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落入一个怀抱,可惜此时的延风已无力张望。
“为什么……”临水愣愣的看着困难着喘息的延风,任由大片大片的鲜红慢慢浸透自己的衣衫。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为什么美人师父也好,二师兄也好,自己永远在伤害对方;过去的豹子弟弟也好,现在的延风也好,自己永远无法保护对方!
自以为有了武功能守住的让,自以为拼尽全力能挽回的事,如今却一个个、一件件的依然发生,依然失望,依然一败涂地、无法挽回。
沈临水,到底你的存在值不值得?到底为何,你要再次重生在这个世界?
“若非你,他就不会是这般下场。沈临水,是你害死了一个又一个,而你却依然看不清自己的无能。依然妄想凭一己之力饶与天斗,简直痴人说梦。”
是吗?原来是老天在与自己作对,原来是这样么……
不知何时,周遭已经寂然无声。无论敌我,众将士的实现全然聚拢向临水这边,静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
是错楞、是震惊,是悲愤、是得瑟……在此刻都因为一人的变化而转为恐惧。
“天地不公,亡我前身。此间众难毁我今世。我又何惜不如为魔!”
轻轻放下怀中的人,缓缓站起举剑而立。一瞬间黑发骤白,双目赤红,眼角血泪潸然。
此刻临水心中沉睡的那头“兽”终于完全挣脱了桎梏,彻底被释放。
“他所流的每一滴血,我要让今日在场的所有真武人来偿还!若非我亡,不止血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是忙到心力交瘁。又发生了很多累人累心的事,所以更新慢了,希望大家见谅T T。这几天会努力更新,而且会准备开新坑。
70 第七十回 泯灭
嗜血的欲望,灭顶的暴戾。无法克制自己进行的杀戮,任由双手染满鲜血……
心底仿佛有用不尽的力量,然而身体却表现出最诚实的现状。不停的挥剑,不停的斩杀。速度渐渐降缓,身上也添上更多的伤痕。
犹如不知痛觉,即便再多深浅不一的伤口也不会阻碍临水的动作。血溅上苍白的脸颊,红色的瞳
孔映照着一个个倒下的身影,更显诡异的魔媚。
斩断敌人一柄长枪,刚想挥下手中的剑,眼角余光却瞥见破空飞向身后重伤之人的厉箭。来不及抽身,却本能的以身相挡。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是瞳孔中映出一人虚弱的笑容。
停滞了所有动作,傻傻的看着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那幕……那个本该无法动弹的人,此刻却剧烈喘息的靠在自己肩头。而他身后被就重伤的伤口,此刻正插着一支羽箭。
“……临水,停……停手吧。”
到了此刻这般境地,延风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在这场战争中,就这样死在临水面前,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周遭进攻的士兵并未才此继续攻击,而只是挨近靠拢,将俩人围困起来。可是此时的临水已经无暇却顾及观察,自然也不会发现这一幕有多诡异。
双唇颤抖着开合了数次,最后主动握住延风无力抬起的手,拉近贴上自己略显冰凉的脸颊。
心底的痛比身体的痛更重。这一刻,临水也好、延风也好,彼此的心情感同身受。
突然猛地抬头,正巧对上站在重重护卫后的恃雁。刚才瞬间收敛的杀气骤然爆发,令围困的兵士们忍不住个个倒退了数步。
“沈临水,即便你武艺再高强,怕也抵不过千军万马。你信也不信,在地宫援军赶来之前,我便可以将你在此击杀。”
恃雁所言非虚,若临水并未在刚才情急之下透露援兵未到之事,或许这场战争的现状便不会如此不利。然而现在,这群真武兵士本就个个精良,加上恃雁在此助阵,根本不容临水有所转机。
“哼。”冷冷的一哼,临水不可置否。可心底却知道恃雁说得没错,感到握着的手一僵,垂眸放柔了眼神。
“恃雁……”没有回头。更准确的说是无力动弹分毫。延风知道恃雁说的没错,所以在如今的局
势下,自己已经无法顾及更多,只想让临水平平安安离开这是非之地。“让……让他走。”
“走?呵呵,沈大将军,你可曾知道现下的局面?你如何能说出这样轻松的话?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能力?”
