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濬焱撇嘴,在北疆的时候说什么都可以。哪有这么多的规矩礼数还有这忌讳那忌讳的,说话都不让人好好说,一点意思也没有。“知道了。”
“你们每天都这么无聊啊?”龙濬焱凑在龙濬熠旁边低声问道:“还要仔细留神父皇高兴不高兴?”
龙濬熠点头:“只有瑶瑶例外,瑶瑶在父皇面前怎么样都可以。”
龙濬焱看妹妹和姐姐都在那边玩的不亦乐乎,忽然想起来自己带回来很多小玩意儿。“赵初,我鞍车上的东西在哪儿呢?那个小个箱子?”
“小殿下,都给您抬进来了。”赵初指着让小太监抬来一个四角钉着金扣子的鹿皮箱子:“全在这儿。”
龙濬焱挥挥手,自己跑过来打开那只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他们没见过的,龙濬焱最先拿出来的用北疆那边独有的雪狼皮制成的护手暖套:“娘,这是给您带回来暖手的。舅舅说,雪狼皮做的又暖和又舒服。”
“还是我儿子有心。”乐晖盈欣喜地抱着儿子,臭小子懂事了还真是要出去历练一下才是好,都知道回来要给父母带点东西回来。皇宫里固然什么都不缺,不过一切都是贡物哪里有什么带着一丝人情味的东西。而且儿子就是皇太子,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无论做什么都有人伺候,先前哪里还知道要给父母带东西的。如今出去呆了一年,有了这么个心窍还真是件好事。一面说着一面把护手暖套戴在手上:“真暖和,是比先前那个雪貂的好。”
“我还给父皇带了这个回来。”龙濬焱拿出一个用墨玉做成的砚台:“舅妈带我出去遛马,我的马在地上踢出一块大石头,把马蹄子都给踢翻了。后来钉了马掌才好了,不过这块石头去请人打开一看才知道是一块埋了好多年的墨玉,用那块整的给父皇雕成这块砚台。余下的就做了笔架子了,舅妈说是我的马踢出来的,全给带回来了。”
“哥哥,我的呢?”龙瑶一凑过来,龙妤珗伸着头看了好久没有女孩子玩的东西。“焱二,你带回来的怎么都是你们玩的,我和瑶瑶玩什么?”
“这个。”龙濬焱翻了好久:“这是一套我和舅舅一起做的九连环,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解出来,拿回来我们一起解的。四个人的脑子总是会比一个人管用吧。”
四个脑袋马上围到一起,凑得紧紧的在一起去解那个没有的九连环。一直被乳母抱在怀里熟睡的龙濬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很不安分地扭动着脑袋就要往人多的地方扑。
“耀儿。”乐晖盈接过儿子挥退了乳母,只留下两个小宫女在门外伺候。终于东暖阁里只剩下这一家子了,除夕夜的晚膳已经摆齐自然也就不需要旁人在旁边。这时候才可以让儿女们脱略规矩礼数束缚,再说就是皇上也是需要在偶尔的时候摆脱掉一个君王的最贵,只是作为一个夫君和父亲就足够了。
皇帝在一边赏玩着儿子带回来的砚台和笔架,臭小子还真是有眼光。
这具砚台材质不差而且雕工手艺看起来也不俗,朝臣们进献的东西都有一种皇家的精贵之气。少来最天然的空灵和美感,就显得太过俗气了。看来儿子还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娘,耀儿怎么还不会说话?”龙瑶一摸摸龙濬耀的脸:“父皇说我们说话都很早的,耀儿除了会哭什么都不会说。”
“我们最小,姐姐不许笑我们。”乐晖盈把小儿子抱在怀里,摆弄着他的小手:“你们就是会说话太早了,活活就是个话匣子。就没见过你和焱儿这么聒噪的孩子,看看姐姐和熠儿都是安安静静的。”
“我哪儿聒噪了,父皇还说我伶俐的。”龙瑶一不高兴地跑到父亲身边:“娘说我,父皇。”
龙瑄炙放下手里的砚台:“你要是这样子伶俐下去呢,以后整个宫里宫外没有任何人能胜得过你去。不过也好,至少小姑娘日后不被人欺负。”
