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皇帝看出她的不同寻常。
“云戎。”乐辉盈下意识地靠近他身边:“他来做什么?”
“颜晟?!”龙瑄炙心下一沉,自己一直都存着的隐忧应验了,知道这时候没有任何办法处置与他,也就不会畏惧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乐辉盈摇头:“不是他,他不会答应云戎来找我的。”
“什么?!”龙瑄炙不可置信地看着乐辉盈:“你如何知道?”
“他对云戎,与我二哥和安王之间是一样的。”乐辉盈安抚着他的情绪,不会有事的,云戎也答应过不再做不该做的事情。
“你倒是什么都清楚得很。”皇帝说出这些话始终是酸溜溜的,只是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是不重要了。只要她不离开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值一提的。
话未说完,云戎已经阔步走过来直直地盯着乐辉盈良久,“三小姐,云戎恭候多时了。”
“王爷前来所为何事?”乐辉盈无奈上前,明知道龙瑄炙那张脸黑得要死还是躲不过去的,只要不是来找他的麻烦就足够了。
“知道三小姐遇上了大风雪甚是不放心,特来看看。”云戎笑着拿过一领雪貂披风亲手给乐辉盈披上,完全无视于龙瑄炙跟其余人就在乐辉盈身后。
“王爷厚意,乐辉盈无以答报。”乐辉盈就势披上披风没有半刻的迟疑退缩,微微一福算是答谢他的所作所为。
“到底是乐家的小姐。”云戎退后一步:“乐大人不追究我当年无意射杀令叔乐文灿的罪业,我才是无以为报。只是两国相争,又是男女有别自是不便跟乐小姐多加往来。日后鞑靼再不会贸然入中原,是绝无反悔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父亲不追究云戎射杀叔父的事情还情有可原,放到自己身上就势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父亲早年父母早丧,只剩下唯一的弟弟兄弟二人相依为命。那次的鞑靼大战虽然让父亲暂露头角,却也让叔父早逝。后来有了两个哥哥,父亲虽然没有明说实则是将二哥算在叔叔名下作为嗣子的。这件事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比两个哥哥知道的要多得多。由此也能看出父亲对于嫡亲弟弟的早逝是何等的心痛。
时至今日却会说出不再追究此事,或许是父亲早就料到会有这件事出来,至少对于父亲来说放下这件事是很不容易的,但是为了女儿着想也就只有将这件事从此放下。为了女儿只怕父亲真的已经把该做的全都做了,要想补偿父亲真的是无从补偿起的。
想到此,乐辉盈不禁泪流满面,很快用手拭去腮边的泪水:“多谢王爷,为君者自当是安居乐业的好。两厢安乐无不是谁人所企盼的。”
云戎笑起来:“这件事你不当谢我,应该去谢谢令尊乐大人。”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丝毫没有隐晦的必要,转眼看着一边的颜晔,“送了乐小姐回去,你就该回去 。”
颜晔大笑点点头:“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云戎说完,手朝上一挥。后面的军士们很快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给乐辉盈:“乐小姐,顺着此路下山,令兄只怕就在下面等你了。”
乐辉盈又是一福:“多谢王爷厚意。”
龙瑄炙的脸阴沉得有些阴郁,只是云戎依旧对他视而不见。乐辉盈上来让龙瑄炙抓住自己的手:“我们走吧。就快到了。”
龙瑄炙下意识抓紧她的手,两人快步走着。云戎却在这时候叫住他:“好好待你的皇后,要是你对她不好,我是不会放手的。不管她对我是不是有心,我都不会再放任她留在你身边。今天不论我怎么努力,她都不肯再看我一眼了。只是你再伤她的心我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龙瑄炙脸色阴沉的扭头看他:“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再放手。你记住我的话,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她。”
“你对她好我自然不会再见她,若是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可就管不住自己了。”云戎咧嘴一笑,又朝着乐辉盈细心叮嘱:“乐小姐,要是此人胆敢欺负你。只要你说一声,哪怕隔着千山万水我也能来带你走。”
“多谢,只是我相公不会的。”乐辉盈满是自信,“不过云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等大局平定只要王爷有空就到京中来。只怕与我相公还得畅饮深谈一番。”
云戎鄙夷地看了龙瑄炙一眼:“再说吧,我走了。”说完,朝乐辉盈一拱手带着一票人马离开了,龙瑄炙朝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自不量力!”
