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什运了运气,终是磨牙道,“让你这几个徒子徒孙发心魔誓吧!”
听到轻什这话,新月仙子立刻笑逐颜开,转头向恒楚真君和怀楚仙君道,“听见了吧?发誓吧!”
恒楚真君却躬身道,“启禀仙子,这誓言总要有个对象,可如今我等对这一位的身份姓名具不知晓,这誓言,又要如何去发呢?”
“无论他姓甚名谁,他都是他。”新月仙子冷下脸,目光不善地盯向恒楚真君,“你若不愿发这个誓,我也不强求,自己离开仙楚门就是!”
“仙子误会了!”恒楚真君赶忙解释,“弟子只是……”
“我不管你只是什么!”新月仙子冷笑道,“别以为我在仙界就奈何不了你们,我能将一把座椅叠入仙界,就能将整个仙楚门也圈套进去!还有,你们也别以为发了这个誓就是吃了多大的亏!以邪青的能耐,灭掉你们几个娃崽子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毁掉仙楚门亦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实话告诉你们好了,若能以这一句誓言笼络住他,咱们仙楚门才是占了大便宜的!只要有邪青在,自此以后,我仙楚门便是上界独尊,三界魁首!”
——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高看于我。
恒楚和怀楚那边尚且没见什么反应,轻什却已被新月仙子说得嘴角抽搐,不由轻咳了两声,插言道,“得了,新月妮子,你就不怕你们仙楚门一家独大,惹得上界修士群起而攻之?”
“邪青,你真是散修做得太久,完全不了解宗门里的行事套数。”新月仙子抿嘴笑道,“只有‘独大’的散修,才会让人因羡生妒,群起而攻之;而‘独大’的宗门,只会让人羡慕畏惧,依附臣服——你想啊,宗门的强大本身就是一个群起之势,谁若是想攻之,就得做好反遭群攻的准备!这里面的成本,可不是收拾一个散修能够比拟的!”
“……说的也是。”轻什失笑。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均已去了大半顾虑。恒楚真君率先举手明誓,怀楚仙君紧随其后,但轮到韩朔的时候,轻什却抢先一步把他的右手拉了下来,淡然道,“你就免了。”
韩朔不由一怔,只是还没等他有所感慨,对面的新月仙子已调侃道,“我倒觉得你还是让他明誓为好,邪青,你看人的眼光可一向都是仙界笑谈,别因为这么一句誓言出了意外,最后反让我落得埋怨!”
一一六、准备
听到新月仙子的调侃;轻什不为所动地笑了笑;淡然道,“如果他真因为少了一句誓言就背弃于我;那我甘愿认栽。”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新月仙子耸了耸肩,摆出一副“随便你”的无奈表情。
轻什却是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别拿我身后这个做幌子;你依附的这个可还没有发誓呢!”
“放心,少不了他!”新月仙子微微一笑;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十三楚已然换回了再正常不过的男修神情。
待十三楚也发下了绝不谋害轻什的誓言后,新月仙子又将身体的支配权要了过来,与轻什商谈起具体的计划安排。
“法阵的布设地址以及图纸都在十三手里,所需材料能准备的也已经尽量准备出来了,跟其他宗门的交涉更用不着你来出面,十三自会派人过去协商。”新月仙子最后总结道,“总之,你只要把法阵架设起来,再把望云宗那边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很简单吧?”
——简单个屁,布设法阵才是最麻烦的好不好?缺少的材料不也得由我来填吗?
轻什暗暗腹诽,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也只能应承到底。
“你那边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轻什压下心中不快,转而问道。
“得看你什么时候把望云宗这个后患处理好。”说着,新月仙子猛然击掌,“忘了说了,望云宗最近应该会去你的洞府里找死,这可是一个下手的大好机会!”
“喂!我洞府的位置,不会就是你们故意泄露出去的吧?!”轻什瞪眼道。
“谁让你那洞府最适合害人呢!”新月仙子撅起嘴巴,一脸无辜地说道,“正好那时候我们也想试试你到底有没有回到上界,便顺水推舟地把地点‘打听’出来了。”
轻什虽然早已决定放弃那座洞府,可听闻别人要利用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肆意行事,心里依然是很不舒服,当即撇了撇嘴,不怀好意地提醒道,“望云宗哪会独自进去冒险,到时候少不得要拉上你们进去垫背,难道你们还能说不去?”
