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
容晋皱起眉头。
“呵呵,”秦时雨眨眨眼,慢慢地说,“容晋,我很认真地想过,咱们两个人在某些方面是很搭,但我们不像在谈恋爱,你觉得呢?我们不像恋人,反而有点像……呃,饲主和宠物,说实话在一起的时候我很享受你的喂养和宠爱,直到自己受不了了才发现这样不对劲,而你,你错在哪里你肯定也清楚,所以,说起来咱们两个人都有错,我贪恋你对我好所以纵容你把我当小动物养着,你呢压根没把我当成和你平等的恋人来看,所以以为什么事只要你替我拿主意就行了,直到没了信任。”
“你看,我们干脆地抛弃过去没什么不好,我不会再为你利用我隐瞒我而斤斤计较,你也不用对我心存内疚了。”
看得出来,秦时雨是认认真真地思考过他们的这段感情,就像桑之行说的,这个男人冷静得可怕,他不会一味地将所有的错都推给别人,即便容晋认为错皆在于自己。他凝神看着秦时雨,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眸光渐深,想了想,他点头道,“好,听你的。”
秦时雨突然想起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容晋也总喜欢说这句话,“好,听你的。”大多都是他恶劣地戏弄自己,那个时候他爱炸毛,听到这句话就笑着骂他混蛋流氓。
这会儿听到他说,心里反而有点不是滋味儿。
人其实是挺容易犯贱的,秦时雨默默地鄙视自己。
两人说清楚了,没了感情的纠结,连聊天也变得轻松起来,秦时雨承认他其实喜欢和容晋聊天,以前就喜欢,只不过现在的话题里少了一些色情的内容。
靠在车上闲聊了一会儿,秦时雨口袋里的手机又是唱歌又是振动的好不欢畅,他掏出来一看就不禁想扶额头,和容晋说了下接个电话,就走开几步按了通话键。
“在哪?”肖烈天开口就问,那语气别提多大爷。
“昨晚不是说了,今天我要回母校参加校庆。”
“几点了还不回来?”大爷继续大爷着,秦时雨无语道,“你小屁孩么,一秒钟都离不开大人!”
肖烈天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说,“我还真是离不开你,回来给我带午饭,顺便买包烟,我在床上等你。”
“等你个头。”秦时雨笑骂。
他走得并不远,说得话一清二楚地落入容晋的耳中,容晋站在他身后,插在长裤口袋里的手握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男人修长的背影,他不止一次从背后拥抱过他,让他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不留一丝缝隙,虽然此刻有上前拥抱他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忍一时而已,他并非做不到。
“打完了。”秦时雨扭头,正巧看到容晋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笑着把手机放回兜里,说,“我现在要回酒店了,不如……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吧。”
他的笑坦然地刺眼,偏偏又让人挪不开眼。封竟从学校里溜达出来的时,容晋还坐在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动作这么快,早知道你消息那么灵通,我就不多此一举打电话通知你了。”溜达到车边,封竟用手肘横在车上,俯身看着容晋,“谈完了?成了吗?”
容晋的脸黑了黑,封竟一时脑抽筋没控制住脱口而出,说,“真的分手啦?”
容晋的脸色愈发冷下来,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没和我说分手。”
封竟一愣,随即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拍着容晋的肩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妈啊,你也会这么别扭。”看他的脸色也知道秦时雨和他说了什么,估计是真没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但意思可能也差不多了,容晋该不会以为他没说出分手两个字就算是婚内闹矛盾而已吧。
容晋揉了揉眉心,封竟看他脸色真的不太好,连忙止住笑,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同情,道,“你没把事情和他说清楚?虽然你那么对他是不厚道,但至少解释一下,你又不是为了利用他才接近他才对他好的,当时迫在眉睫,要不那么做,你暗地里做的那些动作已经引起容天豪怀疑了,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一个死字了结,容天豪那种老奸巨猾的老头,要是你们事先通气,他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演戏,秦时雨毕竟没有在道上摸爬滚打过,比不得咱们狡猾,要装也能装得跟真的一样。”
容晋靠在椅背上,没等他说完就让他闭嘴,他利用了就是利用了,事后没有解释也是事实,现在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如果现在只会拼命推卸责任,不仅仅是他看不起自己,只怕以时雨那种性情,会鄙视他到死都嫌不够。
“他不是在乎你没告诉他吗?你没告诉他他能查到那些线索全是你一路开了绿灯?要不然哪有那么容易想查什么就查到什么,老子还提醒过他,害得他以为你交友不慎遇人不淑摊上我这么个出卖朋友的人!”
