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贝宁宁分明看得清楚,首页抬头的,那几个漆黑的字体,分明是
“离婚协议书”!
陆兆忻鄙薄地睨了她一眼,“贝宗庭,我要和你女儿离婚!”
“…………”
贝宗庭和贝宁宁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几乎是怔忡着接过,陆兆忻强行塞进手里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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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宗庭,我要和你女儿离婚”
陆兆忻嘴里极轻描淡写的这几个字,就像是平地里的一声雷,瞬间,把贝宁宁炸了个七荤八素!
尽管之前,她也曾如此决绝地对他说,“陆兆忻,我要跟你离婚!”
可是,他现在既然主动提出,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她领教过,他太多无情的手段了,只怕
一种不详的预感,霎时划过贝宁宁的脑海,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脚下却是突然一个踉跄,差点狼狈地跌倒在地!
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适时伸过来扶住了她,她意外地瞥见,刚才还无情至极的陆兆忻,冷冷的俊颜中,似乎隐隐地掠过了一抹担忧……
她心潮起伏,惶然地看向一旁的贝宗庭,他的脸上阴悒无比,察觉她投过来的视线,竟是狠狠地拧开了脸去,她心下黯然,爸爸还是不能谅解她的!
爸爸生她的气,她尚且难过得痛哭失声,那么,她的“背叛”,对爸爸来说,一定也是打击最沉重的吧?
门后,突然又走出一道纤长的人影,赫然是方丽琪满脸的着急,她不安地攥着陆兆忻的袖角,
“兆忻,我们家宁宁的确是任性、不懂事,可是,当初也是你说喜欢她、要娶她的,怎么就前几天才出了雷诺的绯闻,你们现在又闹离婚,外界会怎么看待我们贝家啊?而且,我们贝氏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怎么能……”
方丽琪并不知晓,是陆兆忻一步步地设下圈套,阴谋加害贝氏的,以为彼此之间存在误会,所以,还是想争取女婿帮忙出手挽救的,只可惜
陆兆忻的嘴角,隐隐地抽搐了一下,之前对待方丽琪的孝顺和温和,倾刻间,早已经烟消云散,
他嫌恶似地抽出了自己的衣角,薄唇轻启,正要说些什么,贝宁宁却是抢先几乎是哀求地,低声说道,“陆兆忻,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这件事?求你,别吓到我父母了,我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
妈咪说的是对的,她应该以大局为重,贝氏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陆兆忻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再度轻启薄唇,迸出的每一个字,却叫贝宁宁霎时心碎,“太迟了!贝宁宁,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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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贝联姻已然正式彻底崩裂,陆少在记者会上坦然承认,已于数日前与前妻贝宁宁办理了离婚……贝董事长再次骤然重病入院,导致贝氏股价暴跌,公司乱成一片,众多股东要求退股,旗下众艺人早已一哄而散,曾为其借贷的银行亦频频催债……
内忧外患的贝氏早已举步维艰,目前贝氏由贝家大小姐主持,她一上台即大刀阔斧地实施改革,又变卖、抵押了所有资产,以换取银行的信任与支持,只是贝氏早已债台高筑,又因着对陆氏的顾忌,银行方面均未有增加信贷额度的预算……”
全市的各大媒体都在如火如荼地,报导着贝氏这一连串爆炸性的变故,更有好事者断言,贝氏不出一个月,必将会以宣布破产告终……
“我要你爸爸一无所有,要他亲眼看着他最爱的女儿背叛他,然后还要被我一天一天残酷地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耳熟的狰狞笑声,伏在父亲床侧浅寐的贝宁宁,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待看清病房内,原来只她一人孑然只影时,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和陆兆忻离婚已经有一个月了,尽管贝家现在的境况已今非昔比,但所幸一家平安,
父亲的身体也渐渐地有了起色,只是,醒来后却一直怔怔在看着她,苍凉的双眼里还隐隐泛出些许泪花,教她时常仓惶失措,心下凄然……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射入了父亲的病房,医院的走廊里,开始有了陆陆续续的人影……
贝宁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指针已指向九点,她该去上班了!
自从父亲病倒后,公司里所有繁琐的事务都是她在打理。她却没有想到,贝氏所欠下的,大大小小的债务,竟然高达近十个亿!
