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鳎也荒茏硬还恕!
凌恪一句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回去:只怕这个亏是她甘心情愿吃的。
“臣妾给母后请安。”闲着没事,乐晖盈坐着软轿到了皇太后的奉慈宫。才要行礼就被皇太后亲手搀住:“说过好几次了,这个虚礼就免了吧。”
“这样失礼,臣妾实在不安。”坐到皇太后对面的锦墩上。
“在皇上面前你都免礼了,哀家哪里舍得让你跪下。”皇太后笑望着她:“脸色不错,凌恪每次给你请脉后都会回奏哀家。看来,身子调养得挺好的。”
乐晖盈满是感激地一笑:“母后昨儿命人送来的松鸡肉,臣妾吃了不少。”
“这儿还有的是,要是喜欢就带些过去。”皇太后语音未落,掌事宫女就已然去吩咐人预备东西了。
乐晖盈身后的莫颜拿着一匣子北地雪莲过来:“母后,这是今年新贡的雪莲。滋养身子最好,特意给您带来的。”
匣子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匣完整的雪莲花。“这种东西自己留着,总会用得着。”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臣妾用不着这些。”乐晖盈屏退左右,只剩下婆媳两个坐在寝宫侧殿。
皇太后看她一步步成熟起来很是欣慰:“你有些变了,自己知道么?”
“只是不喜欢太多人跟着。”乐晖盈想了想:“母后,宫中有不少传闻。说是先前皇上**曾有一个小才人,因为误饮了一盏燕窝汤而殒皇子随后丧命了。”
“这个事我倒是听说过,你知道我和皇帝难得说上一句话。这些事他自然不会和我说,不过殒皇子倒是不会。”皇太后喝了口清茶:“皇帝不会那么糊涂,让一个小才人率先生下皇子。那两个公主也是为了塞住悠悠之口才有的,除了你不会有人生下皇子尤其是长子。”
乐晖盈呆了半晌:“这个才人不会是皇上……?”
“怎么会这么想,皇帝不是这种人。”皇太后一下打断她:“你为何信不过皇帝?”
乐晖盈摇头:“并非臣妾信不过皇帝。母后,我……”
“这儿没外人,有话你就说。”皇太后看出她的犹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后,这些时候臣妾常有一些怪念头。”手轻抚着腹部:“担心日后看不到这孩子成人,皇上自然会处处疼着他。只是这……”
皇太后不觉打了个寒噤:“你听到什么了?”
“不曾。”一下否决了皇太后,乐晖盈顿觉自己是误解了龙瑄炙。纵然他是有着许多顾忌的,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好。他许过自己的,难道自己还信不过他去:“是臣妾多心,又不好跟人说。”
“那就好。”皇太后缓了缓心神:“你别想太多,这些时候血不归心总是难免。只是你若是这样猜想皇帝就有些不妥了,再说皇帝对你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是,臣妾记下了。”心底的惴惴不安究竟是源于何处,为何每次只要想到这种事就会莫名辛酸。真的只是自己多心?
他每次说的话都仿佛是话里有话,总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那次竟然跟自己说起皇陵之事,说是在幽深的地宫里只有两个棺位。那儿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容下其余不相干的人。而这个能够与皇帝共同进入地宫直到地老天荒的人,除了嗣皇帝生母再无第二人。
我不是只想和你死同穴的,我要紧跟在你身后。我不要你回头时看不到我,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你站在万民之巅。我不在乎那份荣宠,只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也不许你心里再有别人的影子。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一个君王。你的身边从不会少了女人,每次想到这些心就会痛。
你甚至都不肯给我一个承诺,你不会对我说你只要我一个。每隔三年一次的大选,都会有无数的妙龄女子到你身边。当我把她们一个个选进来然后亲手送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知道我是在坤仪宫彻夜无眠的。我会妒忌,我会生气,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看她有些落寞的神情,皇太后也不知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哀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总不过是担心日后的事儿。其实何必去想这些,你是皇后跟皇上是结发夫妻。如今有身怀有孕,已然肯定腹中是皇子。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胜得过你去。还有人能爬到你头上去?”