容晋笑了起来,道,“你不懂,他需要的是从我口中听到。”
“你懂,你懂你怎么不说。”封竟嗤鼻。
“我也才懂。”容晋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他答应过他会告诉他所有事,所以明知他在查自己还一路开绿灯让他顺利查到底,到最后才发现,其实他更在意的却不是真相,而是他的坦诚。
从时雨开始觉得不对劲而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分崩离析了,但当时他却没有意识到,愚蠢,可悲。容晋想起他曾经这么说过时雨,不由地干涩失笑。
秦时雨拎着丰富的午餐敲开隔壁房间的门时,里头那只膘肥体壮的野生动物正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呃,手里的午餐和香烟。
肖烈天只穿了个内裤,很大方地把完美的身材展现出来,一副任君欣赏的姿态。
“吃了?”肖烈天摁灭了手上最后一支烟,接过秦时雨抛过来的香烟,眯着眼问他。
秦时雨点头,把快餐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看着他身下皱巴巴的床单,掀起眼睑看了他一眼,道,“昨天晚上又祸害哪家姑娘了?”
肖烈天边打开快餐盒边半抬起脸,露出一口不该属于一个老烟枪的白牙,笑得沉沉的,说,“没,昨天手工劳动。”
秦时雨一脸不相信地斜视他,肖烈天回他一个微笑,惹得秦时雨起一身鸡皮疙瘩,就听他在说,“我是特别想插人,但暂时不强迫。”
秦时雨用看强暴犯的眼神很嫌弃地看着他。什么叫暂时不强迫,他打算什么时候就强迫了?秦时雨想了想,觉得为了名声他应该离准强暴犯远一点。
“喂。”肖烈天吃着吃着又不安分起来,用脚踢踢坐在他床沿上的秦时雨,秦时雨看他一眼。
“西装很正。”
“谢谢。”
肖烈天掀眼,眸光深邃地看着他,头一回见他穿西装,整个人散发着……肖烈天在他野生动物的脑袋里搜索出一个词,禁欲的气息。
“让人很想亲手扒开……”肖烈天笑得意义不明,好像是不小心把幻想说了出来,秦时雨蹭地从床上蹦起来,无奈地摇摇头,这人好像有点疯了,他走为上策。
肖烈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似笑非笑,半响,才低头,继续享用着他的午餐,一口一口,像野兽嗜食。
晚上,秦时雨躺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迷迷糊糊入睡之际想起的全是今天白天的事。
见鬼!莫名的烦躁,秦时雨翻身起床,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次,越走越亢奋,然后直接跑去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给我支烟。”秦时雨伸手。
肖烈天微微一愣,到没多问,直接抽出一支塞他嘴里,给他点上,秦时雨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据说被烟熏了容易变得晕乎乎的,熏晕了好过失眠。
61、妥协
回到S市的第三天傍晚,秦时雨就把住房问题解决了。说起来要他自己找还没有那么顺利,要找到称心如意的,又要租金合适,不太容易。结果是许暮生打电话给他了,犹犹豫豫地问他有没有找到住的地方,秦时雨想起来去S大那天和许暮生聊起,不过是一语带过,当时许暮生似乎就支吾了下想说什么,到打电话时他才明白。
原来许暮生有两套房子,对门,一套自己住一套还空着,他想把空的那套租出去赚点房租,又想找个还算靠谱的人,结果听秦时雨说起最近刚回来还得找房子就看上他了。
秦时雨虽然很好奇他既然买得起两套房,怎么还缺这点房租,但想想可能涉及对方隐私也就没有多问,房子是好地段,三室一厅,精装修,租金也合理,签了合同,付了租金押金,于是秦时雨就住下来了。
他和容晋自那天见过面之后便没再联系,连每天午夜准时出现的短信也不再有,秦时雨心里觉得容晋一年多来每晚雷打不动地发过来“晚安”两个字很傻,可真没了,却也觉得不习惯起来,一到12点就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短信。
容晋大约是用这种傻又简单的方式在告诉他他一直都在,现在既然已经说清,也就没有必要再这么做下去了。
秦时雨想,相忘于江湖或许用在他们身上正合适。
肖烈天仰面躺在沙发上,一手枕在脑后,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那享受的神情就跟抽了大麻似的,秦时雨看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二话不说拿起手边的抱枕照着那脑袋就掷了过去,没好气地说,“我说过别在家里抽烟,要抽去阳台上抽成吗?”
