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和皇上还有话说?”乐晖盈似笑非笑:“莫非是要告诉臣妾明儿正旦就立焱儿做太子。这样的话,臣妾先替焱儿谢皇上皇恩浩荡。”
“立太子不过迟早的事,你先谢恩未尝不可。”龙瑄炙冷笑着把玩她修长的手指:“这么知礼?早间才和朕说过那么多话,这会儿这样贤惠朕不习惯。”
乐晖盈抽回手:“不欢喜臣要贤惠是皇上说的,贤惠又不欢喜。皇上告诉臣妾究竟该怎么做。 ”
“这恐怕不用朕教,你清楚得很。”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若说别人不知朕的口味,还罢了。你不知道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皇上这么说,臣妾越发惶恐不安。”想要避让开他,被他牢牢掌控在方寸之内竟然是动弹不得。龙瑄炙放开她,两人整整衣服坐好:“赵玉!”
“奴婢在。”赵玉一脸笑意从外面进来:“奴婢给皇上皇后请安。”
“去传朕的口谕,依照往年旧例。从今儿开始一直到十五,朕歇在坤仪宫。各宫嫔妃朝觐中宫,等皇后满月之后再来。”龙瑄炙瞥了眼乐晖盈,波澜不惊的脸看得人心力发痒。
赵玉偷瞧了皇后一眼,没满月皇帝就住了过来。别人盼也盼不来的恩宠,她还是受之若素,叫人不解:“奴婢遵旨,这就去敬事房传旨。”
“好了,不闹了。”寝殿力又只剩下两个人,龙瑄炙半是求和半是玩笑:“大过年的,给朕一个笑脸看看。”
乐辉盈束了束腰带:“皇上若是要看笑脸大可以去别的地方,既然知道臣妾不会笑又何必强求。”
“朕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皇帝有些烦躁。
“娘娘。”外面传来乳母的声音。
“嗯。”{乐晖盈起身。乳母抱着醒了的龙濬焱进来:“皇上”
“怎么了?”乐晖盈上前接过儿子:“醒了?”
乳母点头:“怎么哄都哄不好,榛遐说只怕是在找娘娘,奴婢就抱了过来。”
乐晖盈接过儿子:“给我,下去吧。”乳娘行礼后退了出去。
“乖乖,这是怎么了?”尚未满月的孩子怎么会认人。龙瑄炙心里有着莫名的疑问。只是说来奇怪,这孩子到了她怀里就安静下来。本来绷着的脸在那低头的一瞬间变得柔和异常,久违的笑意浮上脸颊:
“就这么离不得娘?”
本来还是不安分地扭动,这一下却是静静睡在襁褓力。漆黑的眼睛盯着父母,纯净的眼神叫人心安。龙瑄炙伸手摸着儿子白嫩的脸蛋:“你太惯他了。”乐晖盈怜爱地看着儿子:“哪有母亲不疼爱自己子女的。”
“这么说,是朕这做父亲的不疼她了。”龙瑄炙看她抱孩子的手法娴熟无比,这个千金小姐什么时候学得这样的。
“时日太短,臣妾看不出皇上是不是疼他。”儿子在怀里,脸色就比先前和煦多了。
龙瑄炙这才知道皇帝或是夫君这张牌在她这儿是远远不管用了。要想看她的笑脸还要借助怀中那个宝儿子才行。“你不给朕好脸色看,你儿子看在眼里的。”
愣了愣,有些绷不住了: “万岁爷哪儿看不到好脸色,怎么偏偏要到这儿采受这闲气。”
“朕愿意。”龙瑄炙几欲抱过儿子,她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作罢。怀中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乐晖盈把他放到榻上盖好被子。
“方才朕来的时候,莫颜让你用午膳。又没吃?”
