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万岁!长王金求见!”女官转漪澜亭外恭身施礼道。
“她来干嘛?”洪秀权微一皱眉,看了一眼王财,“天色不早了,将军可先回驿馆休息吧。”
王财马上又三呼了一遍万岁吉祥,转身退出漪澜亭,刚到亭外,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女站在门外,她也是一身素黄袍,瓜子脸,皮肤白嫩,柳叶眉,杏核眼,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云鬓浸墨,头插凤钗,香腮染赤,耳坠明珠直摇曳,这肯定是王财一年内看到的最美的美女了,以至于他站在漪澜亭外呆呆的站住,即忘却了如何离开,也忘却了如何来的。
那美女显然也注意到了王财,王财的无礼反而让她害羞的低下了头,转身进了漪澜亭。王财呆了半响,才狠狠的咒骂了一声:“娘西皮!美女都让这老小子弄去了!”跟着张重斌往府外走去。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遇见那个女子却是何人?”王财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向张重斌打听起来。
“哦!那是我们长王金。”张重斌回也不回的答道。
“长王金是几品?”王财只知道什么答应、才人、贵人、嫔、妃之类的,这个长王金却搞不明白算是几品王娘?
“几品?”张重斌边走边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王财,“算一品吧?”
“一品?一品那不是皇后吗?这么年青?”王财奇怪的问道。
“皇后?哈哈哈哈”张重斌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天王的女儿呀,我们的长公主!”
心情低落的王财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那不是天王的王娘?是公主?”
“是呀,天国管公主叫王金,长公主嘛,就是长王金啦。”张重斌突然奇怪,“将军你问这些干嘛?”
“咳……没啥!驸马不住在宫中吗?”王财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有……”张重斌突然停口不说,原来对面走来一队女官,一直等她们走过去了才继续道。“将军,这些事哪是我们能说道的?”说罢就闭口不言了。
回到驿馆后,长王金的模样始终在王财眼前晃动,没想到洪秀权还能养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来,肯定是像她妈无疑了,王财只觉得心中不停的“怦怦”乱跳,要是在过去,他就要拿出自己的三板斧“送花,电话,请吃饭”一路杀将过去了,但是现在轻举妄动,那就是要被别人砍三板斧的,再加上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长王金一天到晚生活在深宫内,如何能见上一面?万一下手迟了,那说不定就真的嫁做他人妇了。王财第一次感到非常的背动,只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渐渐的也就睡着了,只是在梦中,他好像真的拉着长王金的手奔向教堂,周围全是亲朋好友的祝福,正当他幸福在梦中的时候,王长金的脸慢慢的成了周秀英,搞得他吓了一跳,从梦中惊醒,从此就再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就勿勿赶回了无锡。
原来梦也是有预示的,当王财赶回无锡的时候,周秀英真的带着她那一票锦绣营也进驻了惠山军校,而且更让王财哭笑不得的是,惠山军校住房原本紧张,这次又集中了四个军训练,基本上部队都是在山下自己搭帐蓬的,只有各级官佐才有机会睡寝室,谁知道周秀英他们一到军校,这些官佐们马上都“热情”的让出自己的寝室,服务极其周到,而且并不觉得自己是吃了亏,一天到晚还去嘘寒问暖,眉开眼笑。王财马上想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致理名言,就考虑是不是把锦绣营打散分到各个军去。本来想和几个军帅商量商量,没想到几个人听说要在各军组建女营之后,全都兴奋不已,自说自话的开始讨价还价,你要几个女兵,我要几个女兵,一个个唾液横飞,好不高兴。
“你们想干嘛?组建女营并不是给你们找老婆的,你们高兴什么?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谁要是胆敢乱搞男女关系,就当心你们那根东西!”王财声色具历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要拆分自己的部队,周秀英也没什么意见,她原本就不喜欢代兵,犹其是带着一票女兵,听王财说要分家,她也是一脸的解脱,只是如何分法,周秀英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最后决定在各师帅统下组建一支五十人的锦绣营,每军辖五支锦绣营,设师帅一名统下。至于实在不愿意从杀人向救人过渡的女兵(例如周秀英)王财命令成立“直属宣传处”,为此还一再向周秀英解释:“能用嘴巴杀人,比用刀子更有难度!”
