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聪慧,我冷眼看着她从进门开始,条条件件分分明明,办事又利落,说话又爽快,再看那气派,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陈掌柜接口道。
“我看不像,大户人家的姑娘,干嘛要从中原跑来我们这个地方开客栈呢?”周二奎说完,被他老伴白了一眼。
“听说中原现在闹兵匪闹的厉害,人家不愿意呆在那里,来四方城有什么不对?”周婶一辈子也没个儿女,一看到凌鸢精明秀气的样子就觉得喜欢的紧,“我看东家那一身打扮,怕是江湖中人呢。”
“可不是,东家剑鞘上的宝石有那么大。”大宝举起手比了个圆。
“江湖中人……”陈掌柜皱了皱眉头。
“怕什么,”小宝嚷嚷着,“人家是官爷介绍来的。”
“就是,我看着咱们东家不是一般人。”大宝乐呵呵的说,心里又补充一句,出手也大方,不像老东家那么抠门。
“对了,东家说要给客栈换个什么名儿?”周二奎揉了揉被自家老伴掐红了的手背。
“东家说,要叫悦来客栈。”陈掌柜答道,“还特别嘱咐我叫赵木匠用余下的木料给做几个牌子编了号订在门上。然后把上房改成天字号房,普通房改成地字号房。”
“东家是个有主意的。”周婶笑眯眯地说,“我看那,日后咱们这的生意要比以前还好呢。”然后又看向被她和周二奎视为己出的大宝二宝,“你们的媳妇钱眼看就有指望喽。”
大宝二宝相视一眼,脸慢慢的红了,但是不多一会儿又开始嚷嚷着要媳妇也得要是跟东家那么漂亮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明日出场,叹息,争取下一章让明日或者弄月出来溜溜吧。哟呵呵呵
、第十一章 开业大吉
第二天一早,凌鸢就带着跟班一只(臭豆腐),苦力两个(大宝和小宝),来到街上进行大采购。不仅给店里补充了不少盆景和装饰物,连窗帘,铺盖等,也统统订了新的,忙了一个上午,因为跟不少店家说好了午时送货,便打发了大宝小宝回客栈接货。
吃过午饭,凌鸢见臭豆腐还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你下午也不用去衙门吗?”
“不用啊,”臭豆腐得意洋洋的说,“我这不是在巡街嘛。”
凌鸢回了他一个了然的笑容,这是恰巧路过一个算命的摊子,便好奇的站在一边。
摊主是一个长的颇有些清秀的青年,书生打扮,挥着个羽毛扇,正摆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振振有词的说着什么,而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略胖的中年大婶,听了他的话之后,非常高兴,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铜板放在桌上,然后喜滋滋的走了。那青年则将铜板拿到手里,叹了口气。
“这是江启贤江先生,先祖也是当过大官的,可惜家道中落,到他这一代,只能以此谋生。”臭豆腐给凌鸢解释道,“据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通得八卦推演之术,这四方城里,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不愿意给官家做事,宁愿在街头给路人看相。”
凌鸢挑眉,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是用来招摇撞骗的吧。
“先生近来生意可好?”臭豆腐见凌鸢感兴趣,便上前搭话。
“勉强糊口罢了。”江启贤苦笑了一下。
“先生算一卦多少钱?”凌鸢笑着坐下来。
江启贤打量了一下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测字五文,看相三文,问卜两文。”
“测字。”凌鸢说着,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賢”字。
江启贤微微皱眉,又抬头看了一眼臭豆腐,说道,“在下无心入仕。”
凌鸢见他机灵,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又不是官家派来的。”
“那,敢问姑娘何意?”江启贤依旧摇着扇子。
“我的客栈后天就要开张了,正缺个说书人,先生若是愿意屈就,每天去我那客栈说两个时辰的书,我可以每月付给先生2两银子,还能包吃包住包长胖,如何?”
“说书?”臭豆腐疑惑的问到,“那是什么?”
“就是讲故事。”凌鸢冲臭豆腐笑了笑,又转向江启贤,“故事的内容并不限制,可以是街边的话本子,也可以是民间传说,当然,时下街头的传言改编改编也是可以的,想必这对先生来说并不难。”
听她这么一说,江启贤已经明白了这说书人的含义,皱眉想了想,又问道,“姑娘这么做的目的是?”