“我不需要。”抱紧了靠在肩头的人,临水冷冷的看向恃雁。
“……我。”延风沉默了须臾,随即说出清清楚楚的这一声,在场众人皆是云里雾里,除却另两人。
“风!”临水不敢置信,为何他能轻易的说出这句话?舍弃自己的生命就为换来自己的苟活?若是这样,那自己活着有何意义!
更何况,眼前的人不是他人,而是害死自己最亲师父、让心爱之人重伤至此的那个恃雁啊!让自己如何能放弃仇恨,放弃拼上一拼的机会?
恃雁眯起双眼,似是仔仔细细考量了一番,随即淡然道:“这也并非不可。说起来此次真武攻打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就为了这地宫边关富饶的小片沃土。然而如今看来,再僵持下去不过也是徒然,看来地宫新君并不舍得割爱。不如就请大将军来我真武做客一番,也能让地宫新君再好好考虑一回,看看此事是否能有协商余地。再来这么重的伤怕也拖沓不得,正巧在下略同医理,此一举多得之事在下自然不会反对。就不知……”目光对上临水,随即嘴角勾起讽刺的讥笑。
“做梦。”想让他对延风放手,以为就凭这片面之词就能让自己中计,简直妄想。
“呵呵,看来在下的退让并不能令地宫的国师大人领情啊。”恃雁口气明显冷了下来:“那么以国师大人的想法又是如何?战争本就无情,莫不成还想毫发无伤的带人归去不成?别忘了,就在刚才,沈临水你依然不止杀戮;别忘了,这片战场上牺牲的不止是地宫将士的生命!”
言下之意,若不给个得体的交代,如何能让他恃雁住手。
“莫要拖延时间,我的耐性亦是有限。该如何决定,不如就给在下一个回应。”
即便是现在这般状态,临水依然憎恨着。而这份憎恨中如今又多了对自己的恨意。若自己真能失去理智该多好,若自己真能失去思考该多好。那么自己就能任意妄为,即便同延风在此共赴黄泉,亦是如常所愿。然而……
脑中出现的是那人临行前的一番话。宫熙花,地宫新君啊……
沉默了、犹豫了,便也错过了……弥雨昍音 购买
“临水……呜……咳咳咳。”简单的一个词,也能让延风咳出血来。
“延风……风……”沉痛的闭上眼睛,在此之前,他不会错看延风眼中的坚定。那是认定后的决绝,那是不容反驳的意志。
延风,他沈临水怎会不懂眼前人的心思。想让自己继续代替他守护地宫,想要护自己一个周全,想……牺牲他自己。
可是延风,你又是否知晓,如今你眼前的我——这样的一个为了你差点疯狂的沈临水,如何能忍受没有你存在的世界,如何能做到!
这样还保有理智的自己,还能存在多久?临水不知道。可临水却在下一刻做出了答案。
缓缓松开了手中的长剑,坦然的看向恃雁。
是的,他放手了,他对延风……放手了。因为他知道,若自己一意孤行,那或许会让延风懊悔一世。他的意志,这么多年为地宫基业不断努力的成果,他一身高大的形象……这诸多种种,都不可在自己手中毁于一旦。
不错,死并不可怕。可如今自己背负的不仅仅是两条性命,更是地宫那些幸存将士们的性命。
当真武全军退兵之时
当地宫援军赶到之时
当眼前之人渐渐淡出视线
当最后的身影消失至不见
“啊啊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在此西北边关外的上空,响彻天际。
再一次的失去,再一次的离别。又或者,这一次是永别……
有什么比这样的场景更叫人无法忍受?想要刨心的苦,向是撕裂般的痛。
他身边的人啊,他最爱的人……一个个的,一个个……消失在自己的身边、眼前。
想要守护的无法守护,想要挽留的无法挽留;想给予安乐的无法给予,想共赴黄泉的无法同去。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值得他留恋?再活一世,换来的不过是比上一世更多的苦难。
何时才是尽头?他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
“大人!国师大人!”
