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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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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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一点很幸运:这辈子,碰到的尽是好人……
宁可忽然想起来:哎,我们光顾自己吃东西说话了,小金呢?金秘书呢?
他就告诉他小金不在的原因,他没有说出更真实的原因,是今晚他原来就打算只愿与她一人聊天长谈,所以,小金休息了,烈烈因故不在,他就顺水推舟,正好。
宁可接着还问了小金是不是他的亲戚?
哎?用不着对她说,用不着摘葫芦扯瓢说这些事……他微微一怔。支吾过去了。
宁可就说他你真有福气,碰到的尽是好人……
是的,我碰到的尽是好人……他开始借题发挥……他说了与前妻的那场持久的离婚战,尽管他去枝去蔓,却不无诚恳。
于是,料事如神的她,更受感动,她将自己的婚姻状态,把一个女人的不幸和难堪,也讲了出来。一般这样的事,女同志怎么会主动跟人讲?
他再次感受了宁可为人的真诚。
宁可说着说着,越发控制不住话头。她的眼圏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摇了摇头,用纸巾擦去了泪水,突然说了想要喝酒,他连忙去拿……一白一红的茅台和路易十三,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太猛的宁可,没几杯就开始醉了!
他惊呆了。抬头看宁可,只见她若无其事似的,只是两只眼睛像涌满了泪花,晶莹透亮,在一泓水光折射下,透着说不出的妩媚灵动。
她见于津生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便笑着直说没事没事,又说起她开酒坊的祖上,又说鉴湖女侠秋瑾,说秋瑾的革命同党王金发……
结果呢,她的脸腮就像着了火,她朝他笑笑,又去倒酒,结果手一软,那酒全都洒了……她的头也歪下来,若不是他眼捷手快托住了她的身体,两人就差点一起摔倒地上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她口齿不清地喃喃着。
哎呀,她真的醉了,果然醉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他觉得自己的头也昏沉得厉害,把宁可放置在椅子上靠着后,想了想,就掏出手机想给小金打电话,一拨,却习惯性地拨了烈烈的号码……
但是,于津生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来不关机的烈烈,今晚却关了机!
这死丫头,这么晚不回来,还关机!他恨恨地想……
那么,只好叫……他抹了一下头上的汗,觉得自己的脑子还算清醒。这个样子叫已经睡下的小金来帮忙,总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叫别的服务员来,那就更……于津生又恼火起来。烈烈这死丫头,这么晚还不回来,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他皱着眉头想。又看看歪在椅子里的宁可,竟然像睡熟了似的推她动她都不知道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人称企业百事通的他,竟然一时犯了难!
一席纵谈,两瓶酒,竟然把她给弄醉了!这可不是他事先的预谋,他一定得教她明白,于是,他就嘟囔,他就喊:宁可,宁可,宁可……小金,小金,他,他不,不是……
宁可,宁可,宁可……烈烈,烈烈,烈烈,小金,小金,小金……你们在……在哪里……在哪里……烈烈,烈烈,烈烈,小金,小金,小金……
他自以为喊出了声,但在旁边的人看来,只是这个重伤病人在以一丝游丝之力在翕动嘴唇……
特护病室里。
于津生的那架微微支高的床前,又一次汇集了以主治医生为首的医护小组。
还有又一次赶来的潘一凡等人。
“哎,他现在嘴巴也动了,在动!动的频率比前高……好像在说什么似的……”
“是的……是的。这都是生命体证存在且有可能往更好处发展的表现……继续观察。注意,一定要保持病室的安静……”
这时,有人扯了一下潘一凡的袖子。潘一凡一回头,扯他的那个护士轻轻说:袁秘书找你!
