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心道这个老狐狸一定看出了什么,预谋着逮个时机去问清楚,顺便也在心里把这观察人细致入微的人精佩服了一番,心理活动的同时,面上还不忘装点出十二万分灿烂的笑容,寒暄道:“赵局长,恭喜恭喜,小女儿才五岁芳龄就已经出落得这么水灵了。”说着,时舞蹲□子,摸了摸赵传牵着的小女孩。
“姐姐。”五岁的孩子看着时舞笑起来,露出两个好似浸过蜜的酒窝。她甩开父亲的手,走两步上前,扑到时舞身上。
“姐姐。”抱着时舞的脖子,小女孩再度开口。只不过这次,她是指着时舞旁边的离散。
“……是哥哥,不是姐姐。”离散倒没什么不快,他本来就长的漂亮,让小孩子认错也不是一两次了。
小女孩漆黑的眼珠盯了离散一阵,“咯咯”笑起来,却突然瞟见望着自己的连理和胤禩。她止住笑声,眼睛睁得老大,挣扎着离开时舞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后边。小姑娘扬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粉嫩的小手同时拉住连理和胤禩。
“环儿,快回来。”赵传轻声叫着女儿的小名,示意她回来自己身边。但是赵环此刻根本不顾父亲的呼唤,只一味拽着连理和胤禩不撒手。
“环儿。”赵传皱了皱眉,打算亲自过来将女儿带走。
赵环似乎察觉出父亲的意图,她的右手用了用力,胤禩不置可否的蹲下。赵环见他蹲了下来,便嬉笑着贴上去,刚到对方耳边,就被赵传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悬空抱起来,瞬间拉远和两人的距离。
“让你们见笑了,这孩子就是这样,我们太宠溺她了,难免有些任性。快里面请,重要宾客大都到了。”赵传不好意思的笑笑,将赵环抱在胸口,说出一句颇有重点的话。
时舞几人会意,跟在主人后面穿过玄关到达客厅。
赵传的宅邸是欧式洋房,一楼客厅占了很大的面积。差不多两百平米的空间,零零散散分布着十几位宾客。时舞一行人的到来,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来,时小舞的紫色低胸晚礼服配上她惹火的身材、姣好的面容,很难不让人注目;再来,胤禩着正装带着礼帽,正式过头了也确实有点难以融入。赵传早知这一整部俊男美女的到来会带来这种效应,也不闪躲回避,反而非常大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直接带到今天真正的主角跟前。
“特别刑侦处理科,时舞,我的忘年好友。这是他的男朋友——离散,他弟弟——胤禩,还有他弟弟的男友,连理。这位,我的好搭档也是好朋友,中情局副局长——周朗,旁边这位是他太太。”赵传为双方一一介绍,语气平静,态度自然。
时舞听着赵传的口令,找准机会偷偷伸手挽住离散,头往那边偏了偏,尽量做得亲密而自然。离散也知道这是避人耳目之法,配合的扬起嘴角,两人金童玉女,往那一站,简直要闪瞎众人的眼睛。他们两人做戏倒是做得天衣无缝,但苦了被赵传下绊的另外二人。连理听着赵大局长金玉良言的介绍,在半秒的犹豫时间里,考虑了近百个问题,最后,他说服自己,工作为重。这简短的四个字,让他冰凉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上了胤禩的肩膀。在确定对方没有反抗之后,他又大着胆子把人往怀里拢了拢,随后露出不怎么自然的潇洒笑容。当然,连理还算好的,胤禩被框在臂弯里,心跳声在自己听来仿佛鼓声震天,咧开的嘴角简直像是拙劣简笔画上的笑容,惨不忍睹。
时舞本来端着无比美艳的笑容等着和目标人物问好,却注意到周朗和他太太的目光都饶有兴趣的落在自己身后,她顺着对方的视线扭头,正好看见脸红的像猴子屁股的两个下属挂着僵硬的笑容。憋着笑出的眼泪,时舞柔声道:“赵大局长,瞧瞧你,当着小女儿的面说话也不掌握些分寸,这么直白的介绍出来,我的宝贝弟弟们羞得脸都红了。”
“哈哈哈哈,怪我怪我,是我考虑不周。”赵传大笑着承认自己的错误,抱着赵环往楼梯上看了一眼,面露担忧道:“我去看看环儿的姐姐怎么还不下来,你们先聊。”说着已经转身往楼梯口去了。
时舞心知他是故意制造调查机会,并无过多在意,在和周朗夫妻一起目送赵传上楼后,便收回目光先开口,“周太太天生丽质,这白裙子穿在你身上,真有一种不真实的美。”虽然是客套的开场白,但时舞这话确实不假。周朗的夫人生得朱唇皓齿,螓首蛾眉,加之她肌肤胜雪,穿着一身白色鱼尾晚礼服,乌黑的秀发盘于脑后,露出标准的鹅蛋脸,自有一种超然世外的美。相比之下,周朗本人却并不像资料照片里看到的那样。尽管他的五官没多大变化,但深陷的眼窝,凸起的颧骨,蜡黄的面色,让面前这个占据中情局第二把交椅的男人看起来比赵传还显苍老。
“时小姐真会说话,你自己这般美艳不可方物,好话却尽用在别人身上。”在女人那里,美女的赞美之词往往比男人的真金白银还让人受用。周太太羞赧一笑,扶住周朗的双手却不曾动过一动。
“周太太……”
“时小姐,我刚刚听赵哥说,你是隶属于特别刑侦处理科的人员?”
