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有故事,但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独家桥段,即使不够刻骨铭心,却在翻开那一张张留下时光线条的泛黄信笺时,依旧能感受到当年那段相知相许的美好。当时光悠悠岁月老去,发黄的记忆闪耀出爱的记号,也许还会有怦然心动时的乱跳,这些便已足够,夫复何求?
调情
人们往往将得不到的东西视为不存在,伯格斯统和约翰两个人亦是如此。之前的他们曾经以为会和爱情绝缘;但是随着时间的洗礼;他们终于领悟到爱一个人;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还是会嫌不够。慢慢地去了解这个人;体谅这个人;直到爱上为止;不只需要有非常宽大的胸襟;还需要一份矢志不渝的坚守。
白驹过隙、时光飞逝;转眼离瑞典王室的授勋典礼所剩时日无多。约翰经过了上次的教训;终于选择跟随伯格斯统乖乖上路。
帕夏当然也想厚脸皮跟着,怎奈一连被二人不待见了好几天,他也只能悻悻的目送着他们卿卿我我。虽然心里极度不爽,但他本着誓死也要装逼,即便装逼被揍,也图一乐呵的心态,脸上挂着大无畏的表情,凑到伯格斯统跟前,不怀好意的耳语道:“没想到你是上面的那个,啧啧,乔治,有两下子啊!怪不得跟着我那会儿誓死不从呢!”
伯格斯统用凛冽的目光瞪了他一眼,随即和约翰一同跳上马车,一个做工精良的小银瓶子顺着车窗被扔进来。
车窗外传来帕夏骚柔的调笑:“这个我本来打算用到你身上的,不过看这样,短时间之内我是用不上了,送给你们留着玩儿吧,省了宝贝儿被这么生猛的大叔给夹坏了,我再玩儿的时候就不好用了,哈哈!”
马车开动,帕夏的笑声渐远,伯格斯统才好奇的打开瓶子闻了闻,里面是粘稠状的液体,而且是伯格斯统喜欢的山茶花口味的。约翰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看的伯格斯统只想笑,他一把从伯格斯统手里抢过那小银瓶,板着脸说:“以后你给我离帕夏远一点!不对,你以后都不许再见他!”
伯格斯统摊开双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无辜表情,“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逼着你用这个。”
“这还差不多!”约翰怒嗔,自从他被伯格斯统一次次的占了便宜,那个圣洁的少爷形象也就跟着急转直下、一日千里,如今只怕跌入谷底摔得粉碎了吧?
“死心眼!”伯格斯统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用这东西,我倒是无所谓啊,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他懒散的依在约翰那宽广的肩膀上,说完这句,似乎还觉得不满足,用调皮的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脖子,慧黠的揶揄着:“昨晚我的技术还是有长进的吧?我看你也很享受呢!”
约翰忿忿的把伯格斯统毛茸茸的脑袋推向一边,克制着自己的耐性一板一眼的说:“少爷,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这些混账话昨晚说说也就算了,难道你真的想向那个欺男霸女的混蛋海盗看齐吗?不要忘了你是上流社会的少爷!”
伯格斯统扫兴的点点头,约翰又摆出了他那张不苟言笑的日耳曼方脸,然而只有他知道,这个不解风情的大叔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时,是怎样的闷骚动人。想到这里,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也浮现出一丝坏笑,微风吹动他银白色的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舞出胜利的凯旋。
两个人的表情不一而足,随着爽朗的马蹄声,那段午后时光的静默久久弥漫于心间。
他们走陆路,途径西班牙、法国和德意志联邦,从汉堡搭船,几经辗转,终于回到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此前,他的三艘巨型北海帆船,早已安然无恙的静静停靠在岸边,等待主人的莅临。
像每一个走形式的官方表演,伯格斯统和约翰经过短暂休整后就跳上船开出了十几海里,又在指定的时间地点靠岸下船。
事先安排好的人民群众手里拿着鲜花彩带站在码头两侧驻足观看,人群熙熙攘攘,一时间人声鼎沸、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就差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
“我靠!这仪式也太夸张了吧!”跟在他们身后的霍华德率先开口,他到斯德哥尔摩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咱们的船停在码头这么久,连个下等妓女都不上来招揽生意,真是讽刺!”
