永远不落网,宁宁就得一辈子背着杀人凶手的罪名?”
小林的脊背忽地窜上一阵深深的凉意,“志逸哥,你就那么肯定,凶手永远不会落网吗?”
韩志逸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改而笔直地看向了小林,“你不是也很清楚吗?如果不是我刚好过来找你,你刚才就打算要告诉宁宁了吧?”
小林的呼吸顿时就急促了起来,“可是,志逸哥,你这是犯法的!如果警方找到证据起诉你,你所有的一切就会全数尽毁了呀!”
志逸却沉默不语。小林又急又气,“志逸哥,不过就为了一口气,你也可以放狗咬陆兆忻呀,你犯得着下这样的毒手吗?”
“咬他?!只有他死了,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只不过是眨眼眼,韩志逸的整张俊脸,忽然就异样地扭曲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生硬而又狠厉,
“我本来只打算拿了宁宁的照片和MV,就要回美国去的,公司是新成立的,给了贝氏这一笔钱,我的公司运营起来也不太够周转,我和罗杰还想再去多争取一些业务,可是,陆兆忻,他为什么要来北京?他为什么要吻我的宁宁?他怎么敢这样无耻地来对待我的宁宁?!
他阴谋地拆散了我们,又轮番地迫害我们俩,宁宁那个小傻瓜,居然还被他骗得爱上了他!我不允许!我绝不会让宁宁爱上别的男人的!我跟她说过,要她等我的!她怎么可以不守信用?怎么可以爱上那个只会伤害她的男人……”
他的目光阴鸷而又凶狠,小林情不自禁又打了一个冷噤,志逸哥,他已经陷入疯狂了!
到了隔天,小林去医院探望陆兆忻,听到宁宁接了韩志逸的电话,说是要约她见面的时候,小林就寻着各式各样的理由要跟去,宁宁还笑话她,没见过这么喜欢当随从保姆的!
小林心底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大小姐哪里懂得她的良苦用心啊?
有她这个第三者在场的话,就算志逸哥对宁宁的感情再浓烈,也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是不?而且,就算被狗仔偷拍到了,三个人见面也构不成私下幽会的说法。
更重要的是,志逸哥的状态很不稳定,她担心宁宁的安全,可是又没法告诉她实情。志逸哥是她的亲人,虽不是至亲,然而,年幼始已两小无猜的多年亲密感情,于情于理,她也不能出卖他。
小林随贝宁宁来到了她和志逸哥约好要见面的酒楼,不多时,便看见他从门外走了进来,不过,意外的是,志逸哥也带了一个人同来,可叫小林惊讶的是,那人居然长了一张,跟贝宁宁一模一样的脸蛋!
就连纤长的体形,也近乎是相似度90%以上!要不是贝宁宁就在自己身旁,她一定会误认了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她百分百地确认,贝宁宁并没有孪生姐妹,只不知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正犹疑之间,却见那人忽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贝宁宁面前,眼泛泪花,我见犹怜地,“贝小姐,我求求你离开兆忻吧!我怀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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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绝裂
小林讶异地见到,与雷谌哥同来的那一个、跟贝宁宁长了一张一模一样脸蛋的年轻女人,忽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贝宁宁面前,“贝小姐,我求求你离开兆忻吧!我怀了他的孩子……”
然后,小林就看到,贝宁宁整个人僵硬了身体,一动也不动地停在了原地,脸上不哭也不笑地,却是苍白得碜人,她甚至忘了,要伸手拉起面前这个,已经有了身孕的女子!
而另一边,志逸哥还坐在座位,不动声色地品着他的碧螺春,小林忽然就有些生气了,冲到了韩志逸面前,伸手抽走他手中的紫砂小杯,“志逸哥,你是什么意思?”
韩志逸看她的时候,又是那样不悦地眼角朝上翻了一下,“小林,一边呆去,这事你不要管,也管不了!”
“你以为我想管?!志逸哥,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宁宁,可是,你都是怎么爱的?就算你有苦衷,就算你身不自已,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她说,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钱份上,我才不会和你玩了那么久的、小女生情窦初开的幼稚游戏吗?
你还可以为了陆兆忻的钱,而卑躬屈服地远走异国他乡,现在,你又找来这么一个女人来刺激她,难道这也是爱她吗?”
小林一口气“噼哩啪啦”地说完,看见韩志逸一脸铁青的样子,才想起来有些后怕,蓦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也是实话实说,你做得出,就不怕被人说”
韩志逸的白皙俊脸上,隐隐地抽了几下,却因为在人前,极力收藏起自己的怒气,只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是陆兆忻的妹妹?为什么每一句话都倒打枪口的?”