乐辉盈又好气又好笑,回头看看身后的诸人。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人都走了,还生什么气?时候不早了,再耽搁就下不了山了。”
颜晔跟在身后想笑用力抑制着十分难受,眼看龙瑄炙那张脸阴沉得就像不停下雪的天幕一样:“皇上不必跟云戎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么个性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心思哪有那么细。”
龙瑄炙懒得说话,牵着乐辉盈的手大步往前走去。一路下山,又是在厚厚的积雪中行路。乐辉盈几乎有些吃不消了,走得远远的赶不上龙瑄炙的步子。本来走得好好的龙瑄炙停住了脚:“怎么了?”
“走不动了。”乐辉盈为难地看着他:“脚都酸了。”
即使是个大男人在深厚的积雪中行走也是十分费力的,何况乐辉盈不过是个娇弱女子已经在雪地里走了许久自然是吃不消的。打量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龙瑄炙想了想:“我来背你。”说着便蹲下身让乐辉盈趴到背上。
“这不妥吧。”乐辉盈迟疑了一下,皇帝抱孩子都被人说,说是太过宠溺皇子公主。要是被御史等人知道皇后由皇帝背着下山,只怕又要有如山如海的奏本堆到御书房了。
“什么妥不妥的,上来。”龙瑄炙一下抓住她的手,顺势搭到背上:“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些没必要的事情?累不累!”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九五之尊的皇帝背上背着一个清瘦的男人,行走在积淀着厚厚积雪的山路上。赵玉和赵希更是瞪大了双眼,这要是被人看见只怕皇帝就说不清楚了。看来以后宫里会有更多的热闹看了,至少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越到皇后前面了。
“相公,我如今可是个男装打扮。要是被人看见说你有龙阳之好,可怎么好呢?”乐辉盈趴在他背上,嘴巴正好对着他的耳朵,“安王已经被人说是有伤风化了,你要是也被人说成这样会不会有人质疑皇家的家教?”
“闭嘴!”脖子后面被她吹得痒痒的,明知道只要是挨上了她自己的自制力就是大打折扣还要这样戏弄自己。龙瑄炙翁着嗓子喝到。
“你也很担心这么说,我还是下来吧。”乐辉盈挣扎着就要下来:“省得你为难。”
“不许动。”龙瑄炙抓紧了她:“要是再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乐辉盈趴在背上,憋着笑脸涨的通红。看来还是得有人气气他才是好事,要不说什么也不会将人放在心里。只是不知道这颗心能够如这般多久,要是一世不变就好了。他宽阔的肩膀背着人很是舒服,乐辉盈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相公,以后你背着我走这一辈子好不好?”
“嗯,只要你想留在上面不下来我就背着你走一辈子。”龙瑄炙点点头:“我们就这么走一辈子,不会再有别人了。”乐辉盈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嗯,你说的不兴反悔。”
龙瑄炙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手把她抓得越发紧只怕一个疏忽就让她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把灯再点亮些。”乐辉慡披着黑狐裘站在路旁,按照路程来算只怕就该回来了。
有颜晔跟着一起去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用妹妹的话说那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为何他会有这样的心胸自己却无论如何都修炼不到这一层。看来后宫中的磨砺所交给她的是任何人都教授不了的传奇,在她那里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或许父亲曾经教过她不少东西,只是真正把这些机宜用到极致却也只有那幽暗的深宫里不见天日的种种勾心斗角才算得上是物尽其用了。
远远有几只星星点点的火焰在风雪中跳跃着。或许风再大一些这些火点就要灭掉了。已经过了三更了,会不会是他们回来了?还有人背上伏着一个身影,谁还能背着谁走?乐辉慡赶紧迎了上去,背着人的居然是皇帝。那个背上的人是自己的宝贝妹妹,这种石破天惊的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二哥!”乐辉盈在皇帝背上高声叫道:“我们回来了。”
“你别蹦跶了,我都快背不动了。”
龙瑄炙喘着气道:“要是两个人全坐在地上,只怕会被人笑死的。”
乐辉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还不是想着都出来了才会这么着的。”接着摸摸他的手:“我下来了,都到了。”
乐辉慡已经赶上去迎着皇帝:“皇上,放她下来。还是这么淘气。”话音未落,乐辉盈就已经溜下来扶着腰酸背痛的龙瑄炙:“好些不曾?”