瓜分锦绣营的消息传来,整个惠山都轰动了,让王财意想不到的是,过去一年不洗一次澡的士兵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部跳进太湖去认认真真的洗了个澡,还号称“打扫干净,欢迎战友”……这件事情让王财意识到天国那一套男女分营的招术是多么不得人心,因此他马上给宣传处一个任务,就是负责合挥登记(合挥相当于现在的结婚证),任何士兵只要服役三年,年满20岁都可以申请,但女兵婚后必须退役。
一八五四年二月,北伐援军终于出安庆北上执行增援任务,同时王财还收到另一个消息,东王向苏南派出了大批东殿军官,不但安插到左二军军帅副职,还往新军也增派了不少人,同时还要求王财重新上报新军编制。一下子搞得王财措手不及,看来东王到底还是对自己起了疑心,派这么些人来,明显是要控制自己的部队,刚弄出个模样来,就要被人占了窝,那王财哪能答应?可是东王的旨意又不能不听,搞得他束手无策,只好叫人把郑国请来。
“郑先生,你看看这可怎么办?”王财悉眉苦脸的说道。
“大人,这未必是坏事啊。”郑国想了一会,“东王派这些人来,目的是要控制大人,但是也有一个好处,有了这些人,东王提防之心应该会减一点了吧?我听说现在天京城内天王与东王之间关系很不好,两方面都在拉拢统兵的将军,眼下情况不明,不如先示弱于人,大人好好接待这些钦差,遵旨安排到各军副职,让东王放心。如此一来,东王必更加信任大人,而天王方面因为知道大人接纳这批东殿亲信,也不敢轻易让大人去做些令大人为难的事情,如此大人不就从风口浪尖上抽身了吗?更何况,有些话由大人对东王讲,还不让让这些耳目去对东王讲效果好!”
“有理,”王财点了点头,“但如此一来,军队中遍布东王眼线,这不是……”
“大人不必担忧,这些人来了都是做副职的,根据天朝军例,副军帅并无决断权,何况具体做什么,还不是大人说了算?或者在战场上……”郑国挥手在脖子上狠狠的划了一下,“大人还不放心,再给他们派几个牌刀手,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嗯,很好,从我的牌刀手中抽几个,再从各营挑选一些,混在一起给他们派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起什么风浪来。”王财狠狠的说道,“另外,东王的手下肯定已经混进来了,你给我私下查查。”
没过几天,木正木三乙四监军林少男就带着几个监军到了无锡,让他们意外的是王财亲自带了在无锡的四位军帅离城十里迎接他们,态度极为客气,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候东王安康,这让他们想起临行前东王对他们说的话“王财此人颇有才智,但是聪明人有时候就会走错路,你们此去明为监军,实为监视,勿要将其一言一行报我。”但眼前这个人其貌不扬,态度又如此客气,对东王关切之心溢于言表,真是看不出有反意啊。
一路上王财给几位监军详细的解说了苏南现在的军、政情况,特别提到了目前已经全面铺开的太平天国乡官制度和田赋制度,这让几位监军都非常感兴趣,都是农民出身,他们当然知道王财的这两项制度对于农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同样是从《天朝田亩制度》上学来的,怎么天京那边就总是闹粮荒呢?进了城之后,王财还特意还着他们去了无锡的几家洋行转了转,仔细的解释了生丝、茶叶收归国有,统一与洋人交易的好处,光是年利十几万两银子(王财当然打了折扣)就让林少男几个咋舌不已。随后又参观了惠山军校,千万人的大军在惠山下整齐的列队训练的晴景让林少男瞪目不已,时不时一队队的士兵高喊着从自己身边跑过,让他们不停的感叹“大家的革命热情高涨”。
王财之所以没有保留的展示自己的实力,是想通过这几位向东王表示自己“无不可对人言之处”,但是当东王收到林少男的密函时,却收到了相反的效果,看到林少男对苏南满纸的溢美之词,东王暗道自己低估了王财,后悔不该给他什么总理苏、浙军务的专权,他狠狠的把信扔在地上:“虎入深山!”很想借个因头把王财抓来天京杀了,但这小子根基已成,北伐、西征胜负未定,实不可再生内乱,只好压了压火气,暗想等北伐事情一了,必要把王财给调回天京,而眼下,只能叮嘱林少男严密监王财了。