时舞正想找话题绕到周朗的事情上,谁料被人抢先截了话头。她不明白周朗夫人的用意,但此刻由不得思考,只能先点头应下来。
“这么柔弱的女子待在特别刑侦处理科那种地方,想必很不容易吧?”她的话并不是揶揄,说得诚心诚意。
“我……”
“影儿,你忧心的太多了。部门之间的事情,哪需要你操心,咳咳咳……”周朗是低沉的男声,突然出声打断,吓了时舞一跳。不过,虽说他话中略带责备,语气却还是十分温和,到底不忍心叱责娇妻管得太多,只是话还不待说完,就不停咳嗽起来。
“抱歉。”小声对时舞几人道了歉,周朗的太太便一边轻拍丈夫的背脊,一边扶着人往旁边的沙发上落座去了。
“你怎么看?”离散偏头询问目光追随那对夫妇而去的时舞。
“能怎么看?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时舞看到周朗的种种表现,心里大致有了底,但她并不希望事情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因为如果是那样,就意味着更大的问题隐藏在这些事件之后。
“喂,喂。”离散不顾时舞思考严肃问题的凝重氛围,拿手肘顶了顶她。
“怎么?”
“瞧后面。”
时舞相当不耐烦离散打断她思考重大问题的思路,但回身一看,却乐起来。“老弟,还有我老弟的男朋友,你俩演够了没?我们的主角都走了哦!工作时间,要集中注意力才行啊。”
连理和胤禩此时才如梦初醒,两人赶紧分开,一个松松领口,一个转转帽檐,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两人缓了好一会,见时舞还是奸笑着看着这边,这回轮到贝勒爷恼羞成怒,“我可没有龙阳癖!”
“是是是,我知道。”时舞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敷衍。
贝勒爷没有龙阳癖,谁爱信谁信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说好的今日一更来了。
那么~到底是贝勒爷先表白还是连理先表白呢?