“嗯,没事。”看到乐辉慡,龙瑄炙的心情也明朗起来,“总算是出来了。”
乐辉慡眼瞧后面的人陆续都跟了上来,尤其是颜晔和何蔺也都是安然无恙的。跟着龙瑄炙一起进山的一队军士居然也都毫发无伤的回来,这让乐辉慡很是意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颤抖:“皇上,没有一个人落在山里?”
“有皇后进来,自然是不会有人落下了。”龙瑄炙回头看着一边笑容满面的乐辉盈:“你怎么放心让她进山去,要是有什么闪失看你如何交代。”
乐辉慡无奈摇头:“皇上还不知道,要是臣不让她进山只怕臣越发不能交代了。她会在臣的身边不住唠叨,直到臣答允为止。”
“朕盼着她这点性子龙濬焱他们几个全都不要像她。”嘴里如是说,龙瑄炙却一下将她拉到身边:“大帐就在这儿,进去换身衣裳。也该梳洗一下了,要不等回去的时候就该一身的马油气味了。”
不提这个还罢了,一提到马油乐辉盈又开始不可抑制地干呕。龙瑄炙也不顾周围还有多少人,一下抱起她进了后面的大帐。
乐辉慡看着余下的人笑起来:“都进去吧,要不真如皇上所说的了。”
赵希和赵玉见怪不怪似的答应了一声进了旁边的帐篷,何蔺和颜晔早就闻到自己身上那种腥膻难闻的气味。及时乐辉慡不说也要到帐中去洗干净才得见人。乐辉慡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大帐里面早就预备好了热水,乐辉盈终于在熏笼旁恢复了如常的气色。或许是嗅到身上那种难闻的气味,她解下外面的皮裘扔到一边。想要沐浴却看见龙瑄炙紧跟在身后,不免忸怩起来:“皇上该疏散一下了,走了这么久手脚也是冻冰了。”
龙瑄炙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也你知道朕该疏散一下?光记着自己要沐浴可是不对的。”
“那皇上先沐浴吧。”说着乐辉盈便过来帮着他解下早已经被风雪吹透的狐腋裘衣,手刚一挨上龙瑄炙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好凉,都冻坏了。”
浴桶里热气腾腾的氤氲水汽诱惑着两个早已冻坏的人,大帐里温暖如春。龙瑄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打量着同样单薄装束的乐辉盈一把伸手搂住她:“我们一起洗。”
“被人听见!”乐辉盈不安地推着他:“什么地方,又不是在宫里。”
龙瑄炙大笑:“宫里不宫里的怕什么,又不是无媒苟合还怕人说?你方才不是说,你是男装打扮,被人看见会被人说我有龙阳之好么!那我既然是抱着个男人进了大帐,也就坐实了是龙阳之好好了。反正,龙瑄蕤和你哥哥已然是这样了。那么亲兄弟有同好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可不在乎被人说这些的。
只要你不怕被人指指点点,那就是无碍了。”
“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乐辉盈给他解下寝衣的系带扶着他进了浴桶。俯身的一瞬间,龙瑄炙一伸手把她拉了进去。在水里剥下她的裘衣,两人裸裎相对。
“好想你!”龙瑄炙擒住她的樱唇辗转厮磨。手不住地游移着。不曾放过每一寸细腻白皙的肌肤,似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躯再也不放她离开。
氤氲的水汽不住蒸腾着,两个紧密交叠的身躯将温热的水激起一阵阵波澜,从浴桶里漾出几乎浸湿了大帐的地面。
良久,龙瑄炙再一次搂紧怀中娇弱不胜的女人,细心地给她清洗每一寸肌肤:“以后,我不会再放你走。 ”
乐辉盈娇喘吁吁地扭头看着他:“你要是再放开我,我势必不会再去找你也不会让你找到我。”说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要是早知道你在北疆会遇到这么多事,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出来了。”
“怎么,还不放心?”龙瑄炙靠在浴桶边,已经换做她来给自己清洗了。惬意地闭着眼睛,听她的嗓音在耳边回荡。此曲只应天上有,世间哪得几回闻。老天眷顾自己已然至此,就不可辜负老天待自己的厚意。
“还不是你做得太多太好,叫人不敢放心。”乐辉盈笑着靠近他的颈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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