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歇过午觉的乐晖盈吃了一盏莲子汤,精神很不错。坐在窗下翻着一卷旧书,这几日几个小家伙都不敢来招惹她,皇帝有了圣旨不许他们来东暖阁吵闹乐晖盈日常起居,乐晖盈乐得清闲,反正到时候皇帝一定会带着他们来到自己身边,说笑一会儿就要他们走开。
“王爷?”乐晖盈抬起头就看见龙瑄的笑脸,“怎么这么有闲心思到我这儿来?”
“有事要和你说。”龙瑄在一旁的锦墩上坐下,“想求皇嫂帮我一个小忙。”
“我这样子还能怎么帮你,每天除了睡就是吃。你皇兄说我是冬眠的蛇。”乐晖盈身上盖着一件紫貂绒的大氅,暖阁里还有一个烧得很和煦的熏笼。
龙瑄好奇地看着乐晖盈:“皇嫂,我就是奇怪呢,怎么别的妃嫔想要怀孕就是不容易,只有你几乎让人应接不暇了。要是这回这个能够让人省心的话,不如就给我们吧。”
“你来说就是为了这个的话,还是请回吧。”乐晖盈不耐烦的盖好氅衣:“什么话只有你能说出口,幸好我知道你跟我二哥是怎么回子事情。要不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你跟我父亲之间就是越发没机会说清楚了。”
“好嫂子,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龙瑄半是祈求半是笑:“老爷子那儿是不是真的无懈可击,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让老爷子正眼看我一眼,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被他磨灭多久的性子!”
乐晖盈瞟了他一眼,一股倦意袭上心头。眼睛已经开始半睡半闭。说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眼看着就要睡着了。这倒让龙瑄心急起来“小姑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我从来都是向着你的。你知道我跟辉慡走到今天有多难,如果到时候不能修成正果,岂不是太可惜了。”
“恩”乐晖盈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他“你跟皇上说了?”
“没有。跟他说还不如直接去找老爷子说。”龙瑄很是气愤,“我都不知道为何老爷子****不愿意多和我说一句话,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是不是我没这样很是让人觉得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难道两情相悦就一定只能是男女之间,莫非我跟你哥两个人就不算了?世俗之间的看法就是这么重要?这些人究竟是在看两个人是不是有情还是在看别人和世俗对自己两个人之间的这段情?”
“你觉得是什么?”乐晖盈翻了个身,似乎这种事她曾经想过。只是到了这时候再也不愿去想了。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看待别人怎么想。皇后注定要和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不能容忍这件事的皇后,要不是碍于皇后家的父兄权势其大和皇太子出自皇后腹中,皇帝对皇后圣宠不衰,要不会有多少言官和御史会上来谏奏的折子把自己给活活淹死,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么着吧,你还是去跟皇上说吧,只有皇上才能真的说动我父亲,他们之间说话没有第三人在场。多多少少也能管用。”
“皇兄不会去管的。要管早就管了。”龙瑄懊丧的看着乐晖盈:“皇嫂,你就不能去为我说句话?”
“我替你说了也没用处,我父亲不许我去过问这件事,很早的时候我就提过。父亲避而不答。”乐晖盈想了想,我和你说过,你要做的就是让我父亲从心里接纳你,我爹是一个明事理却又固执的人,要想扭转他的心思真的是很不容易了。不过一旦扭转过来,老爹对你会比对我哥还好。”
〃我可是不敢做那个梦的。〃龙瑄退回椅子上坐下,〃皇嫂,还有没有好法子能够一举成功的。你二哥就快回来了,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了。”
“你不要弄得自己跟个怨妇似的。”乐晖盈没法子只好强撑着坐起来。好好的王爷怎么就跟个大姑娘似的。要是再不劝劝他,真的做出傻事来只怕二哥回来也是不好交代的,跟我抱怨这么多其实对你没有丝毫益处,要想让我父亲或者皇上从心底接纳这件事,只有你去跟我父亲开诚布公的说出你的心思,如果真的一切都没有用处,那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两个人再也不回中原来,在北疆不去逛任何人的眼光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
“我能不能不去和太傅说,就这么走掉,”龙瑄几乎变成跟所有民间怀春少女一样了,患得患失只怕会要失去掉乐晖慡。
“如果你不去说,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不试试就放弃,岂不是太吃亏了、”乐晖盈真是想敲醒他。这兄弟两个还真是一个德行,到了考验耐心真心的时候不是大步向前,总是想走。懦夫一走了之,只是这样走了会不会真是放掉了一个绝好机会?