大家赌赌看吧!买定离手啦~~~
O(∩_∩)O
赵传是个大好人,大家觉得呢?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四)
“连大人,你的心连陈染都没给,该不会要给八爷了吧?他可是从古时候来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回去!你要三思而后行啊!”离散跟在连理身后不依不饶。
“别跟我这胡搅蛮缠,你是几天没挨揍,欠收拾了是不是?”连理心烦气躁,带着后边的跟屁虫在整个大厅里来回转悠,目光始终黏在周郎夫妇身上。他被委派了监视周朗夫妇的任务,而胤禩不知道被时舞神神秘秘的带到哪去了。得益于被派来协助的这个上司的搭档,他一个没注意,时舞就消失在大厅的有限视线里。连理现在只希望胤禩没被带的太远,否则生体连接断开,他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痴呆症患者了。
“连大人,哪怕你收拾我我也要说,你真的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吗?你和那个爱新觉罗家的后代才相处了多少日子?你和陈染在一起也就算了,但要我败给一个后来居上的老古董,我不服。你不能这么对我。”离散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压低嗓子正好能让连理听到自己的声音又不至于靠得太近让人觉得奇怪。这是他们曾在刑侦组多年搭档时养成的默契,没想到至今还是能派上用场。不过,所有事情都能变成双刃剑。连理熟悉这个距离,所以他突然停了一步,趁离散没反应过来跟上来的这个时机,肘击打到后面人的腹部。
“……你不觉得你是做贼心虚吗?”离散猛地挨了一下,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又跟上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道。
连理真想回头瞧瞧那张招人恨的脸,但他办不到,他的追踪目标在持续移动,他的目光只能在有效范围内活动。
没等到连理的回话,离散突然有些怅然若失,他换了副口吻,“看来你是当真了,对吗?我真的没机会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最终选择一条看不到未来的路。”
离散不同以往的语气让连理刹那间有些恍惚,他的脑海里闪过和胤禩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某天清晨穿着亵衣亵裤出现在自己枕边起,画面一副一副,走马灯似的不停切换。G大杀人事件,人工呼吸时阴差阳错的那个热吻;他站在电视机的橱窗前面,看着清朝穿越剧时露出的落寞神情;总部的湖旁边,他疾言厉色,说道“谁是你家的人,笑话”;幽明山一变,他承受莫大的痛苦成为自己的所属生灵,两人共享七魄;赵家祖宅,他不惜折寿也要驱动“七煞锁魂阵”,只为换回自己的性命;被困魇局,他拼尽全力找出避免自己死亡的道路;还有说泡面难吃时皱着的眉头,慢慢将掌心合二为一的“give me five”,洗澡之后不知变通湿漉漉绑起来的头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有点惹人厌的老古董变得不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让人放不下。
连理没有注意到,周朗的太太看准他出神的这会,一转身消失在了大厅中。
“糟糕!周朗他老婆不见了!”好不容易从思绪里抽出身,连理立马发现少了一个人。他有些懊恼的咬了咬牙,拨开人群到了正与人攀谈的周郎身边。“周副局,你好。”换上爽朗的笑容,连理伸出手,双眼死死的盯住面前的男人。
周朗被人打断,倒没怎么在意,只是转头打量这个数十分钟前才认识的人,锐利的目光和他孱弱的模样极不相称。“不好意思。”向着方才谈话的对象稍稍点头,周朗伸出手,没和连理交握,只是五指摊平往角落方向示意。
连理没空细想,他既然已经看丢了人,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于是率先收回手,侧身快步走到指定地点,扭头才发现周朗在离散的搀扶下还在缓步往这边靠近。想起周朗资料里那张神采奕奕的照片,连理不禁皱眉。
“最近身体不大好,走起路来没你那么利索,久等了还请不要见怪。”周朗在距离连理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笑眯眯的说着话,顺道还转身对助人为乐的离散点点头,以示感谢。
“周副局,容我多嘴问一句,是什么病因导致您现在的状况的?”
“病因?”周朗反问一句,目光转向连理,“明人不说暗话,哪怕我身体每况愈下,脑袋却转的不慢,你们两人是时舞的下属吧?特别刑侦处理科的人问病因,那自然不会是真的认为我病了。”
一句话便掀了连理和离散的老底,两人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敢再诓骗这病怏怏的副局长,唯有实话实说。“周副局,我们来这里是想帮你。”
“我没觉得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周朗不怒自威,像是盯猎物一样牢牢看住面前的二人。
离散被瞧的浑身不自在,偏头看一旁,拿胳膊撞撞连理,示意他说话。连理头脑一片空白,心里也觉得毛毛的,但还是出声道:“精衰力竭,摇摇欲坠,面如黄土,耳根发黑,此乃牲畜化妖,蛊惑吸阳所致。”
周郎闻言蓦地乱了方寸,摸着耳朵下方往后大退一步,面色惶恐,“你说什么?”
“嗯?”连理反应过来,发现离散也睁大眼睛看着他,无奈解释道:“我一开口这些话就自己蹦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这话不像你说的,倒像从我爷爷口里说出来的。”时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带着胤禩和周朗的太太,没事人似的突然接话。
而就在连理考虑怎么解释看丢了周朗的夫人的时候,周朗却忽然动静颇大的冲到时舞旁边,一把拽住他那娇艳的妻子,将人往怀里拖。“你去哪了?不是说去洗手间了么?怎么和她一起回来?”尽管我们的副局长尽力掩饰他的不安,但面上隐隐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