“母后,臣妾不要这个。”回过心神,看着皇太后:“哪个女子不想自家夫婿只对自己一人好的。”
“你个伶俐孩子怎么还有这心思,这东西从来在皇宫里就没有过。即便是有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也是个知书识字的就该听过一句话:色衰而爱迟。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皇太后伸手略了略她的额发:“原先哀家倒有些不信这些,只是年岁多了倒真是信了。”
“是,是臣妾想得多了。”乐晖盈迟疑着说出这话,心底泛起的悲凉却越来越多。
正文 第二章 独承恩宠 35
“娘娘别临了,您都对着这书帖一下午了。”莫颜看她气定神闲地写着大字:“歇一会儿,让榛遐给您端碗玫瑰露来解暑可好?”
“要酸梅汤,玫瑰露甜腻腻的。”头也不抬:“去看看,皇上今儿临幸哪位妃嫔。”
莫颜苦着脸出去,不知道为了什么帝后两个人又闹了起来。这回倒不是皇帝怎么着了,是自家小姐主动跟皇帝闹起来的。夜里也不在东暖阁歇着,自己非要过西暖阁这边来睡。前两天皇上干脆把几个小才人什么的都宣召到偏殿来了,刚进来的时候听赵初说皇上今晚叫徐充容侍寝。这会儿要自己去问是哪个妃嫔侍寝,这不是有意给自己找气呕吗?
“莫颜,你又怎么了?”赵玉正好过来探听消息:“娘娘这会儿在做什么?”
莫颜摇头:“临帖呢,都对着那些个字帖一下午了。说要用酸梅汤,才让榛遐给端进去。又问今晚上是哪位妃嫔侍寝。”
“徐充容,都让到偏殿侍膳了。”赵玉也是一脸苦相:“万岁爷这两天反倒不跟从前一样对着人发脾气了,就跟没这档子事儿发生过似地。我跟赵希两个是这么些日子都没敢合眼睡觉了,就怕一个不到跟着遭殃。”
莫颜垂着头:“要是别人侍寝倒还罢了,这要是说是那位侍寝只怕又要生气。上次的事情不就是她给招惹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会儿还要闹气。”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更加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玉回头看看皇帝的东暖阁又看看这边的西暖阁:“要不明儿一早就请万岁爷和娘娘一处用早膳,只怕还能转圜。”
“别忙,我先瞅瞅今晚上是不是还生气呢。若是生气就别了,万岁爷也要看看是不是还在致气。”莫颜有些忐忑不安:“这些时候我总觉得娘娘有些不对劲,只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看来是你也想多了,娘娘不过是为着自己不舒坦才闹气的。还能为了别的什么不成,她可是皇后娘娘,腹中还有未出世的皇太子呢。”赵玉不以为然。
叹了口气,莫言回转了西暖阁。“问来了?”临大字的乐晖盈瞥了这边一眼。
“是。是徐充容。”莫颜看她平和的五官刚要松口气,一眼瞧见提笔的手一下写字开始很快。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嗯。”手里的笔有些不听话,蘸了蘸墨:“吩咐赵忠记档。”
“娘娘。明儿早膳要进些什么。我这就去让云嫫嫫预备。”见事不对,榛遐跐溜一下就要出了暖阁。这个莫颜有些笨不成。看这事儿不对就别说是谁谁谁侍寝不行啊。明知道这主儿对这个徐充容忌讳得紧还说,不怕她发脾气还不怕隔壁那位发脾气。
莫颜一瞧榛遐开溜。不免在心底骂了一句:还说是好姐妹,这时候就自己跑开了。
“你不问我要什么,怎么去吩咐预备?”乐晖盈放下笔:“你去嘱咐云嫫嫫,把那些什么辛香的调味料全收好。不许有一点泄露。”
准备开溜的榛遐看这架势有点心慌,这主儿可是一点都不好糊弄。想跑都被撵了回来,以后谁要说皇后脾气好就来试试好了。莫颜见状想笑,还是忍住了。这主子可是心思灵透的,谁动什么念头都瞒不过她去。
“莫颜,你让清雪拿一架天平过来。把这宫里和坤仪宫里的麝香和红花通通戥过,多少重一一登记造册。每隔三天都重新戥一遍,差一毫我惟你们两个是问。”不得不提高警惕:“装册子和东西的匣子通通上锁,钥匙你和清雪一人一把。差一把钥匙开不得锁。”
“是。”莫颜想了想,早些时候乐晖盈因为到了寒冬常常手脚冰寒爱用上好的红花沐浴以活血通络,这红花倒是有的。只是这麝香,她爱用的是兰香而皇帝用的是沉水香,也就不记得两个宫里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了。
“还有,这些时候不论是谁进的什么熏香和吃的,统统不许到我这儿。”乐晖盈停了笔:“预备一套乌木镶银的碗箸。”
“是。”莫颜答应着去了。
想起那天的事就让人后怕,是谁送来的贡菜里面放的居然是一碟芥蓝和一碟凤尾桃花虾。这时候有这个吃倒是时鲜,而且这两样菜分开也没什么。偏偏放在一起就是砒霜,若不是凌恪写来的东西里有这样的说法,真的吃下去会怎样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起了这么歹毒的心思,会是这**的妃嫔还是内外勾结要让自己跟腹中的孩子一起命丧黄泉?