“算了,我再想想吧、”龙瑄撑着头坐在乐晖盈对面的交椅上,“我跟辉慡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掉彼此的,我们也有发誓。”
龙瑄炙在暖阁外站了好久,叔嫂两说的话一字不漏听进了耳朵里。龙瑄真的和乐晖慡有真心,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逢场作戏或者是龙阳之好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其实也确实跟乐文翰谈过这件事,只是乐文瀚说什么也不答应这件事。”
“你不试试就丢开手太可惜了。”龙瑄炙从外面进来,看着一脸苦恼的龙瑄获,“朕没有不答应你们在一起,你想想你们费劲多少心思才在一起的,如果不肯去冒这个险的话就是说明你其实不配顶着众人眼光去承受这样一段让人不可接受的感情。”
“皇兄!”龙瑄获站起来,“你答应了?”
龙瑄炙看乐晖盈一脸昏昏欲睡的神情,“好点没。吃了点什么?”
龙瑄获一下跳过来抓住他的衣袖,〃皇兄你真的答应了?”
“烦不烦!”龙瑄炙甩开他的手,“朕没有不答允你,你既然不想做朕又何必强求你。这种让人耻笑皇室的丑闻,朕也犯不着让人去看笑话。”
“皇兄,只要你肯答应,我做什么都可以。”龙瑄获大喜过望,“我这就去和太傅说,一定好好喝太傅说。”
“急什么。乐晖慡不回来你一个人跑去说算什么?这时候急着说要是被太傅一顿说堵了回来,再让皇后去给你们说合?你没看着她有多难受,还要听你唠叨这么多!”龙瑄炙扭过脸全不是刚才对着乐晖盈的温柔体贴:“你再有什么事,就直接来和朕说,不许再来给你皇嫂添乱,朕若是知道你再来烦她,说什么都不管你和乐晖慡的事情。”
“你们出去,我要睡了。”乐晖盈不耐的推推龙瑄炙,“我好困,真的不想听你们说话。”
“听见没有,都是你在这儿叨扰她这么久才让她困乏的不行。”龙瑄炙往外推龙瑄获:“出去,朕和你一起出去,再不出去的话,她今晚都不想见我了。”
龙瑄获没想到看上去冷酷无情的皇帝居然会畏惧老婆到何种程度,只要是乐晖盈说一句不舒服或者是露出一丝不痛快的神情,皇帝那种患得患失会比任何人都严重,看来皇家里还是有民间夫妇的情爱的。比如帝后,比如自己跟乐晖慡。
“皇兄,皇嫂说的是您和我两个人不是哪一个。”龙瑄获是不爽,至少他看来乐晖慡一日不回来他就会妒忌任何一对恩爱夫妻在一起。尤其是皇兄还要在自己面前来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样子。真是叫人受不了了。
龙瑄炙很想把龙瑄获赶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东暖阁看折子或是挨在乐晖盈身边骑上一会儿也是好的。看来只不过是奢望了,龙瑄获的心结一日不解开就不能让自己安心呆上一会儿了。
正文 第五章 之子于归 16
乐晖盈有些闷恹恹的,不过答应了龙瑄*的事情总是要替他说情,皇帝愿意出马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毕竟父亲不卖女婿的面子总是要卖皇帝的面子,而且在乐晖盈看来父亲不答应龙瑄荻跟二哥之间的事情不过是父亲面子上过不过去,堂堂宰辅家中居然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又是跟皇家扯不清楚你就那张脸上怎么过得去。
只是这话作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开口劝的,在父亲面前自己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也不过是女儿家管不得这些事关礼教的事情。若是再被父亲说上一句,你一个女儿家问这些做什么,就是颜面尽失了。
皇帝处置完政事早早回到东暖阁,这两天乐晖盈能够多吃一些精神也比前些时候好得多了,看在眼里也是舒服的。看她坐在围椅上拿着那本旧书慢慢翻着眼睛却是乌溜溜的转,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心思。
“皇上回来了。”乐晖盈看见他,迎了上去,“炎儿他们刚走。”
“我看见他们了。”龙瑄炙打量了一回她的颜色,“你也不怕冷就坐在这儿?”