他走过去,把那两个僵在原地的女人,扶到了座位上坐下,“诗雨,你的事,我们一会再说。我妹妹是宁宁肚子里的小虫,既然她有这疑问,我当然是要解释清楚,不然,我之前费了那么多心思的努力,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他说这话时,眼角微微地睨了贝宁宁一眼,看见她依旧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就想去握住她的小手,不想被她一缩,躲开了,他勉强地笑了一下,“罗杰和诗雨都可以做证,我绝对不是为了陆兆忻的钱,而要放弃宁宁的。”
他坐下,把桌上的笔记本掉转了一下方向,屏幕里,一群黑衣冷面的壮实男子,把韩家二老绑了个严严实实,
“小白脸,听好了,我们陆少说了,还要你老爸老妈的话,就识相点离开那个姓贝的女人!她是陆家的仇人,你要是敢插一脚趟浑水,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韩志逸冷冷地笑了笑,
“还有那个一亿的违约赔偿金,我本来是无所谓的,可是,陆兆忻太卑鄙了,他利用ELLA在我的茶水里放了白面儿,我当时那个人不炫、鬼不鬼的样子,我怎么能拖累宁宁?如果不是这次他放狗咬了我,罗杰给我换掉了体内大量的血,我身…上的毒瘾,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解去?”
小林和贝宁宁呆呆地听着,他嘴里那个她们陌生的“陆兆忻”,尽管她们也知道,陆兆忻的脾气不好,也会使一些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小把戏,可是,那样嗜血而丧失人性的事情,真的会是陆兆忻干的吗?
韩志逸却用极不谅解的眼神,直直地看进贝宁宁心里,“宁宁,你又当真以为,陆兆忻是真的爱你,对你亳无二心吗?”
看到她像个洋娃娃般地,眨了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一颗晶莹的浑圆差点滚落下来,他几乎就要放弃揭开那个残忍的事实,只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曾诗雨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沓照片和资料,
“贝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我本是志逸哥派到陆少身边的人,之所以要整容成你的样子,本来是想使个调包计,将你救出去的,可是,不巧在酒吧里邂逅了陆少,他一见我这张脸,就疯狂地迷恋上我了,他对我很好,好到每一句话都是软语哝哝的……
我知道自己不好,竟然背叛志逸哥,爱上了陆少,可是,贝小姐,别的人不理解我,你一定会理解的,对不对?陆少是那种让人无法不爱的真男人,他只要对你温柔那么一点点,你就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折服……”
贝宁宁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涸得嘶哑难耐,她努力地清了清嗓子,“是陆兆忻他让你,怀了他的孩子的吗?”
曾诗雨于是带了一丝羞涩地甜甜笑了,“嗯……他以前总是会让我吃事后避孕药的,不过,那一天是他生日,大概是忘了,没有准备,我后来也忘了吃……”
“那一天是他生日……”
贝宁宁脑中“轰”地一声巨响,仿佛被一个闷雷击中了似地,整个人颓然倒塌!
“贝宁宁,我想你,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
那一晚,他柔情似水的缠绵细语,似乎还在耳边萦绕,现在却有人来告诉她,那一晚,他其实是抱着别的女人在怀里的!
而且,他们还在那一晚有了孩子,已经有三周多了!
瞅着超声波上那一颗黄豆大的小生命,贝宁宁的心里一阵阵地撕痛,陆兆忻,你就是这样保证我会是唯一的陆太太的?你就是这样只爱我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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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宁宁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座位,又恍恍惚惚地走出了茶室,直至恍恍惚惚地迎上,一束猛烈而刺眼的光线,看着它越来越逼近,直至浑身盈满令人骇然的光芒,她却已无力躲避……
大脑里似乎又想起那张冷魅俊逸的脸庞,在她耳畔一遍遍滚烫地烙下誓言,
“贝宁宁,我爱你,从来就只爱你一个……”
“贝宁宁,你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除了爱我和做我的陆太太,你哪也别想去……”
“贝宁宁,你是我的……”
心中却是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痛难忍!
刺眼的强光骤然贴近身…体,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心灰意冷……
一双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她近乎是心狂喜地怦怦直跳!是他吗?
直到跌进那一付截然不同的、散发出清朗气息的温柔怀抱,她的泪水才狂飙而下,她一定是犯傻了,他怎么可能会来?他现在一定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虚弱得还在等着别人伺候……
她哭得抽抽噎噎地,韩志逸只道她是被吓坏了,不停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不怕了……志逸哥不会让宁宁受伤的……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都不离开你了,再也不要离开……”
可是,为什么,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地双唇一张一合,他竟然不敢像过去安抚她的一样,动情地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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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兆忻的身…体刚刚才好一点,今天已不用像前两日一样,只能进食一些半流质的食物,而是吃了半碗热腾腾的饭菜,看着他吃得香喷喷的样子,许清漪竟然心疼得,拧开脸默默地垂泪
陆家是C市名副其实的大家名门,就算是他们母子在最艰难的那一段日子,陆兆忻的二叔,因了陆老太太的面子,也是绝不敢断了他们母子的生活费的。
加之后来陆兆忻把陆氏经营得有声有色,所以,多年来,陆家餐桌上的菜式是样样讲究,不是名厨精制,他绝不肯沾一口,而且,陆兆忻吃饭一向斯文儒雅,贵族气势十足,何曾发出丝毫不雅的声响?
现在却因为受伤的关系,他稍一用力,伤口便扯得生疼,他偶或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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