“你懂什么,这叫施恩,就跟你要打发个叫花子,不得赏他块肥肉他才能滚蛋那!”克里斯汀娜自作聪明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激动的望向人群,“废物,快看!这儿的女人身上的裙子可真好看,是现在最流行的波西米亚风的!”
霍华德马上警觉起来,赶忙把裤袋里的铜子儿收好,“你休想在我这里借到一分钱,再说了,就你这种母老虎,就是涂脂抹粉、穿金戴银,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一样嫁不出去!”
“你说谁嫁不出去呢!你个只会用右手的老处男!”克里斯汀娜追着霍华德,绕着船队的一行人追打跑跳,“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我说你们两个消停一会儿能死啊!”约翰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他狠狠地告诫道,“这次的授勋典礼事关重大,你们要是给我捅出什么篓子,休怪我和船长翻脸不认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头如捣蒜,只是当望着约翰离去的背影时,愤愤不平的嚷嚷着,“切!过河拆桥,也不晓得他的伤是谁给治的呢!”
“就是就是,我还替他挡过一刀呢!”
约翰耳朵很灵,听到后只是斜着眼睛瞅了他们一眼,两个人顿时噤若寒蝉。伯格斯统望着他们三人不禁有感而发:也许哪一天,即使自己中途挂掉,约翰也足以撑起整个船队,甚至可能比自己经营的更好。
经过了短暂的授勋仪式,伯格斯统在斯德哥尔摩的大戏才算缓缓拉开大幕。他佩戴着光彩夺目的瑞典海军元帅勋章,在众人的艳羡和欢呼声中,款步进入王宫的舞会会场。
约翰身为船队的二号人物,也就被顺水推舟的授予海军副元帅一职,但他显然兴致不高,低着头跟在伯格斯统身后,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如果不是担心节外生枝和暗杀团的行刺,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出席。
“哇!他们好帅啊!”
“是啊,是啊,尤其是那个银头发的海军元帅,看上去好年轻!”
“我听说他们两个都尚未婚配,不知道哪家的千金会这么有福气!”
“别痴人说梦了,你都快成半老徐娘了,还在这里□!”
不出意料的,是在场的花痴少女和风骚少妇的连连尖叫,她们像一群撒发着十足荷尔蒙的雌兽,发起情来跟洪水一样迅猛。同女人们身边那些羸弱的动不动就吐口鲜血的贵族男子相比,健硕挺拔的伯格斯统和约翰简直成了纯爷们儿的代名词。
约翰自顾自的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猫起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桌子上的香槟,他不愿看到的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发生了:他这个地地道道的普鲁士人,成了可笑的国家叛徒,自己堕落也就罢了,他还断送了普鲁士未来的希望——他心心念念的少爷,就这么不可救药的投入了别国的怀抱。
真是极大地讽刺!
更讽刺的是,这酒为什么怎么喝也喝不醉?
毫不知情的伯格斯统此时倒是混的如鱼得水,什么签名了、敬酒了、恭维的话语了,通通来者不拒,他向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贵族妇女讲述着航海过程中的各种奇闻异事,直听得她们如痴如醉。
“元帅,我听人说法国人都不洗澡,是这样吗?”
“洗不洗澡我总不能亲自问他们不是?但我船上的香料在马赛港可是买的一干二净。”
“元帅,你遇到过海盗吗?他们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杀人不眨眼睛吗?”
“当然,我还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呢!”
“元帅,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好啊,我喜欢的人啊,……”,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寻找约翰的踪影,目光一边流连,思绪一边翻飞,嘴角还涌出一份甜美的微笑,“我喜欢的人,他要成熟内敛,有担当,有责任心,最重要的是……要符合我的胃口!”
那些未嫁的少女和饥渴的寡妇纷纷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们本以为伯格斯统会说出容貌漂亮、丰乳肥臀,亦或是血统纯正、门当户对这样世俗眼里的标准,没想到他却说了那么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伯格斯统在万花丛中左右逢源,深不见底的蓝眼睛闪耀着迷人的璀璨,但他所有的答话不过是逢场作戏,他继续侧着脑袋用余光在人群之中寻找,终于在那片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寻到约翰的行踪,他看到他正低头买醉,好看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约翰身上,他想去安抚他,一时却又无法婉拒那些女人们殷殷期盼的灼热目光。
直到约翰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朝会场外面走,他才胡乱找了个借口,紧紧跟在约翰的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记得留言哈!