潘一凡刚走出病室外,小袁迎上来就说:“宏翔”的那个小金来了……

第22章 他也是系铃人么
更新时间20081217 11:09:11  字数:4889

 二号楼会议室。
依然是潘一凡主持会议,这次,他的通报更简短:
“……现在,完全可以肯定的是,于津生那天撕了又烧掉的那份东西,就是一封信。这封信,就是他原来的助理小金送进来的。为了送这封信,小金事先还特地买了套崭新的行头穿上——那套新西装是在名牌店买的,为的是进云梦山庄不被阻拦……这是为什么?他本来就常与于津生面对面,为什么还要给他写信?为什么以前不交而偏偏在这一天交?这就涉及到这样一个情况:后来,我们知道,于津生在婚礼举行前夕,将小金‘开’了,所以这信的内容与此有关……请注意,小金他不是自己提出申请,要回家照顾生病的亲属,而是于津生突然要他回去,将他开除了的。于津生为什么这样做,当然另有隐情,于是,不甘心的小金回去了又拐回来,拐回来又亲手交给他而不是寄给他一封信……是求情?求于总再留用他?还是泄愤?现在已经有了当事人,当事人也在我们跟前,这题不难解。小金已经保证了,他说他一定将他这封信的内容,源源本本地回忆起来,再追写一遍……另外,他当然也说到了:他一点也没有料到那天,也就是919那天,于津生后来会有这样的事!他说:‘我要是料到他会这样……天打五雷轰!’他痛哭流涕,几乎说不成话……现在,他坚决要求守护于津生,说于津生要是醒不过来,他也宁愿死!说得很决绝,当然,这一点,我们有办法,也决不会让他发生意外……
再有一件事是:原先在“宏翔”的那个老会计师尤茂昌,我们着人去调查过了,那尤茂昌得了喉癌,晚期的。眼看就不行了。当然,他意识还清楚,尤茂昌他离开“宏翔”,是因为财务进出上的一些事与于津生有矛盾,日积月累,终于爆发。但尤茂昌也没有说于津生如何不好,只是说他不赞成于津生的一些做法,这样下去有危险,劝他不动,只好选择自己离开,这一点,耿烈烈的说法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到医院与尤茂昌接触会面时,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关于于津生的情况。
哎,现在,我要跟大家说的是,其实,大家也都知道了。于津生现在的情况如故,既没有出现更理想的状况,也没有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他的眼睛是睁开了,尽管眼神,不不,像他这样的情况,不能称之为‘眼神’而是……有眼无神,或说是有瞳无神。我说的是那天,小金到于津生的床前时,于津生的双瞳,也有点异样,亮了一下……嘴唇也翕动得更厉害,好像有点知觉……所以,我们正在考虑余小金的要求……”
潘一凡歇了一歇,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现在,暂时还没有别的情况,医院方面,会诊的医生们几次商量以后,现在提出了一个方案,有人考虑上海瑞金医院各方面的条件,都比我们这里好,而且专家更多。因此建议将于津生转到那边去继续治疗护理。当然,也有不赞成这样做的,去与不去,各有理由。去与不去,都要征得家属同意,到时候谁作决定,谁跟了去,最后都是要家属同意的……现在,也只能让裴蓓同志来决定了。因为,直系亲属,就是她了……现在我们准备与方方面面的人士进一步会商后,再作决定。现在,这个事,不忙。因为主治医生谢院长说,转移治疗,有利也有弊,他也不主张现在就匆忙实行。当然,如果真去的话,让小金也跟去陪护,那也可以说是在情理中的……对了,有个事,大家可能都不清楚,也就是这次小金回来,才揭了点有关他们家庭情况的“老底”……小金,其实不姓金,他爸入了赘后就改了姓,从根上说,他是姓余,人字下干勾于,虽然他姓余,他爸与于津生夫妻,原本是一家人,是亲姐弟,所以,小金其实既是于津生的亲外甥也是亲侄子!他们是叔伯侄子或者说是姐夫甥舅的关系!”
如果说,潘一凡说的其他事,都没有令大家很意外的话,但在说到小金——其实姓余,余小金是于津生的侄子或者外甥时,真教大家有石破天惊的感觉!
他们怎么会有如此缠绕的家庭关系?难道,这余小金可以成为一个解铃人?
