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着他这样子,沈北顾呆了呆,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杀鬼轻笑,“北顾,我说过,我们是同类人吧?”
“不是。”
杀鬼不在意地笑笑,一派温和之相。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握住掐住自己后颈的右手,轻柔地拿下,然后推开沈北顾,牵着他朝里走去。
“很晚了,睡吧!”
沈北顾抬起眼皮瞧瞧他,耸耸肩,自顾自上床盖上被子倒头就睡。身后窸窸窣窣脱衣声,随后沈北顾感到他靠了上来,没什么温度的身体在这夜里给人微微的不适感。杀鬼上床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沈北顾也知道杀鬼于他如今是不会有危险的,所以放松路口警惕,睡得模糊中,沈北顾似乎感到他靠的自己极近,似乎还说了什么,嘟嘟嚷嚷的,听着好不模糊,似乎是……
“北顾,你只知道我身在暗处、阴处,可是,我是极讨厌黑夜、冰冷和一个人的啊!你……和我真的不是同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女人
第二天沈北顾起来时已日上中天,杀鬼自然已经不在床上了,沈北顾也没有在意,自己悠悠哉哉地穿好衣服。打开门,突如其来的日光不禁使他眯起了眼。
“公子。”
开门时,沈北顾就感觉到了身边有人,这会儿听见那清甜的唤声倒也没什么惊讶。沈北顾眯着眼看向声源处,一个桃红色丫鬟服的年轻俏丽女孩正端着洗漱用品站在门的一旁。沈北顾朝她懒懒地笑着,让开身子示意她将东西端进来。
人都说,刚起床的男人是最性感的。是的,那种慵懒而餍足的气质,如果再加上一张俊帅的脸颊,很难有女子能够受得住。就像此刻的沈北顾,不过,这个从没有在任何女人面前露出这种姿态的沈北顾能有自觉吗?很显然,没有!所以我们可爱的小丫头脸红了,但是沈北顾却丝毫不知。
小丫头扭捏地将洗漱用品端了进去,转头就看见沈北顾十分大爷地往桌子边一坐,一副等待被人服侍样。小丫头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嘴角抽得厉害,但是,没办法,人家是主子,是大爷,而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在心里对刚刚对着沈北顾发花痴的行为自我唾弃一百遍,然后任命地服侍着大爷似的沈北顾洗漱。
“公子,这就摆午膳?”洗漱完,小丫头压下一肚子怨念,故作温顺地问道。
沈北顾倚在桌子上点点头,小丫头默念“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端着洗漱用品下去了。
沈北顾看着小丫头乖顺出去的身影,特没形象趴在桌子上,心里得瑟着:还是古代好啊,支使人完全是应该的,完全不必良心不安,更重要的是不会被忽视和念叨。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上帝支着下巴看着他,“我说小北北啊,你听谁说这是应该的啊?再说,你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没过一会,小丫头就拎着一个食盒回来了,摆好饭菜,三菜一汤,两荤一素,看起来蛮可口的样子。沈北顾执起筷子,筷子头朝下并齐戳了戳,刚要动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小丫头,“对了,杀鬼呢?”
小丫头站在一边,头都没有抬,“奴婢不知。”
沈北顾耸耸肩,大快朵颐起来,不消片刻,桌上能吃的都已进了沈北顾的肚子。一顿饭,沈北顾坐着,小丫头站着。沈北顾吃着,小丫头看着。沈北顾吃完一个大转身,背倚着桌子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小丫头一边把桌上收拾掉,对他说道:“公子,庄主让奴婢在您用完午膳后带您去书房。”
听言,沈北顾站起身要她带路,小丫头将收拾的东西放在桌上,领着沈北顾去了书房。
进到书法,沈北顾看到的就是周溯站在书桌后不知在画画写写什么东西,而高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见沈北顾来了,周溯放下毛笔,抬头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沈北顾好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弯起一只腿支在椅子内,单手撑着膝盖支着下巴,歪着头朝着周溯的方向咂咂嘴,这般没有形象可言的动作与初时见周溯时的态度差得可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他总是这样啊,在一个自己一点底都没有摸到的人面前总是由着直觉以别于常态的方式与人相处。倒不是说他是故作姿态,这只是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一面,几乎成为习惯的一面。如当初初见穆梓谂的小人姿态,如初见杀鬼时的隐作戒备的姿态,也如初识周溯的谦逊有礼。可是,一旦他稍微摸到些底了,他就会显现出散漫不羁的样子。当然,一切总归有个特例:如果有些事他有相当大的直觉自己把握不住却又对他极有意义(包含很多方面)他也会有所不同。
很像人格分裂?未必是呢!