“谁敢欺负瑶瑶?”龙妤珗捂着嘴笑:“母后说的。”
“你也不差。”乐晖盈点点龙妤珗的脸:“再过些时候只怕就要让你去学一些女红什么的了,一天天大了总不能每日都和弟弟妹妹在一起玩。是该有个女儿的样子了。”
龙妤珗嘟起嘴:“娘,我不要跟别人学。别人都没有娘教得好,我不去。”
“你跟着娘学,也会跟妹妹一样撒娇。那就学不到好东西了。”龙瑄炙看着女儿:“你们几个在你娘面前什么都没有顾忌,说话做事哪一样和规矩了?这次不能依着你了。”
“爹!”龙妤珗跟妹妹一样腻到皇帝身上,龙瑄炙抱着两个女儿笑得一脸灿烂:“看来以后谁要做我们家的女婿可真是不容易。”
“呃,两个臭小子到哪儿去。”乐晖盈左右看了看,方才还在一旁玩着九连环的怎么片刻之间没有了踪影。
“没看见他们出去。”龙瑄炙左右看了看,兄弟两个一脸坏笑地从后面跑出来:“我们去给父皇拿酒了,父皇喝酒。”
乐晖盈笑起来,看来这回这个做父亲的是要在儿女面前出丑了。龙瑄炙喝酒的酒量是人尽皆知的,每次都会被龙瑄蕤嘲笑一番。龙瑄蕤那个酒量不也是被二哥训练出来的,二哥是个拿酒当做性命的。自然也就把龙瑄蕤给调教出来了,如果龙濬焱以后也是这样子只怕皇帝会觉得自己没有颜面的,那可就不妙了。
龙瑄炙笑笑:“你们两个拿的可不是酒,说吧是什么?”
兄弟两个被人识破:“父皇,这是杏仁茶要看看父皇喝不喝。”
“你们两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样了淘气古怪。要是被人知道,朕的颜面何存?”龙瑄炙放下两个女儿:“你们没有一个跟她不是一样古灵精怪的。”
乐晖盈抱着小儿子过来:“皇上这话说得幸而都是自己人听见的,要是别人听见还指不定怎么着呢!看看,我们耀儿要父皇抱抱呢。”
“行了,龙濬耀这孩子算得上我们一家最难缠的了。”皇帝无奈地看着儿子,不论是哪个小的都是只要自己一抱在怀里就能安分守己,包括龙濬焱这个臭小子都是在自己怀里安分守己的。唯有龙濬耀那可是自己说什么都哄不好的,可以说只要是哭起来就是声震殿宇。没有人可以哄得好正哭闹中的龙濬耀,包括乐晖盈在内。
乐晖盈笑起来,眼前的五个孩子都是自己和他的宝贝。以后只有两人的相守还有这个几个孩子相伴直到永远,看来他答应自建的事情终究是做到了,即使自己曾经受过那么多委屈也就不枉了,其实不仅过这么多的波折怎么算得上完整的人生?
第六章 番外 乐辉懿和田俐 1。
那一年乐辉懿正是高中魁元,似乎乐家的子女想要得到***的**都是应当应份而且轻而易举的。当朝首辅的长子即便不看他的文才如何,就是家世也能把这个状元头衔给他。可是当殿试的三篇文章交给了主考官,名字稽考都被密封在纸卷内,谁都不能看到这写卷之人是谁之后,洋洋洒洒数千字如行云流水一般,清雅的字迹加上标新立异的文风吸引三位主考的目光,写下三个满分算得上是异数了。
当拆开封卷之后,乐辉懿的名字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原来他即便不是乐文翰的儿子也应该得到这个状元的头衔,三个主考共同写下一个折子递给皇帝。此时的皇帝刚登基不久,正是需要出色人才才能够辅佐字迹,加之乐辉懿是乐文瀚之子。乐文瀚又是当之无愧的帝师,给一个好的官阶给他的儿子显得应当应分。于公于私,年轻的龙瑄炙毫无疑问御笔钦点乐辉懿做了头名状元,甚至还将需要几乎五年历练才能得到的官位给了乐辉懿。
满朝文武为之侧目,看来皇帝要对这个同门师兄莫大的恩典是不容置疑了。接下来状元尚公主也是顺理成章了。因为无数传说中的驸马都是由状元郎升格而来。只是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皇朝中没有待字闺中的公主。皇帝一辈的三个公主死了一个还有两个都被先帝远嫁番邦,如今中唯一留在皇宫中的皇帝手足只剩下皇帝亲封的安王龙瑄荪。这下子,乐文瀚想要儿子尚公主的心愿恐怕就要落空了。
“父亲。”乐辉懿少年得意,在父亲面前收敛得很,“你找我?”