“这种事就用不着我来操心了,十三他们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新月仙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再说,那可是你的洞府,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门弟子送死而无动于衷吧?”
——有何不能?
轻什心里冷哼,嘴上却道,“那座洞府早就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以我如今的修为,进去之后能不能保全自己都是两说,哪还分得出心神顾及他人?”
“你就别推脱了,反正上界的事我就全托付给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仙楚门的供奉长老,该给你的好处我不会让他们少了你的,但该你干的活你也别想偷懒!”新月仙子嗔怒道。
轻什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新月仙子也没逼着他给个答复,直接转移话题道,“好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下个月的这个时候,法阵还会再次启动,不过到时候来的就不是我了。”
“快走不送。”轻什不客气地说道。
“你这张嘴巴真是讨厌!”新月仙子给了轻什一记白眼,又低头看向仍旧眼巴巴看着她的望朔,很是留恋地叹了口气,“朔儿,我要走了哦!”
“主人!”望朔立刻摇着尾巴吠叫起来。
“朔儿,一定要好好修炼,早日到仙界来陪我啊!”
“主人!我一定好好修炼!一定!一定!一定!”
“朔儿——”
“主——呜呜呜——”
望朔还欲回应,嘴巴已被忍无可忍的轻什狠狠掐住,没完没了的吠叫顿时变成了无尽呜咽。
“你真讨厌!”新月仙子顿时心疼得直皱眉,但轻什不理她,她也没法过来把轻什的手从望朔的嘴巴上掰开,只好叹了口气,满心不忍地说道,“邪青,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否则我……”
“快点滚蛋!”轻什咬牙切齿地打断道。
“哼!”新月仙子甩了轻什一记白眼,正欲闭目离开,却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向轻什问道,“你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到色彩了吗?”
轻什微微一怔,很快便波澜不惊地答道,“我之所以会看不到,是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而我也不愿自欺欺人地当它存在。”
听到这样的回答,新月仙子嫣然一笑,也没再追问,直接闭上眼,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笼罩着十三楚和座椅的朦胧白光再次变得闪耀,并一点一点地向椅子中间收拢、回缩,很快便缩成一团普通白光,最后星星点点地消散在座椅之下。
不一会儿,十三楚也重新睁开双眼,面色平静地看向厅内诸人,淡淡道,“仙子已经走了。”
厅内诸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口气,轻什也放开了望朔的嘴巴。不过这会儿望朔已陷入对新月仙子的缅怀之中,就算嘴巴已经可以自由开阖,声音却还是呜咽不已。
恒楚真君迈步走了过来,伸手搭住十三楚的脉搏,检查了一下他的肉身经脉,见并无异状,这才转回头,一本正经地向轻什拱手道,“请问这位前辈,吾等该如何称呼?”
“叫青修士就成了。”轻什一边作答,一边把韩朔的手从自己腰间拍开。
恒楚真君立刻再次拱手,继续道,“青修士,既然仙子有令,您以后便是我仙楚门的供奉……”
“用不着。”轻什漠然打断,“我不差你们这点奉养,你们也用不着给我套这虚衔,记得自己许下的誓言,别在背后给我捅刀子就成了。还有,新月说一个月后再联系,其实就是一个月内要出成果,没用的话就别说了,赶紧把法阵的图纸给我,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青修士请稍候。”椅子上的十三楚赶忙站了起来,伸手从自己怀里拿出两枚玉简,恭恭敬敬地送到轻什面前。
看到十三楚的态度,恒楚真君和另一边的怀楚仙君不由微微一怔。
轻什倒是很淡定,他知道十三楚之所以如此恭谨,定是在被新月仙子依附的时候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甚至得了一些其他人尚不知晓的叮嘱。
经过今日之事,轻什也终于明白了仙楚门的掌门之位为何如此重要,以及每个当过掌门的修士为何都进境飞速,就算无法全部化神,也个个都能结成元婴——仙界的那些家伙哪个会白用后辈的身体,光是几句指点就能让这些金丹修士受益匪浅,更何况其间还要经受空间法阵的锤炼,进而大大提高肉身乃至元神的抗压能力,使其比同阶修士更加强韧强悍。