若说此人出于无心断无可能,因为不论在帝后面前出了这种事是没有解释居心何在的。他不会是无心干出这种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来的,这样看来这人必然是存着这个心思的。真可谓是防不胜防,幸亏自己提防在先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万岁爷,娘娘让预备一套乌木镶银的碗箸。”赵希听着莫颜说完,皇后份例是**中除开皇太后外最高的,添什么不需告知任何人知道,只是皇帝有话皇后有任何事情事无巨细都要让他知道。也就只好把这件事过来告诉皇帝。
“嗯。”又在搞什么,这会子要乌木镶银的碗箸。莫非在这儿还有人下毒,这可是防范最为严密的地方。谁敢对她下手,是不要命了:“给她,看她还闹什么。”
赵希侍立一旁,皇后还真没闹什么,不过是这几天都没见皇后有什么好脸色。再就是那天夜里跟皇帝嚷了起来,一气之下半夜三更去了西暖阁。
“她这两天吃得怎么样?”
“啊?呃,娘娘这两天进得不少。下午还让榛遐传了两碟点心,只是不知道进了多少。”赵希偷觑了一下脸色,还好没什么怒气。赵玉刚才跟他说的话就冒到了嘴边:“万岁爷,刚才敬事房的人说徐充容今晚上只怕不能来侍寝了。”
“那就叫乌雅来。”谁来还不是一样,不灭灭她的气性还了得。要不还以为谁真是离不了谁似的。
“乌昭仪不是风寒还没痊愈的么?”这位爷看来是有心跟皇后别扭上了,闹到后来还不是您要去找去。
龙瑄炙冷冷一笑:“你都替朕打听好了,她们谁怎么样你比朕清楚啊!”
“奴婢不敢。”这话听起来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
“朕若是让你去那边把她找来,你保准什么话都没有。”这是什么世道,作为一个皇帝说出去的话竟然不如皇后管用。
赵希有些想笑:“奴婢不敢去。”
“你还有不敢去的。”龙瑄炙想要踹他一脚,明摆着想看笑话。
“万岁爷,娘娘的小性子您还不知道。顺着一点就好了。”
哼了一声:“还要怎么顺着她,宠得还不够?”
“万岁爷明知道娘娘要的不是这个,若是要这个只怕万岁爷也不稀罕了。”赵希望着自己的脚尖:“就因为娘娘跟这**里的人不同,万岁爷才会心烦。”
“朕什么时候心烦了。”龙瑄炙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赵希看了他一眼:“奴婢跟着万岁爷这么多年,万岁爷的心思虽不敢说能全部猜中也能猜个**。娘娘不好,万岁爷心焦;娘娘好了,万岁爷比自己好了都好。”
“你倒是会想。”龙瑄炙不置可否:“去看看在干什么。”
“是。”赵希满是欢喜地跑了出去。
龙瑄炙愣怔着,自己的心事真是如此容易看透?只是藏在最深处的心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值得吐露,她是不能吐露半分的。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毫无防备的,这就是作为帝皇最深的遗憾。
“娘娘。”赵希满脸堆笑地进了西暖阁,皇后正带着两个小宫女做针线。
“嗯。”手里做着一件话的,等会儿恼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宫女赶紧接了过去:“这要是让人看见还要给我见礼,多不好。”
“瞧您说的,给您行礼不是应当应份的么。谁还敢生出别的心思来。”赵希赔着笑:“奴婢陪着您过去。”
乐晖盈看他一脸的笑,脸也绷不起来:“你这么着,皇上赏你什么?”
“奴婢是但求无过。”赵希目示小宫女扶着她起来:“娘娘,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