“昨晚……”沈北顾像故意停顿了一下,笑对周溯笑道。
周溯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昨夜沈公子可睡得好?”
沈北顾低头敛目一笑,突地放下腿,两手往椅子背后一晾,仰着头又往周溯的方向侧过道:“我正要说呢,昨天睡得很舒坦,谢过周庄主款待了。”沈北顾嘴上说着感谢,话语中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情。
周溯掩饰性地干笑两声,还算得上沉稳地答道:“沈公子客气了,沈公子还有伤在身,在下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吧?”说着就要吩咐身旁一直呈木桩状的高维去找大夫。
沈北顾摆摆手,“我的伤都是些皮肉伤,没什么的,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倒是杀鬼似乎伤得不轻。”沈北顾说着顿了一下,爬起来,伏在扶手上问道:“对了,我从醒过来就没看见杀鬼,庄主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周溯温吞地笑笑,表示不知道,又以眼神问着高维。高维低眉回道:“回庄主,今日天未露白时杀狱有人来找过杀公子,后来,杀公子便随那人走了。”
“嗯?”沈北顾好奇出声,“你确定是杀狱的人?杀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
“是,”高维恭声答道:“杀狱的人气息有别于常人,属下不会识错。杀公子走时确实什么都没说,不过,杀公子当时知道属下正在左右,想必认为属下会告知庄主和沈公子。”
听他的话,周溯认同地点点,“想来杀公子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向沈公子告别的?也许是只是短时间办个什么事,马上就会回来的,沈公子不必过于担心了。”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沈北顾皱着眉头想到:什么事急得连大声招呼都来不及?莫若真的是短时间有什么事要做吗?
现下估计也只能这么想了。沈北顾无奈地撇撇嘴,不再去管他。
“话说来,周庄主啊,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们招呼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周溯早已考虑到了,但他并不急着答复沈北顾,他温和浅笑道:“沈公子,也许在下现下答未到说的时辰是显得唐突了,但事实确实如此。”
“……”沈北顾不语望着周溯,也不追问。他知道,如果仅仅是这样周溯也不用特地唤他来书房了,就算这事当真不能说也必是有别的需要说的。
周溯看沈北顾没什么在意的样子也不生气,继续自己的话道:“不知沈公子是否知道这座别庄是五年前才刚刚建起的?”
沈北顾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别说你这庄子是五年前建的了,就算你是是昨天刚建起来的我都不可能知道。
“想来是不知道了,”周溯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走到沈北顾旁边的那个椅子端坐好,“五年前沈公子也还少呢,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想必也是极少接触的。”
不是我少不更事,而是我根本我在这个世界好不好?沈北顾无力地腹诽。
“五年前那些个旧事在下现下就不和沈公子啰嗦了,只是必得一说的是——在那场风波中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她平息了那场风波?”沈北顾有些好奇地抬头盯着他,未等周溯回答又追加一问,“这样的女人必是个美女?”
周溯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是个难得的美女却不能说是她平息了那场风波?”
“这话何意啊?”沈北顾睨了他一眼,“你夸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是个美女却说不是她平息的这场风波,难道竟是因为她的美貌而让你觉得了不起?”
对于一个晚辈这样无理甚至带有讽刺的色彩对一个长辈说话实在不是个有风度的事,但周溯似丝毫不在意,又似长辈对小辈宠爱似的,倒是从头至尾温和浅笑,对比下来真是显得十分风度了。
“沈公子,你要知道,即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女子毕竟是女子,即使本是同天也不可能像一个男子一样号令四周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她是谷中的神话。”
“嗯?谷?什么谷?”