接过十三楚送上的玉简,轻什也没留在厅里享受恒楚真君等人的“嘘寒问暖”,只说要回去研究法阵,然后便拽着韩朔拖着望朔,转身离开了石塔。
一回到韩朔洞府,望朔便悲悲切切地进了上面石室,似要独自缅怀新月仙子一般。
韩朔这会儿却是巴不得它别在面前碍眼,如此一来倒还省了他驱赶的时间力气,当即也不理会,拥着轻什快步走向木屋。
轻什以为韩朔有话问他,没成想韩朔却直接拉着他进了卧房,然后二话没说就将他压倒在床榻上,堵住他的嘴巴,撕扯他的衣服,与他激烈地亲吻纠缠。
轻什不由有些发懵,但韩朔的急切和他身下那物的硬度一样显着,几下就将轻什也撩拨得乱了呼吸,习惯性地敞开身体,任由韩朔施为。
“你且忍忍。”韩朔一边在轻什耳边低语,一边将他的身子翻转过去,伸出手指在双丘间的桃源秘径里探了几下,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直挺挺硬梆梆的肉杵抵了上去。
轻什顿时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抓住了身下软褥。好在这几日几乎夜夜笙歌,他的身子也习惯了被侵入侵占的异感,只是稍稍生出了一些刺痛,然后便放松身体,将韩朔的肉杵一寸一寸地吞了进去。
接下来,自然是疾风骤雨,一室春情。
这场欢愉并未持续太久,用疾速而有力的抽送将轻什送上巅峰后,韩朔便也放开精关,倾泻在轻什的谷道之内。
“怎么了?”轻什喘息着,翻过身,抬手揽住韩朔脖颈。
“没怎么。”韩朔撑起手臂,低头在轻什的额头和面颊处亲了亲,“只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轻什饶有兴趣地问道。
韩朔笑了笑,在他的嘴角上又亲了一下,低声道,“你是我的。”
轻什不由失笑,扬头也亲了韩朔一口,反问道,“那你是不是我的?”
“自然是的。”韩朔毫不犹豫地答道。
轻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却也没在这种时候说什么扫兴的话。
“轻什。”韩朔却抬手拂开他已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正色道,“听你和新月仙子说话的意思,难道你比她的辈分更长?”
“这个自然。”轻什挑眉道,“怎么,嫌弃我年纪大了?”
“怎么会!”韩朔赶忙解释,“我只是没想到,我竟然有叫你前辈的一天,而且……你好像和新月仙子很熟?”
“熟吗?不算吧?”轻什随口应道。
“至少,她知道的事,都是我不知道的。”韩朔抚着轻什的脸庞,喃喃说道。
轻什耸耸肩,“如果你是说斗法的事,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韩朔立刻怔了一下,“你也不知道?”
“我离开仙界的时候,元神受了伤,所以很多无关紧要的琐事都已被我封存起来,无法回想了,像她说的那些,我就没法判断真假。”轻什淡然说道。
“受了伤?”韩朔不由蹙眉,马上又恍然道,“你的神识偏弱,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是啊。”轻什没有否认。
“邪青这个称呼,你总该记得吧?那是……你的真名?”韩朔略显迟疑地问道。
“绰号而已。”轻什云淡风轻地答道,“我本无姓,因从小身上就有一个青字刺青,便用青字做了名字,后来又因我做事随性,不守规矩,被归入了邪修之列,邪青这个绰号便也跟着叫开了。不过,新月应该是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个绰号的,我和她差着好几辈呢,我飞升的时候,她有没有出生都不好说。”
“你是邪修?”韩朔明显吃了一惊。
“怎么,不像?”轻什挑眉反问。
“我可从未见你练过邪派功法。”韩朔不相信地说道。
“跟功法没关系。练邪派功法的人或元神不纯,或肉身不坚,哪有可能化神飞升。”轻什漠然道,“我之所以被归为邪修,是因为我生性枭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这个我倒是相信,你这家伙,着实记仇。”韩朔叹了口气,翻身倒在一旁,并顺势将轻什揽入怀里,继续问道,“新月说你不会看人又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说我总被人背弃的事吧。”轻什波澜不惊地答道,“我看人确实没什么眼光,交的朋友也没几个能够长久,在仙界的时候也被人哄骗过。”
韩朔立刻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轻什在他心里的印象一直是再精明不过,怎么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