她必须在限定的期限内返还,于是,她把所有能动用的资产,包括贝家那幢占地数千坪的豪宅,都抵出去了,却仍旧补不上这些洞,让她益发地心力憔悴,颓废丧气……
更糟糕的是,每天都得面临坏帐所带来的更恶劣境况,而她问遍了全市所有的银行,却分文也未弄到……
她知道,贝氏和她,现在在这些精明的金融家眼里,早就失去了当初的价值,尤其,她和志逸哥在市府宴会上的公然双双离去,让大家认定她给陆兆忻戴的这顶“绿帽子”,还气得陆少一气之下跟她离婚。
她当然也不可能占到他一分钱便宜,离婚协议上她是被净身出户的,甚至,外界还言,盛怒之下的陆少,顺带连韩志逸的合约也一并撤销了!
各大银行又哪敢给她方便,而开罪了赫赫有名的陆少呀?
卑鄙的混蛋!什么绿帽子,这全都是他的阴谋,好不好?
想起志逸哥,贝宁宁又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陆兆忻把违约金一口咬死了,一个亿,少一个子也不行,所以,他现在和她一样,都陷在水深火热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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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宁宁稍微地梳洗过后,就起身走出病房,她需要回家换一身上班的衣服。
公司的开销、父亲的医药费、母亲的生活费……每一样都离不开钱,她不能泄气,她得咬着牙撑下去!
看个一后。她给母亲在西街租了,一套五楼的两居室,虽然地处偏僻了一些,楼层也稍嫌高了点,但地方尚算干净。
贝宁宁掏出钥匙开了门,刚进门,方丽琪就端了一锅什么,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贝宁宁,还兴奋地朝她嚷道,“囡囡,快坐下来,今天你有口福了!菜市场的老张咯,老眼昏花地,竟把散鲍鱼当香菇干卖给我了……”
听见妈咪讲得一付眉开眼笑的样子,贝宁宁却差点潸然泪下!
她是何其不孝?妈咪衣食无忧地过了大半辈子,临老了,却要跟着她捱苦!
贝宁宁哽噎地拿起筷子,“妈咪,我喂你”
可不知怎么地,胃里却突然莫明其妙地剧烈翻腾了起来,她慌忙冲进了卫生间,“呕……”
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之后,难过的感觉还尚未消退,方丽琪忧虑的声音,已自身后飒然响起,“囡囡,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贝宁宁错愕地垂下了,擦拭着唇边污秽的动作
怀孕?!糟糕!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怎么办呢?
那个男人毁了她父亲致力于一生的事业,毁了她幸福美好的家,又残忍无情的虐待她,还害得她父亲,至今还卧病在床……
她怎么可以怀上他的孩子?怎么可以给他生孩子!
不行!父母一定不会答应的,她再也不能去伤他们的心了!
可是,孩子怎么办?真的要做掉他吗?
贝宁宁狠狠地咽下了,那一股再次涌上喉间的恶心感,努力地对着方丽琪挤出一抹浅笑,
“没有!妈咪,我昨晚和柏宇去吃海鲜了,他非要让我尝尝那里的深海龙虾,说是特别有一番风味。你也知道,我从小一吃虾就过敏嘛,我想,大概是肠胃不适吧?我一整晚都反胃着呢!”
“真的,只是这样?”方丽琪两眼一瞬也不眨地,盯着贝宁宁的双眸,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真的啦!对了,妈咪,我不吃早餐了,上班快要迟到了!”
贝宁宁几乎是仓惶地逃回了家门,留在方丽琪心里的,却是异常沉重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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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氏模特公司大厦,位于本市最繁华的一区,高耸入云端的一栋八十八层楼宇,足以俯瞰全市大半的风景,曾经是这个城市最辉煌的标志之一,如今,金玉依旧其外,内部却早已不堪一击……
贝宁宁一直忙到下午六点,手边的事情才告一段落,她把桌面稍加收拾,就离开了公司。
走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她不由地紧蹙了一记眉宇,糟糕!她又忘了买清凉油!
早上她驾车上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晕车的她,居然差点把肠子都吐悔青了!
路过有一个买糕点的大婶,看她脸青唇白地,就好意告诉她,往鼻尖上涂抹上一层清凉油,可以有效地缓解晕车的呕吐感。
可她一到公司,就听说,某家银行下达了最后还贷通知,限定她在三日之内还清所有的债务,否则就要来清盘……
于是,她又东奔西走地忙了个人仰马翻,哪还记得买什么清凉油啊?