肖烈天被砸得一愣,半响才一骨碌坐起来,摸摸头朝秦时雨嘿嘿一笑,光着脚就跑阳台上去了。
秦时雨头痛不已。
其实那天他和肖烈天从酒店退了房之后就分道扬镳了,之后肖烈天消失了一个星期,只在第一天通过一个电话,谁知道有天他外出归来的时候,就见这男人正坐在楼下等他,看到他出现像一只大型犬科动物般嗷呜着就扑上去了,一身伤痛得他呲牙咧嘴也不撒手。
后来秦时雨一边给他抹药一边问起才知道,肖烈天回了一趟H市的家,结果和他爹三言两语不和,被他爹叫人摁着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事后把他关了起来,但他很麻利地逃了。
他是没想到这看似野生动物的男人居然是H市很有名的肖氏集团的公子爷,无奈他天生放荡不羁享受自由,对在商场上驰骋的态度就是三个字:没兴趣,再来三个字:干不来。摆明了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他接手,肖氏肯定完蛋,把他爹气得啊,家庭矛盾于是愈演愈烈。
秦时雨当时就很好奇,他天南地北地绕着地球转,哪来的钱?难不成就是时下所说的啃老族,这个说法多少有点鄙视的意味,肖烈天不以为然地沉沉一笑,“能吗?我干不了家里的事能用家里的钱?”
好奇害死猫,秦时雨于是更加困惑地追问了。
肖烈天斜睨着他,笑笑,说,“以前被老头子送到美国去读商科,老子没读,改行找人合伙拍电影去了。”
秦时雨震惊,脱口而出,“导演,你居然还拍电影?拍了什么?”
肖烈天笑得意味深长,无比狡黠道,“你说呢?”
秦时雨想到他最有可能拍的电影类型,心里一震,手上也跟着用了下力,按到他的伤口痛得他直抽凉气,肖烈天表情扭曲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恐吓道,“老子绑你去拍电影!”
秦时雨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柔中带刚地擦药,挑战他的抗疼痛能力。
之后,肖烈天就没脸没皮地赖在这儿了,秦时雨也没有非得赶走他的意思,反正他有三个房间,况且在大理的时候两人便住在同一家,更因为肖烈天曾经在和他徒步虎跳峡的时候救了他一条命,否则他可能已经掉进惊涛水流里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不小心踩到一块滑石整个身体失去平衡,肖烈天伸手拉他那一下,是运气好给拉了回来,运气不好,反而是他被自己的重量带出去,两人一起掉下去,肖烈天当时可能只是条件反射,没有考虑到反被他拉下去的可能性,但他伸手了是事实,自己被救了也是事实,他记得。
秦时雨从沙发上站起来,泡了杯绿茶,走到阳台上递给肖烈天,“少抽点,不要命了。”
肖烈天弹弹烟灰,目不转睛地瞅了他好一会儿,才说,“被关心的滋味不错啊。”
秦时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双臂交叠枕在阳台上,忍不住问,“你真不回家接你爸的手?”
“不接,不是我不想干,我有自知之明,我干了肯定得垮,天生不适合做生意。”肖烈天从嘴里挪走烟,顺势端起绿茶喝了一口,说,“我堂哥绝对是好料子,但我家老头死脑筋不开化,非得让亲生的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啧,坐吃山空?”
肖烈天笑笑,“空了你养我?”见秦时雨不屑地故意撇开头,他又笑,“我要是接着回去拍电影,你跟我回去吗?你这样的姿色,我可以让你做主角。”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那拐着弯的语调已经有种流氓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他才不想做成人电影的主角。
肖烈天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下午,肖烈天跑去睡午觉,秦时雨就一个人下楼去了趟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