周溯像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径自说道:“她没有统号江湖,但她明察江湖走势在最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渐而其次慢慢平息了那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29号,30号没有网不能更,咳咳,我看看能不能在28号晚上之前再赶上一章贴上来~
、第十三章 来,一起去武林大会
正值晌午,这个时节时有些微风也是暖暖的,带着引人入睡的慵懒味道,本该是个缺少活力的时候却偏偏事事总有个例外,正如此时正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的七王府后花园。
“我说小梨子,你跟着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竟然对爷一点信心都没有吗?以前还挺乖的呀,怎么才几年不见就连一个梨子都不愿意给爷顶着了?”穆梓言还是摆着拉弓的姿势皱着眉奚落着站在几米开外的一个少年,少年浓眉大眼,一副娃娃的样子。因被穆梓言逼着顶着一颗小梨子委屈地双眼里禽满了泪花。
小梨子是真委屈啊:他这位主子几年没有回府,一回府就来欺负他这个老实人,这不摆明了和他过不去嘛!小梨子越想越委屈,稍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鼓起了两个“包子”,“王爷,这梨……好小!”
穆梓言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弓箭,“小就小呗,又不是给你吃的。”
“王爷……”小梨子可怜兮兮地盯着穆梓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见此,穆梓言像是终于良心发现了,带着一脸的不甘冲他摆摆手,“好吧好吧。看你那怂样,放下来吧!”
大喜之下,小梨子立即扯出了笑脸,伸手就要拿下头上的小梨子,可是,就在梨子离开他头顶的那一刹那,一支箭扫起一片劲风扎进了小梨子手中的梨子并且脱离了小梨子的手钉在了他身后树上。小梨子半天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那里,而他对面的穆梓言,闲闲地放下已经没有箭的弓,努努嘴,一脸骄傲状。
“都说了你该相信爷吧?这不什么事都没有?”穆梓言话还未说完,小梨子如同一团软了的面团倒了下去。穆梓言眨眨眼咽下了还要继续往外冒的说教,嘟嚷道:“死小子,怎么这么不经吓?”
抱怨归抱怨,穆梓言还是唤了人将他抬了下去且再三叮嘱找府里大夫好好瞧瞧,别给整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安排好了这些,穆梓言扔了弓,刚想着要不要去把那梨子拔下来啃了就有人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穆梓言又盯着那梨几秒,爽快地走过去把它拔了下来揣着去面圣了。
前厅正中央,穆梓谂笔直地站在那里,穆梓言一进门就看见了他,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很自然的上去抬手搭在了穆梓谂肩上,“我说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
穆梓谂没有搭理他,只面无表情很是认真地对着他点了点头,“很好,王府还没有被你拆掉!”
穆梓言尴尬地“呵呵”笑着道:“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府邸拆了,要拆我也是去拆陈孟德那个王八蛋的府邸呀,你说,是吧?”
陈孟德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是前朝忠臣,一直都是手握重权。在穆梓谂还没有等位时一直极力反对,到了穆梓谂即位后倒也未多加阻挠,不过,谁知道那是不是假象呢?况且,现在穆梓谂刚刚登基,像陈孟德这种手握重权又心怀异轨实在不得不防,甚至是不得不除。
所以,穆梓言这话说得倒真不是信口胡说。穆梓谂不置可否地抿抿唇,抬手拿下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一杯刚沏的茶润润口,“小言,现在你还拆不了他的府邸,不过不会太久的。”凝目看着茶盏里的茶叶,狠绝的目光一闪而逝。
穆梓言搬着一把椅子挨着穆梓谂坐下,“对了,哥,我一直有个事挺好奇的。”说着停了下来,手撑着下巴,鼓着脸颊瞧下自己哥哥的脸色,没见他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才继续说道:“上次我和楚梁飞回京城时在皇宫宫门口看见一个被杖刑的奇怪男人,是被哥你罚的吗?”
“嗯。”穆梓谂淡淡应道。
“真的?”穆梓言惊讶地站起来叫出来声,被穆梓谂睨了一眼又颤颤地做下去,“可是这不符合哥的行事作风啊。如果是得罪了哥的人哥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哥也不会去理会。上次哥到底为什么重刑那人却又故意放掉他?”
他的问题没有立即得到答案,穆梓谂听了他的问题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