“给店里打尖的客人们找点乐子罢了。”凌鸢笑道,“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我本以为只有自己上去讲了,如今遇到先生,实在是缘分。”
江启贤虽然清高,但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事遇的多了,棱角也被磨去不少,如今见对方给的条件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因此便点头应了下来。
“这样,头几天我会亲自上场,也算是给先生做个参照,等先生做好了准备再正式上台讲书不迟。”说完,凌鸢没等他回答,径自留下了二两银子,便起身拉着臭豆腐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凌鸢指挥着众人里里外外的将客栈翻新,又给新买的两个丫头做了几套符合她本人审美的飘逸衣裙,让两个丫头感动的泪眼婆娑。
初时凌鸢买两个丫头来的主要功用是撑场面的,并不打算让她们随时跟着,更多的是让她们在店里帮忙,而这两个丫头不知道听臭豆腐说了凌鸢什么,对自家主人崇拜的五体投地,凌鸢知道后,觉得是件好事,便也没阻止她们伺候自己起居。
悦来客栈开业这天,凌鸢算是下了血本,请了四方城最有名的杂耍前来助兴,门前铺了半条街的红毯,又贴出开业酬宾,十天内一律半价的字样,引来围观群众无数。
“谢姑娘新店开张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告诉在下一声?”依旧是白衣玄扇,弄月含笑望着表情有些僵住的凌鸢。
“弄月公子。”凌鸢硬着头皮上前两步,看着这人有意无意露出的轻佻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的两个白衣侍女应该站在对方身后去才般配,这样想着,凌鸢不自觉地撇了撇嘴,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对方,“弄月公子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这可多亏了姑娘你最后加的那一把火,在下连胸中积血也尽数清除完毕了。”弄月公子唰的打开扇子,然后微微前倾,在凌鸢耳边说道。
凌鸢刚要说什么,突然余光中看到金光一闪,本能的退后一步,抬眼细看,一条金线紧紧地绕在了弄月的手腕上。
“公子?”凌鸢看向来人,莫名的有些心虚。
“赛华佗,你这是何意?”弄月眼中寒光微闪,却没有反抗,“莫不是国师大人想要在这里与在下切磋一番不成?”说着,弄月向凌鸢看了一眼。
欧阳明日原本见弄月俯在凌鸢耳边,心中不快,一时冲动出了手,如今虽见弄月出言嘲讽,却没有接话,只是收回了金线,“弄月公子误会了。”
“姑娘,我们爷给你带了礼物来。”易山见三人愣在那里,便冲凌鸢开口,顺便挤了挤眼睛。
易山话音才落,就有人抬了几箱东西上来,由红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
像嫁妆似的,凌鸢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雷住了,一时囧在那里。
欧阳明日见凌鸢愣在里不肯开口,便微微叹了口气,对易山说,“我们走吧。”
“爷……”易山欲言又止,又转头埋怨的看向凌鸢。
“公子何必着急离去,”凌鸢心里微叹一声,她前日已经听臭豆腐说了赛华佗被拜为国师的事情,知道他的悲惨命运正式开启,心里恻然,“凌鸢日前多亏公子照料,还没有机会好好谢谢公子,如今公子官拜国师,日后想必再见就困难了,不如趁今日开张,也让凌鸢做一次东道?”
欧阳明日见她开口留他,已然释怀,但又听她措辞谨慎,心里又不免怅然,只是示意易山推自己进屋去。
凌鸢见他如此,心里略略松了口气,“易山,从这里推,这里有斜坡。”说着,她伸手指向台阶侧面的缓面斜坡,这是凌鸢请泥水匠故意做成这样的,为的就是方便欧阳明日这样的情况。然而她当时却没想过,在这里,用轮椅的,也唯有欧阳明日一人罢了。
顺着凌鸢的手看去,欧阳明日微微怔住,他以为她负气出走必是怨他至极,没想到,连这种小事她都念念在心,他在轮椅上坐了二十余年,台阶门槛早就不足以成为他的阻碍,所以哪怕是师父,也不曾为了他花过这些心思。这样想着,他抬头望向因为他的沉默而开始不知所措的凌鸢,心里有些堵,又有些慌,似是委屈,又似是心酸,最终,化为一抹微笑。
凌鸢原本见欧阳明日愣在那里,以为自己刺痛了他敏感的自尊,正不知如何挽回才好的时候,看到他抬头,本欲解释却在他的微笑间忘记了所有台词。凌鸢怔在那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欧阳明日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演戏成分的微笑,温柔的仿佛风中摇曳的睡莲,她不由的想起为求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原来真的有一笑倾城。
“谢姑娘对国师还真是无微不至,羡煞旁人啊。”弄月突然开口,让互相凝视的两人猛的收回视线。
听出弄月话中的酸气,欧阳明日觉得心情再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时候了,“易山,你去看着他们把我给小鸢的礼物放好,省的他们毛手毛脚。”
易山闻言,稍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冲凌鸢道,“爷就拜托姑娘了。”说完,便跑去后堂了。
凌鸢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要自己推他进去,由于刚才被他笑容煞到的尴尬犹在,便也没开口反驳,不过是照顾残疾人罢了,凌鸢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绕到欧阳明日身后,小心的将他推上斜坡。
弄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为什么,觉得刺眼的很,便偏过头,恰看见女神龙提着凤血剑从人群中走了过来,身边跟着手舞足蹈的臭豆腐。
“女神龙。”弄月高声招呼着,“你也来给谢姑娘捧场吗?”