到底去不去买?
贝宁宁还在犹豫不决,“哔哔”冷不防两道刺耳的尖锐汽笛声,乍然响起,一辆墨黑色的布加迪威航,已“嗖”地一下开了进来,
只是眨眼间,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突然,狠狠地攥住了贝宁宁纤细的腰肢!
“咝……”贝宁宁惊得蓦然瞪向那只大手的主人,“陆兆忻”
因为太惊讶了,她近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了他的名字,失神地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而冷峻坚毅的脸孔
“跟我上车!”
耳畔响起的,依旧是他那付冰冷而无情的口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此刻似乎在生气?
只是,家族败落,亲人惆怅的是她,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贝宁宁忽然恼怒地袭向,他那只钳制在她腰间的宽厚大手,“放手!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人上车”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停车场内突然响起,一阵轰鸣般的sao乱,车内有人不满地大声嚷嚷了起来,
“打情骂俏也要找个好地方,好不好?都不让人走了吗?”
“………………”
贝宁宁这才看到,那个毫无公德心的陆兆忻,竟然把那辆跟他一样,讨人厌的布加迪威航,蛮横地堵在了出口唯一的通道上!
真是叫人无语至极。。。。。。
陆兆忻冰冷优美的薄唇边,却忽地勾起一抹邪佞的浅笑,“亲爱的老婆大人,要我用扛的么?”
贝宁宁才想要骂他“无耻”,附近好几辆车子的车主,却是顿时鼎沸地炸开了,
“搞什么?跟你老公闹别扭,回家闹去!担误我们大家的时间,也太不像话了……”
贝宁宁赶紧撒腿跑了开去,却又被陆兆忻几个大步追上,用力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丢进了他那辆布加迪威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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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氏公司附近,有一家新装湟的高级西餐厅,贝宁宁被陆兆忻半胁迫地拥着走了进来
陆兆忻一袭剪裁合身的、双排扣、浅灰色系的、当季最新款限量供应的阿玛尼休闲西服,把他修长挺拨的身躯,衬托得益发地帅气洒脱、魅力四射,
加之他俊朗的外表,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成功男士所特有的霸道气息,当即轻而易举地引来了,店内所有年轻女性的热切关注,甚至有个别胆大的女生,还主动地朝他抛媚眼……
而反观自己,虽然还是一身的LV精品,可眼尖的人却分明看得出,她身上穿的是一套上一季的小西服,手上拎着的也是一个早已过时的换季包包,腿上还蹬了一双同样过时了的尖头高跟长靴……
无一不清清楚楚地透露出,她的落魄与窘境。。。
贝宁宁忽然就有些泄气,转身想离去,却被陆兆忻一把占有性地扣上腰身,俊逸的脸庞上,还赫然扬起一抹蛊惑似的浅笑,
“贝宁宁,我们认识那么久,好像都没有好好地约会过,不如,今晚,我们就约会一次吧!”
约会?
贝宁宁怔忡地盯着那张,时常在梦魇中纠缠不去的冷峻面孔,久久地发不出只言片语……
她没有忘记,他带她去参加市政盛宴的那一个夜晚,他给她换了华贵艳丽的晚礼服,还对她格外的温存体贴,为的却是“剧情需要”!
是要她让最爱的爸爸误会她的背叛!是要报复他一直恨着的贝家……
那么,这一次呢?
她早已没有什么,可供他再利用的了,他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地陪她演戏?
陆兆忻却已十足绅士般地,为她拉开了座椅,微笑地请她入座,又优雅地弹了一个手势,招来了服务生,“给我们来一份柳橙鹅肝酱,一瓶82年份的Longueville…Lalande……”
法式鹅肝酱,意式龙虾烩面、82年份的法国波尔多顶级珍藏版红酒……
贝宁宁看着一桌精致可口的餐点,却迟迟地未曾动过一下刀叉,只睁着一双如水黑眸,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陆兆忻……”
陆兆忻见状,单手擎了一只高脚杯,嘴边噙着淡淡笑意地,朝贝宁宁走了过来,手中还不经意地摇曳着,杯里仅三分之一的暗红色液体,“美酒配佳人,我陆某今晚也算是,没有虚度良宵了!”
语毕,他突然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红酒!
然后,却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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