王财并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妙计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还在营内热情的接待着几位从上海赶来的洋教头。魏列果然善于交际,辅以三万两银子的诱惑,很快就请到了一批报名者,再三挑选后,他带着五个人赶回了无锡,并不是不想再多找一点,而是他知道王财现在还付不起更多的银子。
魏列这次请在大部分都是英、美退役军官,但有一名却让王财比较有兴趣,因为他是普鲁士人。原来此时德国还没有统一,王财印象中上海好像没有什么普鲁士人,真不知道这位叫威卡的家伙是怎么来中国的?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王财非常清楚的明白这些人都是自己花了银子的,因此聊了几句就带着他们一起赶往惠山军校,希望他们能很快的融入到工作当中去。
当王财的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进行操演的时候,几个美国人哈哈大笑,而英国人不停的援头,唯有那个威卡一边看一边不住的点头,三个国家三种反应,这让王财非常意外,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训练方法其实是漏洞百出的,丢人也有心理准备,却想不到还有人点头认可,于是问道:“威卡将军,不知道你对我的部队有什么看法吗?”
“将军!您的部队是我在清国看到的最有纪律的部队,只是他们训练的方法不对。不过这不算什么,能够承受严格的纪律,有团结奋战的勇气,能够很快的学会任何战术。另外,显然他们受过初步的训练,对于左右分得很清楚,这个远远强过了政府军。”威卡略一欠身,“另外,将军,您的部队兵种太单一了。”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总教头
原来威卡是认可了太平军的纪律,这个倒是不错,太平军的军纪之严却实是他们所不能想像的。王财满意的点点头,听到赞扬,任何人都会得意起来,看来自己的训练大纲也不是一无是处。但是转头看看另外几位洋教头,王财又很担心三个国家不同的军事思想结合在一起到底会教出什么来?
“将军,我很遗憾,您的部队在欧洲可能只能算是民兵!”一个美国人吹了声口哨说道。
“当然,否则我请你来干嘛?”听到了讥讽,王财脸微微一红,马上反驳道,“这样,你们分别负责一个营的训练,十天,十天后我要搞一次阅兵,根据这次阅兵的结果,我将选择我太平军的总教官!”说完王财让魏列找几个通译,帮助几个军帅分分。王财特别留意了威卡,他选择了新八军后营,这让王财很奇怪,因为刚才操演的时候这个营可以说是表现最差的一个,为此王财还准备私下把这个营的师帅找来“教育”一下,不料威卡却好像看出了别的什么。
“我倒要看看,倒底是美国人的牛皮大,还是德国人的意志强!”王财低声说道。
没想到第二天王财就接到手下各营的报告,果然各国训练的方法大相径庭,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跑步了。在跑步上的表现,王财的士兵表现好的让所有教官意外,一直跑到美国人上气不接下气了,太平军士兵还是发了疯一样鼠窜狼奔。但接下来的训练就让士兵与教官都产生了不满。美国人和英国人强制士兵用left和right来区分左右,这对于大部分连字都不认识的士兵来说无异于登天,再加上各地口音,弄到后来士兵们乱七八糟不知道在喊什么,满操场都听到“日他日他(right)”。至于单兵格斗,在几个洋人被太平军士兵狠狠的摔了几次之后,就没有人再提这事儿了。
英国人除了体能训练外,还每天组织士兵学习理论知识,什么弹道,什么线膛,什么阴线,什么阳线,搞得士兵私下都说他们是洋风水先生,英国人倒是非常卖力忙得满头大汗,但基本上是对牛弹琴。
相对的士兵也常常报怨教官们让他们一个挤一个排成一排慢吞吞的向前缓步前进,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当靶子吗?他们更愿意快步冲锋,而不是这样排成一排的挨枪子儿。
相对于英、美两国教官的不顺利,威卡带的营却一直没什么大问题,甚至威卡还开始学习中文来喊口令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