看着直直望着远方的临水,刹觉得心底的恐惧在不断蔓延。那白发红眼、脸色苍白的绝美男子的灵魂,似乎就在刚才那一刻,伴随着他那令众人心揪的叫喊声就此消失了。
“我要离开。”
淡淡的说完这一句,临水不顾身侧众人的眼神,转身迈开步伐。
“大人,你要却哪里!”
“挡我者……”抬了抬手中的长剑,森冷之气迫使众人不敢接近。继续踏出几步,突然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告诉他,不要来找我。”
以宫熙花的性子,断然不会将此重要之地割让。而若是以延风的性子,亦不会任由自己守护的土地被他国侵占。
那么当延风被带走的那一刻,一切就结束了,都结束了。所以……
临水仰头看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没有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吃了好多葡萄,发现这里的葡萄皮好硬囧~
这几天想存稿新文,就等挑天好日子开……
第七十一回 归隐
肃然的气氛,紧张的神经迫使御书房内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静默的站立在一侧。额角忽而会流下汗水,却并非因为天气的燥热。
而御书房外,刹正挺直着背脊,一动不动的跪在门前。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阴影,那是连日赶路留下的后果。
那日国师自边关战场消失至今,不过五日。边关离京城迢迢远路,刹独自动身,快马加鞭,放到京中便觐见皇上,并将国师离开的消息传达。
虽然心中忐忑,但此等大事实在拖沓不得。自己既然无法阻止国师离开,便只有将当日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报。只希望皇上能顾全大局,切莫感情用事才好。
而自己,则没有完成皇上的托付,将国师大人安全完整的带回京城,故而在此请罪,等候皇上的发落。
许久,那紧闭的红木大门毫无预警的打开,垂头的刹却不敢抬头,反而将头垂得更低。
“刹,你起来吧。”
刹的视野中出现一截明黄的衣摆,接着便听得那熟悉的嗓音如是说。
然而,跪在地上的刹却不敢动弹,他犹不信自己的主子会单凭这简单的一句就饶恕自己。让国师大人离开,虽是在自己出于无奈、也无力阻止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看着对方离开。然而未曾尝试阻止的刹,此刻的懊恼之情连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是现今眼前的人……
所以刹不敢置信,也没有起身。只不过那真切的声音又再次自头顶传来,且这一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朕说话你可曾听得?还是刹想忤逆朕的命令?”
“属下不敢。”刹说着,勉强从地上站起。略微抬头,眼角的余光见到一脸平静的君王,心底不免诧异。
“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此话一出,身后一干臣子个个垂首作揖,恭送那明黄的身影离开。
一只手搭上刹的肩膀,刹侧目,连忙恭敬的行礼。
季凡却只摆摆手,随即喟叹一声:“不必多虑,船到桥头自然直,莫要多牵挂了。再则,皇上先前令我向你转告,自此后你不再是他的暗卫。”
刹浑身一震,随即猛地跪在地上:“左相大人,请您替属下求情。”
季凡默默盯着刹看了良久,缓缓开口:“‘刹在我身边那么多年,说是属下,却更像是知己至交。有时朕会想,或许他比我身边的任何人都了解我。朕知道他始终喜欢着沈延风手下的那个樊副将,过去的一切足够让朕放心,就允了刹与那人吧。’这是皇上亲口之言。刹,你如今不是暗卫,却是宫廷一品护卫首领,明日便去上任吧。切记,莫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
刹错楞的抬头看着季凡,却未曾见得他脸上有任何戏谑之情,表情更不似在说笑。
“回去休息吧。”季凡再次拍了拍对方,举步离开。然而在背过刹的瞬间,那脸上的平静便被忧心打破。
越是平静便越觉得不安。自小就认识熙花的季凡最是明白,这一次的事,绝不会不了了之。然而熙花到底会怎么做,自己却一点头绪也没有,无法揣摸猜测。毕竟,那个人对熙花的影响太大了啊……
同一时刻,地宫皇家花园之后。
遣退了一干随从侍卫,宫熙花默然的踱步而行,看似悠闲的身影却丝毫无法在他脸上看出平静的表情。
脚步最终在一处假山山壁前停下,忍不住沉重的闭上双眼,身体微倾、伸手撑住石壁,借此得以靠歇。
自己的担心最终还是出现了,果然面对那个人,临水就会失了分寸与判断。不过简单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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