“吃不下。”乐晖盈掸掸衣摆,“皇上既然要在这儿住上半个月,就让清雪他们把东西搬过来。”
龙瑄炙笑起来:“要是等你记起来,朕就没衣裳换了。早就搬过来了。”
“臣妾这儿可没有预备万岁爷的晚膳,万岁爷要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了送来。”懒得理他,谁知道转了身又要做出什么事儿叫人心烦。
“吃你就够了。”龙瑄炙环住她的腰:“你这张脸虽说怎么样都好看,只是朕更想看到你笑。”
乐晖盈扭捏着推他:“万岁爷着样有意思?何必跟臣妾好一阵歹一阵的。”
“舌头跟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哪有夫妻间不闹别扭的。说过了吵过了也就罢了,哪还有放着过年的道理。”龙瑄炙摸着她的脸颊。
“万岁爷不是没看到几次么,这些时候忙得很呢。”乐晖盈甩过脸。
瞧着一脸的刁蛮无理:‘就是看到的那么几次,你也没给朕好脸色。”
“你这张脸从生了儿子就一直冷到如今。”
“所以万岁爷腻了,也就自然会有好的给万岁爷留着。”乐晖盈看看时辰吧早旋即起身。
叹了口气:“万岁爷不是要吃馄饨的,臣妾这不是让人给您预备去的。”顿了顿:“要是连这个也没有,只怕是越发说臣妾目中无人了。”说完转身去了。
龙瑄炙看着在榻上熟睡的儿子:“你在这儿睡得香,就没爹的位子了。”
龙瑄蕤一身威严贵重的亲王服色高举酒爵在乾靖宫大殿与诸臣畅饮,第一个敬的就是百官之首乐文翰。
“太傅,一年辛苦。小王替皇兄敬太傅。太傅请满饮此杯。”龙瑄蕤面带微笑,心里自是忐忑不安。乐晖盈说年纪大了自然有些脾气不好,对着宝贝女儿当然什么都好说。自己这么一个不于世俗的能够让他点头么?
“王爷太过谦了。”乐文翰饮了满满一爵酒:“王爷此番回京,需要多盘桓些时日。有时间到敞府一叙可好?”
顿时龙瑄蕤有些忘形,笑得嘴都咧了。老爷子真是不追究,随之放手了?都让自己上门了,这是不是默许自己跟乐辉慡在一起了。
第三章 贬居冷宫6 上
看周围没人看向这边:“我把信给我小姑子了。”
乐文翰一口酒直直喷了出来呛得面红耳赤,指着龙瑄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龙瑄蕤忙不迭掏出手帕给他:“太傅,您没事吧。”
“王爷!”乐文翰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这是造的什么孽,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女儿那边还没完,这个儿子又跟这个女孩儿似的王爷搅到一起了。跟龙家就是纠葛不请,都说不清是谁欠谁了。
乐辉懿从一边过来:“父亲,您没事吧。”
乐文翰摇头,龙瑄蕤一下看见示辉懿:“大哥!”
乐辉懿闻言倒退了好几步,惊愕地看着他:“王爷?!”
龙瑄蕤笑起来:“我好得很,我跟着他叫。你不就是大哥?”
乐辉懿开始同情一旁的老父,这么多事还不弄的人焦头烂额。都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承受住这么些事情的,妹妹这事虽然麻烦也还好说。乐辉慡这件事就难办了,世俗礼法且不论。皇太后跟皇帝那里怎么过去,满朝上下怎么去看这一家人 ?http://。妹妹的皇后怎么做?
殿中的朝臣越来越多,龙瑄蕤不想别人看出什么。而乐家父子也不想张扬这件事,大家各自走开。很多人都围着乐辉懿说长道短,左不过是些官样文章。也有人想从乐辉懿口中知道皇帝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立皇后之子并皇太子,只是乐家父子对于这件事无不是三缄其口。也就不好当面追问,至于乐文翰这满朝上下谁敢问他这件事。只要脸一沉,莫说大臣。就是皇帝有些时候也要忌惮一两分。
几个一品大员围到龙瑄蕤身边跟他敬酒,龙瑄蕤浅学辄止。乐辉慡不许他多喝酒,说他醉酒后的样子不好看。于是听信了他的话,除了在他面前开怀畅饮以外。任何人面前都只是抿一口就放下了。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了,却原来相思难禁是这个样子的。没有了他,再好的东西放在面前也是一堆废物。只有他才是自己一生所要追随的人,有了他这一生就不会因为是什么王孙贵胄而显得贫乏无趣。
“老乐,这年过完了我就告老还乡了。”凌恪跟乐文翰坐在一处:
“问了何蔺,他不想做院正。这个地方官儿是不大,只是做的人心不能坏。要不会害人的。”
“容我看看再说。”乐文翰给他倒了杯酒:“你会享清福,这么早回去。我是脱不了身的。”
“能走就走,在这儿这么些年都看得太多了。”凌恪笑起来:
“我替你担心,老了老了可不能再把自己晚年葬在这儿。小丫头总是要长大的,这都做了母亲了你也该放心了。”
乐文翰摇头:“有姗儿在这儿一夭,我就走不了。后宫的事看得多了就替她担心,早知道让她嫁个普通人家就省却多少事。”
凌恪笑而不语,真嫁个普通人家谁不觉得埋没了那丫头。