“明日觐见天颜,虽说有带着你们三人进去,只是规矩礼数任何一点都不能有错处。丝毫不妥被言官御史捉住,就是我也不能保你。”乐文瀚已经看了不少奏本,有些头昏脑胀起来,本来要去歇着,猛地想起长子明早要去面圣谢恩赶紧要人把他找来。必须要好好嘱咐他一番话才能放心。
乐辉懿点头:“父亲,是在哪儿召见?乾清宫?”
“文华殿。”乐文瀚脱口而出:“先前是说要在乾清宫,后来想了想还是在文华殿的好。毕竟历朝历代都是在文华殿召见三甲。”
“我今儿去业师府里请安,说是要把我就在部院里转,好好的做什么堂官。”倘或是别人对这件事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有乐家的儿子才知道什么部院堂官都不是好干的事情。 只要是在皇帝眼皮下面就没有一件事能够逃脱得了皇帝的注视。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乐文瀚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别人爱怎么议论也都由着他们,你就装聋作哑是做好不过。哪怕日后到了我这位子,你要还是要这样谨慎做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你的心都只能是向着皇帝。别人说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是。”乐辉懿有点懵懵懂懂,父亲位列百官之首又是皇帝的恩师。谁不是看着父亲的眼色行事.就是皇帝要订下什么事情也要事先问过父亲的意思才能去做。没有了父亲作为皇帝的主心骨,他还能稳坐乾清宫里面那个九龙宝座?
“你回答的言不由衷,心里的事情太多。 ”乐文瀚手里的笔蘸了蘸墨:“皇帝还年轻很多事都还不熟稔.等他渐渐成熟起来你就会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皇帝。旁人目无君上或是此时有了荣光都不值得效仿,只有谨慎小心如履薄冰才能保得自己一生平安无事。你也还年轻,还需要历练。等到皇帝成熟的时候,想来你也是到了游刃有余的时候了。”
“是。”乐辉懿还是有些不明白,至少他所知道的。父亲作为首辅其实比皇帝要忙的多,很多事情都需要父亲亲力亲为才能放心的。无论是军令的下达还是赈灾的粮饷都是父亲亲笔写下的字迹才算是有效。
上次半夜皇帝宁可叫人记档也要半夜之际以往宣召父亲进宫商议国事,就可以见到父亲在皇帝心目中的位子实质上已经是超越了师傅或是首辅大臣的位子。从哪个瘦弱的少年在家中书房里念书习字的时候开始,就成为父亲的另外一个儿子。超越了自己和兄弟,被摆放到和小妹妹一样的位子,太阳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亲用他毕生的心血去辅佐一个皇帝,让他超越列祖列宗成为一代明君。据说父亲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代名臣,仿佛诸葛武侯的故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父亲,姗儿身子好些不曾?早间看见凌叔父还来给她诊脉来着。” 乐辉盈是最小的妹妹,受尽家中所有人的宠爱,冰雪聪明而且娇媚可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子太弱,让父亲甚是不放心。
“吃了药睡了,你母亲在那边守着应该无碍。”乐文瀚叹口气,“我总说她心思太重,想的事情太多。这丫头啊,一刻都不让我省心。凌恪开药的时候下了不少安神的药才让她入睡的。”
乐辉懿无话,妹妹除了跟父亲说的话比较多以外就是她二哥乐辉慡比较谈得拳。在自己面前除了遵循兄妹之礼外,很少会和自己说话。总是看见地一个人在父亲的小书房里看书习字,上次甚至发觉她写的字居然不是女孩家常写的小楷,竟然事自己都拿不准的颜体。还在兴致勃勃地临摹魏碑,她的字迹看起来已经不像是出自女儿家手底,颇有男子风范。要是可以女子开考的话,只怕父亲要让妹妹做女状元了。
去的。
“要不我去看看姗儿吧?”乐辉懿试探着问道,看样子父亲很想去的。
“等我看完这份折子一起过去.省得人一起一起的吵了她睡觉。”乐火翰不假思索地批着折子:“以后少不得你也要做这些事,只是记着一件事:在皇帝面前表述自己政见的时候虽说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是要知道君臣有别,不能什么事都是无所顾忌的乱说一通。他事皇帝不再是那个在我们家读书的少年了。你也不在是跟他有**之义的乐薛懿,你是他的臣子只能听凭他的吩咐。”深怕儿子记不牢,乐文翰一反素日在同僚面前的冷肃和言简意赅,絮絮说着只是期望他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
乐挥懿从皇帝御书房退出来,原来跟着父亲一起在御书房被召见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差事。每个人都要小心翼翼地,不仅只是担心任何的君前失仪还要留心皇帝的问话。龙瑄炙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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