“ 才过来坐着,炎儿他们在里面的时候我哪能有空坐到这儿来。”乐晖盈给他倒了一盏杏仁茶,龙瑄炙一把接过来,”你能不能安安稳稳坐着,叫人来做就好了。”
“我听说皇上今儿要召见我父亲?”乐晖盈坐到皇帝身边,“真是要谈王爷和我二哥的事儿?”
龙瑄炙喝了口杏仁茶:“你说如何?”
“我不知道。父亲断不许我问这件事的。”乐晖盈伸手理理皇帝有些褶皱的衣襟,“其实皇上也说了,只要他们是真心相许就是为世俗所不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说又不是常常在人前招摇过市。隔得那么远怕什么、怎么跟太傅说才是难事。”龙瑄炙也是有些胆怵,“想起太傅那个神情,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也不说答应或是不答应,才是叫人不知道怎么接话。”
“只要不是不答应,就是默许,”乐晖盈十分肯定的说道。“父亲也不会从他嘴里说出一句允许自家儿子做这样事情的话,不过要是个人在他面前婉转一下也不至于让父亲脸上难堪。至少有人肯来跟他分担这件事。父亲对二哥是十分看重的。谁知道二哥会闹出这种事来,先时是在操心我的事儿不能腾出手来管二哥。有了空了自然就要把这件事好好管管了。〃“哎!”龙瑄炙叹了口气:“龙瑄获也是叫人操心。昨晚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说起这件事,看的出是十分心痛的,我又不好动,只好一字不漏的听着,毕竟是皇太后的亲儿子,说什么都不可原谅,这种事若是逢场作戏倒是觉得他不过是放荡不羁,说什么都能扭转过来,谁知道两个人就是动了心的,还要起誓。你说这是不是叫人为难。”
乐晖盈想了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二哥看起来随性的很。其实十个人很重情义的人,安王也是一样,皇上还是许了他们吧,就是父亲面前也是一样说。父亲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许了他们就吓倒圣旨不许轻易回京。便是两全其美四角俱全了。”
“恩,再说吧。”龙瑄炙点点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皇上,有件事一直想问都没腾出功夫来。”乐晖盈看着皇帝,“这可是关系到咱们自己的事情,只有根皇上计较才是。”
龙瑄炙没说话,只是慢慢喝着杏仁茶,乐晖盈掠了掠头发,“皇上,那日德妃来见我说了很多话,其实我倒不是十分在意她说的一些事,只是有件事想要问问皇上,毕竟关系到你我也关系到整个皇家。”
“恩,说。”龙瑄炙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皇上和德妃说了些什么。把她吓得那样。都哭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跪在这儿求我救救龙濬煜,难道皇上。。。。。。”乐晖盈话没有说完,只是看着一脸不豫的龙瑄炙:“虎毒不食子,皇上绝不会做出一些让人齿冷的事来。纵然是从前有些事也绝不是对着自己的亲骨肉,可是对德妃说了那么多话是不是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
“你是觉得朕要把她送到哪去?”龙瑄炙反问道,“她那个脑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朕明明是给她和她儿子选了一条再自在不过的路,就是不知道多想想,要是去问问皇太后,只怕也是愿意跟着龙瑄蕤一起到北疆王府住着,也不是留在宫里做什么以天下养的皇太后吧!那个脑子朕都觉得长在她身上真是亏死人。”
乐晖盈听他的抱怨忍不住笑起来:“这话要是被她听见又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了。不过这时候到藩国去岂不是还太小了。”
“就是如你这样想的,才没有说出怎么处置他们,还有宸妃,朕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去处。”龙瑄炙叹了口气,“刚知道女人多了不是好事。”
“不是六宫粉黛三千众吗?”乐晖盈笑道“早猴子的就是我一个人走了,那样就不用冥思苦想怎么去安排这些宠妃了。”
“恩,你走了还要这些女人做什么。”皇帝抓住她的 脸“你要是再胡说,我可就罚你了。”
“算了,我不说了!”
“老臣参见皇上。”御书房里,乐文瀚正欲行大礼却被龙瑄炙止住,“今儿请太傅来不为国事,也就不用行这些劳什子的大礼,只是跟太傅说说家事,太傅坐下说吧。”
乐文瀚在龙瑄炙书案边的交椅上坐下,“好像老臣跟皇上还没有说过什么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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