绝密
约翰心情极差,这倒并不是因为伯格斯统被围在一群莺莺燕燕之中而引起的飞醋;他远没那么幼稚。
一晚上;他喝了整整一瓶香槟;却丝毫感受不到酒精麻痹神经的快慰;他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飞驰;到了最后;自己都开始厌弃自己。
算了;还是出来透口气;该走的人早就走了;他不用害怕会碰上谁。
他独自一人走在铺着红地毯的狭长走廊里;两边矗立的水晶灯在他的眼中渐渐幻化成迷蒙的光圈,一个踉跄,赶忙抚了抚身边的墙壁。
伯格斯统站在约翰视线无法到达的拐角处,眼看他要摔倒,差一点就要窜上去,谁知下一秒,他竟被耳边擦过的一声轻唤,惊得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的年老夫人,正朝约翰这边缓缓地走来,她看上去有些激动,尽管身边有下人搀扶,依旧步履蹒跚的往约翰跟先走。
约翰抬起头,微微看了那夫人一眼,进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转身后的表情被伯格斯统准确的捕捉到,那是一份发自心底的无以名状的苦痛,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写满哀伤的讯息,似有水雾缱绻,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那一瞬间,伯格斯统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抽了一下。
再看那中年妇人,伯格斯统认出了她,她曾在今天的受训典礼上出现过,始终站在瑞典国王阿道夫·弗雷德里克的身边,不由分说,这女人定是他的皇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的妹妹卢维莎·乌尔里卡。
那皇后见约翰刻意躲着不见自己,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声音中带着一种哀伤和不确信:“约翰,是……是你吗?”
约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摇晃了一下。
那女人像是得到了确认,继续用她那颤抖的厉害,听起来有些令人发笑的声音说:“约翰,我的孩子……难道我连看看你的机会都没有吗?”
这一次,约翰没有躲避,而是缓缓地转过身,直面惨淡的人生。他表情凝重的像一曲挽歌,他一时语带哽咽,半晌才幽幽的吐出几个字:“您这又是……又是何必呢?”
“约翰……”那女人瞬间泪雨倾盆,一张涂抹着厚厚粉底的老脸哭的都快成花猫状了,她站在约翰身前,痛苦的捂着胸口,“你这是在怨我吗……当初抛弃你,我也是情非所愿啊!”
“既然知道会是这样……”约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表情是令人心碎的倦容与疲惫,“你现在又何必选择来认我……让我们彼此的良心都不好过!”
“约翰,你先随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女人果然精明老道,这种执手相看泪眼的场景下,依旧不忘了做好保密措施。
约翰无奈,只能紧紧跟在那女人身后,他本想逃走,但眼见自己的母亲哭的泣不成声,他也于心不忍,于是只能默默地跟上。
此时的伯格斯统顿觉晴天霹雳,聪明如他,怎么看不出这女人和约翰的关系。他在心中暗自思踱,难怪约翰迟迟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他竟是瑞典皇后和普鲁士陆军元帅的私生子!等等,约翰的母亲在未嫁到瑞典皇室之前,是普鲁士的公主,而他与普鲁士大帝腓特烈二世长得又是惊人的相似,这其中的种种因果关系已经呼之欲出,难道!?
想到这里,他赶紧偷偷跟在二人身后,眼见着他们走进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
好在他们二人都很激动,百密一疏,隔音良好的红木大门只是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人影绰绰。
伯格斯统竖着耳朵小心翼翼的贴在门边,里面传来的声音一时间清晰起来。
房间里,一站一坐,首先听来的是那皇后的话:“约翰……我的孩子,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我很好……”约翰淡淡的答着。
“他……待你还好吧?”
“少爷,待我也很好……”
皇后继续说:“我知道你委屈,要你生下来就做个下人,但你要知道,他是咱们普鲁士的希望,你舅舅没有别的子嗣,他是血统最纯正的王储,他怎么可以去做瑞典的海军元帅,这是叛国大罪啊!”
“即使少爷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