听到弄月的招呼,众人皆是一呆,凌鸢费力的想将轮椅转过来好使欧阳明日能够面对上官燕。
欧阳明日微微皱起眉,示意凌鸢不用费劲推了,自己轻轻用手一扳,轮椅便转了方向。
凌鸢微微有些气闷,不就是怕上官燕误会么,他早干什么去了?
“赛华佗?”上官燕看到欧阳明日有些惊诧,进而了然的看了一眼凌鸢。
“哈哈,小鸢,你还说女神龙一定没时间来观礼,你看,还不是被我请来了。”臭豆腐笑嘻嘻的凑到凌鸢身边。
凌鸢一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的几位雷剧中的重量级角色,又幽怨的看了一眼臭豆腐“要是鬼见愁也来,那人就彻底齐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请了鬼见愁?”
你妹!凌鸢闻言死死的咬了咬牙,老娘的客栈要在开业第一天塌了一定是你这个大嘴巴害的!
作者有话要说:额额额,一日两更有点力不从心了,改成日更每日一更好不好?(捂着头逃跑~
、第十二章 局内人
凌鸢看看相顾无言的上官燕和司马长风,又看看脸色阴沉的欧阳明日,再瞅瞅一边看好戏的弄月公子,微微叹了口气,“各位既然来了,就先把之前的恩怨放一放,今天是我悦来客栈开张的大喜日子,多少也给凌鸢几分薄面吧。”
“就是就是。”臭豆腐想借此机会让女神龙和鬼见愁冰释前嫌取消决斗,因此也热情的招呼起来,“大家都进来坐啊,我可是知道小鸢给大家留下了最好的那个包间,里面从茶壶到盆景,都是小鸢亲自去买的,我陪着她啊都快把四方城翻过来了。”
欧阳明日闻言微微皱眉,却不知自己在介意些什么,便不再去想,只是由着凌鸢将自己推上二楼。
“小鸢你……”上官燕看到连屋内的楼梯都改成了缓坡,觉得凌鸢这番心意实在让她这个外人都看着感动不已。
凌鸢见上官燕神色复杂,知道她还在误会着,便解释道,“我原见厅里有两个楼梯,便将西边这个改成了缓坡。”用以照顾老弱病残孕,凌鸢在心里补充道。
听她这话,几人心里都有一番思量,上官燕觉得凌鸢这般对待赛华佗不值得,却不知如何开口;司马长风默默地跟在后面,心里感叹着凌鸢对赛华佗的一片痴心;弄月则感觉方才心里的酸味又重了几分,轻轻地哼了一声。而臭豆腐则没什么感想,将楼梯做成缓坡的时候他也在场,凌鸢说是担心有老人孩子上楼梯多有不便,于是将其中一个楼梯改成缓坡,又在上面铺了地毯防滑,他当时还赞叹凌鸢心地善良,于是此时他并没往赛华佗身上想。
几人坐下之后,气氛便陷入尴尬,臭豆腐求救的望向凌鸢,结果收到白眼一记,无奈之下,他将一盘点心推给坐在他右边的上官燕,“女神龙,你尝尝这个合意饼,小鸢说怕今天开业人多忙不过来,早上早起亲自下厨做的点心,”说着又将另一盘点心推给坐在他左边的司马长风,“这是枣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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