不过细细一想,大家也都释然。领导不是讲过了么?是要注意细节,但有些细节困惑了大家这么长时间,却还是云里雾里。而比起于津生坠楼之谜,相较之下,一切的这些细细碎碎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果然,潘一凡接着就又拿出了一个褐色皮面的本子,右手掌颇有意味地在上头拍了拍,说:“这是于津生的一个笔记本,耿烈烈在跟我们回忆于津生那段时间的反常行为时提到过……她说,她当时撞见的时候,于津生是将它放在他自己的保险柜里的。可是前些日子,征得有关方面和家属同意,需要核对于津生个人财产方面的资料和和有关信息,我们在许多人在场时,打开了于津生密室的保险柜,却没有耿烈烈说的这个本子。倒是余小金回来——到他原来的住室打开门以后,在他的一个很小的他本来已经清理一空的壁橱的小鞋柜里,发现了这个本子,那上面是挂了道锁,不过是虚挂的,还是余小金自己挂的,所以不经意就打开了……余小金说,他这间小屋,一直是他一个人住的,只除了于总本人偶而来过外,别人从不进来的。他以为他走了,于总会让别人住他这儿,谁知没有,这一点,烈烈也是这么说的,没有于总的命令,不会安排住别人。所以……好,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就不说了,反正,这个本子现在在这里,按说,这个笔记本是个人日记,属于隐私范围,可现在,它既到了外人手里,到了我们这里,里头的内容,也已经无密可保了……昨天,我连夜看了,从头看到尾,觉得这些内容,有助于我们了解于津生的一些心态,当然,也涉及到他与有些人经济交往中的一些细节、还有他的情绪,也涉及到其它一些事,一些人……可是,因为笔记本中不少事写得比较隐晦,有些数字、内容,用的是代号,用几个字省略了比较多的内容。外人看,会觉得很含糊不知就里,这可能是主人有意如此,或者是既自知无庸细述的缘故……所以,关于这个本子,我们还要同知情人,比如他在开头提到的一些人……对,我们要一一与她们交流、交谈,请她们一起来帮我们分析、继续回忆,也许,对进一步解开于津生的919之谜,是会有帮助的……
“哦,关于这个本子这个事,当然,请同志注意,我们现在,还要坚持不随便透露这一原则……”
听到这里,在座的人,又都不约而同的吁出一口长气,这于津生,这919的事,真是一波三折!说到底,这于小金,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既系铃又解铃的人呢!
应德润听说关于笔记本的事,已经是很靠后很靠后了。
是在潘一凡先后请过烈烈、裴蓓,甚至宁可也将笔记本过了目的许多天以后,是已经准备让于津生到上海去继续治疗康复;有关部门研究同意让裴蓓和余小金一起陪着出发以后。
应德润现在常常成了“事后诸葛亮”。
一是因为他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直接管事、抓事的主要领导,更因为这些天因为一乐的事让他又气又忙,弄得晕头转向,他实在无暇他顾。
幸亏天不绝人——幸亏他那天舍了老脸与江日宾明说,江日宾真还算仗义,介绍了他好几个慕名买他书画的主儿。前几天,他又得闻H市的阳县,要在文化广场上建一座巨型文化墙,将阳县的历史用砖雕刻出来,还要请人写一篇《长河赋》,连撰词带书写,不用说,这报酬将极为可观。以前,这样的差使,那怕红包再鼓,应德润是不会想到也不好意思要去“领衔”而作的,但这次,他得到消息后,就毫不犹豫且带着几分毛遂自荐的味道,一口承接下来,一接下来就不无沾沾自喜之意。这几天,就夜以继日地查资料、细斟酌,冥思苦想,以便按期交差。这一忙,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笔记本的事情,是裴蓓先来电话告诉他的——当然,心绪紊乱的裴蓓,也只是大体告诉了他。可是应德润在听说这“大体”以后,还是心里直打鼓!
因为,他听说,这本子里写了不少人,不少他于津生给过“好处”的人,再就是,其它什么的不在帐上的“帐”。这些人,这些帐,有的虽没有直接点出名字,有的没有具体数字,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写的是谁,有的,则可以猜出来……
应德润能不为之心跳吗?而像这样的事,以前,潘一凡可能第一个就拿来向他请教、和他一起研究了,可现在……你看,连裴蓓、烈烈,甚至听说还有宁可,都看过了,研究过了,而他却……
听裴蓓那含糊而又不愿细说的口气,很可能……
你说,他应德润能心安能不烦吗?
你说,他能直接跟潘一凡打电话,问问他,或者就要求对方将这本子也给他看看……这合适吗?这不正好显示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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