她注定是这后宫之主的皇后,也就注定她的人生不会静如止水。大悲大喜的起伏是要跟着这丫头一生,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和氏璧。只有在岁月的剥蚀中一次次磨砺最后才会有最夺目的光彩留于人世。
只是这样看来,小丫头也就要经历太多的坎坷。譬如还未满月的皇子,只有在看似乎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后宫中平安长大。在一次次倾轧中脱颖而出,才能最后得到本来就属于他的皇位,继而君临天下。
没有一哥皇帝不是这样成长起来,生于富贵长于妇人阉宦之手的皇家子弟没有过人的心思是无法坐稳身下那个九龙宝座的。
掀开帏帐,这父子两睡得还真安稳。乐晖盈络龙瑄炙掩好被端,儿子已经睁开眼晴看着她。伸手把儿子连同襁褓一起抱在怀里,小脑袋就往怀里蹭。
解开衣襟把乳头放进儿子嘴里,这就是满月了。 “一早醒了就折腾你?”听到声响,龙瑄炙坐起来一眼看见乐晖盈背对着他在那里喂奶“饿了,要是不给他吃该闹了。”良久方才回话,只怕方才儿子进食的时候惊动了他。
“今儿初三又是满月,该有不少人的。”看她只是松松挽了个髻,明显不打算见人的样子。
把儿子放进摇篮:“满月自己过不就好了,要那么些人凑什么虚热闹。”
“这可是联的嫡长子,就是寻常人家也该庆贺一番。”龙瑄炙掠过她的头发:“总是看你淡淡的,朕不想你这样。”
“习惯就好了。”乐晖盈给他换着外袍:“昨晚上万岁爷又喝多了,幸而是早间才把焱儿抱过来的。要不准要把他熏坏了。”
“是老五非要跟朕喝酒,这小子喝酒不要命了。”昨夜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兴致,跟龙瑄蕤兄年两个在偏殿喝酒喝得不亦乐乎。
“安王?”乐晖盈惊讶了一把:“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哪有喝多?”
龙瑄炙变了脸:“臭小子,他给朕灌的是酒,自己喝的是别的东西。”
乐晖盈不觉好笑,跟二哥在一起呆久了这心眼就多了。喝酒都知道给别人灌酒自己喝水了,怪不得远远看他就觉得是红光满面,而这一个昨晚回来就是晕晕乎乎的。要是往日让他一个人睡在寝殿,肯定不依。昨晚是安在哪儿都行了。
清雪带着宫女们进来伺候盥冼,乐晖盈换了件软凤袍又让莫颜帮着梳头。皇帝在一边看着,做了母亲倒是和先前不同了。容貌不同倒也好说,就是这性子也跟先前不同了。
龙瑄蕤坐在坤仪宫正殿的圈椅上,优哉游哉地喝着温热可口的杏仁茶。昨晚上几乎灌了皇帝一坛子莲花白,要不自己哪能轻轻巧巧出了皇宫去见乐辉慡。还好今早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先到小姑子这儿来转转。这可是允濬焱满月,自己要是不来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乐晖盈更衣过后先从后殿出来:“五叔?”
“皇嫂万福。”左顾右盼没有旁人:“皇兄没发觉我出去吧?”
乐晖盈头痛:“你去了外面?他只知道你灌醉了他,别说走了嘴。”
“嗯。”龙瑄蕤点头:“你们天天在一起,我看了一心烦,干脆出去找他了。”
“你也太放肆了。”乐晖盈苦笑着摇头:“这种事一两回倒罢了,多了就会露出尾巴。我二哥这几天忙什么呢?”
“他说焱儿今天满月,叫我带给你的。”龙瑄蕤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鲜艳夺目的红鱼:“这是最上等的鸡血石雕成的。宫里那些什么血玉羊脂玉的看着就俗气,反倒这鸡血石的好看。”
“那我替焱儿谢过了。”乐晖盈看这红鱼晶莹可爱,接过事拿在手里。
“谢谁?”龙瑄蕤不依不饶。
“舅舅舅妈总行了吧。”乐晖盈很希望龙瑄炙也有这么一面,只是不会对着自己。
龙瑄蕤喜上眉梢:“这还差不多。”
“这是什么?”刚出来就看见两个人在说说笑笑,这几天用尽水磨工夫也没见她有一点笑意。龙瑄蕤怎么刚来就让她笑逐颜开,尤其是乐晖盈手里还拿着一件鲜艳夺目的东西。搞什么,叔嫂两个私相授受起来。
“五叔给焱儿满月的贺礼:鸡血石雕成的锦鲤。”皇后坦然地把红鱼递给皇帝。
龙瑄炙看看红鱼:“昨晚你让联喝了那么多酒,朕醉了你好好的?”
“皇兄不胜酒力,臣弟在北疆呆久了酒量见长。”龙瑄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白话。一旁的乐晖盈几乎要笑出声来,你喝的是白水当然没事,他喝了一坛莲花白能不醉?
身边这个女人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这是对着谁?除了那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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